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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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永豐寶貝她寶貝的很，怎麽可能叫她去參軍吃苦。
她卻搖搖頭，那些東西她學不來，也懶得學。相比之下，隻有翻一翻兵書史書一類的文籍，才能讓她有幾分樂趣。
“算了，不指望你了。改天她去爹爹書房找找，看有沒有和我胃口的兵書。
她在後院裏轉悠，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涼亭內，站著一道遠望的身影。他今天果然也來了，她一如既往的扭頭準備離開。
“璉兒。”他淡淡的笑起來，走下了涼亭。
她一翻白眼，轉過身來向他請安。他意味不明的看著她，端凝著她的臉。她卻有意與他疏離。
“秦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事，璉兒先走了。”
這個人，顧璉兒現在想起來，都會恨得牙癢癢。不過在當初，她對他會反感，隻是因為想要避險。
他叫秦越，是江南秦家的二公子。秦家在江南也是隻手遮天，雖然相較於顧家略顯遜色，但是家底豐厚。顧永豐為顧玉找的夫家就是秦家。秦越，也正是顧玉未婚的丈夫。
隻不過，秦越是個頗為有野心的男人。顧家家大業大，在江南獨占鼇頭，他本來就打算和顧家結親。
他是秦家的二公子，也是秦老爺的嫡子，身份尊貴的自然是沒話說。他卻覺得顧玉並不是顧永豐親生的女兒，又是父母雙亡，本來在顧家就是寄人籬下，若是嫁了出來，今後秦家有什麽事需要顧家幫忙，她卻在顧家說不上話那該怎麽辦。
對於他來說，結親就是為了拉關係，為秦家的將來著想。秦家將來八九不離十會是他的，他要提前為秦家的步步高升鋪路子。
說白了，他是看不上顧玉的身世。認為以他的尊貴程度，起碼也得娶顧家唯一的大小姐，顧璉兒。
雖然顧璉兒是顧永豐的私生女，可是在外麵，除了那不長眼不會變通的，誰見了顧璉兒不是阿諛奉承。在顧家，顧永豐一人說了算，他對顧璉兒的疼愛和寵溺江南人盡皆知，就算她是私生女，也比別的世家裏嫡小姐過得金貴，說話分量也比別人都重。
其實當初顧永豐考慮過讓顧璉兒嫁給秦越，可顧璉兒還太小，況且他知道秦家這些年風頭正盛，野心勃勃，一家子都是些有功利心的，顧璉兒性子灑脫隨意，是在不適合在那種地方生活。
顧玉卻不同，顧玉懂得變通，溫婉賢惠，善解人意，正適合在秦家那樣規矩比較多的地方生活。所以才將顧玉說給了秦家。
其實，顧璉兒長得出眾，初見時，一個眼神就讓秦越內心撲通撲通個不停。他會對顧璉兒有如此深的執念，有一半原因是他本就心儀她。
秦越現在還不肯死心，每每見了顧璉兒都要和她糾纏一番。顧璉兒煩他煩的透透的，就差上手打她了。
姐姐婚期將至，她也要開始和他保持距離。許是看出她有意躲著他，他蹙著眉，卻並未阻攔，移開身子，放了她們離開。
走出涼亭後，她依舊能感受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正追隨著她的身影。
那日酒宴結束後，顧璉兒回了房間沒再出來。顧玉卻一天都沒有露麵。顧永豐對外隻說顧璉兒是生病了。但是府內的人都知道，顧璉兒如今正被顧永豐關在院子裏。顧永豐知道那個男人的事情之後，氣得不允許顧玉再出門見客。
顧璉兒在看著窗外的皚皚白雪，想起已經絕食兩天的顧玉，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又在以淚洗麵，苦苦哀求父親不要讓她嫁人。據她所知，顧玉現在非那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不嫁，又怎會乖乖妥協。聽說是自殺什麽的都用上了，現在正在絕食。她就知道，她和那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前途是一片黑暗。可顧玉固執的不行，死活不肯放棄。
她披上裘衣，獨自一人來到了顧玉的院子門前，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裏麵女人哭到，“大伯，玉兒知道您對玉兒的好，是將玉兒當做親生女兒去教養的，玉兒從來都將大伯的話看的極為重要。可這一次，玉兒真的無法聽大伯的話。玉兒這輩子無父無母，所求不過是能和心愛之人共結連理。求大伯成全！”
這樣的一席話，聽得顧璉兒有些吃驚。顧玉向來以通情達理著稱，看上去很聽話懂事的一個人，怎麽在這件事上如此的叛逆。
“放肆！”顧永豐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
顧玉帶著越來越濃的哭腔，“大伯，你知道，玉兒心中已經有愛的無法自拔的人了，玉兒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你你，你！”
她已經想象到爹爹在門裏邊，伸手指著顧玉卻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玉兒，你傻！秦公子一表人才，你嫁於他可是要羨煞了整個江南的深閨女子啊，你怎麽就是鑽牛角尖，想不通呢！”
“可是玉兒不愛他！”
“隨性而為，那是小孩子家的遊戲！你既是我的侄女，就不是個平凡人。在這顧家，即使是你大娘都尚且無法隨性而為，你又怎能如此任性！”
顧璉兒聽著，想到，自己以後是不是也要這樣。不過她是無所謂的，無所謂嫁誰，也無所謂單身。
院門打開，爹爹氣憤憤的走了出來，見到她站在門口，沉吟半分，歎了口氣，“你去和她隨便聊聊，別讓她太傷心。”畢竟是心疼了多年的侄女，還是希望她幸福的，希望她好的。
她點了點頭，看著爹爹揚長而去，才進了院子，關上了院門。
看著坐在石凳上，一蹶不振的顧玉，她突然想，如果愛情當真有那麽神奇，為何會給世間人平添這麽多痛苦。若是顧玉沒有愛上別人，這樁婚事，她肯定是二話不說就嫁過去的。
正是因為有了深愛之人，所以才有了與命運對抗的勇氣嗎。
顧璉兒不懂他們之間這些事情，就沒有多管。
這一年的春節，是在二月初三。
吃完年夜飯，爹爹包了個戲園子，顧府的人都聚在戲園子裏，聽聽曲，看看戲，熱鬧的不亦樂乎。唯獨顧玉鬱鬱寡歡，望著明月獨自愁。愁什麽？愁情思。
她嗑著瓜子，冷眼看著戲台子上的女人。女人畫著濃妝，風情萬種中又透著一抹堅毅。
這大年夜看戲，肯定不能看那種孔雀東南飛，憑欄望君歸之類的戲目。這戲大概講的是女子出生那一年，民生貧苦，窮困潦倒之人大街上比比皆是。因為當代皇帝窮奢極欲，鋪張浪費，才使得民不聊生。後來女子長大了，舊的皇帝下台，新的皇帝上位。後者勤儉持國，愛民如子，大秦江山繁榮昌盛，人民的生活好了起來，女子也嫁給了縣裏有名的溫柔公子哥，和人家過上幸福的生活。
轉而，她又看向坐在窗邊的顧玉，人家看到戲裏的一對情侶終成眷屬，果然又紅了眼睛。
這讓她越發的不解。
這情呀愛呀的，有什麽好惦記的。多少女人為愛痛苦一生，歸根結底是男人那永遠的三分熱度造成的。男人的劣根性，讓他們根本無法永遠隻愛一個女人。
既然肯定會喜歡上別人，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的寫下一封封情書，許下一個個承諾。既然肯定會移情別戀，為什麽還有臉輕易說出愛這個字。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時，門外傳來一道男子聲音：秦公子到。
顧玉冷眼看著他，拿著手絹疊在一起的兩隻手悄然攥緊。
秦越向這裏的前輩一一問好之後，叫了聲奴才海德。就見他身後走出一個奴才，奴才身後還跟著三個隨從，隨從手上各是一個錦盒。
他朝著海德微微抬了下眼皮，海德會意，走到三個女人麵前，“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這是我們主子的一點心意，祝幾位新年快樂。”
大娘笑開了花，想著秦公子和姐姐的關係，也就不再推辭。她的視線在三個錦盒上徘徊，突然察覺到前方有一雙眼睛正看著她，抬頭卻不小心望進他幽深的眼中。
四下間，她隻好匆匆移開視線。
錦盒被依次打開，她大娘的是一套翡翠首飾，一隻金鑲玉頭釵，她姐姐的看起來別出心裁，卻是一身紅色的廣袖裙，看著像是北方少數民族的服飾，卻並非是少數民族特有的窄袖，而是廣袖。
少數民族牧民們，因為經常在草原上牧馬打獵，袖子大多是窄的。這還是一身大紅色的衣服。其中意味，不言而喻，紅衣，自然讓人聯想到嫁衣。況且這少數民族的服飾，更讓人想到牧民民族女子們的開朗活潑，大方豪邁。
“這衣服漂亮，”她大娘主持中饋多年，大約也猜出秦公子的心意，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正好今天是大年夜，除舊迎新，不如你和玉兒，現在就去把衣服換上。”
顧玉看著這衣服，眸中星光點點，又要掉下淚來。她蹙起眉，“姐姐，我陪你去換衣裳。”說著，拉著顧玉就往裏室走。找了個空廂房，進去關上門。
“姐姐，今天是大年夜，好歹給他個麵子，不為自己，為爹爹，今天就先穿上吧。”
顧玉美目一垂，眸中有些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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