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裹腳母親掉水井裏了
我是一位非常孝敬、疼愛、體貼母親的乖孩子,我的善良母親呢,和所有的善良母親一樣,是一位標準的賢妻良母型家庭主婦。孩子多了,就自然是付出多多。
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大姐就出嫁了。在我和哥哥上大學之後的1978年,二姐姐也出嫁了。
我和哥哥呢,又上學走了。弟弟、妹妹們還又小,並且,又在上學。所以說,地裏的農活,家裏的家務活,就靠我辛勤勞勞的雙親了。
這個時期的人們,在期待著機械化、現代化的實施普及呢。所以,大多數的生活,依然是人力的辛勤勞作。
尤其是吃水的關鍵問題,夏天還好說,可是一到冬天,特別是一到冰封雪雨的寒冬,我最擔心的是最親愛的裹腳辛勤母親了。
每每的隆冬季節裏禮拜天,我津津有味的吃過午飯,便高高興興的拿起鉤擔,挑上著兩個水桶,興致勃勃的向著30米左右之邊緣的正南方的水井方向走去。
這時,就聽見母親大聲關心道,“小容妮,乖孩子,我能挑,你就快一點上學走吧。”
可是,我對母親的疼愛,卻是不予理睬,徑直的向水井邊走去就是了。
因為那個時候,隻是休息一個禮拜天,所以,下午我又要返校了。都是這樣地,為母親準備滿滿的一缸水了,再把一個禮拜要吃掉的地瓜和蘿卜洗的幹幹淨淨。於是,我身挎印有“為人民服務”的軍綠色的學生書包,快步向20多裏地縢城市的偏西南方向走去。
本來是應該好好地學習的時間與精力了,可是,我卻是心思重重的豐富想象力了。
真的,我真的是人在曹營心在漢,老師很是風趣的滔滔不絕在講課,我卻是不時的往教室外望著。唯恐家裏來了人,那樣的話,一定是裹腳的母親,在提水的時候,因為井沿的冰凍,母親提水的時候一不小心,給滑井裏了。我隻有強烈的,不停的在內心安慰自己道: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停的祈禱著,祈禱上蒼,保佑我的母親。我母親是善良出了名的農婦。.……
清楚的記得,某一天裏,可能是我時時刻刻的掛念、擔心母親的原因,所以,在一個北風呼呼的深冬夜晚,我在擔心、害怕母親掉到水井的極端恐懼裏,就看見母親顛著裹腳,擔著水桶,向我們家的正南方的水井邊,?跌跌撞撞的走去。.……於是,我急忙追母親去,可是,我就是追不上,就是追不上。在非常擔心害怕的心情裏,便機靈醒來。
在美麗的銀色月光的輝映下,看看宿舍裏,疑是地上霜。
在我擔心的心境裏,想想二十多裏之外的家鄉,疑是母親落水井裏了。
所以,我再也沒有入眠。
因為昨天晚上的惡夢,影響了睡覺。於是,我一邊聽著課,一邊開始打盹了。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天學習的課目是“基礎衛生學”。老師在台上講課,我就在台下迷迷瞪瞪的向左歪頭一下,向右歪頭一下。如果有如今的監控給錄像下來,真的就如同一隻憨態可鞠的智能撥浪鼓一樣。
於是,猛然間,我清醒過來,便認認真真的聽課一兩分鍾。
這時,困神又入侵了我的大腦。於是,我的頭,就像是小雞啄食一樣,不停停的抬起頭來咽下去,又很快的低頭啄食下來。
“哎!這位同學!哎!這位同學!.……”老師非常生氣的大聲呼喊道。
給予我們治病救人技能的老師,一般的來說,是不知道同學們的姓名地。我們學生呢,對於這位老師的印象呢,有的隻是知道貴姓。所以,老師隻能“這位同學,這位同學”的呼喊我道。
聽見老師對我的大聲呼喊聲,頓時,整個教室裏,笑聲一片。
同學們的笑聲,很快,我便清醒過來了。便不時的擦擦嘴裏流出來的口水。
“你回答一下,剛才我講的什麽問題。”老師非常嚴肅的問道。
我很快就站了起來,“您講的是、是、是、是,是如何注意飲水衛生。.……”我吞吞吐吐道。
“還有呢?水應該怎麽喝,才是安全衛生的?”老師來個加急提問。
“還有,還有就是,就是為什麽不能喝生水。.……”我隻能這麽實話實說了。
“廢話!”老師非常氣憤的大聲訓斥道。
哎呀,我沒有把注意力用在聽上,當然答非所問,又一次引來了同學們的搞笑一片。
我難看極了,隻覺得臉色火辣辣的,像是看了最爆笑的幽默諷刺片段,就忐忑不安的坐了下來。
這時,老師繼續講道,“水是生命之源,衛生安全的飲用水,是保障生命健康的最基本的要素。現在的生活條件,是非常受限止地。對於農村來說,經常因為飲水的安全問題,引發了許多人畜共患的傳染病。所以,水井的位置選擇,非常的重要。首先,飲水水井,應該遠離豬舍;遠離廁所;遠離衛生條件相當差的池塘邊。水井的台子,應該是高於地麵的,不能讓水井周圍的汙泥濁水,流入到水井中。.……估計,在不遠的將來,農村的人們,也能夠吃上消毒處理的自來水了。.……”
天哪!這位“基礎衛生學”老師,怎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要知道,這可是冬天了呀,說不定我的母親,正在水井裏提水呢,可別給掉水井去了。
我緊張害怕的喲,像是給我打了一針雞血,睡意全無了。
說來巧極了,我們的教室,從1978年學期的二樓,於1979年的下學期,就搬到一樓了,正好為我觀察情況,帶來了非常有利的條件。這真的是賺取了天時地利人合了呀。
所以,接下來就不停的往外邊看著,就這麽心不在焉的聽著。
在內心極度的焦急狀態裏,如同受到刑罰的一節課,在下課鈴聲的指令下,就這麽過去了。
這時,有同學就問道我了,“你怎麽回事?上課不集中精力,給同學們奉送一段開心一刻是吧?”
親愛的聰明的同學來,我哪有這個文藝細胞呀,想說道昨天晚上的夢境之事。可是,一項嘴巴嚴實的我,左思右想,還是選擇了不說。
曾經的同學們,我的故事敲擊到這兒,您們一定是會想起來,我被“基礎衛生學”老師批評的一節課了。
就這樣,我在衛校學習了三個春秋冬夏,三個冬天都是這麽過來的。可是我從來沒有對任何同學,任何親人,任何一個人,已至我的父母親也沒有說過。直至父母親去世,都不知道我膽戰心驚的這三個冬天。母親,您老人家沒有隱退與我想象的非命,這是您一生善良、辛勞付出的回報。
三年的學業有成,我終於放下心來了。在接下來的生活裏,都用上了特別方便快捷的壓水井,弟弟妹妹也相繼長大了,這我在工作之中,也少了我一塊非常巨大的孝心病。
時光老人,邁著非常自律的步伐,慢慢地幾千年下來。時至今日,飽受摧殘的裹腳婦女同胞,恐怕是被歲月帶走了不少了。這可是非常形象實在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啊!應該讓受害者,好好地品嚐如今先進文明的社會主義社會的優越性呀。要不然,就徹底地退出生活舞台了。
我們有幸生活在封建與文明的交替時刻,過度階段,感覺到簡直是幸運極了。
以後的人們,隻有從史書的記載裏,探尋有關裹腳的曆史新聞了。
或許,以後的人們,就隻有從我這部曠世奇書裏,來探尋一幕裹腳的母親前輩們,她們辛勤勞作,認真生活的模式了。
可是,我的悲劇人生,就是因為我的想像力太豐富了,才造成的。
這真的是:裹腳母親,擔心三載。上蒼保佑,母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