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不逃婚了
林安然一個激靈,充滿仇恨地盯住身旁的女人,卻感到哪裏不對勁。
林蔓一身淺粉色禮裙,正是林安然婚禮那天,穿的伴娘服。
四周更是富麗堂皇,燈光明亮。
不是茅草屋,而是她跟黎彥之結婚當天的酒店!
林安然愣怔片刻,方才明白過來。
她,重生了!
見她發呆,林蔓著急起來,連聲道“姐,快點跟我走吧,後門現在沒有人,再晚就來不及了!”
說著便去拽林安然,卻意外地感到一股阻力。
抬頭,正對上林安然一雙冷漠的雙眼。
林蔓被她看得一哆嗦,心虛起來。林安然這是怎麽了?難道,她知道他們的安排了?
不,不可能。林安然那麽蠢,一直以來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怎麽可能會識破她的計謀呢?
“怎麽了,姐姐?”林蔓在沙發旁蹲下來,關切地注視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眼睛裏是不加掩飾的擔憂,幾乎能讓人溺斃其中。前一世,林安然無數次被她“真誠”的眼神打動,幾乎是被看了一眼就心軟。
現在,她卻隻覺得惡心。
林安然抽回手,冷冷道“我不逃婚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好像掀起了驚濤駭浪,瞬間將林蔓的思緒拍得支離破碎。
這怎麽行?林安然要是不走,那接下來的那場戲還怎麽演下去?
林蔓立時慌了,急急道“姐姐,你到底怎麽了?你真的打算跟黎彥之那個冷酷無情的人結婚嗎?那顧景峰怎麽辦,他等了你那麽久!”
林安然卻一下子笑了“是啊,我也想問問,他那麽愛我,為什麽從不提親,卻一定要在結婚前夕,才要跟我逃婚?”
林蔓心裏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擴大,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裙角。
“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她勉強地笑了笑,“你是說,景峰故意害你?”
“誰知道呢,”林安然起身,對著化妝鏡補妝,淡淡道,“人並不是表裏如一的,不是麽?”
林蔓的臉色變了變,心髒砰砰直跳,幾乎懷疑林安然這話意有所指,是在說她。
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進入酒店之前,林安然還好好的,還跟她核對逃婚的細節,可從剛才醒來,她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那種看破一切的眼神,讓人心慌。
不會是她真的知道了什麽?
“姐姐,我不懂,”林蔓咬緊下唇,額頭已經滲出熱汗,“我隻知道他愛你,你也愛他。你下半輩子都生活在沒有愛情的婚姻裏,我不忍心才幫的忙難道那個顧景峰心懷不軌?”
林安然聽在耳朵裏,險些發笑,心裏卻是說不出的冰冷。
林蔓的本事可真不小啊,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能夠說出這麽高手段的話,一麵用“愛情”旁敲側擊地慫恿,一麵又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即便顧景峰真的做了對不起林安然的事,那也與她林蔓無關。
這樣的心機,這樣的演技,難怪林安然一輩子都沒能看透,被活生生蒙騙至死。
林安然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睫,掩住刻骨的恨意。
“什麽愛不愛的,”她輕慢一笑,“不過是跟個窮小子玩了場遊戲而已,私奔?嗬,他也配跟我在一起?”
林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大了嘴巴。
她以為林安然是發現了什麽,卻沒想到,從一開始林安然就是耍著顧景峰玩!
這麽說來,他們這麽多年花費的心思,豈不都是無用功?
她身子晃了晃,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林安然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臉上卻是一副吃驚的表情“怎麽了蔓兒?你的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趟醫院?”
林蔓回過神,勉強笑了笑“不、不用,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麽能煞了風景?我坐一會兒就好。”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忘買個慘,塑造好妹妹的形象。
暗自嗤笑一聲,林安然感動地點了點頭“那你先歇一會兒,我出去叫人買點藥給你。”
林蔓保持著虛弱的笑容,等人一走,便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揮手將桌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上。
“賤人,賤人!”她氣急敗壞,卻連罵都不敢大聲罵。
門外,林安然舒了口氣,靠在牆上。
這時放鬆下來,她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何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是,她一直以來都是單純的千金大小姐,什麽時候跟人鬥過心機?她總以為,做人單純善良就好,更在林蔓的洗腦下,固執地追求無關物質的真愛。
否則就顧景峰那樣的背景,又怎麽會得到她的垂青?
她自嘲地笑了笑,下樓。
剛走到大廳口,她就聽見一陣激越的聲音。
“黎彥之,你就算要結婚,也不該跟安然結婚,她根本不愛你!”
林安然倒吸一口冷氣——是顧景峰!
上一世,她直接就跟著林蔓走了,根本不知道,原來顧景峰還在大廳裏鬧了這麽一大場。
難怪爸爸氣得直接跟她斷絕父女關係,這是直接往林家和黎家臉上扇巴掌啊!
她加快速度跑下樓,顧景峰的聲音還在繼續。
“依靠權勢締結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安然愛的人是我!”
“嗬嗬,你們不信?那就上去找找看吧,安然已經跟我逃婚了!”
滿場嘩然,人群中發出驚疑不定的喧鬧聲,已經有下人真的往樓上去了。
林安然隻覺渾身氣血翻湧,站在樓梯上,揚聲怒吼“是誰在我的婚禮上鬧事?給我趕出去!”
霎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無數道目光看向了樓梯口。
顧景峰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震驚了片刻,隨即露出溫暖的微笑“安然,你來了?我們走,隻要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他言之鑿鑿,一字一句都仿佛出自肺腑,目光更是溫柔又寵溺,好像看著深愛之人。
從前,林安然被這套吃得死死的,現在卻隻覺得惡心反胃。
顧景峰一個空有皮囊的窮小子,如何能夠跟宋家的大小姐結婚?無非是將她當做了踏板,方才得到了晉升上流社會的踏板。
可悲她竟然一直傻乎乎地以為,他們之間是真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