第259章 優雅或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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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此刻，她想問他：“你不怕郗小姐傷心，還是俗套的想以此來氣她？”這麽想著，她也的的確確這麽問了。
他看著她，蹙起眉：“剛才開始就這樣，你聽了什麽。”
她怔怔的抬起頭，望向他的眼睛，“你去邊城之前做的事。”
他冷了眸：“不是你想的那樣。”
“別解釋，我不需要。”
她坐正，輕輕移開他的身側，坐的離他稍微遠一點。她哪裏需要他的解釋。
本就是分割三年的夫妻，就算她還一心愛著他。可他卻不見得心中還念著他們的情。
蘇沉央這次回京，也隻是為了應付這次的誕辰，等到過幾日，她還會和顧璉兒等人回到阜都。
她在阜都還有那麽大個攤子要處理。京城內家人平安，她就已經很滿足，其他並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
是了，她對楚慕良念念不忘。但時至今日，他們之間再也不是當初能互相關心互相嗬護的關係。
她又抬頭，郗故依然看著她們，那眼神卻不再停留在她身上。不知為何，她看著楚慕良時的眼神，讓她覺得莫名熟悉。
她抬頭，楚慕良的下顎舒展成一條堅毅的弧線。
洛煜姍姍來遲的時候，整個納清殿的人都跪了下來，口中整齊的說著拜見皇上。
緊接著，是群臣進禮的時間，從大小官員依次進禮，並發表點進禮感言，皇上聽得開心，賞；覺得沒趣，你就可以禮物放下消失了。
楚慕良突然抓住她的手：“到咱們了。”
“宋國使者到。”
她看向大殿門口，一個高挑的男人，慢慢跨了進來。一身銀白色錦衣上，銀色絲線繡出一個個好看的條紋，腰間係著一條黑色的腰帶，腰帶上懸著一塊羊脂玉。好看的長發半束半散，竟一點也不顯得娘氣，反而仙氣縈身。而他臉上，是一張銀色的半麵鐵皮麵具，隻能看出他高挺的鼻梁，薄度適中的唇瓣。這種日子，自然會有別國使者奉命赴西楚送禮，但每次來的人，都是些小嘍囉，她認真看著他，覺得他不會是什麽小嘍囉。
隻見他突然停下來，掃視著偌大的大殿，接著和她對視上。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她卻覺得這雙眼睛……像是想要與她說話，她移開視線，一本正經的和楚慕良低聲聊天。她知道美女都會引起男人們搭訕的，但是今天不行，爹爹說了，今天是皇上的生日，她要乖乖的。
他不知何時不再看向她，轉而走向洛煜。不卑不亢的眼神，隱藏著內斂與沉靜。按照禮數，一段客套話後，將手中物品遞給了專門收禮物的小然子，倏爾上來一人，急忙為他安排了靠近舞池的位子，招待他入座。她略感驚訝，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看洛煜的態度，怕是宋國皇室中人。
想到這裏，她憶起宋木。不知他是宋木的誰呢？哥哥，小叔，還是什麽人。
若不是在來京城的馬車上夢見了曾經的事情，她或許早就將這個所謂的宋國皇室拋在腦後。
他這下恰恰坐在她和楚慕良的對麵，一雙隱在麵具中的眼睛抬起來，卻看的是楚慕良。
她輕輕朝身邊人說道：“你認識他嗎？”
楚慕良搖頭：“不認識。”
她又說：“可他好像認識你。”
他麵不改色的移開視線：“或許吧。”驀地有些吃驚，“你能看見了？”
蘇沉央眨了眨眼睛，“喝了師傅的藥，六個時辰內能看見些東西。”
再看向對麵時，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不再看向這邊，而是一手支著頭，聚精會神的盯著另一隻手上的杯盞，長發如流水般鋪在挺拔的背脊上。
她不再看他。
楚慕良深吸一口氣，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再擔心著她的雙眼。讓單洺去阜都監視她，也是怕她會出什麽事。卻沒想到前今日讓單洺撞見了兩人在雪地中擁吻……他怒不可遏，直接用了些手段將顧長安調回京中。
“那就好……”他輕聲說道。
他知道，安臨堯定會將蘇沉央的眼睛治好，三年能有這樣的成果實屬不易。
進禮結束後，便開始了今天的娛樂環節。一個個衣著妖豔的舞娘魚貫而入，舞池上，處處生花。舞娘轉著圈，帶來一陣清香，帶走一片目光。顧盼間，哪一個不是苦爭春，哪一個不想群芳妒。
她想起郗故的話。
在這茫茫後宮中，風花雪月，一宵即逝，有的隻是沒完沒了的迫害欺騙，和沒完沒了的前仆後繼。女人們，一輩子爭來爭去，死之後什麽也帶不走。
“宮中的女人，究竟想要什麽？”這麽想著，她問道。
楚慕良看向她，又看向一旁的宮女們：“每年千秋節的頭天，宮女們都會囑托內監，希望自己送皇上的禮物能被放在前頭，以引起皇上的注意。”
“宮裏的女人，果真地位越高，便越貪心。”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著從他懷裏掙脫，他倒是不緊不慢的抱緊她，她察覺不對勁，抬起頭，對麵，那個男人不知何時又看了過來，眼神卻冷的不像話，握著杯盞的手，有些泛白。
她說呢，楚慕良從來不做無用功。
她不耐煩的扭過頭：“你到底認不認識他。”
他搖搖頭：“不認識。”
她打落他環住她的胳膊：“那就鬆開。”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哪怕是當初和他互相看不對眼的時候，她也不曾如此粗魯的對他過。楚慕良苦笑著鬆開了胳膊。
她和楚慕良竊竊私語的時候，皇上正和自己的臣子們相談甚歡，奇巧的是，楚慕良這廝不僅能和她聊七聊八，一邊還對皇上應付自如。
趁他在說話的時候，她在果盤裏撿了一個橘子，小心翼翼的剝開。別說這宮裏的橘子，就是和宮外的不一樣，的確新鮮的很。在平常，她可能從中間一掰，一口一半，兩口就能消滅一個橘子，但是今日她思忱半天，學著對麵郗故的樣子，把一半的橘子依次掰成八塊，捏著一塊，分兩口才能吃完。吃完一塊後，她又捏起第二塊，然後是第三塊……
就在第四塊即將入口的時候，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一雙唇瓣迅速咬在了她手中的橘子上。她睜大雙眼，他雲淡風輕的吃掉她的橘子。
她看著他：“你不是在和皇上說話？”
他看著她：“那是剛才。”
她看著他：“你幹嘛吃我橘子。”
他看著她：“為了給你解脫。”
她蹙起眉對他說：“至於這麽大意見？我這叫優雅！”
他笑起來繼續吃她剝好的橘子：“你這叫矯情。”
她一把搶過他手中又拿的橘子，又把桌子上剩下的橘子掃走：“要吃自己剝。”說完，她繼續小口吃橘子。從這件事上，她感受到了他深深的惡意，不過看在他剛才笑的這麽好看的份上，嗬嗬，不和他計較。
一位妃子看向皇上，說道：“今日大家相談甚歡，在場的又都才華橫溢，不如，大家一起來個詩詞聯句，以祝聖上。”
皇上好像很興奮：“如此甚好！杜翰林，你開個頭。”
“那不如，大家作一首一七體詩。”
底下眾人都說好。
一眾人分別用太監端上來的紙墨寫了一句詩。楚慕良像是對此不太感興趣，並沒有落筆。
寫完後，由杜翰林總和在一塊。
“杜翰林，你來給朕念一下。”皇上笑道。
杜翰林走上前，攤開金邊宣紙，眼神粗略的掃過全詩，隨即開口道：“清邦，西楚安。
今日宴，舉國歡。
天歲萬古，後壽無邊。
年年共此時，觥籌具歡顏。
帝臨豪情萬丈，壯我西楚河山。
龍盤阜城還叩首，鳳棲梧桐盼佳緣。
三國爭鋒一主沉浮，四海皆臣千代萬年。”
杜翰林念完最後一個字，大殿裏響起一片叫好的聲音。
一直默默不語的齊淑笑著點了點頭。今日雖然是她的壽宴，但她卻無心飲酒。因為蘇沉央的出現令她有些渾身不舒服。
她沒有忘記，兩年前她們有過怎樣的瓜葛。
楚慕良後來親自給她抱了個橘子，說是要犒勞她，她拿著橘子剛要下口，突然看見對麵宋國使者正一瞬不瞬的的盯著她。出於禮貌，她笑著衝他頷了頷首，他愣了愣，居然對著她笑起來。
這一笑，讓她瞬間想起了他的身份。
這不就是，曾經在邊城沙漠中救過她一命的那個小刺客嗎。竟是宋國的皇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他還記得她？
宴會就在她睜大眼睛發呆的時光中結束，她被楚慕良拉著給太後、皇上和德妃告了別，然後飛快竄進的轎子裏，回到了暫住的客棧。
她準備在京中待五天，陪陪爹娘。下次回來，估計又要好幾載。
當日齊淑的壽宴結束後，楚慕良派了人來接她回帝師府，蘇沉央拒絕了。反而是衛國公要她回衛國公府住幾天，她想了想，還是帶著顧璉兒、阿齊和嫣兒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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