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你還想做什麽?
小狐狸趁著玄琊不注意,慌忙從他懷裏跳了出去。
一溜煙沒了蹤影。
“怎麽又跑了?”
阮璃璃看見小狐狸匆忙的背影,“你煩到它了。”
玄琊輕歎了一口氣。
畢竟那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就總讓玄琊有一種罪惡感,好像做了什麽壞事。
桌子上兩個人心思各異,阮璃璃忽然抬手敲了敲玄琊麵前的桌子,“誒,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到鳳城城主,他的離魂術借身的事情。”
玄琊沒想到阮璃璃會突然提起來這件事,略有些懵的點了點頭,“怎麽了?”
阮璃璃迎上玄琊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我好像知道他借的是誰的身了。”
“你不可能猜到的,我上次跟你說了。”玄琊笑了笑,“我覺得這件事,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今天來了,”阮璃璃眼簾微垂,“我見到他了。”
玄琊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緊接著變成了強烈的震驚。
“誰來了?”
“丹堯王來了。”阮璃璃看著玄琊的反應,“他不來,我覺得我這輩子可能都猜不出來。”
“所以阿琊,你還有什麽沒有告訴我。”阮璃璃盯著他。
“他先前差點殺了我,後麵就借丹堯王的身,送給了我三千梧桐做新婚賀禮?”
玄琊摸了摸鼻梁,“璃璃啊,那個,我覺得他以後不會再傷害你們了。”
“為什麽?”阮璃璃看向玄琊,搖了搖頭,“我不可能相信他的好意。”
玄琊張了張嘴,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詞不達意的問了一句,“所以那三千棵梧桐呢?”
阮璃璃眉眼微動,“我準備命人種到東吾和丹堯的邊境。”
玄琊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個是什麽意思。
三千梧桐是賀禮,更是兩國情分,種在邊境,就是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兩邊駐守將士。
要開戰先伐樹,種在邊境是一個警告。
玄琊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這樣也好。”
“我其實是來問你的,我總覺得你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阮璃璃撐著下巴看他,一雙清澈眼瞳似乎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樣。
玄琊被看得一陣心虛。
阮璃璃呢喃著,“而且我覺得,你知道的事情,好像應該還挺重要的。”
玄琊移開目光,“璃璃,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會比較好。”
“再說了你現在不適合想太多,對孩子不好。我隻能告訴你,他不會再傷害你們了。”
阮璃璃輕皺了一下眉。
要讓她相信一個先前差點殺了他們的人,突然再也不會傷害他們,阮璃璃三歲的時候就不相信這樣的事情了。
阮璃璃倒是覺得玄琊說的有些道理。
那就是她現在不適合想太多。
隻要今天丹堯王能夠盡快離宮就好。
午後約莫一個時辰,小狐狸蜷縮在阮璃璃的懷裏,閉著眼睛午睡,身後的大尾巴時不時的搖晃一下,輕蹭在阮璃璃的手臂上。
按照原先的習慣,阮璃璃應該是要午休的,但是北冥淵還沒回來,她怎麽也睡不著,百無聊賴的翻著一些野史,試圖找到一些離魂術的蹤影。
宮裏北冥淵禁了巫術。她也就隻能在別的地方找找一些蛛絲馬跡。
過了一會兒,宮女前來稟報宮宴散了,阮璃璃一聽散了,立馬扣上書本,連忙問道,“王君呢?”
“王君好像在和使臣議事。”
阮璃璃點了點頭,伸手招呼過來小瑤,“我要去找他。”
她實在是不放心。
阮璃璃起身,懷裏的小狐狸忽然嚶嚀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小小乖,我先出去一趟。”
小瑤睜了睜眼睛,從困頓中醒過神來,幾步上前咬了咬阮璃璃的裙角,可憐巴巴的盯著她,似乎在說不要把它留在這裏。
它不能待在這裏了,沒準玄琊又過來抓她。
“好吧。”阮璃璃看了看它,把小狐狸抱起來。
阮璃璃被送到殿中,剛走了沒幾步,忽然隔著大殿後門聽到了那邊的聲音。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我應當是第一次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南宮焯的聲音。
北冥淵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你還想做什麽?”
“今日來,自然是為了賀喜。”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
“如果隻是賀喜,那你可以走了。”
阮璃璃的身子往後麵藏了下,細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南宮焯頓了頓,半晌隻說了一句,“是該走了。”
“等等。”北冥淵遲疑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麽,“你知道玄若已經死了嗎?”
中年男子背對著他,停下腳步。
北冥淵沒有等他回應,“一直以來,她應該是你最得力的弟子。”
北冥淵從桌上拿起了一封信,遞給了南宮焯帶來的手下,“這是她的遺書。”
手下猶豫了一下,見他們王上沒有反對,便接了過來。
北冥淵補了一句,“原遺跡已經下葬了,這是我命人翻抄了一份。我想你應該會想看。”
南宮焯濃眉緩慢的皺緊。
“送客吧。”
阮璃璃聽到了這最後一句,接著是男子略微沉重的腳步聲。
就在她以為人要走了的時候,忽然那腳步聲停了下來,接著突然開口,“照顧好她。”
北冥淵思索了片刻,明白了他說的是誰,“當然。”
接著他終於離開。
阮璃璃輕輕吸了一口氣,抱著懷裏的小狐狸,剛想要走進去,忽然間又聽到北冥淵問,“你怎麽知道他說照顧好的是璃璃?”
屋子裏又是一個聲音響起,“我當然知道。”
阮璃璃聽到這個聲音,猛地停了下來,眼底難掩的驚愕。
雲絕?
阮璃璃懷裏的小狐狸明顯也聽出來了雲絕的聲音,小身板猛地一僵,驚愕的仰起頭隔著屏風看了過去。
雲絕漫不經心的開口,“我不僅知道他說的是阮璃璃,還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
北冥淵看他一眼,“我可忘不了那天他拿著刀衝向她的樣子。”
雲絕冷笑了一聲,略有些一如既往滿不在乎。
隻說了一句話,“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