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厄拳出手？
「來，繼續。」凌安主動朝著冷灰挑釁道。
原本暴怒的冷灰，此刻則眼睛微眯，似乎瞬間冷靜了下來。
這個人類，沒那麼容易殺死。
人類的援軍似乎趕到了，如果和【貓頭鷹】一樣，是一個完整的第五軍團小隊，那就意味著局勢就會改變。
【貓頭鷹】的分隊長，可以纏住自己這邊的大惡魔們，而自己這些惡魔，就可能面對更多的引擎戰士，甚至是面對B級分隊長。
但萬一這小子是虛張聲勢，實際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呢？
動手，還是不動手……
就在冷灰內心掙扎的時候，天空上傳來了厄也的聲音。
「所有異族，撤退！」
同時，江牧野也下令了。
「纏住對手！等待援軍殺到！」
他自己也出手了。
【灰鸚鵡】的隊長，和自己一樣，是一位A級戰士，高端戰力，他們這裡現在佔據優勢，沒理由不打。
而江牧野一出手，厄也身後，一個看著有些蒼老的惡魔也憑空出現，面無表情地望了望厄也，對他點點頭，隨後就朝著江牧野衝去。
小峽谷後方，原本負責清理撤退道路的七分隊，隊人殺了回來。
這些人的戰甲和【貓頭鷹】的引擎戰士類似，但胸口上的紋章，確是一隻灰色鸚鵡。
當先幾人，氣勢更是不比蘇彭、江牧川等分隊長們差。
「【貓頭鷹】的兄弟們，我們來了！」
聽到友軍的呼喊，【貓頭鷹】的戰士們士氣大作。
惡魔們確實強悍，此刻地上散落的十多具屍體，只有兩具是惡魔的。
其他活著的【貓頭鷹】隊員，也大多到了精疲力盡的地步。但他們卻壓榨出自己殘餘的精神力和體力，拚命地要纏住那些惡魔。
冷灰此刻不再猶豫，收回了自己的能量本源，就要動用扇動翅膀離開。
他已經動用了好幾次空間之力了，必須留下一些，以防不測。
「休想走！」凌安厲聲喝道，和還有一些力氣的凱森一起，要留下冷灰。
冷灰不屑，正要動用空間之力離開，就看見天空之上，本來應該第一時間撤離的大惡魔厄拳，朝著這裡急衝而下！
「厄拳大人！」
冷灰大喜，他自然不會認為和自己只有幾面之緣的厄拳是來接應自己的，多半是厄拳大人在之前的戰鬥中抽空注意到了這人類小子的異常。
這人類小子著實邪門，不僅對於空間有著超乎尋常的感知力，更是知道並能抓住自己能量本源的弱點，這樣的傢伙，不能放任他成長！
原本，冷灰就打算待會兒就去像厄也大人稟報此事，畢竟殺死人類中有潛力的傢伙，也是他們這些惡魔的任務。
但厄拳大人來了，就不用費勁了，雖然以大惡魔的身份殺死一個級戰士有些掉面子，但惡魔又不要面子的。
「厄拳……」地上，凌安看到了厄拳，伸手攔住了凱森。
雖然想報仇，但現在自己不可能是厄拳對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我們撤……」
凌安話還沒說完，讓他驚愕的一幕就發生了。
只見飛速飛來的厄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轟在了冷灰頭上，後者依舊帶著喜悅的表情，腦袋就那麼被厄拳轟碎。
「這，這是鬧哪出？」凌安愕然，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冷灰的紅結晶也被厄拳轟碎了！
「厄拳肯定認出我了，他這麼做……難道，厄拳不想讓冷灰報告我的異常？」凌安腦子裡閃過一道電光，似乎抓住了什麼，但一時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時間，除了凌安，佐恩和凱森三人，其餘人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看到厄拳似乎沖了下來，僅僅一瞬間，又飛速離開。
「那傢伙，是想救下那個惡魔嗎？但那惡魔沒逃走啊！」
「難道那三個新兵已經殺死了那隻惡魔？」
【貓頭鷹】和【灰鸚鵡】的戰士們已經感到，看著地上冷灰的屍體，面面相覷。又回頭看了看似乎已經精疲力盡的三人。
「這三個小子，這麼厲害？」
三個級，而且都是一百多戰力，在第五軍團，那就是新兵中的新兵，居然能夠幹掉那個惡魔？
要知道，凌安三人戰力加起來，也還沒冷灰高啊！
「人在生死關頭，果然能爆發出無窮的潛力啊！」一位【灰鸚鵡】的分隊長感嘆道。
有人來扶著凌安三人，其餘還有戰鬥力的【貓頭鷹】戰士，和【灰鸚鵡】的戰士們一起，追趕著那些猩紅惡鬼蛻變體和劫掠者。
它們速度沒有惡魔快，在加上之前一股腦朝關口裡塞，此刻即便是撤退都沒法那麼及時。
但讓【灰鸚鵡】的戰士們吃驚的是，那些劫掠者明明數量更多，而且劫掠者的種族地位明明比劫掠者高很多，居然會拚死掩護那些在他們看來極為古怪的猩紅惡鬼逃走。
最終，戰士們留下了超過四十隻劫掠者的性命，其中包括三隻蛻變體劫掠者，而蛻變體猩紅惡鬼，也殺了幾隻，但沒能活捉。
「熊熊……」
犧牲戰士們的遺體被堆在了一起，江牧野神色嚴肅，在他身旁，是【灰鸚鵡】的總隊長安斯艾爾。
「送！」
嘩！整齊劃一的敬禮聲，活著的戰士們以自己悲痛但充滿敬意的心情送別死去的戰友。
「老江，要不我來吧。」安斯艾爾按住江牧野的肩膀，輕聲嘆道。
江牧野輕輕搖了搖頭，自己取出了幾個瓶子。
四周的戰士們神色悲愴，他們都知道，江牧野要做什麼。
戰友們的屍體絕對不能放任不管，不知道異族會拿他們做什麼，但人類屍體自然腐爛的速度，又遠比異族慢，即使埋在土裡也一樣。
化屍液，不僅僅是用來處理異族屍體的。
這很殘忍，但沒有辦法。第五軍團任何一支小隊都不可能帶著大量屍體在敵占區活動。
化屍液灑在了屍體堆上，沒有生命能量的保護，這些屍體很快開始消融。
凌安在佐恩的攙扶下，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不知為何，他沒有太多傷感，明明他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這種感覺，是……麻木了嗎？就好像他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一樣。但無論如何，這次死的人，也太多了啊，很多人在幾個小時前，還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認同他們三分隊，認同他們這些新兵。
「老成，別難過了。」身旁，凱森安慰著成毅。
成毅年紀最大，一直以來表現地也最成熟，但從開始撤離時起，他就一直處於過度緊張的狀態。
凌安看著失魂落魄的成毅，抿了抿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趙古和成毅的關係，他們也多少知道一些，二人似乎是訓練營時期就在一起的好友。
「我們華夏人，講究入土為安，可現在，我連讓他死後安息都做不到，都是我的錯……」成毅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這牽動了他的傷勢，頓時咳嗽不斷。
「老成哥，你也已經幫趙古大哥報仇了，逝者已逝，大家都儘力了，你不要太自責了。」佐恩也勸道。
那隻殺死趙古的惡魔，被成毅與另一位戰力達到五百的引擎戰士給留了下來，是被斬殺的四隻惡魔之一，以兩百戰力的水平，做到這個地步，成毅已經儘力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成毅彷彿傻了一般，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
凌安沉默地看了看三分隊眾人，又看了看一旁面無表情的馬特，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江，該撤退了，那些異族指不定會找到更多的援軍，到時候殺回來，我們就麻煩了。」安斯艾爾抬頭看了看，黑夜依舊，卻不知為何，開始有了一些明亮的光。
「走吧。」江牧野的聲音聽著很平靜，但誰都明白，那份平靜下的沉重。
他看了看懷裡的盒子，就是為了這個東西，他們才一路撤退，必須將這異族最新怪物的樣本，交到研究院手上。
今晚，如果不是【灰鸚鵡】恰好要自海格爾山區進入紅霧區，【貓頭鷹】又恰好在被伏擊前不久與【灰鸚鵡】取得了聯絡，損失，只會更大。
「異族這次撿了個大便宜，趁著一開始的偷襲，滅掉了我們兩支分隊，它們卻只損失了一些異族怪物，惡魔只死了四隻，大惡魔一個沒死……」凌安沉默著，在心裡數著這一次戰鬥，雙方的損失。
當然，他只算著人命上的損失，物資的消耗，不用說，肯定也不少，畢竟，能堵住關口，不讓那群足以匹敵普通引擎戰士的猩紅惡鬼衝進來，消耗的彈藥可不少。
【貓頭鷹】已經做得很好了，犧牲的戰士提前發出了預警，江牧野選擇的駐紮地地形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不然，【貓頭鷹】根本撐不到友軍的趕來。
兩支第五軍團小隊開始集體撤退，江牧野將蛻變體猩紅惡鬼的事情告訴了安斯格爾，安斯格爾也認定，必須先將這個異族樣本送回去，儘快對其進行研究，更新資料，及時做出應對，避免更大的損失。
兩支部隊匯聚在一起，即使在夜晚和敵人碰上，也未必不能正面對戰，所以他們乾脆連夜趕路。
當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凌安看著在紅霧的散射作用下蒙上一層黯淡紅光的天空，壓抑的心情也得到了一點舒緩。
從這裡到人類控制區，只有不到五十公里的距離了。這一次任務，雖然變數頗多，但不管怎樣，他們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