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後麵的戛然而止，落櫻又翻到第一頁：“上燈節，羽晗回門卻不願回府，我很難過，我已經做好了彩色琉璃燈，準備和她一起賞燈，但是她卻偷偷的和丫鬟跑出去自己賞燈去了，一整夜都和七弟呆在一起，我知道後心第一次那麽痛過，當我聽到七弟說：你肚裏的孩子不是三皇兄的時候，我憤怒了，我都沒有碰過她一次，她竟然早已經和七弟有了孩子，等我把她帶回府準備處決的時候，卻得知她沒有懷孕，而是吃了一種會讓人產生假懷孕鮮血的藥，等我查出這藥是誰給羽晗喝的時候，她卻從府中逃跑了，她可知，她不能離開我，否則就會死，我給她吃了一種赤心草，那種草吃下去如果每月按時服用解藥的話就會渾身冰冷，生不如死，超過三次就無力回天。所以我必須找到她……”
落櫻還沒看完就被一個高大的聲影遮住了月光，妖孽的麵容在黑暗中一片模糊，但是那嘴角輕輕彎起的弧度卻讓人渾身一緊，汗毛直豎。
落櫻還沒來得急叫出聲，脖子就被齊晟睿狠狠的扼住雙腳也一下子離開了地麵。
齊晟睿那張妖冶的麵容露出冰冷而又殘酷的凶光：“你知道朕的秘密就算了，可是你還偷看了不該看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落櫻隻覺咽喉被一條蛇纏住一樣，越纏越緊，呼吸完全都卡在喉管了，更別說發出一聲聲響了。兩隻腳在半空中無助的亂踢著，兩隻手抓住的齊晟睿的手，希望能減輕一絲痛苦，但是卻毫無用處，落櫻腦中完全被絕望充斥。
她又要死了，這次再也不會那麽好運，孟婆不會在給她重生的機會了……
“用手扳開他的小拇指……”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很清亮透露著深沉，一不小心仿佛很容易能讓人陷進去一樣。
齊晟睿看著她垂死掙紮的樣子，臉部的表情更加冰冷和冷凝了。似乎沒有聽到剛才的聲音……
落櫻在還有一絲意識的時候，按照那個人說的抓住齊晟睿的兩根小拇指就用力往後扳，這一招果然有用，齊晟睿立即吃痛的鬆開了手，而獲得自由的落櫻一陣猛咳著，迅速蒼白的臉色也微微的恢複的一點顏色。
“你以為你跑的掉嗎？”落櫻轉身就想跑，但是齊晟睿已經擋在了她身前。
“皇上，你饒過奴婢吧，咳咳……奴婢不會說出去的……咳咳”落櫻知道即使從他手中逃脫也隻是一時的，她今晚必須得死。
齊晟睿的麵容卻更加的陰冷，唇邊的笑意是無止盡的殘酷：“朕隻相信死人才不會說話。”說完一掌就準備朝落櫻的身上打過去。
掌風淩厲的帶起落櫻額前飄落的頭發，說時遲那時快，落櫻掏出懷中的一包粉末就朝齊晟睿撒去。
齊晟睿連忙收起掌風將這些白色的粉末用內裏凝聚一團，瞬間就化為灰燼，再次向落櫻劈去的時候，卻覺心口燥熱難耐，似火燒一般，卻又是那麽的痛不欲生，似一把火在灼著心一般。
“這是什麽東西？”齊晟睿吐出一口鮮血，捂住自己的胸口，臉上早已一片異樣的緋紅。
“合歡藥……”落櫻輕輕的說著，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
齊晟睿輕抿唇角，立即就將站著的落櫻推到了椅子上，緊跟著身子就壓了上去：“這是你自找的……等朕解了毒，朕定讓你死的慘烈”
落櫻卻無絲毫怕意，任由齊晟睿壓在她身上也不掙紮，臉上依舊是一片淡然，眉眼處盡是笑意：“皇上，你有沒有覺得你下麵的東西舉不起來啊？你身上欲火焚身，但是你下麵卻沒有任何反映……”
經落櫻這麽一說，齊晟睿才覺得這個合歡藥與其他的不同，隻是燥熱難耐，但是下身卻沒有絲毫反應。箍住落櫻尖巧的下巴：“你到底給朕下的是什麽藥？”
“不是我下的是皇上你自己用內力吸進體內的，要是當時你什麽都不做就不會有事了。”落櫻挑著眉水眸中帶著狠厲：“這藥是由合歡藥和巹藥配置而成的，一邊讓人欲火焚身一邊卻又無從發泄。”
落櫻凝視著齊晟睿越加紅潤的臉龐，眼眸就更加犀利而又狠毒了……
“給朕解藥……”齊晟睿壓抑著身上的燥熱，冷聲說道。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浸滿了憤怒和欲望。
落櫻的眸子絞著齊晟睿眸子中的痛楚，許久從懷中慢慢掏出兩個藥丸，攤在手心，齊晟睿並不急著拿，而是還很冷靜的問：“這是解藥？”
落櫻淡淡的說：“左邊那一粒可解你的合歡藥力，但是你下身會終生不舉，右邊這粒要可解你的不舉，但是合歡藥的藥立會加速，你還沒得及找人解，就已經精、爆而亡，皇上你自己選……”說著又將手中的藥更靠近齊晟睿一點。
這就是他當初對他的，她這麽多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已經不是從前的羽晗，那麽的容易就被感動，那書上的日記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總是她認清一個事實，是他親手將她扔下萬丈懸崖，是他殺了淺綠和洛王爺，是他要殘忍的殺害自己的孩子。
齊晟睿聽完額上的青筋暴露，麵容也更加的恐怖起來，手下的勁道也更用力了，仿佛要將落櫻的下巴捏碎：“你信不信朕將你碎屍萬段，還不拿解藥來……”
“給皇上解藥了，奴婢也照樣要死……有皇上在黃泉路上陪著也好。”落櫻泛起一絲冷意說道。
齊晟睿的眸子簡直要捧出火來了，他平生就這麽被一個女人威脅著。
“你想讓朕饒了你？”齊晟睿呼吸開始加速。
“奴婢知道皇上是不可能饒了奴婢的……”落櫻艱難的說著，隱約能聽到自己下巴被捏碎的聲音。
“那朕就成全你……”齊晟睿頸上的青筋也暴凸，一雙桃花眼早已慕滿血絲，比起先前塗著藥水的恐怖容顏，齊晟睿現在的神情更加恐怖。
落櫻聽後冷笑出生：“皇上你要是死了你的仇怎麽辦？這江山就這麽輕易成了六王爺的，皇上你這麽多年付出的心血全部都沒有用了，我想皇上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小曦會鬥過六王爺和太皇太後他們吧？皇上你甘心嗎？”
落櫻一口氣說完這些，明顯感覺自己的下巴不是自己的了。
齊晟睿聽後手下的勁道鬆了一下，一雙眼如果能真的噴出火來的話，落櫻估計早就被燒的連灰都不剩。
“所以皇上還是選擇左邊的藥丸，隻是終生不舉而已……”落櫻再一次的攤開手中的藥丸風輕雲淡的說著。
齊晟睿簡直恨不得將麵前這個女人先扒了皮，然後扔進蟲蟻穴，讓蟲蟻吃光她身上的肉，啃食她的筋骨，吸允她的鮮血，而她的皮就拿去做一盞燈籠掛在儀莊，終日與屍體而伴。
“這一切是不是你設計好的？你利用一個和朕長得相似的小孩來接近朕就是想要朕的皇位嗎？你是誰派來的？”齊晟睿艱難的說著，感覺口中吐出的話語都帶著火氣，他的身子就像在油鍋中煎炸著一樣。
“皇上奴婢要你的皇位也沒有用。告訴你奴婢就是死去的羽妃派來的，不錯，小曦是你的孩子，你想不到羽妃掉入懸崖並沒有死還產下了一個嬰孩，那個孩子就是小曦！可惜羽妃她命薄死了，所以我就帶著小曦來向你討債，你在羽妃身上下了赤心草的毒，讓她飽受折磨，今天我也要讓你受受這種苦，讓你知道什麽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還是趕緊做出選擇吧……別妄想用內力逼出來，否則它會滲進你的五髒六腑。”落櫻狠狠的說著長長的睫毛慢慢的濕潤。
她也要他嚐嚐這種痛楚，當初他給她下了赤心草的毒，毒發的時候又將她瞥之不理，她也要讓他知道那種絕望的滋味，總之她所受的苦，她都要他經曆一遍。
“你是醫仙？沒想到你也醫不好羽晗，朕一直以為她還活著……”齊晟睿聽了這話痛苦的雙眸竟染上一層撕心裂肺的痛楚，此時的她不隻是身體上的痛還有內心的痛楚，他知道雲霄山下居住著一位醫仙，就是死人也能醫活，所以他才敢狠心的將羽晗拋下懸崖。
因為她在聖旨上寫道，她要一座世外桃源，雲霄山下便是她想要的世外桃園。
沒有人能從裏麵進去，但是裏麵的人卻能從穀底出來，所以很多想求醫仙救治的人就是因為找不到進去的路而無望。
落櫻愣了一下，齊晟睿以為她是雲霄穀底的醫仙，但是她以為她還活著是什麽意思？是他知道她不會死嗎？
“你趕緊選吧……”落櫻將兩粒藥丸攤在麵前，卻發覺因為剛才手部搖晃了一下，通鋼赤紅色的藥丸分不出那粒是那粒了，落櫻有似無奈：“現在沒得選了，你隻能靠運氣。”
齊晟睿痛苦的麵容卻輕輕一笑：“選什麽都無所謂了，羽晗走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熬過來的，這六年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她離開了我才知道她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比起幼梅更重……但是我一直都抱著一種期望，她還活著，開開心心的和肚子裏的孩子活著，可是沒想到她早已死了，我很想和羽晗一起去，但是我母妃的仇還沒有報完，小曦還那麽小，如果我就那麽走了，小曦該怎麽辦？”
齊晟睿低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被眼眶中的淚水打濕。
“你以為我是羽妃會那麽容易一次一次的被你騙嗎？你這樣說無非是想讓我拿出解藥嗎？告訴你解藥我有，但是我不會給你，你要麽選擇死，要麽選擇一輩子做個無能的人。”麵對齊晟睿的真情表白，要是換做往日她一定會心軟然後原諒他，但是她現在不會了，不會在那麽傻了，每一次心軟之後得到的傷害就越多。
齊晟睿依舊低垂著頭，抿緊雙唇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語氣卻依舊平靜：“我從來沒有騙過她，我真的愛她……”
“你還能忍多久？快點選吧！”落櫻不想在聽他說那些，男人都隻光說不會做，六年的時間她清楚的認知了這一切。
齊晟睿深吸一口：“給我那顆不舉的藥吧，我要活著為小曦鋪好所有的路之後，我再去找羽晗……”齊晟睿說的十分動情，因為藥力發揮使齊晟睿臉紅的像血，看不清他現在的神情。
落櫻仔細聞了聞藥，從中選出一顆，齊晟睿毫不猶豫的將藥吃了，藥力作用也慢慢減退，神色也慢慢恢複了如常常，這才看清他多情的桃花眼中溢滿了蝕骨的疼痛，麵色冷然，那痛楚的眸子靜靜的凝視著卷軸上的畫像，那從眸子中滲出的難過‘痛苦將齊晟睿整個人包裹住，在月華下的背影那麽的陡峭和無盡的孤獨，似乎那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他的心將整個世界冰凝住，誰也走不進，更不敢靠近，哪怕隻看一眼也會深深的刺痛自己的眼。
落櫻回到東宮的時候，綠柳正好端端的躺在太子身旁，真是是她想多了嗎？而慕容瑾則翹著二郎腿在房間中等著她。
“我還以為你迷路呢？”慕容瑾看到落櫻平安的回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拉著落英就要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