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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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姐，這是養育我多年的恩師，安臨堯。”
蘇沉央剛解釋完，顧璉兒就麵色一變，不敢相信的看向安臨堯……這就是西楚之內萬人敬仰的醫仙？她想到自己剛才光顧著自己坐，也沒給人家搬椅子，麵色有些赧然。
安臨堯也是有些意外，早就聽說，顧家出了個小魔女，喜歡折磨人，倒也不是張揚跋扈，隻是性子很怪，而且在調香上天賦異稟，連顧家嫡長子顧長安都不是對手。
“方才光顧著央兒，怠慢了顧小姐。”安臨堯不慌不忙，麵色淡漠的向顧璉兒問了好，顧璉兒本就不善交際，這種時候有心給安臨堯道歉也說不出一個字，隻好淡淡的點了點頭。
“師傅，若是你覺得這樣的方法欠妥，那你有辦法能保住我的孩子嗎。”蘇沉央溫和道。
安臨堯雖然被奉為醫仙，卻是在治病方麵在行。
就和蘇沉央百毒不侵卻依舊會被紅藥傷身是一個道理，安臨堯可以治療人的疑難雜症，但是蘇沉央腹中胎兒殞命，是她喝了紅藥而形成的正常反映，若是這個孩子現在在母體之外奄奄一息，他還能救治一番，可孩子現在還在母體之內，是蘇沉央體內的一種反映，並非什麽病症，他對此也無從下手。
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和顧璉兒一樣的招數，減緩蘇沉央體內氣血流動。
而且，同樣是減緩氣血流動，他隻能用藥物減緩，比顧璉兒這樣用香料減緩氣血流動給母體造成的傷害要更大。
所以，事到如今，想保住孩子，隻有這一個方法了。
他歎出一口氣，知道蘇沉央是鐵了心要這麽做，無論他如何反對都是無濟於補。可要做出應允的舉動，對他來說卻還是難上加難。
“師傅，咱們這樣好不好。先讓顧小姐幫我保住孩子，您是醫仙，咱們可以再找方法去醫治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如果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沒什麽的。我相信，我的夫君，不會嫌棄我是一個瞎子。”
第兩百章
聽到她這麽說，安臨堯覺得渾身都失去了力氣。最後，緩緩點了點頭，從她的床畔站了起來。
她和楚慕良如此的相愛，怎麽她如今都已經是這幅樣子，還不見楚慕良的身影。
“那好……我同意。”他輕輕說到，環視了一周，“不過，楚慕良呢。這件事，最好也經過他的同意。”
蘇沉央麵色一滯。
經過楚慕良的同意？不，他可不是師傅。師傅對她嗬護備至，有求必應，並且向來都順著她的意思，從不肯讓她受半點委屈。
而楚慕良卻是固執的很，他掌管天下事，說一不二，若是讓他知道這件事，他就算表麵上答應了她，背地裏甚至會偷偷將她們的孩子殺死。
他愛她，這一點毋庸置疑。也正因為如此，他不想讓她受傷，為了保全她，哪怕做出她不喜歡的事，哪怕被她記恨，他都會去做的。
“他……”
“他在哪。”
麵對安臨堯的疑問，蘇沉央心中悲傷不已，若無其事的說，“他受先帝遺信托付，去了西北鎮壓那些戰亂。”
安臨堯點了點頭，眸中卻有淡淡的不悅。可想到蘇沉央喜歡，他又不能說一句楚慕良的不是。況且他看得出，蘇沉央眼中有些難掩的愁緒，隻好掠過這個話題，“害你之人呢，是誰。”
她眼神閃了閃，撫摸著小腹的雙手微微顫抖，“當朝皇後，許相千金，還有衛國公府那個賤人。”
這件事能辦的如此天衣無縫，讓一向足智多謀的蘇沉央也無計可施，隻能是三人合謀了。
蘇沉央垂著眼，眼睫毛還在不斷顫動。安臨堯看到她受到這樣的折磨，心疼不已，暗自記下了這幾人的名字。
“師傅，你趕了這麽多天路，先去休息一下吧，我這邊有顧小姐幫我就好。”她說著，看向安臨堯。
“嗯，那你先休息一會兒。”安臨堯知道，蘇沉央趕他走，是想讓顧璉兒現在就給她加大香料中的藥量。他縱使心中千百般不願，也拗不過蘇沉央固執的性子。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等孩子穩定下來了，再說吧。現在，他隻能先按照她在信中所求，想盡法子讓孩子生下來。蘇沉央的身體，也隻有等孩子出生了才能慢慢調養。
到時候，再想辦法救治蘇沉央的眼睛、鼻子和舌頭。
安臨堯出去後，蘇沉央看向顧璉兒，“麻煩您了，顧小姐。”
顧璉兒搖搖頭。看在蘇沉央是病人，此刻也沒有因為安臨堯而衝蘇沉央發難。
她走到一邊的桌子上，擺弄著自己帶來的調香的工具，不一會，將香料放進了香爐中，準備加大香爐地下的炭火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蘇沉央。
“蘇小姐，你可真的想好了。”這火若是一點著，可就沒有退路了。
蘇沉央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她難道就不害怕嗎，不，她也會害怕。一想到從此以後自己可能要與黑暗為伴，食不知味，也聞不出什麽花香，她就怕得要死。可她還是摸著自己的肚子，給自己鼓勁。
“想好了。”
她淡淡的說。
顧璉兒不著痕跡的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將香料的火候加大。等到藥香味從火爐中傳出來後，她才稍作休息。
隻希望顧長安回來了之後不要怪她出了這種餿主意。她雖然年紀逼他小一點，可也是及笄了的，勉強能體會到蘇沉央做母親的心情。若是不幫她救活這個孩子，她怕是從今以後都不會好過。哪怕再有了孩子，也一定會惦記著這頭一個。
不知道為什麽，她看了蘇沉央的表現，就是有這種預感。可能這個孩子對蘇沉央來說意義非凡嗎。才會讓她如此的看重。
顧璉兒處理好這些之後，就拿著調香的東西出了臥房，在阿齊為她準備的客房中，調了幾顆解藥出來。一會兒都分給經常進出蘇沉央臥房的人，這香料中的藥效，可不單對孕婦頂用。
調好，她自己先吃了一顆。隨即出了屋子，給了阿齊和蘇林一人一顆。
剛拐過回廊的拐角，就見安臨堯迎麵走來，兩人就要擦肩而過。
她叫了他的名字，“安醫師。”
安臨堯停下腳步，不明所以的側過身來看著顧璉兒，“顧小姐有事嗎。”
“蘇夫人臥房內的香料我已經調好了，那香料任誰聞了去都會有不良的反應，這是解藥。”說著，顧璉兒將一個小藥瓶遞給安臨堯。安臨堯溫潤淡然的笑了下，也沒多說，接過藥瓶就打開來，傾斜著瓶身讓解藥滾到手心中，隨即將手心中的藥丸放在鼻下嗅了嗅。
藥香味撲鼻而來，他閉上眼，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須臾之後睜開眼，又笑了笑，將藥丸倒回葫蘆形琉璃瓶子裏。
抬起頭，略帶讚賞的看著顧璉兒，“你這藥，倒是配的不錯。沒想到你還會製作這種東西。”
顧璉兒見自己被堂堂醫仙表揚了，立馬又有些赧然，本來想尊尊敬敬的和他說話，可想到他和蘇沉央之間的親密，又想到獨自離開的顧長安，她還是淡漠道，“讓您見笑了，調香術和醫術本就是不分家，雖然要將兩種東西結合在一起很難，但是給自己調的香製作解藥這種事情，我還是會的。不然哪一天把自己毒死了可就落人笑柄了。”
這裏不是顧家，顧璉兒也就沒那麽多小心思，想到什麽說什麽。
安臨堯覺得有趣，“我聽說，你們家有一位公子，倒是能將調香術和醫術結合在一起，運用的融會貫通。”
“哦，那是我哥。”顧璉兒說到這裏，麵色上有些得意，“皇上的命都是我哥救得。”她說完，想吹噓顧長安的醫術，又覺得在安臨堯麵前說這些有點班門弄斧的意思了，才低下頭，換了個話題，“醫師盡早將這解藥吃下去吧。”
安臨堯卻雲淡風輕的伸出了手，將手上的藥瓶還給她。
“我若是連這點毒都解不了，就不用當這個醫師了。”
他的話讓顧璉兒一拍腦袋，對她，他是醫仙，她的這點香料怎麽能對他造成影響呢，她能做出來的解藥，人家隻會做的比她的更好。
隨即，她急忙將藥瓶收回了袖子裏，低著頭，“抱歉。”
“沒什麽，對了，能否將央兒臥房中香料的用料用量給我列一張單子，我回去想琢磨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治療央兒的辦法。”
“好。”顧璉兒想都沒想的點頭了。安臨堯有些意外，他們這些調香師最忌諱的就是將自己香料的用法用量泄露出去，可顧璉兒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似的。
實際上，她並不是多麽信任安臨堯，隻是心裏有話想要問安臨堯，可又知道這種問題問出來不好，於是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安臨堯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默默的說，“有話你就說吧。”
顧璉兒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來，麵色又有些不悅。這讓安臨堯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人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果真是人送外號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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