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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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傳到羅家，大家的反應倒還正常，蘇錦瑟為了留在那裏，洗清她娘扣在她頭上的屎盆子，做出來這些事情也無可厚非。可羅穗知道了之後，一夜之間白了頭，變成了個神神叨叨的瘋子。
單洺去找她的時候，羅穗整個人呆滯的坐在那裏，嘴裏念叨著什麽，時不時露出凶狠的表情，咬牙切齒；有時候又一臉的淒涼悲哀，眼中一片蕭瑟。
單洺想著，是夫人將羅穗趕出了衛國公府，夫人向來是深明大義之人，不會無事生非，知道她一定做了什麽讓夫人無法容忍的事情。所以他將她帶去給楚慕良審問的時候，動作有些粗魯。
羅穗被一路推搡著，帶到了帝師府內，她畏畏縮縮的看著四周的景象，看到如此氣派的宅邸，下意識往後退。
單洺蹙起眉，有些不耐煩，“快走。”
最後，羅穗被推進楚慕良書房的時候，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單洺沒有去扶她，楚慕良看她的眼神似乎好像要殺人一般。
“說，一年前，你們究竟對央兒做了什麽。”
他語氣中有不容置疑的冷冽，嚇得羅穗腿又軟了，站都站不起來。
她看向前方，看到楚慕良的臉之後，顫顫巍巍的說到，“帝師大人，帝師大人，你不要怪我，都是她們讓我這麽做的，都是她們……”
果真是有人故意陷害了央兒，楚慕良深吸一口氣，掩飾住眸中的悲痛，語氣不明的說到：“什麽她們。她們是誰。”
“是……”羅穗下意識的張嘴，話到了嘴邊又有些猶豫。
單洺蹙起眉頭，不耐的很，“快說！”
羅穗嚇得止不住的顫抖，“是許相之女許如卿和、和、和皇後娘娘。”說完，急忙低下頭。
她話音剛落，楚慕良手中的茶杯硬生生的被他捏碎。
許如卿，齊淑？他還記得，自己走之前，特地警告過齊淑，叫她不要動央兒。沒想到她將他的話當做了耳邊風，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謀害央兒。
齊淑一直將楚慕良看做眼中釘肉中刺，曾經她認為楚慕良的權利比曆史中的攝政王還要大，擔心他會對洛煜的天下不軌。現在她想要自己去謀天下了，更是將他看做假想敵。
她當做寶貝似的處心積慮牟取的東西，在他眼裏，抵不上妻子的幸福和孩子的健康。可齊淑偏偏自以為很聰明，以為傷害央兒能震懾到他。
“做什麽了。”他深呼吸著，宛若地獄中的閻羅一般，麵色陰狠的嚇人。
“她們讓我給莫青慧下毒，以此威脅蘇沉央……她要是不把藥喝下去，莫青慧就得死……”
羅穗說著，雙眼無神，好像是個空空的軀殼在發出聲音。
“什麽藥。”他閉上眼。
“是那能墮胎的紅藥。”
這句話說完後，屋內一片安靜。單洺愣在那裏，深呼吸一口氣，臉上盡是不可置信和懊惱痛苦。
楚慕良麵色蒼白，睜開眼睛，視線就觸及到了蘇沉央曾經放在他書房中的小火爐。
“帶她出去。”他淡淡的說。單洺上前一把拉起羅穗，毫不留情的將她往府外拖，羅穗一邊叫一邊哭，被扔到府外大門口後，想到自己這一年來的遭遇，悔不當初，趴在地上嗷啕起來。
昔日的衛國公府大夫人，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惜。不禁又覺得帝師大人從西北回來之後，有些不一樣了，曾經他是絕對做不出來將女子丟在大街上任人恥笑這種行為的。
天色漸晚，蘇沉央從床上爬起來，任由阿齊為她穿衣，梳妝。
今天晚上，洛煜要在天壇為楚慕良舉辦慶功宴，為他接風洗塵。屆時京城的百姓都可以去圍觀。
當初楚慕良被奸臣陷害，洛煜毫不留情的將他逐出了朝堂，直到除夕夜那天，真相才被解開。老百姓中早已有人有了說法，說洛煜親佞遠賢，說他昏庸無能，傷害了忠臣的心。也失去了百姓的信任。
怕是因為這些傳言，洛煜才會特地為楚慕良舉辦了這個慶功宴，特地選在老百姓能看到的地方辦，不是為了做戲是為了什麽。
不過，蘇沉央在乎的不是這些。她讓阿齊為她簡單的盤了一半的頭發，剩下一半披散在身後，一身素色的衣衫，配上楚慕良那件黑色的裘毛大衣。
阿齊又為她描了眉，點了唇，塗上胭脂水粉。蘇沉央是看不見銅鏡中的自己的，不過阿齊的審美，她放心。
“阿齊，一會兒人多，我怕嫣兒去了會哭鬧，太過引人注意，你就帶著嫣兒在馬車中坐著吧，會有蘇林保護你們，我和長安去找阿良。”蘇沉央將手放在為她整理衣物的阿齊的胳膊上，輕輕的說到。
阿齊點點頭，“那小姐，那你到時候準備怎麽辦呢？依奴婢看，你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帝師大人相認了多好，哪裏還用擔心許如卿會從中作梗。有了帝師大人的保護，咱們就可以帶著嫣兒回帝師府了。”
蘇沉央來到京城之後，之所以沒有立刻回帝師府，就是怕帝師府中現在已經被齊淑等人安插了眼線，若是被許如卿發現嫣兒的存在，她估計還沒有見到楚慕良就被許如卿請去喝茶了。
若是從前，蘇沉央大可不必在乎這些，她也不怕她們來找事情，現在她雙目失明，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自保能力，必須這樣子小心謹慎一些才好。
來的時候蘇沉央本來以為，這一切在她見到楚慕良的那一刻都會迎刃而解，楚慕良一定會為她處理好剩下來的事，保護她和嫣兒的安慰。
這是她當時的想法。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回到他身邊。若真如民眾所言，楚慕良不得不娶樓蘭公主，哪怕他對蘇沉央還有感情，哪怕他還將蘇沉央放在心上，蘇沉央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他回去。
“我？我隻是想去聽一聽，那樓蘭公主的事情，是否屬實。”她說到，沒有同意阿齊的做法。
阿齊將蘇沉央的口氣聽了進去，知道自家夫人還是對樓蘭公主的事耿耿於懷。
“好，夫人，那咱們就光去看一看，看帝師大人怎麽說。”
阿齊總覺得帝師大人對夫人情比金堅，怎麽會去了一趟西北就變了心呢。她認為蘇沉央這次回來，一定會和楚慕良重修於好的。
打扮完一通後，傍晚，蘇沉央等人坐在租賃來的馬車上去了天壇。到的比較早，但這裏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經過這次西北的事情，楚慕良的英勇事跡怕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很多人都想來一睹真容。特別是昨日楚慕良沒有戴著麵具，那張臉瞬時間就吸引了百姓們的注意。
蘇沉央站在人群中，隻能用耳朵去分辨此時的場景。顧長安則是護在她身邊，不讓周圍的人擠到她。
蘇沉央從來就是個能吃苦的人，當年長途拉練，行軍打仗什麽苦沒有吃過，早就和那些金貴的世家小姐拉開了距離。能寬寬暢暢的入的了金鑾殿，也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住腳。
驀地，一陣喧鬧聲傳來，蘇沉央麵色微變，循著聲音，聽出是有人來了。
楚慕良今天依舊沒有戴麵具，一身寬鬆的黑袍加身，長發簡單在身後束起，隻是神情相較於昨天，更嚴肅了一些。周圍不由的響起驚歎聲，都被帝師大人這張臉給震驚到了。
早就有傳聞說帝師大人其貌不揚，雖然是朝廷的超品大將，但是因為長得實在看不過去，所以才會一直戴著麵具。現在看來，真相應該是恰恰相反的。正因為他實在是英俊的驚世駭俗了些，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才會戴上麵具。
楚慕良眼神從下方的人群中掃過，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他的央兒，今天有沒有來。
因為蘇沉央是自行離開的，所以楚慕良一直認為，他們的孩子沒了，央兒本就深受打擊，他又沒能在她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所以她心灰意冷，才會離開他的。他現在迫切的想找到她，哪怕她不會回到他身邊，他也想看看她，知道她現在是一個怎樣的情況。
沒過多久，洛煜和齊淑坐著禦用的步攆到了天壇。所有人都要給他們行大禮，顧長安扶著蘇沉央，意思性的跪了一下就起來了。
兩人今天都戴著麵具，所以沒有任何人發現她們的身份，不然這樣光天化日的暴露在這些人麵前，都是些曾經共事的人，很容易會被發現。
蘇沉央雖然戴著麵紗，露出了一雙眼睛，可眼中毫無聚焦，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詞話本子裏麵說的那些世外高人，即使雙眼失明了，也能憑著高超的武功和超乎尋常的聽力獨霸一方，這種事情出現在詞話本子裏看看倒還可以，事實上，的確很難做到。人失去視覺之後，聽力的確會有所提升，但是隨之而來的，人會變得神經敏感，極度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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