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你能不能別看了?
雲絕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個粽子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隻露出來一雙黑亮亮的眼睛,偏偏眼神還沒有焦點。
雲絕活了上萬年,都沒有這麽窘迫的時候。
窘迫到連說一句話,都覺得難受。
他轉過身把自己剛剛到的那杯水準備遞給她,手剛剛伸到一半,忽然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水杯。
看到裏麵的水是涼的,小羽鈴還坐在濕了的涼墊子上。
縱使無情無義,也知道女孩子……母狐狸好像喝涼的不好。
雲絕又轉過身,到了一杯熱茶,轉身麵無表情的遞給她。
小姑娘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男人的手,手中的熱茶還散著熱氣,隱隱飄散在空中。
小姑娘順著那隻手,不自覺的往上看,在即將看到雲絕那張臉的時候,她驀的停住,手指不自覺的攥緊了手裏的毛毯。
雲絕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裏,半晌還是語氣很不好的開口,“要不要?”
小羽鈴輕輕皺了下眉,縮了縮自己的脖子,把原本就藏了一半的小腦袋又藏起來些。
雲絕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身前毛毯某一個地方伸出白玉般的藕臂,手指冰涼的握住了還有些溫熱的茶盞。
握住茶盞的時候,好巧不巧小姑娘涼涼的指尖碰到了男人灼熱的手指。
小羽鈴措不及防的手抖了一下,一下子把茶盞中的熱水灑了出來。
灑到了她蔥蔥玉指上。
冷不丁的燙了一下,她輕嚀了一聲,手上沒拿穩,茶杯掉在了地上。
茶杯碎裂開。
像是把原本就凝固的空氣又生生割裂開。
小姑娘抿著唇,看著地上碎裂的水杯,多多少少也而感覺到大約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不敢再動。
她手撐在身前,抬頭看了看雲絕,聲音很輕很輕,輕到不仔細聽還會以為是錯覺,“我,我不是故意的。”
雲絕正看著地上的碎片。
又沉默了一會兒,雲絕沒說什麽再次轉身,重新挑了一個杯子,倒了些熱水又倒了些涼水。
“再打碎一個你試試。”雲絕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小羽鈴低著頭沒敢看他,這回兒換了雙手把杯子接了過來。
她雙手都去接杯子,身上的毛毯多多少少有些鬆開,在黑暗之中,裏麵的光景還是若隱若現,但是看不真切。
雲絕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麽,迅速的移開了目光,轉頭走到了一邊。
實際上,她剛剛被自己卷下來,如果正常的話她的靈氣不夠,根本不會突然之間化成人形。
但是偏偏,他所施的法術就恰好把她逼成了人形。
而且也是因為他的法術作祟,以至於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衝破他的法力自己重新變回靈體。
雲絕知道,這件事說實話原因在他。
她捧著手裏的茶盞,把自己縮成了一團。也不敢多說說什麽。
她不就是想要拿走自己的小鈴鐺……
為什麽這麽難啊。
雲絕從一旁的櫥櫃裏,重新抽出來了一條毛毯。
直接遞到了她的麵前。
小羽鈴看過去,但是始終都沒有接他手上的毛毯。
“你是準備自己擦,還是準備我擦?”
她愣了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轉了轉,似乎是明白了什麽,略有幾分沮喪。
還是不得不把雲絕手裏的毛毯接了過來。
雲絕是想讓她擦一擦身上的水,以及……離開那個已經濕了的墊子。
但是他看到小姑娘拿過他手裏的毛毯,身上還披了一個,朝著滿是水的沐浴間走了過去。
雲絕愣了愣,突然發覺她開始可憐兮兮的擦地上的水。
某一瞬間,雲絕覺得自己大約是酒精作祟,頭又開始疼。
他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幾步上前,把那個試圖擦地板的小姑娘拽了過來,重新扔到了旁邊的墊子上。
出於潔癖患者的自我修養,雲絕把她拉起來,又去洗了洗手,重新給她拿了一個嶄新的毛毯。
“擦你自己懂嗎?不是地板。”男人的語氣略有些凶。
小羽鈴低著頭,表示懂了伸手接過他的毛毯,她手握著毛毯動了動,半晌忽然停了下來。
雲絕看著她,皺眉催促道,“怎麽不動?”
“你,你能不能別看了?”小姑娘皺著眉,低聲呢喃了一句。
原先她以為他隻是看著她把東西拿過去就好了,誰知道他怎麽一直看著。
他看著她怎麽擦?
雲絕忽然間反應過來,略有些尷尬的皺了皺眉移開目光。
一時半刻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隻能轉過身往裏屋走了幾步。
雲絕回到裏屋,忽然看到了自己搭在旁邊的衣服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個小鈴鐺。
他恍惚間意識到,大約她就是因為這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跑過來。
雲絕伸手拆下來他腰帶上的小鈴鐺,放在手裏左右看了看,上麵她的名字還清晰的刻在上麵。
羽鈴,小羽鈴。
一個才兩歲的小狐狸。
比起他萬歲的年紀,著實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朋友。
按道理說,跟小孩子計較著實有失風度。
雲絕深吸了幾口氣。
把小鈴鐺掛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但可惜風度這個東西,他從來都沒有。
雲絕在屋子裏等了片刻,忽然聽到了外麵的屋子裏傳來了些輕輕的腳步聲。
隱約能聽到她謹慎的走到了房間門口,在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走動。
雲絕在原地坐了一會兒,看著裏屋緊閉的房門,外麵有些光影映了出來。
門外,小姑娘身上披著毛毯站在了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輕輕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進去。
雲絕見小姑娘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輕輕抬手撫了一下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幾步上前走到了房間門口。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門外的小羽鈴身子隨著開門聲輕輕的顫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和房間門裏麵出來的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房門打開,便是獨屬於男人身上的雄性氣息撲麵而來,將小姑娘完完全全的籠罩住。
雲絕在門口站著,垂眸看著剛剛到他胸口的小姑娘。
腦海中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