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天生雙目失明,再有才華,再有能力,但連奏折都看不了,如何能做一族之王?二王子殷方,為人陰沉,又喜怒無常,能力是好是壞看不出來,一旦成為族王,弄不好就是一代暴君。
三王子殷通,為人雖然仁義,但和現任的族王一樣,遇事優柔寡斷,缺少主見,容易受人控製,如果為族王,在其身邊有良臣輔佐也就罷了,如果奸臣得道,青丘族必亡。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殷通太親信九黎族,如果由他主持朝政,日後青丘族必受其害。至於其他的王子們,也都是各有缺點,一個不如一個,在董明的心裏,還真沒有誰是王儲的最佳人選。
此時殷方說出這麽一番話,哪能不令他刮目相看?
當然,殷方以前也沒覺得九黎族能威脅到青丘族,這都是我對他的灌輸,昨天晚上,我不僅一次提過,白苗族如果徹底被九黎所滅,那九黎族的下一步目標必定是青丘族,我的想法倒是和董明不謀而合。殷方現學現用,順口說了出來,也正好說到董明的心窩裏了。
現在不用殷方主動開口相求,倒是董明主動說道:“殿下雄才偉略,青丘族之幸,老奴願輔佐殿下,問鼎至尊!”
這句話,令殷方激動的幾乎一蹦多高,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董明是什麽人啊,得到董明的支持,那可不僅僅是一個右相的支持,而是一大群重臣的支持。在王族之上,董明的勢力可不小,以他馬首是瞻的貴胄不在少數,能得到這樣一個派係的支持,何愁自己不能成為儲君?
殷方再次一躬到底,急聲說道:“有董相助我,大事可成!”說完話,他強壓激動澎湃的心情,又麵露憂色地說道:“隻是,父王已擇定三弟為儲君人選,我……”
董明一笑,說道:“雖然已經擇定,但未公布詔書,事情就還有變數,即使公布了詔書,儲君一位也並非是不可動搖的。”
“哦?”殷方精神大振,忙問道:“董相有辦法改變父王的決定?”
董明點點頭,不過馬上又搖搖頭,笑嗬嗬地說道:“殿下不要急於一時,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得慢慢來。”
殷方見董明胸有成竹的樣子,心情鬆緩下來,不再追問,他正色說道:“董相肯助我,日後我如果為族王,必定加封董相爵位,賜賞封地,讓董家世世代代,皆為權貴!”
他的許諾算是夠重的,但董明根本不在乎這些,他淡然一笑,說道:“多謝殿下如此看重老奴。老奴並不在乎榮華富貴,隻是不想像苗人那樣成為臣下之臣!”聞仲向九黎族稱臣,連王上都是臣,那下麵的臣子們又算什麽?
殷方沒覺得怎樣,但我和徐悠能感同身受,這時,我突然說道:“董相如果想讓青丘族不受九黎族威脅,我們就應聯手抗九黎!”
聽聞話音,董明尋聲看去,見說話之人是隨殷方同來的青年,二十歲左右的模樣,相貌清秀,劍眉虎目,鼻梁高挺,即使身著普通的平民服飾仍透出與眾不同的氣質。
剛才他就奇怪這個青年的身份,隻是沒好意思開口詢問,現在正好找到話頭,問道:“這位是……”
我隻是略微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白苗族西北總管事,王文超!”
“啊?”那麽沉穩老成的董明聽完我的自報家門,仍忍不住臉色一變,目露驚色,疑道:“你……你是西北軍的統帥,王文超?”
“正是在下!”我雙手向身後一背,含笑說道。
得到我的確認,董明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王文超不在白苗族,怎麽會在青丘族?怎麽又和殷方殿下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下連董明這麽精明的人都被搞糊塗了,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殷方現在已把董明當成自己人,他含笑說道:“董相無須驚訝,我與王兄已歃血為盟!”說著話,他將我潛入青丘族的來意,以及與他商談的種種事情,原原本本向董明講述了一遍。
董明聽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王文超是為拉攏青丘族,與其聯手抗九黎而來。想著,他不由得倒吸口涼氣。在青丘權貴如此親近九黎和聞仲的情況下,王文超竟敢親自潛入青丘族,並直接去見身為二王子的殷方,單單是這份膽量和氣魄就遠非常人能比。
沒等董明接話,我跨步上前,幽幽說道:“九黎族野心很大,族力也很強,一旦讓聞仲坐穩白苗王之位,就如同整個白苗被九黎族所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白苗如果被九黎滅掉,接下來,九黎可就要把矛頭指向貴族了。”
董明邊盯著我,邊默默琢磨著我的話。我說的這些也正是他所顧慮,但是他也明白,我冒險前來青丘族可不是為了幫助他們,而是為了我自己,也隻有拉攏和穩住青丘族,我麾下的西北軍才有可能打敗聞仲,奪下白苗族的地盤。
就目前的形式來看,協助王文超的西北軍也就等於在救自己。想到這裏,董明已完全從驚訝中鎮靜下來,沉思片刻,他悠悠而笑,衝著我拱手說道:“原來是王大統領,失敬、失敬!”
我還禮笑道:“董相客氣!”
“你已與殿下歃血為盟?”
“是的!”
“貴方與殿下結盟,可是對貴方有利啊!”董明含笑說道。支持王文超對青丘族有利,他自然會支持,但那並不代表他不想從後者身上榨取好處。
我一聽董明的話頭,立刻意識到這老頭子居心不良。我笑道:“殿下與我結盟,並非隻對我一方有利,而是對雙方都有利,畢竟有我白苗牽製九黎,要比貴族單獨麵對九黎好得多,董相,你說呢?”
沒等董明接話,我又道:“而且為了表示誠意,並將殿下推上青丘王的寶座,我已許諾會送給殿下重金,以做拉攏朝中貴胄之用!”
“僅此還不夠吧?!”董明是個稱職的重臣,他所考慮的首先不是自己,而是整個青丘族。他笑嗬嗬地說道:“即便殿下得不到王大統領的重金,我也有辦法讓殿下成為儲君,直至成為青丘王。”
殷方聞言,眼睛頓時一亮,我和徐悠則暗皺眉頭,在心中嘀咕董明難纏。
我笑問道:“那以董相之見,如何才夠呢?”
董明說道:“貴方如果真能打敗聞仲,我必竭盡全力阻止王上對苗出兵,協助王大統領全殲聞仲勢力。作為回報,我希望王大統領在問鼎白苗王之後,把泗庸關讓於我青丘族!”
泗庸關是白苗族的南方門戶,其重要性和離陽關相差無幾,隻是白苗青丘兩族之間許久未發生戰爭而已,泗庸關也就顯得不那麽重要。泗庸關如果被青丘族所占,白苗族就等於是把南邊的門戶讓給了青丘族,如同自己的小尾巴抓在人家的手裏,日後要受青丘族的牽製。
我暗暗握緊拳頭,說道:“泗庸關自古以來就是我白苗族的領地,董相如此強橫索取,恐怕非盟友所為吧?”說著話,我轉目看向殷方,從某方麵而言,殷方要比董明好說話得多。
殷方也覺得董明這時候向我索要泗庸關有些過分,從內心來講,他現在隻關心自己能不能成為儲君,能不能成為青丘族的族王,至於泗庸關,隻是區區一座要塞而已,要不要到己方手裏都無關緊要。
另外,他也十分感謝我。他此時之所以能把董明拉攏到自己這邊,完全是我的功勞,如果我不讓他親自來拜訪董明,如果徐悠剛才不拉住他,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董明心裏是什麽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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