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因果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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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我找璉兒還有些急事，下次聊。”他下意識找借口想逃避。
蘇沉央拿出這個玉佩來，要說什麽，他一清二楚。他既然回來了，就沒打算再離開她的身邊。她現在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顧璉兒說的很對，她一個孕婦，獨自出現在村落裏，的確會讓人生疑，免不了嚼她的舌根，到時候傳了出去，會讓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
顧璉兒的建議，他聽進去了。不想以後平添遺憾，不如現在盡力去爭取一番。
再者，顧璉兒說她要留在蘇沉央身邊照顧她的身子，幫她保住孩子，總不能事情做到一半就走。他作為哥哥，又不能看著顧璉兒一個人在外麵闖蕩，正好他現在也閑來無事，自然要跟著他們一起。
他們去哪裏定居，他就在哪裏定居。兩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女人都在這裏，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
蘇沉央眉心有些愁緒，看著顧長安急忙尋了借口。他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不能再占著他的時間，和他一起回到馬車旁邊。蘇沉央上了馬車，阿齊燒了熱水給蘇沉央擦洗，也進了去。
顧璉兒在烤魚。
安臨堯走過來望著他，麵色和善，“想必這位便是顧家主的長子，顧家小世子顧長安了吧。”
安臨堯和顧長安本就差了一些歲數，且兩人的性格使然，安臨堯看著就成熟一些。
顧長安微微頷首，“正是在下。”隨即，他又覺得眼前這人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聽顧璉兒所言，應該是蘇沉央的師傅了。
蘇沉央從未告訴他過她還有個什麽師傅，當下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來曆。
“不知閣下是……”
他淡淡的問。
安臨堯笑道，“在下安臨堯，是央兒的師傅。”
安臨堯無意到處宣揚自己醫仙的身份，當下就說了這些，其他的隻字不提。但是顧長安的母親生在杏林世家，在那裏，簡直將醫仙供成了神一樣的任務。他耳濡目染的，自然對安臨堯這個名字毫不陌生。
顧長安驚訝不已，當即嚴肅了起來，恭敬道，“竟是醫仙，是長安眼拙了。”
“不必多禮。”安臨堯說到，看了看馬車，“我是央兒的師傅，她沒有來到京城的時候，一直是住在藥王穀的。這次我是聽說了她出了事，才急忙趕來，可惜為時已晚。讓她一個人在京城吃這麽多苦，卻很少來看看她，是我這個師傅做的不夠好。”
顧長安笑了笑，“能有您這樣舉世聞名，又和善的師傅，是央兒的福氣。”
蘇沉央身邊從來都不缺名人誌士，說她是有大福氣的人，可她上輩子也的確吃了很多苦，承受過非人的打擊。
隻能說，世間輪回，講究因果。你受的苦難，老天爺總會用別的東西補償你。同樣，你做的那些肮髒之事，也總有一天，會借老天之手讓世人皆知。
老天爺讓蘇沉央在上輩子遭人蒙騙，親手毒死了自己的母親和兩個孩子之後，才發現自己傻得可憐。最後被何辛月綁在合歡殿內虐待，還要放幹她的血。
蘇沉央一直以為，這一世的重生，就是老天看她可憐，給她機會去報仇。後來懷了孩子，又被楚慕良的感情所感動，她才恍然大悟。
冤冤相報何時了，老天的確是可憐她，不過不是為了讓她重活一世將上輩子的痛苦再走一遍，而是希望她能把握住這一世的機會，和相愛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現在看來，這大概也是老天在考驗她和楚慕良吧。
可安臨堯和顧長安並不知道這些。
安臨堯聽到顧長安如此抬舉自己，笑著搖搖頭，道，“能遇見央兒，才是我最大的幸運。”
顧長安隻當安臨堯是蘇沉央的師傅，對她來說如父如兄，聽到這種話，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兩人簡單的寒暄過後，一起坐到了火堆前。
方才顧長安和蘇沉央談話時，安臨堯不停的看向他們二人。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麽，可顧長安看蘇沉央時的表情，他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這個男人深愛著央兒。
想到這裏，安臨堯內心就有些壓抑，連帶著說話也淡漠了些：“對了，世子爺，你不在江南好生修養著，怎麽會來到這荒山野嶺之中。”
顧長安自然是來找蘇沉央的。
但這樣又顯得太過於直白。
“我是來找央兒和璉兒的，聽說她們離開了京城，就在京城周邊的城內外找了找，所幸找到了你們。”他如是說道。
其實，除夕夜那天，他看到一個長得極其像顧璉兒的男人後，懷疑他就是顧璉兒假扮的，就臆測她是不是來京城找他，混進了朝廷裏，看他穿著的衣服極其簡單樸素，像個狀元郎。
若不是除夕夜洛煜喜歡將滿朝文武都聚在一起，他那樣的人恐怕根本沒有機會混進來。
那晚和蘇沉央說過話，他心灰意冷之下離開了京城，但並未走遠。三天後，他偷偷進了城尋找顧璉兒。可無論他如何尋找，顧璉兒都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任何消息。他甚至動用了扳倒蕭弘兮時身邊的關係，結果都不了了之。
他又覺得那日莫不是自己看錯了，當時情況緊急，周圍又是四麵楚歌。後來，他又進京找了顧璉兒幾次，沒有消息，卻聽說了楚慕良離京去西北的事情，急的他馬上就趕到了帝師府，遲疑許久不敢進去。
晚上，他翻過帝師府的圍牆，卻發現府內隻有少數家仆在看家，主臥客房都是空著的。他揪起來一個家仆問了原因，知道蘇沉央走了之後，他又快馬加鞭，這才在城郊外找到了他們。
他看蘇沉央似乎並無大恙，以為隻是楚慕良走了之後，她無心一個人在京城待著，才跑了出來，就一直跟在他們後方略遠的地方，跟著他們走了幾天的路。
期間，他看到顧璉兒時，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找了那麽多天的顧璉兒，沒想到她竟然就在蘇沉央旁邊。
然後，就有了後來酒館裏的事。
說起來，他也的確是尋找顧璉兒的時候聽說蘇沉央的事。
“那世子爺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安臨堯輕輕的說到，盯著眼前的火堆若有所思。
“我準備跟著你們，既能保證璉兒的安全，又能照顧央兒。”
安臨堯蹙起眉，“我們這一路不知道還會遭受什麽，也不知道會在哪裏落腳，世子爺跟著我們，隻怕日子會很不舒坦。”
“無妨。小妹要幫央兒保胎，不願離開。我也擔心央兒的身體，讓我現在走，我是絕對辦不到的。依我看，我留下來正好，小妹負責保胎，你可以照料者母子的身體健康，照顧央兒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阿齊畢竟是一個小姑娘。我和央兒又是老朋友，過命的交情，這件事交給我再合適不過。”
“可央兒是有夫家的人了。”
顧長安一愣。
安臨堯這句話說得很直白，他本就不是拐外抹角之人，心中有什麽就說了什麽。
顧長安知道，安臨堯這是看出來他對蘇沉央的情意了。可這又如何呢，她有夫君，那個人卻無法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保護她，無法在她受傷之後照顧她。在他看來，那個人並沒有資格繼續霸占著央兒。
他無所謂的笑了，道：“我知道。但是此時此刻，那個人卻身在遠方。央兒現在有的，隻不過是他夫人的頭銜罷了。現在情況緊急，央兒可以沒有這個頭銜，卻不能沒有人照顧。”他麵色漸漸認真起來，一副堅定的口氣，“央兒現在這樣的情況，正是需要人在身邊照顧，她能為了楚慕良拒絕我的好意，我卻不會因為她的拒絕而放任她自我傷害。”
“我也是調香之人，比璉兒更加精通醫理。知道央兒的眼睛很快就會完全失明。到了那個時候，她做什麽都得有人陪著。阿齊那個力氣，可無法在走路的時候將她扶穩了，萬一今後住的地方需要過河，蘇沉央到時候與其勞煩你這個做師傅的照顧她，倒不如我來。”
說到這裏，他看向安臨堯，想知道他還有什麽想說的。
不過對於安臨堯透露出來的不悅，他是這樣理解的。安臨堯將蘇沉央帶大，兩人之間感情很深，安臨堯當然會關心蘇沉央的家事。擔心他會對蘇沉央的清譽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不想他留下來。
安臨堯麵色有些不好看，尤其是聽了顧長安最後的那句話。是啊，他總不能以蘇沉央師傅的名義，去照顧她的起居。
尊師重道，本該蘇沉央孝敬他，就算他無所謂這些道德倫理，可蘇沉央決不允許他為她做這些。
事到如今，也隻能讓這個人暫時留下來了。
他歎出一口氣，道：“那今後就麻煩世子爺了。”
顧長安也鬆了一口氣，笑道：“哪裏的話，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安臨堯這是同意他留下來了。
若是讓安臨堯知道，央兒根本不打算讓他跟著他們一起，估計也就不會這麽好說話，甚至會提出以央兒的意願為重，強行把他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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