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起來了
顧展遲恢複一貫的冷淡神色，“你好，我是顧展遲。”
張均雅有些驚訝：“中天國際的顧總？久仰久仰。”
沐苒將張均雅請了進來，看到桌上的飯菜之後，不好意思地說：“呃……這是我們做著玩的……你找我有事嗎？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張均雅不在意地笑笑：“我找沐小姐確實有些事情，附近有家不錯的法國菜，不介意的話，就請二位移步吃個便飯。”
餐廳裝潢的高檔典雅，會員製，正值中午客人也極少。菜做的十分地道，一點不比沐苒在法國吃的差。
張均雅見多識廣又落落大方，同沐苒聊的極是投契。兩人逐漸熟絡起來。
席間張均雅坦言在珠寶峰會上第一次見陸子謙就十分仰慕其才華，可惜陸總似乎有些難以接近，直到現在她與他都不過是點頭之交。
一直低頭默默吃飯，對兩個女孩子話題絲毫不感興趣的顧展遲，此時突然抬起頭來，思索一陣之後，計上心頭。
“苒苒在美國時多得陸總照顧，與陸總很是熟識，由她引薦，張小姐一定能得償所願。”
沐苒被一聲“苒苒”雷的外焦裏嫩，側頭看他，疑惑一向話少的他怎麽突然管起閑事來。
不過她十分喜歡張均雅的爽朗性格，而陸子謙確實到了該找個人一起生活的年紀，她很樂意撮合這兩個人，於是滿口答應。
“對啊均雅，我和陸學長很熟的，你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張均雅喜上眉梢，拿起紅酒杯和沐苒碰了碰，“那就拜托你啦，小紅娘。”
張均雅同沐苒分手之後，再一次來到創想國際，沒成想卻吃了閉門羹，“不好意思張小姐，陸總在開會。”
張均雅得體地微笑：“那他什麽時候結束呢？”
秘書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張小姐，這個我也不清楚。”
張均雅顯然不信，篤定陸子謙是在躲她，便說：“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就在這裏等他吧。”
“這……”秘書有些為難，“那我還是進去和陸總請示一下吧。”
過了沒多久，秘書過來，對張均雅說：“不好意思，讓張小姐久等了，陸總請您進去。”
陸子謙雙手插在口袋，倚窗而立，身形瘦削挺拔，聽到張均雅進來，轉回身來，語氣好笑又無奈。
“我以為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想到張小姐這麽鍥而不舍，如果你在做生意上也這麽有毅力，我想商界又要多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張均雅莞爾一笑，“我可不是來纏著陸總的，隻是有些事要和陸總確認，陸總上次說的喜歡的人，就是你在大學時的學妹，天才設計師沐苒吧？”
陸子謙驀然抬頭看著她，眼中精光乍現，又冷笑道：“張小姐好手段，連這都查到了。”
張均雅並不在意，繼續說道：“幾大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我想不知道也難啊。不過陸總先別生氣，我來是想告訴你，沐苒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陸子謙一怔，卻又不以為意，“你說的是顧展遲？他們的結合都是因為沐苒爺爺地遺言，沐苒並不愛他。”
張均雅挑眉一笑，“你就這麽自信？可是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了。”
“你說什麽？”陸子謙難以置信。
張均雅火上澆油，“就在你的公寓裏……”
沒等張均雅把話說完，陸子謙已經衝出了辦公室。
張均雅完全沒想到陸子謙的反應會這麽大，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沐苒。
“苒苒……我剛剛說漏嘴了，告訴了子謙，我在你家見到顧總了，他現在應該是去找你了……”
沐苒大驚，“啊？這……這怎麽辦啊？”
張均雅有些不解，“沒那麽嚴重吧……你和顧總已經結婚了呀，住在一起很正常吧。”
“呃……我們的事情很複雜，我還有事，先掛了。”
沐苒不知如何向張均雅講述他們這段複雜關係，她其實一開始就應該把顧展遲賴在她家不走的事告訴陸子謙的，那天下午陸子謙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應該撒謊，現在這事，更加解釋不清楚了。
“顧展遲……家裏的醬油好像用完了你去買一下好不好，不要在樓下買，去顧園附近那家沃爾瑪買，隻有哪裏有我要的牌子。”
顧展遲卻並不接她的話，“剛剛的電話我都聽到了，你怎麽能慫成這樣……不就是陸子謙要來嗎，怕什麽？”
沐苒囁喏：“我沒在怕啊……我之前撒謊現在不知道怎麽解釋啊，而且我們兩個就這樣住在人家的公寓裏也不大好……你就先出去一會，等他走了再回來啊。”
顧展遲一臉不屑地說：“出息！”卻還是換了衣服出去了。
而他卻沒有走遠，磨磨蹭蹭晃下樓，繞到地下停車場，正好與疾馳而來的陸子謙狹路相逢。
陸子謙一臉陰鷙，怒目看向顧展遲，“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展遲倒是雲淡風輕，“明知故問嗎？”
陸子謙看著他那張欠揍的臉，極力忍住發火的衝動，“哼，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說著走向電梯。
顧展遲向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苒苒昨晚累了一夜，現在正在休息，你還是不要上去打擾她。”
陸子謙青筋暴起，一手抓住顧展遲的領口，“你一個禽獸，你對她做了什麽？”
顧展遲麵色不改，依舊笑著：“她畫了一夜設計稿啊，你以為是什麽？”
陸子謙這才放開他，準備上樓去，卻聽到顧展遲不懷好意的說：“你還是等等再上去吧，公寓隻有一個臥室，我有些東西還就在那裏，不知道苒苒收完了沒有，你知道的，她臉皮薄……呃”
顧展遲話還沒說完，陸子謙一記拳頭已經揮了過來。
顧展遲哪肯吃虧，立刻打了回去。
二人扭打成一團，誰都不肯放手。顧展遲憑借身高優勢，一拳將陸子謙打翻在地。
陸子謙跌坐在地，顧展遲也掛了彩。陸子謙兀自鎮定，眉頭微皺。
“我和苒苒這麽多年的感情，是你這個小人一朝一夕就能破壞的嗎？”
顧展遲嘲諷道：“呦，這麽多年都沒把她追到手，您這速度還真挺快的啊。”
陸子謙臉漲得通紅，卻無意與他多說，“你不要囂張得太早！”
說罷便轉身開車走了。
沐苒看到顧展遲回來，不滿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誒？你的臉怎麽了？”
“出門遇到隻流浪狗。”
“然後你和狗打了一架？切，誰信呐！”
“愛信不信！”顧展遲氣急敗壞地說。
沐苒有些疑惑：“子謙怎麽還沒來啊？”
顧展遲嘴角有絲不易察覺的笑，“誰知道，張均雅看錯了吧。”
還在陸總辦公室的張大小姐打了個噴嚏。
“沐苒，出來吃飯了。”
顧展遲敲了敲沐苒緊閉的房門。一刻鍾過去了，沐苒的房間像一潭死水般毫無動靜。顧展遲不顧形象的將耳朵貼在門上，試圖透過門板聽出一些屋內的端倪，可惜令他失望的是，這公寓的門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看著貌不驚人，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他什麽都聽不到。
顧展遲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加大力度拍了拍門。
“沐苒，你再不出來吃飯，我就踹門進去了。”
屋內的沐苒煩躁的揉揉頭發，挫敗的癱在地上。做設計的最佳境界是一氣嗬成，最怕中間打擾。可是顧展遲沒完沒了的敲門聲像詛咒般不斷響起，她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好好畫。她泄氣的爬起來，怒氣衝衝的打開門大喊。
“顧展遲你煩不煩，有完沒完啊。我要是吃飯我自己會吃，用得著你在這裝好人嗎？”
顧展遲被沐苒的形象驚了一下，他從沒看到過這樣的她。與平時人前的光鮮亮麗不同，此時的她隨意的穿了一身寬鬆的運動服，可能是為了在家畫稿舒服，沒有任何美感，褲腳還皺巴巴的。
麵前的小女人杏眼圓睜，平時古靈精怪的雙眸除了怒氣還有一絲絲疲憊，臉上沒有任何裝飾品，顧展遲甚至可以看到細小的絨毛。
擱在別的女人身上顧展遲一定會覺得邋裏邋遢，但是沐苒就是有這個本事，把邋遢變成隨性。
海藻般的長發被胡亂挽起，用一根鉛筆勉強固定在腦後，幾縷漏網之魚垂落在肩膀上。淩亂的頭發像是一隻調皮的小手，偷偷的伸出來在顧展遲的心頭撥弄，癢癢的，卻不知該如何抓。
打開的房門背後，沐苒的房間一覽無餘，地上，床上散落著皺巴巴的紙團和畫紙，有些是白紙，有些上麵是精致的半成品，僅是透過這未完的設計稿，顧展遲都可以想象它麵世時的璀璨奪目。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沐苒有些心煩意亂，注意到顧展遲打量自己房間的目光更是怒火中燒。她把身後的房門關上，雙手搭在胸前，一副睥睨眾生的姿態。可惜她不及顧展遲高，隻能仰著頭看，氣勢生生去了一半。
“顧展遲你在亂看什麽？懂不懂什麽叫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顧展遲感到好笑，“我怎麽個非禮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