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力量運轉
紅霧蔓延，眾鬼嚎叫。
城牆四分五裂，機甲和防禦設施的碎塊兒散落得到處都是。
人類的屍體，異族的屍體混在一塊兒，綠色和紅色的血液糾纏不清。
屍堆之上，站立著一個扛刀的身影。
他全身的戰甲已經破爛不堪，身體和刀上沾滿了綠色的血液。
他仰天怒吼三聲，
一聲悲壯，
一聲蒼涼，
一聲……憤怒！
隨後他斬出了一刀。
這一刀，斬碎了紅霧，斬碎了其中異族的魑魅魍魎。
也讓一直注視著這裡的凌安瞬間失去了一切感知。 ——
猛然坐起，凌安驚魂未定。
「呼……呼……呼……」
又是這種夢？
凌安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了。
這樣的夢，已經做了三次了。而且每一次，都和火星場景有關。
沒錯，現在的凌安很肯定，這絕對是火星戰場。
但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火星戰場，甚至夢到的一切都不是他見過的東西。
仔細梳理一下。
第一個夢，山峰一樣的巨大存在，被摧毀的城牆和潰敗的人類戰士……
第二個夢，一位男子讓自己逃離，而他和其他一些人類戰士卻被某個存在給殺死……
第三個夢，就是凌安今天所做的夢。
那個男子，站立於異族屍體之上，一刀斬斷無數異族。
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安有一種衝動——立刻聯繫項弈教官，聯繫周揚總長，報告自己的異常。
但，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會做這些夢？
冥思苦想之際，凌安忽然察覺到一個讓他驚訝的事情。
夢中的那個男子，身上展現出的那種氣勢，那斬斷異族，斬斷紅霧的一刀……
是『勢』！
凌安十分確信，這種力量，雖然比項弈展現出來的強大不少，但那絕對是同一種類的東西！
勢！
凌安此刻依舊說不出來這是什麼，但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抓住了一些東西，但更多的卻從掌中流失。
但凌安已經滿足了，雖然只是一絲絲感悟，但也讓他心中的疑惑解決了不少。
勢，大概是一種精神力量。
不能太貪心了。
凌安長呼一口氣，從床上翻下來。
外面的天剛剛蒙蒙亮，凌安收拾好自己，從宿舍中出來，跑步來到訓練場。
這個時候還是太早了，要不是因為那個夢讓凌安難以再睡著，他也不願意這麼早起床。
訓練營內，訓練兵的天訊手環必須在每天早上六點之前檢測到走出個人房間的門。而此刻，才凌晨四點而已。
凌安先是跑了十公里。
在這個過程中，也有極少數訓練兵起得比較早。
勤奮和刻苦，對這些訓練兵來說，是必備的品質。
跑著跑著，身後慢慢追來了一個人。
「早啊，002。」
葉子旭看上去很有精神。
「昨天教官那一刀，你有感覺了嗎？」葉子旭問道。
「有點，你呢？」凌安說道。
「一點點。」葉子旭嘆道。
凌安有些驚訝。
自己是因為那個莫名的夢境才能感悟到一點『勢』的威力，葉子旭又是憑什麼？
等等，他來自戰技家族，說不定早就接觸到這些了。
對於那個夢，凌安暫時決定保密，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殊不知，葉子旭心中更是驚訝。
其他人不清楚，但他葉子旭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是「勢」！
是人類強者的標誌。
而這個標誌，是A級戰士的標誌。
「勢」的力量很是神奇，也十分強大，常人沒有達到那個地步，根本領略不到。
葉子旭自己，也自問在A級之前，絕對沒有辦法掌握勢，最多，也只是理解一些，為未來進入A級時做好準備。
至於為什麼到了A級才可以有機會領略「勢」，他也不清楚。
「今天的訓練結束后，我教你幽步和疊勁拳。」驚訝歸驚訝，但葉子旭還不至於失態。
「嗯，多謝。」
沒有再多說，二人都跑完圈熱身以後，在重力室訓練了一些時間。
隨後，就是去吃飯，以及上教官的課。
不是每一天，都要面臨虛擬空間訓練的。
作為戰士，除了訓練，他們還要學了解他們的敵人。
此刻，螳螂營的教官站在講台上，他的面前，是足足三千多個游擊者訓練兵。
「小崽子們，都看清楚了嗎？這就是劫掠者。」螳螂營教官指著虛擬圖像。
鋒利的宛如鐮刀一般的前肢，暗紅色的甲殼，甚至連那高傲的神態都模擬得惟妙惟肖。
上面正是凌安之前交手過的劫掠者。
「以前的介紹很不精細，實際上，如果你們不是真正感受過，恐怕是不會認識到這種異族怪物的可怕。」
下面的凌安點點頭。
自己和劫掠者一戰，還是有運氣成分。劫掠者當時應該是在等著自己上去補刀，幸好自己和瓢蟲067足夠謹慎，直接一個高爆手雷炸死它。
螳螂營教官詳細講述了這個生物的可怕。
通過他的講述，凌安才知道這種生物最可怕的地方實際上是它們的隱藏能力。
這就彷彿是人類最頂尖的暗殺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幾乎是必殺，至少要C級戰士，才能在劫掠者出手的時候有所反應。
不然，就只能憑藉一種限制條件頗多的儀器來探測。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凌安和葉子旭吃過晚飯，來到了游擊者訓練大廳。
登入虛擬空間。
睜開眼，凌安看到了不遠處的葉子旭。
「還是你選個地方吧。」葉子旭說道。
教授戰技，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戰鬥中，甚至是在生死戰鬥中。
從前沒有意識完全潛入技術的時候，那些掌握強大戰技的戰士，除了私下勤學苦練以外，通常都是身經百戰。
而現在，有了這項技術，光榮軍戰士就可以在安全的條件下盡量模擬出生死戰鬥的情況。
這是極為重要的。
果然，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啊。
凌安一邊在心裡感嘆，一邊選擇了火星環境模擬。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喜歡火星有些荒涼的環境。
這些岩石，這些砂礫，雖然沒有地球上那般生機勃勃的景象，但卻讓凌安有種莫名的親切。
「準備好了嗎？」葉子旭看向凌安。
此時，他們二人都沒有武器，只是身上蓋著武裝戰甲。
「來吧。」
凌安一點也沒有因為接下來要挨打而感到不樂意，甚至還有些興奮。
葉子旭輕輕點了點頭，旋即腳步邁動，奇異的步伐讓凌安頓時對他的位置產生了忽前忽後的錯覺。
幽步。
凌安搖搖腦袋，再度看去，葉子旭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一拳轟出。
疊勁拳。
凌安立刻抬起拳頭，與之相對。
轟！
毫無懸念，凌安被轟飛。
「好好想想，戰技之所以是戰技，不是靠動作上的模仿就可以學會的。」葉子旭此時扮演的是導師的角色，嚴肅地對凌安說道。
地上，凌安揉了揉胸口，皺眉間，自己的右臂就被修復，完好無損。
這就是虛擬空間的好處。
不過也真是可怕，在擊潰了自己右拳之後，居然還能讓自己的整條手臂崩壞，甚至連戰甲都擋不住，只能稍微減緩一下衝擊力。
但讓凌安目光凝重的是，他沒看明白。
事實上，在真正接觸到葉子旭使用的這種戰技之前，凌安不認為有什麼戰技是獨家的。
因為他對戰技的理解，都停留在動作的模仿上。
就像人類可以從劫掠者身上學到斬擊風暴，即便它對身體掌控的要求相當高，但原理其實並不難理解。
但現在，凌安疑惑了，懷疑了。
之前他只是意味自己沒有看清楚，但他覺得只要能看清葉子旭的動作，就可以找到竅門。
但現實就是個潑皮，狠狠地甩了凌安一個耳巴子。
不，是兩個耳巴子。
無論是幽步，還是疊勁拳，他都沒有看明白。
「再來！」凌安較上勁了
今天下課下得早，時間有的是。
一分鐘后。
「再來！」
……
「再來！」
……
「再來！」
葉子旭皺了皺眉，收回了手。
「002，你這樣不行。」
凌安剛剛從地上爬起，他還不信了。
幽步的動作他已經看明白了，雖然依舊沒有懂得其中的奧秘，但至少，動作看明白了。
但是疊勁拳……
這戰技更讓凌安發狂。
因為無論怎麼看，那都是一記普普通通的沖拳啊！甚至連肌肉的抖動都沒有。
此時在凌安心中，疊勁拳給他造成的困擾已經不亞於勢了！
「再來。」
凌安只是重複著。
葉子旭搖了搖頭。
「002，你的思路不對。」
凌安看向他，眼裡有一絲固執。
「戰技，真正重要的，不是動作。動作只是輔助，只是架勢，真正重要的，是力量的運行方式。」
本來葉子旭是想讓凌安自己悟出這一點的。
但看來，自己想多了，即便自己對凌安的評價很高，但這種要求本來就超出常人了。
也是，沒有接觸過真正的戰技，又怎麼能想象到力量的不同運行方式呢？
「再來！」
看著凌安固執的表情，葉子旭暗暗嘆了口氣。
誰知，這次凌安居然主動出擊。
他腳下踩著的，正是幽步。
不過卻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看著凌安對自己轟來一拳，葉子旭覺得自己必須要切實指點他一番了。
心中有些遺憾，葉子旭的拳頭與凌安的拳頭對上。
毫無疑問，凌安再次被轟退。
但葉子旭的眼神卻露出了一絲驚異。
這一拳，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雖然是同樣的架勢，但葉子旭很清楚這其中的差別。
一個人，如果全身所有的力量加起來是十，那麼普通人最多通過拳頭髮揮出三的力量。
這是出於身體對自身的保護，防止負荷過重。但也是因為普通人只能懂得最簡單的力量使用方式。
而戰技，通過獨特的力量運轉方式，可以讓這個力量發揮達到五、六甚至七。
至於發揮全部力量的攻擊……就算真有，那也意味著身體達到了極限。
但剛剛凌安這一拳，葉子旭感覺到，比起之前他之前的全力一擊，要強了足足一半。
他的力量發揮，從之前的三，變成了四點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