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牧野的警惕
「咻咻——」
幾十個身影迅速劃過，身後留下一串紅霧的空缺痕迹，但沒過幾秒。就被周圍的紅霧填補上。
凌安此時半蹲半坐在一塊像是尖頭滑板一樣的東西上，雙手緊緊抓住上面的一個扣環，勁風吹過，吹得他頭髮有些凌亂。
「我，我說，我們這還要跑多久啊……」
耳機里傳來了佐恩的抱怨聲音，聽得出，因為風的緣故，他說話都有些不清楚。
凌安側頭看了看四周，其他分隊的人也如自己一般。踩著這尖頭滑板，不時操控著其上下挪移，避開路障岩石。
在敵後作戰，機動力是極其重要的，要是像之前那樣被纏上，就算【貓頭鷹】的實力再強，也會被無窮無盡的異族給耗死。
這波動穿梭板，就是【貓頭鷹】機動性的保證。
感到自己知識貧乏的凌安不知道這其中是如何做到讓一塊小板子能爆發出這麼快的速度，像電影中那樣離開地表最多五米距離進行滑行。
每塊穿梭板前端有一條金屬繩連接，各個小隊加起來有七十多塊穿梭板，都連接到前方的四台機甲上。
之前一撤退，眾人就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穿梭板，按照來時的路線一路飛速撤退。
之前埋下的檢測器沒有被觸發的，說明大概率是沒有異族擋在他們撤退的道路上。
一直撤出上百公里的距離，穿梭板才停下，早已有些手腳發顫的佐恩等人立即跳了下來。
「我的天，這也太刺激了。」佐恩說話還有些哆嗦。
「讓你用能量在體表下形成保護層，你沒照做嗎？」一旁，成毅疑惑地問道。
「之前殺得太猛，能量用得差不多了，引擎還在填充。」佐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凌安，你跟我過來下。你們幾個，把穿梭板送到【超音速】機甲那去。」馬特走來，手裡緊緊捏著那枚紅結晶。
「哦，好。」
凌安答應道，急忙從穿梭板上下來，跟著馬特走去。
「隊長，這枚紅結晶……」凌安看向馬特掌中。
「我一直在用自己的精神力隔絕它，讓它無法吸收能量。這枚紅結晶，對應的怪物有什麼特殊之處，你好好描述一下。」
之前蛻變體猩紅惡鬼是背對著馬特，他又一拳把它打得支離破碎，還沒交見過它的全貌。
凌安當即把蛻變體猩紅惡鬼的外部特徵描述了一遍，聽完后，馬特沉思著。
「你這麼說，那的確是很重要，我得給總隊長報告一下這個事情。」
馬特去報告了，凌安則有時間思考發生的事情。
以葉子旭的推斷和他掌握的信息來看，這隻猩紅惡鬼蛻變體的出現，應該是墮落神會的研究成果。
集合了劫掠者，刺魔，牛頭魔等多種異族怪物的長處和優點，這種怪物確實可怕。
但最可怕的，是這傢伙是否能像普通猩紅惡鬼那樣被量產？
仔細想想，應該不太可能吧，以那隻吞噬者的情況來看，這樣的蛻變體也不是它想要生產就能生產的，不然，自己等人面對的就會是一群，而不是一隻蛻變體。
想想就可怕，蛻變體的智慧不低，如果也能做到量產，級以下的戰士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
「凌安，總隊長讓你和我過去一趟。」馬特那邊已經彙報完了，讓凌安意外的是，總隊長要見自己？
雖然同在一支小隊，但平常江牧野可是很難見到的，因為他要麼呆在指揮機甲中，要麼就直接消失。
一個A級戰士，已經超越常理了，沒有同級別的強者或者專門的設備，A級以下的戰士很難捕捉到他們的蹤影。
「對了，他在後面。另外，他應該和我一樣，不知道你的具體情況，甚至知道的比我還少。」凌安想要朝最前方的指揮機甲那裡跑去，卻被馬特一把抓住肩膀。
凌安詫異，總隊長什麼時候跑到隊伍最後方去的？還有，身為【貓頭鷹】的總隊長，都沒許可權知道自己右眼和引擎的秘密？難道只有S級戰士和直接參与的人才能知道？
詫異歸詫異，凌安和馬特一起，來到隊伍最後方，機甲都要在紅霧的遮擋下看不見影子了，他才看到前方站著的一個人影。
「總隊長。」馬特和凌安敬禮。
江牧野一直注視著後方，即使在凌安看來，那裡只是一片茫茫的紅霧。
「總隊長，這是那枚蛻變體猩紅惡鬼的紅結晶。」馬特將手裡的紅結晶遞向江牧野，他這才轉身，看向馬特和凌安的眼神充滿了平和。
「辛苦了，你們做得很好。」
接過紅結晶，江牧野打量了一下，就將其裝入了一個保存紅結晶的黑色小盒子。
「不過我有些好奇，彙報的時候，你說是你們隊員發現的異樣，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怎麼在意，但現在還是得問問，你是怎麼發現異族的蹤跡？還是說，你們三分隊違背了原地待命的命令，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私自行動？」
來了！
凌安心中一凜，江牧野果然還是對他產生了好奇。
「報告總隊長，我是從畫面中看到了一小支猩紅惡鬼脫離了大部隊，朝另外一個方向前進，結合我們的路線圖，推斷出它們的動向。再加上有些對危險的第六感，我才大膽向馬特隊長提出了探查請求。」凌安撒謊臉都不帶紅的。
江牧野有些驚訝。
「你是根據前線戰士攝像頭拍到的圖像推斷出來的？這麼敏銳細緻的觀察力，怎麼沒去指揮系？」
「報告總隊長，指揮系是不錯，但我更喜歡切身的戰鬥。」凌安胸膛挺起，整個就熱血青年。
其實他也沒辦法，右眼的秘密除非是本來就知道，否則絕對不能告訴別人，這是周揚總長多次告誡他的。
而這套說辭，凌安也的確沒有完全說謊，他是在圖像上看到了一小撮敵人離開了大部隊，但沒看見蛻變體猩紅惡鬼，只是後來通過右眼半能量視野看到了有異族自側面包抄后，才想起了之前被他忽視的細節。
江牧野深深地看了凌安一眼，凌安總覺得他在懷疑什麼，心裡有些發毛。
「總隊長，」這時，馬特開口了。
「軍團長應該對您說過些什麼吧。」
馬特的話彷彿讓江牧野想起了什麼，看得出，他猶豫了片刻，應該是很想探究凌安身上的秘密，卻又因為林誠軍團長的話，而有些顧忌。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如果你們的秘密對人類不利，對【貓頭鷹】不利，我會親自解決這個問題。」
說到最後一句，江牧野聲音突然凌厲幾分。
凌安感到江牧野身上陡然湧現出一股磅礴的氣勢，不是類似馬特的勢，而是龐大的精神力造成的壓力。
不自覺地，凌安背後冒出了冷汗，吞了吞口水。
倒不是他心虛，單純只是這股壓力有些超出他的承受範圍。
「好了，你們先去修整吧，我在這待一會兒。」
「是！」
二人離去不久，江牧野看著自己通過許可權翻找出來的影像，上面確實有一個片段，是幾十隻猩紅惡鬼突然停下，然後朝和其他同伴幾乎相反的方向跑去。
時間雖短，但是有心人確實可以注意到，若是知道撤退路線，和第五軍團慣用的撤退套路，那藉此想到這些異族是受了指示去觸發陷阱也不是不可能。
「難道，真的是推斷出來的？」江牧野有些疑惑。
走在路上，馬特突然拍了拍凌安的后肩膀。
「不用在意，總隊長這也是小心，畢竟最近發現了一些受到異族蠱惑的背叛者。」
「嗯。」
回到剛才的地方，【貓頭鷹】的眾人已經整理出了一小塊空地，圍在機甲旁邊。
有幾個後勤醫務人員從【超音速】機甲中走出，提著小藥箱，給那些在之前戰鬥中受了傷的戰士們處理傷口。
擦傷和不深的傷口沒什麼，略微包紮一下，以引擎戰士的肉體自愈力，很快就能恢復。
而那些受傷較重的戰士們，就需要這些醫務人員多費心思了，畢竟敵後的條件要簡陋許多，這些隨軍作戰的醫務人員也只能儘力而為。
凌安找了個座位坐下，馬特一回來，就被其他幾個分隊長給叫過去了。
當然，他們不是要為難馬特。
之前那些異族，雖然弱小，但如果不解決它們，讓陷阱被提前觸發，那就糟糕了。
作戰的時候，還不是所有人都知曉這些事，只有那些隊長聽到了江牧野的傳訊，而此刻，這件事已經在【貓頭鷹】中迅速傳開。
「佐恩弟弟，你們還真不賴嘛，第一次任務就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凌安回來的時候，莉娜又來了，她坐在佐恩旁邊，巧笑嫣然。
「我們面對的也就是三十隻猩紅惡鬼而已，比莉娜姐你們差遠了。」佐恩有些臉紅。在莉娜面前，他似乎顯得有些拘謹。
見佐恩這副樣子，莉娜咯咯直笑。
「話可不是這麼說，如果不是你們，我們四個分隊可能就沒法這麼迅速撤退了，說不定，姐姐我就要死在那裡了……佐恩弟弟，算起來，你們可是救了我一命呢。」莉娜湊在佐恩耳朵邊，低聲細語：「怎麼樣，回到要塞后，該怎麼報答你呢？」
「莉娜姐，這……」
看著一臉通紅的佐恩，凌安搖搖頭，這小子被莉娜吃定了。
無視佐恩求助一般的目光，凌安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和成毅聊天去了。至於佐恩會不會透露出是凌安發現了異族的蹤跡，這不是問題，最多就是把之前的說辭再說一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