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的理由
訓練室內，凌安手持飛星槍，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站立。
深呼吸一口氣，他手臂肌肉暴起，同時引擎開動，能量以極高的效率輸出。
手中飛星槍閃電般出手，面前的惡魔靶子瞬間被捅出三個窟窿，都是在要害處。
旋即，被擺成防禦姿態的惡魔靶子的雙臂因為關節被穿透，垂落下來，暴露出其後的腦門。
咻！
最後一槍，精準地刺入了惡魔靶子的眉心，凌安這才收回飛星槍，額頭上滿是汗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愧是C級中難度最高的幾個的戰技。」
凌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眼前這個被毀壞的惡魔靶子，陷入沉思。
與冷灰一戰，讓凌安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以往，凌安最擅長的就是一擊把最高殺傷力直接灌入，這也是大多數光榮軍戰士作戰的方式。
因為戰場和比武不同，對付異族，沒有必要點到為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況下，沒時間去試探琢磨，浪費體力、能量和精神力就是在自尋死路，所以必須學會節省，要麼不出手，要麼出手就是一擊斃敵。
但和冷灰一戰，讓凌安深深切切地看到了，有些敵人，不是你找到機會，集中全部力量孤注一擲，就可以一擊斃命的。
比如惡魔這樣的對手，即便是戰力相同的引擎戰士，一對一的情況下也很難戰勝它們，這些智慧不亞於人類，且擁有許多超凡力量的生物不可能將自己的弱點隨便暴露出來。
如果不將他們正面擊潰，讓他們喪失防禦能力，無論是想活捉，還是直接摧毀紅結晶，都是難以做到的。
凌安不缺一擊斃命的戰技，疊勁拳隨著凌安的成長，幾乎沒有上限，若想一擊斃命，這個是最好的選擇，消耗也不算太大，就是對肉體負荷有些大。
身法上，有幽步作為基礎，將其他步法的精髓融入，也足夠用了。和冷灰戰鬥的時候，雖然是三對一，但如果沒有這過人的身法，凌安早就被冷灰逮到，一爪子分成幾瓣了。
凌安現在練習的，就是一些纏鬥技。
比如，剛剛這一招蛇形刺。
名字雖然簡單樸素，但難度實在不小，這一招是一位擁有古武背景的A級戰士，藉助蛇拳創造出來的。他的武器也是槍，這位驚才艷艷的戰士將技法與引擎使用結合在一起，甚至藉此領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勢，可惜，他在一次戰鬥的過程中，被三名魔主圍攻，以一換二，最終卻還是死在了戰場上。只有這一招蛇形刺傳了下來。
這十幾年來，一直沒人能完全領悟到其中的精髓，只能不斷簡化，這樣的結果就是原本屬於A級戰技的蛇形刺先是被簡化成B級戰技，然後又簡化成了C級戰技。
不過，雖然簡化了不少，但蛇形刺憑藉其詭異的攻擊角度，速度，和出色的刺殺力，無論是難度還是威力，在C級戰技中依舊屬於頂級的。
8000功勛……
凌安隱隱有些心痛，但只要想一想，要不是用槍的引擎戰士數量較少，這一戰技沒有那麼多人有學習需求，怕是至少也得一兩萬吧。
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就不要心痛一些小錢了。
蛇形刺，精髓是角度，精度和速度，力量都在其次。
凌安之前雖然只留下了三個窟窿，但面前這個惡魔靶子，可是使用了一些合金打造的，硬度不低，凌安的一次刺擊，沒有足夠的力量在其上穿刺出一個窟窿，之前那樣的效果，是在一瞬間，以同樣的力量刺向同一個地方三次才產生的。
凌安練了好幾天，按照那位收了他功勛的傳授者的話來說，依舊只是掌握了蛇形刺的形，真正的精髓都還沒搭上邊。
那也是一位A級戰士，凌安在虛擬空間中看過他演示蛇形刺，面對模擬出來的敵人，他的長槍如同毒蛇一般，出手迅捷而又狠辣，關鍵是幾乎無法抵擋，至少凌安沒辦法。
當然，惡魔擁有空間之力，人類難以躲避的攻擊，對他們來說就未必了。
「累死了！」
再次練習了一遍蛇形刺，凌安的體力耗費得差不多了，累到倒在地上，雙臂肌肉酸痛異常，連飛星槍都拿不穩了。
「呼……呼……」
上次練習戰技練到累得癱倒在地上，還是和羅文一起吧。
想到羅文，凌安黯然神傷，旋即又想起了什麼，掙扎著，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雙臂有些顫顫巍巍，甚至抬起來的過程都在不停抖動，但凌安眼神堅定，擺好架勢。
深呼吸一口氣，將僅剩下的能量調動起來，凌安眼神變得極為專註，猛然對著面前的空氣轟出一拳。
噗~
一聲輕響，凌安的拳頭前發出一聲空氣被擊打的聲音。
但和羅文的破空拳相比，差距還是太大了。
越是嘗試領悟，凌安就越是驚嘆，破空拳畢竟是讓羅文產生出了勢的萌芽，其精妙之處，不是靠簡單的推演就能找出來的。
「還是不信啊。」凌安搖頭苦笑，但片刻后，眼神堅定地扛著飛星槍離開了這裡。
從【貓頭鷹】回到白虎要塞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周了，這一周，【貓頭鷹】的人員得到了一定補充，雖然登上火星之後的殘酷狀況讓許多戰士們感到了落差，但在光榮軍當中永遠不缺少熱血青年。
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后，這些原本各個游擊小隊當中的精銳，就會逐漸轉變為第五軍團的游擊戰士。
接下來幾天，凌安依舊在修鍊戰技，修鍊周天訣。
他的戰力，因為和冷灰一戰，又加上之後的修鍊，已經突破了兩百。
兩百戰力，依舊是因為自己的肉體承受不住精神力所能掌控的力量而造就的戰力數值。
如果凌安的肉體能跟上的話，他起碼是四百戰力，開瞳一次帶來的影響，到現在都沒完全消失。
修鍊的這些天，偶爾會拉成毅，佐恩和凱森等人進行對戰，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在經歷了戰鬥之後，戰力上漲的速度很快。
以前最弱的佐恩，也已經逼近了一百五十戰力的門檻。
華稽來找過凌安幾次，從他那裡，凌安得知了他將要離開白虎要塞的消息。
「離開？你要去哪裡？」當時凌安疑惑地問道。
「啊呀，老師……就是楊將，他讓我們幾個前往最前線，各自擔任一段防線的副指揮官，簡單說，就是實戰訓練了。」
原來如此，說起來，登上火星后，華稽好像一直沒有真正戰鬥過，一直和其他幾個潛力新人一起接受楊將的特訓，過去這麼久，那位光榮軍上將終於願意放他們出去練練手了嗎？
「所以你會在那裡待多久？」
「半年，至少半年，老師說了，如果遭遇到大的戰爭，我們就是各自區域的副指揮官，這個不會有改變，要麼時間結束，要麼直接戰死。」說道這裡，華稽不自覺起了個寒顫。
凌安詫異，這楊將也太冷酷了吧？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凌安叮囑道。
「放心吧二哥！這可跟模擬訓練時不一樣，我們指揮官都是有資深引擎戰士保護的，像我是一段防線的副指揮官，起碼會安排一支游擊者小隊保護，甚至有可能是B級戰士來保護我，B級以上的出現，都會安排游擊者對付，我的安危你不用擔心。」
凌安點點頭，確實，如果指揮官也能被輕易斬首，那就沒有必要打下去了。
「有時間，你還是回地球看看，華二叔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還是希望你能回家看看的。對了，說起來，你們駐守者部隊有晉級假期嗎？提升一次軍銜得到一次假期？」
誰知，華稽奇怪地看了凌安一眼。
「二哥，你不知道，駐守部隊沒有晉陞假期的嗎？」
「額？那總不能讓你們打到死吧？這也太不人道了。」凌安詫異道。
「害，是這樣的，駐守部隊的服役期，在沒有傷殘和特殊調動的情況下，是二十五年，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時候才能退役。所以每個駐守者戰士每年可以申請一次休假，假期為自達到地球開始算起的十五天，這些都和你們晉級B級后的引擎戰士是一樣的，二者沒有什麼大的差別。」華稽解釋道。
「嗯？你說什麼？」凌安突然眉頭一挑。
「我說二者沒有什麼大差別啊。」華稽眨眨眼。
「不是，前一句。」
「和你們B級引擎戰士一樣，怎麼了？」華稽疑惑。
原來如此！
凌安忽然猜到了，馬特為什麼不願意突破B級了。
他已經三十歲了，按照原本的退役時間，再過一兩年，就可以退役了，可一突破B級，退役時間就會自動且強制延長至二十五年。
雖然知道了馬特不願意晉級B級的原因，大概率就是因為晉級B級後會被強行留下，但凌安短時間還是難以釋懷。
只是，聯想起當初馬特說起自己為何成為一名光榮軍戰士的時候，那副刻意平靜，實則暗藏傷感的樣子，凌安不自覺地就減輕了對他的不滿。
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沒有必要連人家的願望都給他掐斷。
「二哥，你沒事吧。」華稽在凌安面前搖了搖手。
「我沒事。對了，你小子最近除了聯繫指揮戰術上的東西，身體上的訓練有沒有落下？雖然有人保護，但你自己最好也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凌安彷彿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
「額，這個，其實楊將也說過這些，這幾周就是給我們時間，調整狀態的同時，也增強一下本身戰鬥力，只是……」華稽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你小子『忘了』，是吧？」凌安笑道。
「誒嘿嘿，二哥明鑒，我其實是在認真的學習戰術指揮技巧啊！」
「沒事，明天到訓練室來，我幫你練。」
「啊，不要吧！」
「嗯？你有意見？」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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