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牧東的故事（一）
這些事情，凌安都是從周揚總長那裡得知的。
過去這一年，周揚總長一共和他聯繫了三次。
每一次，除了告訴他凌霜的情況以外，還會和凌安聊一些光榮軍的事情。
「凌安，雖然選擇權在你，但我希望你能夠選擇游擊部隊。」
「相信我，只有在游擊部隊，才能變得強大起來。而只有強大起來，在戰爭面前，才有活著的話語權。」
拍了拍腦袋，這些事有些讓凌安心煩。
得知了光榮軍部隊的劃分后，說實話，要不是訓練營中的戰士只可以在游擊部隊和駐守部隊中選擇，凌安更願意選後勤部隊……
不過具體如何選擇，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有些事情，即使現在說了會如何，真的遇上了，自己會怎麼做也說不清。
「現在是要幹嘛？」
沉浸於自己的思考中，凌安發現周圍的場景都黯淡下來，不由得有些愕然。
他們已經吃好了飯，按照地圖的指示來到了第一報告廳。
十分難得的是，今天他們居然看到了女訓練兵！這讓一年沒有見到過異性的少年郎們不禁內心有些難以平靜。
畢竟，十八、十九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其實女兵們的情況也差不多，但畢竟是女孩子，比起瓢蟲營、螳螂營這些傢伙，還是靦腆了許多。。
凌安只是盯了一眼，就沒有再看。
不是他不感興趣，而是沒必要。
對他來說，活著回到家人身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似乎整個島的人都到了，看來的確是有什麼事情要宣布。
但是具體要幹什麼，卻還沒有指示。
「咳咳。」
一聲咳嗽聲音從屏幕前傳來，凌安仔細一看，才發現有個人站在屏幕下。
此刻燈光都熄滅了，不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這個人。
「各個營的訓練兵，我是光榮軍亞洲一號訓練基地的總負責人，你們可以叫我總教官。」
此刻，一道燈光打在了他的位置，讓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
凌安眼神一凝。
這人他知道，周揚總長跟他提過的。
詹峻，A級戰士，前亞洲總長的副官，也是從戰場上戰鬥到退役，實力母庸質疑。
詹峻總教官一開口，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訓練兵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各位教官，各位訓練兵們。」
「很高興，在一年的艱苦訓練后，還能看到這麼多後輩們。」詹峻總教官微微一笑。
「過去這一年，相信你們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意志、體魄、團結、紀律，這些東西，是你們這一年來的收穫。而這些，是鑄就一個光榮軍戰士的必要因素。」
「我們鑄造的是戰士。」
「而你們，現在就是戰士的胚胎。」
「這裡，我正式宣布，第一階段的訓練，就此結束！」
坐在第一排的眾教官帶頭鼓掌。
嘩啦嘩啦嘩啦！
一陣浩大熱烈的鼓掌聲響起，訓練兵們都興奮的鼓著掌。
一年了。
回顧過去這一年，許多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堅持下來。
這不僅是為他們自己鼓掌，也是為身邊同樣堅持下來的戰友們鼓掌。
包括凌安，此刻都用力的鼓著掌。
待到鼓掌聲平息，詹峻總教官才繼續說道。
「但是，這只是第一年。」
「未來，你們還會經歷更多。」
「而在開始你們後面幾年的訓練之前，有一份選擇需要你們做。」
果然。
凌安心頭一凜。
「在來這裡之前，我相信，你們很多人都並不知道光榮軍內部的劃分。」
接下來，詹峻總教官將光榮軍三種部隊的劃分情況告訴了大家。
他和周揚總長說得基本完全一樣。
「……不同的部隊，對戰士的要求也不一樣，相應的，也需要不一樣的訓練。」
「所以，在正式開始之後的訓練之前，你們每個人都需要做出一個選擇。」
「是加入駐守部隊，做人類的盾。」
「還是加入游擊部隊，做人類的矛。」
「這個問題，你們有一星期的時間思考。未來這一星期，你們不會有任何的訓練，島上除了一些保密設施之外，其餘場地都可以任意出入。」
「交流的界限也會取消，不同的營之間可以相互交流，當然，依舊只能以營號和編號相稱。」
詹峻總教官說道。
「而為了讓你們更好的做出決定，今晚，你們會看一場電影。」
「這是以兩個光榮軍戰士的第一視角錄製的真實記錄，希望前輩生命的最後一小時，能讓你們做出正確的決定。」
生命的最後一小時？
不少訓練兵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
「請所有訓練兵坐好，並且戴上放在座位左扶手下方的VR設備。」
按照指示，凌安找到了放在扶手下方的VR眼鏡。
當他戴上后，「電影」開始了。 ——
「第三戰區，游擊部隊0605706小隊，隊員牧東。」
「電影」的開場，就是一段黑底白字的敘述。
很快，漆黑的畫面開始變得有色彩。
「呼……呼……」
這是第一視角的畫面，眼前的場景，是一片荒涼的戈壁。
喘息聲來自影片的主角，一位D級戰士，牧東。
作為觀眾的訓練兵們看不到他的臉。
「牧東，跟上。」
一個臉上有微微胡茬，皮膚黝黑，身上穿著精緻武裝戰甲的非裔中年人出現在鏡頭當中。
這並不奇怪。
光榮軍是整個人類的保護者，其構成也是涵蓋了整個人類。
「抱歉，西尼隊長。」
牧東的聲音傳出。
凌安微微一愣，聽他的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拘泥，牧東應該也是一個新兵。
「小傢伙，你得抓緊跟上，雖然這裡是防線后，但依然有些爬蟲存在，落後了可是會有危險的。」
畫面左側，一位同樣身著戰甲，身材性感的成熟女子笑道。
「知道了，許瑗姐。」
牧東拘泥地回答道。
以他的第一視角，訓練兵們看到了周圍的幾個身影。
從他們的胸口銘牌上看出，除了作為隊長的西尼是C級，其餘人都是D級戰士。
「小心一些，我們的任務是前往九礦區檢查是否異樣，但這一路上說不定也會有隱藏起來的猩紅惡鬼。」隊長西尼不像隊友們那麼活躍。
「一些爬蟲而已，除非來個幾十隻，不然就是給我們送功勛。」另一旁一個鼻樑上有一道疤痕，卻莫名的顯得有些憨厚的大個子說道。
其餘隊友都笑了起來，而在這樣的環境下，牧東顯得很是尷尬。
「新兵，你也不用太緊張，做好自己的任務就可以了。」西尼無奈地搖了搖頭。
「隊長，這裡的檢測站能源補充完畢。」
一個戰士小跑過來說道。
「嗯，上車，繼續前進。」
牧東跟著其他隊員上了一輛敞篷越野運載車，這種車上面的空間可以搭載足足十人。
當然，因為還有些設備，所以從牧東的視線中看去，能看到這隻小隊配備了兩輛運載車。
牧東的視線時不時朝周圍看去。
通過他的視線擺動，訓練兵們也見到了火星的地貌風光。
VR的特效，加上座椅的搖擺晃動，讓訓練兵們感受到了近乎真實的氛圍。
牧東所在的0605706小隊，按照預定的路線前往目的地。
這個趕路的時間並不斷，顯然，畫面是跳轉了時間的。
當畫面再次浮現時，牧東等人已經來到了目的地的外圍。
礦區。
有許多曠工機器人正從裡面走出，經過小隊成員的外圍檢查，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
「外圍沒有異樣，那裡面的危險可能會更大。」隊長西尼摸著下巴。
「真是的，衛星就不能監測準確點嗎？」女戰士許瑗埋怨道。
「沒辦法，天幕對遠距離信號有所屏蔽，不然，異族也會方便不少。」隊長無奈地說道。
「那個，隊長，這些礦工機器人既然沒有發現什麼，那礦坑裡面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東西吧……」牧東小心地開口。
西尼搖了搖頭。
「這些機器人的構造十分簡單，哪怕是普通人都能避過監視，那些猩紅惡鬼的智慧可不低，說不定就在裡面埋伏著。」
「那我們……」
「不用太擔心，即使裡面有猩紅惡鬼的存在，數量也不會太多。畢竟這裡是後方，大規模的異族出現，還是很容易被看見的。」西尼笑著指了指頭頂。
「這樣，禿子、大憨和新兵一起留在外面，架設好通訊增強設施，在外圍警戒。其餘人跟我進去，先激活礦工們的防衛系統。」西尼吩咐道。
隊長下令，牧東只能同意，他與之前那個看上去有些憨厚的大個子大憨，以及另外一位被叫做禿子的戰士一起呆在外面。
西尼帶著其餘六個隊友，以緩慢謹慎的態度進入了礦坑。
畫面彷彿凝滯，風聲減弱，唯有牧東的心跳和呼吸傳入了眾訓練兵的耳中。
「一切正常。」
通訊里傳來了許瑗的聲音。
外面的牧東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連帶著作為觀眾的訓練兵們也鬆了一口氣。
小子，放心吧，我們這隻隊伍，死亡率可是很低的，五年時間，也只是更新了七次隊友而已。大憨看牧東如此緊張，出言安慰道。
「額，我知道了，謝謝前輩。」
牧東尷尬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通訊器中傳來了一名隊友的警告聲。
「發現異族，是猩紅惡鬼。」
「我們朝你的位置趕來，數量多少？」西尼隊長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
此刻，在牧東等人面前的儀器上，也顯示出了礦坑內部的情況。
七個藍色的小點正迅速匯聚。這些代表著隊友們的位置。
而畫面上，還有兩個紅色小點出現。
這些是異族！
顯然，通過特殊的檢測器，那些異族的位置已經暴露在了檢測範圍內。
「還好只有兩隻。」
訓練兵們聽到了牧東緊張的話語。
不到五分鐘，戰鬥就結束了。
「前輩，紅點沒有消失啊。」牧東看著儀器，吞了吞口水。
紅點依然沒有消失，只是不再移動。
「檢測器是通過G物質濃度來檢測的，短時間內，那些爬蟲的屍體也會顯示在上面。」
大憨擺了擺手，他轉頭去做其他事情。
「前輩！」
「又怎麼了？」
「紅點，紅點……」
此刻，訓練兵們隨著牧東的視線，看到了這極為驚悚的一幕。
畫面上，代表著隊友們的藍色光點周圍，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紅色光點。
一、二、三、四……
「怎麼會這樣？」大憨趕過來看到了這一幕，身體猛然一震。
足足四十多個紅色光點，代表著四十多隻異族！
「隊長，你們快出來！」他對著通訊器大喊道。
通訊器那頭，隊長西尼苦澀的聲音傳來。
「大憨，禿子，帶著新兵快走，我們還能拖一下。」
「隊長，隊長！」
呲啦——
通訊中斷。
「新兵，我們快走！」
大憨短暫失神后，當即立斷。
直到此刻，畫面一直都沒有動。
顯然，這個影片的主角牧東已經因為這個情況呆住了。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小心！」
牧東終於轉頭，從他右側的方向，撲過來一隻不知從何出現的全身宛如鮮血淋浴一樣鮮紅的怪物。
怪物張大了巨口，頓時引起了一些膽子較小的女兵們的尖叫。
轟——
一聲巨響，怪物被一炮轟開。
「愣著幹什麼，拿起武器！禿子去開車！」
大憨宛如變了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把聚能炮，轟開了怪物，他對著牧東大吼道。
牧東此時才反應了過來。
鏡頭開始急速的切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