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上位……還是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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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皇上如何了？”看顧長安一臉凝重，齊淑漸漸覺得有些不安。
他沒有回答，伸出手來，蘇林會意的拿出懷中的配方。顧長安又仔細看過配方後，淡淡說道，“請皇後娘娘先出去。”
“顧長安！”齊淑一怒，他們同是江南出來的人，曾經也有過幾麵之緣，她信任他的醫術才叫他來診，這顧長安真是不領情，竟對她如此不敬。
“皇後娘娘，若是您還想皇上從這龍榻上醒來，就先回避一下吧。”他還是一副如常的語氣，“這香料，本就害的皇上體內火毒旺盛，皇上又躺了這麽長時間，體內血液流動緩慢，毒素已經越積越深，再不醫治，就是那安臨堯來了，也無濟於事了。”
說到後麵，顧長安語氣淩厲起來，齊淑沒想到他會這麽不給她麵子，可看到龍榻上昏迷多日的洛煜，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衝顧長安發難，隻好離開了寢殿。
顧長安又看向辛月，“你也出去。”
“有勞顧公子了。”辛月柔柔的笑著，躬著身子退出大殿。
霎時間，大殿內隻剩下顧長安與蘇林。
顧長安看著禁閉雙眼的洛煜，叫蘇林拿來紙筆，在紙上毛筆揮灑片刻，將宣紙放進信封內，“把這封信，快馬加鞭送給顧璉兒。”他沉吟著，如今隻能這麽做了，他隻有七天時間，為了蘇沉央，他必須在七天之內治好洛煜，如今隻能向顧璉兒求助。
蘇林麵色猶豫，“這……少爺，你向她求助，她會幫你嗎，你們倆這幾年勢如水火的。”
“叫你做什麽，你就去照做！”他臉上浮現些許煩躁。
顧璉兒便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顧家主隱藏多年的私生女。他的調香術加上醫術雖然天下無雙，可單論調香，他的確不如這個天賦異稟的妹妹。
蘇林歎了口氣，隻要是為了蘇沉央，主子真是什麽都能做出來了。
五日下來，顧長安白天在宮中醫治洛煜，晚上就在客棧內研究這個配方。
他已經寫出來了一個藥方，可以醫治洛煜身上的火毒。可卻是還差一味藥引。這個藥引，要藥性溫和，不與香料裏的任何藥材相抵觸。
問題就出在，根本沒有這樣一味藥材。他找了數十本書籍，都沒有找到。他在想，或許可以用一種調和好的香料來代替這一味藥材。
若是給他半個月，他定能將這種香料調好。但是他隻有七天時間，能在七天之內將香料調好的，他做不到，顧璉兒卻說不定可以。
“已經過去了五天，我看皇上一點起色也沒有，這顧家的名聲，近些年可是吵的太響亮了，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齊淑冷冷的說到。
顧長安笑起來，佯裝著輕鬆，“顧家的名聲，幾百年來從未有過虛傳。皇後也是擅長調香的，這麽沒有耐心，難道不知道，幹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等待嗎。”
齊淑啞口無言，半晌後才意識到，顧長安這是在諷刺她。說她調香技術不高的原因，就是沒耐心。
“你不要逞口舌之快了，若是七天之內，治不好皇上，宮牆深厚，我怕你會出不去。”
她是一國之母，也不想與他多說，丟下一句威脅的話，就小步離開寢殿。
人都走光後，顧長安坐在椅子上，這才稍微闔上眼睛。他已經三日未曾入睡了。不知婺城仰月樓內，蘇沉央情況如何。
他曾和蘇沉央一起夜探雍親王，知道他與蕭弘兮一同謀害了皇上。不知這蕭弘兮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到底是想要上位，還是想……謀朝。
若是前者還好說，大不了他欠楚慕良一個人情。楚慕良本事通天，不愁不能東山再起，可要是為了謀朝，那他們所有人都危險了。
不僅是他，還有蘇沉央，都已經被拉進一場蓄謀已久的詭計中。
他憂心忡忡的看向殿外，不過當務之急，是要顧璉兒盡快調製出這一味香料啊。已經過了五天，若是再過兩天，他不能讓洛煜醒來，蘇沉央就會有危險。
那個辛月，能在蘇沉央身邊潛伏這麽久，自然心思縝密，若是真要傷蘇沉央，也不是她做不出來的。
“少爺！”蘇林一邊奔跑一邊喊著，“少爺！”
顧長安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急忙跑來的蘇林，“急什麽！怎麽了？”
“少爺！這是、是顧璉兒送回來的香料！”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盒，小心翼翼的交給顧長安。
顧長安拿過木盒，輕輕打開，一股濃鬱的藥香味四處飄散。
“怎麽樣少爺，是真正的藥嗎。”
顧長安屏息凝神，在香料中看了看，又轉而從一旁調藥的木桶裏拿出一個勺子，在盒子中翻了翻，嗅過後，終於常常籲出一口氣，“沒錯。”
“快，隨我去醫藥監，我要親自熬這味藥。”
“少爺，您就睡一會兒吧，熬藥這種事交給下人做就行了。”
“不行，關係到她的安危，我不放心。”
說著，不顧蘇林阻止，他大步走出大殿。沒有耽擱，到了醫藥監後，親自準備了藥材用量，在藥鍋裏熬製起來。
先熬配方裏的藥材，再單獨熬製藥引，最後將兩種合在一起。又是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中午，湯藥才端到洛煜寢殿。
齊淑喂洛煜喝下湯藥後，為他擦幹嘴邊的藥汁，“你給他喝的什麽，為什麽味道這麽奇怪。”
顧長安拖著沉重的眼皮，“皇後不必多問，大概一天就會見效了。”
“還要一天才能見效？”
“再神奇的湯藥，也要人吸收進體內才能管用。皇上體內火毒旺盛，我已經加大了藥量，但效果如何，我也不能保證。不過，肯定會是起作用的。”
“好。”齊淑聽他這麽說，才微微收起氣焰，“若是皇上能醒來，我會與他商量，將長公主許配給你。”
她說的戲謔，好像是玩笑話。顧長安怔懵在那裏，心中微微刺痛。
“多謝皇後聖恩，草民隻是江南一個小小顧家的長子，怎麽敢攀龍附鳳，與先帝的掌上明珠結為連理。”
她站了起來，“怎麽能這麽說，顧公子一表人才，不僅醫術了得，還是西楚數一數二的調香師，調香世家的嫡長子，杏林世家的曾孫，將來是要掌管顧家，接手整個江南的香料壟斷。將來必定也是個威名遠揚的大人物。配我們長公主，正正好。”
顧長安自嘲的笑了起來，這樣一個未來的大人物，卻對西楚長公主毫不感興趣，反而喜歡一個將他打一頓綁起來的女將軍。
“你這幾日天天往宮中跑，不會不知道長公主對你的一片癡心吧。”
長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女兒，洛煜的親妹妹。洛煜本來就是二十歲左右的新帝，長公主自然也隻有十六歲。對貌若潘安的顧長安一見鍾情，連帶著這幾日去寢宮看望洛煜的次數也多了。
“長公主要嫁的，應該是未來西楚朝堂上的人才。草民不才，沒有想過要做官，還請皇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大膽！”顧長安三番兩次不顧情麵，拆她的台，齊淑忍無可忍的說到，“長公主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好大的膽子。別人巴不得娶了長公主，從此騰雲駕霧，你倒是一個勁的往外推。”
“草民心中早有心儀的人，恐怕也給不了長公主想要的幸福。”顧長安光明磊落，實話實說。
齊淑怒極了，突然笑出聲，“那本宮若是把蘇將軍許配給你呢……”
一反既往，這一次，顧長安沒有麵無表情的頂撞齊淑，而是陷入了沉默。
他感覺有一種特殊的感覺，說不清又道不明。好像是喜悅，又好像是絕望。
須臾後：“回皇後，蘇將軍與帝師男才女貌，天造地設，草民希望他們能執手到老。”
齊淑不怒反笑，“本宮知道，你不想娶長公主，不就是因為心裏惦記著蘇沉央嗎。既然喜歡，就該像個男人一樣，將她搶過來。”
她知道，顧長安答應幫助他們扳倒楚慕良，完全是出於為蘇沉央的安全考慮。她要他打心裏想楚慕良離開，最好能從這個世界上蒸發。
楚慕良的勢力一年比一年壯大，她怎麽會允許這樣一個攝政王一般的存在。但凡是威脅到洛煜皇位的人，她都要除掉。不論是現在的楚慕良，還是將來的蕭弘兮。
顧長安卻心下一緊，齊淑是如何知道他喜歡蘇沉央的。知道這件事的，隻有蘇沉央曾經的婢女辛月。莫非……顧長安終於想明白，原來這宮中真的如此險惡。
齊淑與蕭弘兮是一夥的，想起那晚在雍親王府上看到的事情，不知齊淑知不知道謀害皇上的毒，是蕭弘兮下的。
“這就是草民的私事了，一切隨緣，不牢皇後費心。”
“哼。”齊淑看他又是一臉麵無表情，感到無趣，隨後就坐回龍榻上，為洛煜掖了掖被子。
“若沒有事，草民先回去了。等明日草民再來查看皇上的情況。”
“嗯。”齊淑支著腦袋，一動不動的看著床榻上的洛煜，慵懶地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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