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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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會覺得不理解，但這真的是一個孩子能賦予一個母親的最平常的東西。
“而你呢，你居然還告訴那個黑衣刺客，不管我死不死，孩子要先死？”說著，她手中又猛地用力。
許如卿再一次感受到排山倒海的窒息感，她用力想要掰開蘇沉央死死掐著她脖頸的手指。
“你是不是認為我瘋了。”蘇沉央平淡的說到，“你我本沒什麽交集，你對我和阿良做的那些，我也從未向你追究過。可是，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對我的孩子下手，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死的很難看。”她說著，看許如卿在她手中奄奄一息，幾乎快要斷氣的模樣，一把鬆開了她。
重新獲得呼吸的許如卿一把癱倒在馬車內，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圈紅紅的，眼中都是淚水，臉頰兩邊也布滿了汗珠。她低著頭，眸光渙散著，嘴唇和雙手都還在打顫。
“這隻是一個警告。”自始至終，蘇沉央都像個沒事人，看著許如卿在對麵的座位上顫抖，依舊麵色陰冷，“許小姐是聰明人，知道分寸。”
許如卿大口的喘著氣，連呼吸都在抖，“你知不知道……我為他做了多少。”
“我知道，很多。”蘇沉央輕輕說到，“阿良也不是知恩不報之人。”
“我不要他別的補償，我隻要他。”她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其實，蘇沉央心裏明白。許如卿和她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隻不過她愛上蕭弘兮的時候，蕭弘兮明知她的心，卻還是狠心的利用了她。而她愛上楚慕良，因為心中的那股驕傲，她一直將這份愛掩飾的好好地。
楚慕良有力拔山河的本事，有指點江山的氣概，但他畢竟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什麽事情都應對自如。在感情世界中，他依舊是一個學徒。
許如卿是京城內有名的才女，名利雙收，所以她始終無法放下身段和自尊主動向楚慕良示愛。而這麽多年，楚慕良也隻是把她當做知己。
“緣分這種東西，強求不來。”蘇沉央說到。
許如卿攤開雙手，支撐著身子坐起來，一手放在脖頸處，不停的喘息，努力平複胸口的起伏。
“說要給你的東西，是這個。”她說著，將一旁包裹著的東西給她。
許如卿冷冷的瞥了一眼，打開包裹，是一柄精鐵所製的長箭。她將包裹係好，“這個廢物。”
蘇沉央笑了，“你竟然會找黑衣刺客來殺我，是以為我懷了孩子，就與以往大不相同了麽。”
許如卿恨恨的看著她。
蘇沉央對她的眼神置若罔聞，“我曾經也因為太愛一個人，讓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次，我給你一次機會，不會讓阿良知道是你所為。我希望沒有下一次。”
“哼。”許如卿沒有再說什麽，冷哼一聲，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單洺一直站在馬車外不遠處，看到許如卿出來，麵色蒼白，脖頸處還有勒痕，就知道方才在馬車內一定發生了什麽。他一直以為許如卿還是當初那個大氣善良的女子，看她走的踉踉蹌蹌，有些於心不忍。走上前想要攙扶她，卻被她狠狠推開。
他看著她回了府中，好奇剛才在馬車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回去後，蘇沉央去了那此刻所在的房間，單獨和他說了幾句話後，就讓蘇林將他放了。
傍晚吃完飯，蘇沉央在臥房內嗑瓜子，阿齊在燒炭火，單洺在房門前徘徊了半天，直到臥房的門打開，阿齊端著手爐出來給蘇沉央換炭。
看到躊躇的單洺，她不解的問道，“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單洺做出噤聲的手勢，卻聽她身後的房間內想起蘇沉央慵懶的聲音。
“進來吧。”
單洺眨巴眨巴眼，隻好鼓足勇氣進了屋，關上門。
蘇沉央還在那裏嗑瓜子，“坐吧。”
“不了夫人，我站著吧。”他低頭說到。
從今日回府，她就看出來他一直欲言又止。知道他好奇自己究竟為什麽要那麽對許如卿。許如卿畢竟是他曾經的半個主子，他想知道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看他一直沒有問出來，她倒也欣慰，至少這證明現在在他心中，她是比許如卿要重要的。他也是怕他問出來後，她會誤會他的忠心，所以才一直在猶豫。
他要站著，蘇沉央也不勉強。
“你是不是想問我，今日為何要對許如卿動手。”
單洺遲疑著，點了點頭。
蘇沉央吃瓜子吃的有些渴了，站起身要拿茶壺為自己倒茶，單洺急忙搶過茶壺代勞。她哭笑不得的坐回去，輕聲道，“你不覺得，她今日離開時手中拿著的包裹眼熟嗎。”
“是有點眼熟，”單洺倒完茶，將茶壺放回去。
她端起茶杯，在手中捂著暖手，“那是一柄長箭。”
“長箭？”單洺麵色一變，“莫不是……”
他不敢相信，如此狠毒的事情是許如卿所為。
“夫人，是不是搞錯了，許小姐雖然心思縝密，在主子的事情上是偏執了些，可不像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單洺說到，眉頭都皺在一起。
“知人知麵不知心。”她搖了搖頭，“事情是因愛而起，因愛生恨，我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阿良那邊，不要說是她做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再多想了。”
單洺還遲遲無法接受事實，聽蘇沉央所言，隻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三日過後，蘇沉央被傳進宮中。皇後齊淑召見她。
對於齊淑，她早知她和蕭弘兮曾經是一夥的，難免不去懷疑這一趟過去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前些日子下的雪，到了今天，已經漸漸地要化完了。蘇沉央覺得今日是最冷的一天，在外麵剛一站定，就察覺鼻頭被凍得幾乎要失去知覺。
宮內的冰花朵朵開，別有一番北方城池獨有的清麗冬景。寒冬臘月，正是進宮賞梅的時間。北方的臘梅，若要說開的豔麗多姿的，當屬宮中的了。
京城有許多地方可以賞花，一到冬天，郊外一處瀑布附近還開滿了芙蓉，各色各樣的，如冰雪般通透，惹人喜愛的很。
但蘇沉央是在藥王穀長大的，對世上各種珍稀花種屢見不鮮，自然未曾特地跑到邊郊去看過那些芙蓉。
蘇沉央一路沿著宮內最大的那條路，來到了未央宮前。未央宮壯麗磅礴的屹立在後宮之中，在寒風中仿佛一朵獨自飄零的花。
未央宮內，大紅色與黑色相間，金銀玉石數不勝數，一進入大殿，蘇沉央就被琳琅滿目的金銀閃到了眼睛，這宮中的主人也未免太愛金銀了，剛站在大殿內，金色的籠子就尤其奪目。
蘇沉央覺得這裏與上次來有些不同了，怕是主人的心境有所改變。
“央兒，來坐。”
尚未注意到齊淑，就聽到一聲雍容和藹的聲音響起來。蘇沉央回過神，抬起頭望向高台上的齊淑，不急不慢道，“給皇後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她笑著，在高台上煮茶喝。蘇沉央走上去，站在她麵前。
“不知娘娘今日找微臣有何事。”她不想在這裏多待，直入主題道。
齊淑擺弄著手中的茶具，“來，坐到本宮對麵。”
她隻好照做。
她對齊淑並無好感，甚至是有些厭煩的。看到齊淑麵色毫無異樣，她也就默默坐了下來。
齊淑和藹的笑著，“我聽人說，你懷孕了？”
蘇沉央不著痕跡的蹙眉，什麽聽人說，你就是聽許如卿所言的吧。
她點點頭。
看到蘇沉央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真是越來越像楚慕良了，和那個男人一樣，同樣恨得她牙癢癢。
齊淑收起心中的不滿，說到，“本宮一直都想有個孩子。”
這句話倒是真心的。她一直都想給心愛的男人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可是自從在太子府中，自己因為年少無知，被府內的側妃們害死一個孩子之後，就一直沒能再懷上。後來進入宮中，洛煜身邊開始環肥燕瘦，很久才會來看她一次。
那日在除夕夜上，聽到顧長安說洛煜今後再無生育的能力，她整個人都癱倒在位子上。若是他不能生育，那她定是不能生育的，若是為了要孩子和別的男人苟且，她也就不用活著走出未央宮中了。
所以，她這一輩子無子無女已成定局。除非……除非她能取代洛煜。
蘇沉央知道洛煜已經無法生育，因為懷了孩子，所以異常理解女人心中對兒女的渴望和那種與生俱來的親情，不免對齊淑有些同情。
“娘娘不必傷心，可以去向皇上說一說，將一個體己的女兒帶在身邊養，今後也是可以作為公主出嫁。”她頷首說到，聲音清冷，麵色不卑不亢。
齊淑被她說的愣了一下，覺得她說的似乎也可以，不過片刻後還是笑著搖了搖頭，“可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親骨肉。”
“這倒是。”蘇沉央眨了眨眼。不管關係再好，還是不如親生的孩子來的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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