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疑惑
要進入水手谷，在第二戰區的範圍內，要麼通過塔爾西斯高原，要麼走隆諾彭山脈。
當然，還有一條路，但那條路正對著異族在第二戰區的前進基地，去那裡，就是找死。
此刻，【貓頭鷹】收縮了隊形，和【灰鸚鵡】一起，穿行在隆諾彭山脈當中。
「老成哥，你怎麼又緊張起來了？」佐恩走著走著，發現身旁的成毅臉色不太對勁，仔細一看，能看到他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沒，沒事。可能是我內心還有些恐懼吧。」成毅勉強笑了笑，但笑容卻有些慘白。
「實在不行，就吃點葯吧，醫生不是給你開了些情緒抑製劑嗎？」佐恩沒想太多，畢竟之前成毅也有過幾次。
前面些的位置，凌安跟在馬特身後，一邊急速賓士，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他們選擇的是一條僻靜的小路，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周圍有著異族活動的痕迹。
看來上一次在隆諾彭山脈的誘餌任務，也讓異族加強了對這片山脈的巡查。
和【灰鸚鵡】一起行進，凌安心裡便不是那麼擔憂了，【灰鸚鵡】的實力不弱於未被削減前的【貓頭鷹】，隊長安斯艾爾的實力也是不俗，就算真遇到了異族，也一定需要迴避了。
隆諾彭山脈深處。
這裡有著許多異族來往，而且惡魔的數量也不少，原本用石頭和泥土建立起來的臨時基地，此刻已經得到了修整，外圍還有著古怪的陣法保護。
這是異族在隆諾彭山脈的新基地。
一座豪華的營帳中，厄也閉眼深思，他作為異族三十九魔子之一，即使實力只是大惡魔，依然是這裡的最高負責人。
厄也坐在石質靠背椅上，修長的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
此刻的厄也，心裡依然不平靜。
上次伏擊，【貓頭鷹】突圍而出，本來他可以命令隊伍繼續追擊，那麼多狼魔惡魔、大惡魔，即便不依靠那海量的猩紅惡鬼，也能夠將【貓頭鷹】給留下。
之所以沒繼續追擊，就是因為那個狼魔蛻變體，也就是那一群狼魔的首領，他告訴自己，殺死了諜蟲的傢伙，身上有著與尊者大人有些類似的氣息。
十三尊在異族是最為強大尊貴，地位最高的一批人，那個蛻變體狼魔也只是偶然見到過第六尊者，也就是說，他說的和尊者大人類似的氣息，只能是第六尊者。
厄也與這第六尊者有著一些關係，偏偏他知道，這位尊者喜歡控制一些人類，嘗試在人類中埋下暗子，厄也本身也受到了第六尊的影響。
第六尊喜怒無常，而且極其厭惡自己的計劃被人破壞，即便那個人是自己人。
就在十幾年前，那個時候厄也還不是魔子，上一任的一位魔子意外殺死了有第六尊者氣息的人類戰士，本來想去詢問尊者，卻沒想到，被尊者當眾廢除了修為，淪為了最普通的惡魔，最後也被派遣到前線戰場去當了炮灰。
所以厄也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即便離殲滅【貓頭鷹】幾乎只差了一步，也只能眼睜睜放他們走。
雖然他心裡很不甘心，但那個險，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冒的。
身為魔子，厄也是有渠道聯繫第六尊者的，可這一詢問，第六尊者的回答就把他弄迷糊了。
尊者說他已經四年沒搞過這些了，也沒有在哪個人類戰士身上埋下他的標記，厄也還問了再遇到這事，他是否可以動手滅掉那隻第五軍團小隊，得到的回答是可以。
「厄也，這事你可以先不去管它，等我們完成了那件事之後，我會親自出手把那個有我氣息的人類給抓回來看看。」
一枚墨色中帶著宛如心頭血一般紅的石頭上，出現了籠罩在紅霧當中的第六尊形象，他饒有興趣地對厄也說道。
「你現在，只需要配合著另外兩個基地，守住隆諾彭山脈，不要讓那些人類蟲子進入大裂谷。」
大裂谷，就是水手谷，厄也知道，那裡有一件異族正在謀划的大事，一件可能一舉摧毀人類四大要塞防線的大事。
「是！」
……
回想著通話時的情景，厄也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中，一抹黯淡的紅色忽然明亮了起來。
「他們進入了隆諾彭山脈？上次被打得那麼慘，恢復得這麼快？」
厄也臉上露出了沉思之色，敲擊椅子扶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的身旁，厄拳恭敬地站著，那模樣，彷彿是地球幾個世紀前的西方貴族與恭敬侍奉著他的執事一般。
「厄也大人，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厄拳微笑著說道。
他跟在厄也身邊也有不短時間了，自然知道厄也此時的姿態，表示著他遇到了什麼煩惱或是糾結的事情。
厄也沒說話，只是一根手指輕輕一抬。
厄拳知道，這是讓他繼續說。
「厄也大人，屬下知道，您有辦法掌握那支人類的蹤跡，看您的樣子，他們應該是又進入了隆諾彭山脈，您為何又不下令追殺他們呢？」
「尊者大人的話，你忘了？」厄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和第六尊通話的時候，厄也並沒有避開厄拳，因為他有心提攜厄拳，有意讓厄拳在第六尊者面前混一個眼熟。
「屬下不敢忘。只是……」厄拳看上去有些支支吾吾的。
「只是什麼，說！」厄拳不知為何，感覺今天自己心裡很是煩躁，沒有平常那樣的耐心。
「厄也大人，看得出，尊者大人對那小子也很感興趣，只是暫時抽不出時間去做而已，如果您能為他把這件事情做了，把那小子活捉，送到尊者大人面前……」
不需要厄拳多說，厄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討好一位尊者，不是屈辱，而是榮耀，很多異族，包括惡魔在內，連討好尊者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厄也猶豫了。
「大人可是在擔心基地的鎮守？屬下認為，先不說敵人能否找到我們，就算誤打誤撞找到了，我們也可以讓大部分的人留守，只帶著惡魔同胞和狼魔一起，這樣具備著高機動力的部隊，有需要的話可以及時回援。即使基地遇到了危險，有陣法的存在，也可保證不被攻破。」
「再者，厄也大人，雖然厄褐大人死了，但我們厄字一脈，除了您，可還有一個不關心局勢，一心只顧著修鍊的厄忍大人。」
提到厄忍，厄拳明顯感覺面前的惡魔男子情緒有了略微的波動，嘴角不可察覺地上揚，厄拳繼續說道：
「厄忍大人一心修鍊，又早於您成為魔子，如果不憑藉著尊者大人的幫助，雖然屬下覺得大人您的天賦一定超過了厄忍大人，但恐怕也很難超越他啊。」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厄也，他不再猶豫，抬起頭，冷冷地問道：
「厄拳，我們深紅境及以上的力量有多少？」
人類給自己的等級劃分為S，A，B，C四級，而異族，也有自己的對應境界。
除了惡魔一族以外，其它的種族根據實力，可以劃分為初紅境，深紅境，以及血紅境，再往上，便是唯有惡魔一族的尊者大人們才處於的境界了。
前三個境界，也就相當於惡魔、大惡魔、魔主，厄也此問，就是在問基地內有多少實力在大惡魔、魔主級別的異族。
「回大人，不算你我，我們有五位魔主，三十五位大惡魔，十位蛻變體狼魔。」
「初紅境的呢？」
「惡魔一百五十七，普通狼魔一百八十九。另有其它種族的蛻變體共九十二隻。」厄拳答道。顯然，他這番計算，是將那些刺魔、劫掠者之類的玩意排除在外。
厄也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厄拳始終微笑著，以恭敬的姿態站在那裡。
「傳我命令，召集大惡魔三十位，一百位惡魔，十位蛻變體狼魔，一百普通狼魔，再加上兩百蛻變體猩紅惡鬼，我們去捉蟲。」
「是！」厄拳說完，愣了一下。「大人，不請魔主大人們同行嗎？」
「怎麼可能不請，你去召集其他人，我親自去請三位魔主大人，這一次，必然要讓那江牧野死在紅霧區。當然，還要抓住那個古怪的小子。」或許是想到抓住那人類小子，將他交給尊者后，尊者大人會對自己更加滿意，厄也不禁激動了起來。
「是！」
厄拳離去了，偌大的營帳內似乎只剩下了厄也一個人。
「你真的要去處理那些蟲子嗎？」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嗯，主要是那個人類，能讓尊者大人感興趣的東西不多，這是一個機會。琅皓大人，還請您與我同行。」厄也語氣不改，對著空蕩蕩的營帳說道。
「唉……」一聲長嘆，一個看著有些衰老的惡魔出現在厄也的影子當中。
「你既然決定了，我自然會陪你一起去，我琅字一脈，還希望厄也魔子，多多幫助了。」
「這個，自然。」
老者隱去，厄也眼神微眯，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並非沒有風險，但他有著自己的準備。
這是個超越厄忍的機會，不能放過！
……
「全員原地休息十分鐘！」
一天的前進，讓這支聯合隊伍有些疲憊。
「老成哥，來吃點東西吧。」凌安將手中的充饑棒遞給了成毅。
「謝謝。」成毅此刻看上去好多了，凌安微笑著轉身，心裡卻湧上一股疑惑。
成毅不像是那種會因為可能到來的危險而過分緊張的人，仔細想想，每一次他緊張，似乎都有事情發生。
難道，成毅老哥也有著類似危機預知的能力？只是他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