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恍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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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再去挽回兩人的夫妻情分，等於是白費功夫。
“來人。”衛國公麵無血色的說到，額頭暴起了青筋，“給我把這對奸夫淫婦拖出去，重打八十大板！從今以後，和你生下來的孽障給我滾！再也不準出現在衛國公府！”
“爹！”蘇錦瑟哭的稀裏嘩啦的，明明剛才她還膩著衛國公給他撒嬌，怎麽沒過多久，她就要被趕出去了。
衛國公眸中猩紅，“別叫我爹！”
蘇錦瑟從未見過衛國公這幅樣子跟自己說話，嚇得她立馬噤聲，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現在，她終於明白，蘇沉央是她和她娘誰都惹不起的人。頃刻之間，風雲變幻，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給她。
她隻好看著羅穗被兩個家仆處理的從地上拽起來，羅穗此時已經沒了表情，傻傻的愣在那裏。奸夫不停的求饒，可都是無濟於補。
“本來，我念在你我夫妻多年，想讓你就這麽走，可是你卻……”衛國公說著，眼眶有些泛紅，“你竟背著我，與別人合謀害死了央兒的孩子！這麽多年，你究竟做過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多少次與情夫嘲笑我的愚蠢！”
他說到這裏，閉上了雙眼，“從此以後，你我夫妻二人，恩斷義絕！”
羅穗沒有什麽反應，好像已經苦幹了眼淚。隻有蘇錦瑟在一旁捂著嘴哭。
羅穗被拖出去後，後院裏傳來了女人的哀嚎聲，蘇錦瑟顫顫巍巍的，一個勁給衛國公磕頭。
“罷了，父親，孩子已經沒了，你現在就是把她打死，孩子也不會起死回生。就這樣吧。”蘇沉央目不斜視的說到。
衛國公到底還是個心軟的人，聽到蘇沉央都這樣平靜的說了這種話，明白八十個板子，羅穗又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怕是真的會被打死。差了人去阻止家仆，讓蘇錦瑟去收拾她們母女的東西，從此以後，不得踏進衛國公府半步。
蘇錦瑟哪裏還敢嚷嚷，隻能就這麽辦了。迅速收拾了母女二人的財務，和羅穗如喪家之犬一般，離開了衛國公府。
蘇沉央甚至有些恍惚，互相折磨了這麽多年，其實趕走這兩個人很容易，她卻一直都在心軟，才讓自己的母親和孩子陷入危險之中。
“安醫師，讓您看笑話了。”衛國公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坐在太師椅上，身形都有些佝僂。
安臨堯沒說什麽，而是看向蘇沉央。蘇沉央見衛國公這幅樣子，想著自己離開了，著衛國公府內就衛國公一個人，誰來照顧他。
她想到了莫青慧。
“父親，央兒自從沒了孩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且央兒往日結下的仇家如今還虎視眈眈，實不相瞞，夫君最近有事情要忙，並不在京城。央兒為了保全大局，隻好暫時離開京城。您也看見了，現在衛國公府被層層監視，您應該能猜到，是皇後在阻止我和阿良複職。但是您放心，皇後雖然敢圍了衛國公府，卻不敢對衛國公府裏麵的人下手。您隻管放心。”
第二百零五章
“央兒，”衛國公眼眶濕潤，“這麽多年，讓你受苦了。當初你嫁給楚慕良，嫁的匆忙，爹甚至都沒能給你準備一份嫁妝。你比同齡的小姐經曆的多得多，說實話，爹是打心底裏心疼你。”
“爹，您不必這樣。”蘇沉央的身子越來越沒有力氣，她簡單說道，“您幫我照顧好我娘，就當是照顧了央兒吧。”
衛國公一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點點頭。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將自己身邊的人都清空了。事到如今，隻有莫青慧能和他互相照應著點。
隨後，蘇沉央和安臨堯回到帝師府。
阿齊已經將他們的包袱都收拾好。
“小姐，今日雪這麽大，地上又滑，要不再等等吧，反正咱們離開，又不差這一時。”
阿齊擔憂的看著窗外又下大了雪。
漫天的潔白，令人莫名就靜下心來。
“罷了，多待一日，誰知道又會生出來什麽變故。”她搖搖頭，“這樣的風雪天，最適合跑路，大雪過後，什麽痕跡也留不下。”
阿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覺得蘇沉央又開始說一些讓她難以理解的東西，無奈之下，隻好叫蘇林現在就裝車。
蘇沉央眨了眨眼，又在帝師府內轉了一圈。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了。她是被迫於形勢，才選擇的倉惶逃離，本就不準備帶什麽東西，家仆也是隻帶了阿齊。
蘇林和顧璉兒都要跟著她，她知道自己勸不走這兩個人，沒有阻止他們。
師傅肯定是要寸步不離的在她身邊了，以他的性子，不到她臨盆，是絕不會放心她的。
有了今天的事，衛國公府外的那些人，早就將消息傳給了許如卿和齊淑，她就是去做戲的，讓她們以為她是離開京城去避難了。到時候選一個人跡罕至的村落，盡量躲著她們吧。
等阿良回來就好了。蘇沉央內心默念，阿良回來了，一定會將她接回京城，她隻需要熬過兩年。
若是以她以往的性子，吃了這些虧，定是要十倍百倍的讓她們償還，哪怕是同歸於盡，也不會離開京城半步。
可如今她懷著孩子，一切都要以孩子為先。隻有保住了孩子的命，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才有等到楚慕良凱旋的那一天。
蘇沉央走在帝師府的回廊內，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仿佛他拉著她在帝師府內漫步的情形就發生在昨天，發生在她的一步之隔。
“蘇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這個手爐，你拿著。”顧璉兒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蘇沉央轉過身，看見顧璉兒一臉的冷淡，可手中遞來的手爐卻散發著熱氣。
蘇沉央笑著接過手爐，“你這手爐，怎麽和我平常用的不一樣。”
“這裏麵，加了利目的香料，雖然不能緩解你看東西的模糊程度，但是能讓你的眼睛稍微舒服一些。”
“多謝了，顧小姐。”蘇沉央將手爐放在雙手中，暖和著。
其實，顧璉兒並不是外麵所說的那樣，是誰也不放在眼裏的小魔女。她雖說是為了尋找顧長安才留在她身邊，可是她對她的關係與幫助，她都能看得出來。
想起顧長安，蘇沉央又悄無聲息的歎了一口氣。
顧璉兒仿佛知道她所想，又或者是她也在想這個人。
“我哥他……萬一回來之後找不到你，怎麽辦。”
“或許他就回江南顧家了吧，你多往那邊寫信，說不定能得到他的消息。”
顧璉兒卻搖了搖頭，“他什麽性子，你應該知道才對。若是京城找不到你，他怕是要把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
“我虧欠他太多。”
蘇沉央如是說道。
顧璉兒去不以為然。
“其實，剛來到京城的時候，聽說他是因為女人才不回家，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我雖然心裏有火，可沒多久也就想明白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回憶著曾經在江南的景象，“當時我就知道，他做出這種選擇，與你是毫無關係的，他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她，幫助她，哪怕她說了不需要這些，他也會想象著有一天，能在她危急關頭挺身而出。”
他並不是為了出風頭，隻是在他心裏，愛一個人，就是要不問世俗的付出。
蘇沉央總會責怪自己的愚笨，沒有早一點看清顧長安對她的心，若是能早日發現，他也不會陷得如此深。哪怕她明確說過了拒絕他的話，他依舊選擇讓自己的心腹留在她身邊保護，一個人獨自去療傷。
顧璉兒卻明白，這就是顧長安最令她崇敬的地方，他認定的事情，就會一根筋的去做，不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可能有人覺得他不會審視奪度，有人覺得他毫無城府，但他其實心中有數，他隻是太過固執。
顧璉兒說完那些話，就獨自一人轉身離開了，為了在蘇沉央身邊守株待兔，她今後也要和她們一同奔波，有的東西還需要準備準備。
留下蘇沉央一個人站在廊簷下看雪。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蘇沉央看向回廊上擺著的花兒草兒，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她不得不湊上前，離這盆君子蘭站得近一些。
她這才想起顧長安送她的那些盆栽。綠色總是象征著希望和活力，蘇沉央不想讓這些花草就這麽枯萎，特地又叫了一些歌留在帝師府內的侍女，叫他們不要怠慢，悉心照料這些花草。而她最愛的那一盆牡丹，則是由管家親自照料。
這盆牡丹是顧長安特地介紹了又介紹的，從他的認真程度上就能看出來，這盆花的意義非凡。
蘇沉央交代完這些，就和安臨堯等人，趁著天色漸晚，坐著馬車出了京城。
她本以為這一走，怕是兩年多回不來。可是沒想到楚慕良將平定西北的時間硬生生縮短了一半，一年就回了京。但當蘇沉央再次踏上京城的土壤時，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當然，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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