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心,還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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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經許久都沒有來過了,同他一起。
隻是人已經不複從前,在這酒樓時的心境,自然也與以往不同了。
她特意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埋藏起來,不想被蕭弘兮從臉上看出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於是笑著說:“今日你所點的都是我最愛吃的菜,城主大人……倒是費心了。”
說話間還帶著一抹撒嬌的味道。
無論如何,想要一舉扳倒他,總不能破罐子破摔。需要裝的地方,還是要裝的像一些。
否則以蕭弘兮這等多疑的性子,恐怕一定會對她產生懷疑。
話音落地,她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青菜放入口中……
咀嚼了幾下後,竟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蕭弘兮看著蘇沉央的神情,也略微有些疑惑地說:“看央兒的表情,怎的?這裏的菜做的不如從前好吃了?”
說完,也不等蘇沉央說話,他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可從咽下去之前的樣子都是一切如常。
“我吃著,並沒有改變。”
蕭弘兮說著放下了筷子,眼神微微迷離地看著蘇沉央。
而蘇沉央則是微微一笑。
是啊,菜還是從前的那個味道。隻是她的心不同了,吃起來菜的味道竟也是受了影響。
隻見她搖了搖頭:“菜的味道並沒有改變,或許是因為許久沒有吃過了,所以吃起來才會覺得有些陌生的感覺。”
看著她話語間流露出悲哀的語氣,蕭弘兮的心在那一刻重重地被摔了一下。
可隨即,他便又展露出笑容來:“應該見到你生母了吧?”
他的聲音淡淡地,仿佛沒有摻雜一絲其他的感情在內。
對於這樣的蕭弘兮,蘇沉央早已習以為常。
自知是蕭弘兮讓自己的生母來找自己的,於是淡然一笑,舉起酒杯:“若是你不想讓她來見我,她又怎能來見我呢?說到底,這終究是你的功勞,如此……也該敬你一杯。”
說完,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蕭弘兮也並不說什麽,隻是噙著一抹微笑,也將酒杯中的酒全部倒入了腹中……
“為何我總覺得,央兒對我不似從前那般熱情了。反倒是有些生分,可還是因為前幾次的事情怪我麽?”
他放下酒杯,雙眸直直地盯著蘇沉央。那眼波中所流轉著的,是蘇沉央永世都讀不懂的一種情緒。
是啊,從前的她,自以為能夠看透蕭弘兮,可事實,是她從未有看透過。
悄無聲息地在心底苦笑一聲,抬起頭來:“並沒有生分,不過是覺得應該謝謝你罷了。之前你還同我說,讓我不要認她,可那天我說了那番話以後,你終究是還是心軟了。”
這句話中,有三分真情七分試探。
真情是因為她真的沒有想到蕭弘兮會如此做,試探是因為她很想知道,蕭弘兮若不是真的心軟,到底還有什麽算盤在心中。
隻見蕭弘兮微微呼出一口氣去,眼波蕩漾:“並非是心軟。而是我不忍心看你傷心的樣子。”
他說話的時候一臉認真的神情,倒是半分看不出有一丁點的假。
可蕭弘兮是誰,他做戲能做到多真,難道她還不了解麽?前世他將她偏的團團轉,她又怎會沒有記性?
“我知道,目前為止,在這世上,隻有你一人是真心待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即便是母親在我身邊,我也不會耽誤我們的大計。”
她一臉認真地模樣看著眼前的蕭弘兮,仿佛想要將他看穿一般。
蘇沉央在心底冷笑,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番話說的很是諷刺。
可蕭弘兮卻是輕聲一笑:“央兒,無論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是信任的。”
他說的每一句話字字屬實。若是說從前他對蘇沉央還有什麽懷疑,現下倒是一丁點都沒有了。
有的,就隻是害怕。
他不認為她會倒戈,可他卻害怕蘇沉央會喜歡上楚慕良,倒時無論是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複興齊國的大計,皆是化為泡影。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在一起,可此時的想法卻是天差地別。
蘇沉央下意識地用手撫摸著酒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信任?若是對一顆棋子談的上信任,那他蕭弘兮對誰又不是信任?
想著,便端起杯酒,一飲而盡。
蕭弘兮很少看到這樣的蘇沉央。平常的她都是一臉笑容,仿佛沒有絲毫的煩惱可言。可如今,即便是嘴角上掛著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卻也不複從前一般燦爛多彩了。
想著,他眯了眯眼,脫口而出:“你不高興麽?”
蘇沉央的心沉了沉。高興?她怎麽會高興?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在沒有親手殺了你和辛月之前,她何來的高興一說?
她微微抬起頭來,看著蕭弘兮,眼神溫柔似水:“自然是高興的,隻是……雖然已和母親相認,可我卻還是算錯了一步棋。”
說著,她的神色有些暗淡了起來,呼出一口氣,從中聽出的盡是愁意。
這些她並不必要裝了,因為是真實的。
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才是對的,該怎樣麵對母親。這對她來說,無疑成為了眼前最大的一個難題。
仿佛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一般,怎麽樣也走不出去了。
“你若願意說,我便洗耳恭聽。”
蕭弘兮麵容嚴肅,話語中輕輕柔柔。
每日都有辛月在身邊,她在府中發生的事情又有哪一點能夠瞞住蕭弘兮的雙眼呢?既然如此,不如將無關緊要的事實到來,也好讓蕭弘兮對她的信任更多一分。
想著,她又滿是愁容地為自己倒上了一杯,朝著蕭弘兮舉了舉杯。也不等蕭弘兮端起酒杯,自己便先飲下……
看著這樣的蘇沉央,蕭弘兮是真的覺得自己心中有所動容。
那一張從來都得意洋洋的臉,如今卻是沒有絲毫的喜樂。
“我與母親相認,唯一想要做的便是讓她將多年來所受的苦楚能夠盡數補回。所以,我便想著將她接回衛國公府中。哪怕蘇魏延能夠如妾室一般待她,也算是給了我母親一個名分。可我今日去到衛國公府中說這件事情,卻被蘇魏延駁回,還要我送母親離開西楚。”
她說著,語氣有些激動。
在蕭弘兮的麵前,她多數稱自己的父親大名。
因為在蕭弘兮看來,她是恨蘇魏延的。之所以跟蘇魏延相認,不過是因為想要借著蘇魏延的名聲坐上大將軍的位子罷了。
可誰又知道,她的心裏與蕭弘兮所想恰恰相反。
辛月做戲能夠做的如此好,是蕭弘兮所教的。可她,又何嚐不是跟蕭弘兮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的呢?
想到蕭弘兮有一日被自己棋子扳倒,那種滋味兒,肯定比死還要讓他難受幾萬倍吧。
想著,蘇沉央的眼神中便是劃過了一抹犀利之色。可隨即便被愁意所取而代之了。
蕭弘兮眼眸微微一眯,神色看起來有些得意。隻是他或許認為自己這分得意沒有表露在外,但是早已經被蘇沉央看了個正著。
“沒想到衛國公竟是如此狠心。從前他在西楚身處高位,也正當風華正茂之時,撇下你們母女倆我倒是還能夠理解。可如今他已年邁,竟還是會在意外麵的那些眼光,倒是真真讓我沒有想到。”
他說著,眉梢微微一挑,看起來很是不屑的一副模樣。
蘇沉央心底冷笑。說的這般冠冕堂皇,仿佛是真的一般。可越是如此,不是如了你的意麽?
這樣想著,心底對蕭弘兮的恨意更是徒增了一分。
蘇沉央微微垂了垂眸子,聲音輕輕地:“所以我才不能夠理解他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送我母親離開是為了什麽。這是他欠我母親的,難道就不應該償還麽?難道……你們男子,都是如此薄情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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