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混賬東西
當凌安和瓢蟲067在十分鐘內按照指示到達地圖上紅點所在位置時，已經是氣喘吁吁。
「002先進來，067在外面等著。」教官打開門，面無表情地說道。
跟著項教官進了房間，身後的門自動關閉。
「002，說說，為什麼動手打067？」項教官的眼神好似老鷹一般，緊緊注視著凌安。
「報告教官，067侮辱了247,247是我的朋友。」凌安毫不畏懼地說道。
大不了就是遣退，這也不是凌安有意的。
「哦？挺重情義的嘛，不錯不錯。」項教官挑了挑眉毛。
「但你要知道，訓練營里不允許鬥毆，而今天的確是你先動手，所以按照規定，你必須承擔主要責任。」
「是，教官，這點我承認。所以我也願意承擔全部後果。」凌安不卑不亢地說道。
「只是，我希望067能向247道歉。」凌安也提出了這個要求。
這小子！
項教官審視了凌安一番，隨後臉上露出了白天的溫和微笑，說道：
「這個可以，而且待會兒我就讓067先給你道歉。但同樣，你也必須接受懲罰。」
凌安不置可否。
只要067能道歉，他也不在乎什麼懲罰。
「067再怎樣也是你的戰友，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盡量以和平的方式解決，明白嗎？」
「明白了。」
項教官點了點頭，按動自己的手環，對著手環說道：
「067，進來。」
瓢蟲067走進來，看到注視著他的教官，吞了吞唾沫。
「事情的經過，我通過手環的監聽都了解了。067，雖然你不是先動手，但你的言語的確存在挑釁，所以你必須承擔一部分責任，還得向002和247道歉。」
瓢蟲067看上去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朝著凌安低下頭：
「對不起，002，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凌安點點頭，算是接受。
向不向他道歉無所謂，他要得是067向華稽道歉。
「既然067已經道歉了，002，你可以先走了，今晚好好休息，你的懲罰在明天。」
「是，教官。」凌安立正敬禮后，小跑著出了這個房間。
而在凌安走後，房間門再度關上的之後。
項教官的臉色冷了下來，他再度調出手環的虛擬屏幕，在上面點了幾下，一段囂張的語音播放出來：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不知到我父親和二叔是誰？你等著，我一定要…」
聽著自己在食堂時說得的話，瓢蟲067臉色蒼白。
「可以啊，項大少爺，你還真是厲害呢。」項教官冷笑道。
「二叔，我……」瓢蟲067連忙想要解釋什麼。
「混賬東西！」項教官突然怒罵道。
「你叫我什麼？！」他的語氣宛如寒霜。
「……教官。」
「項青松，你太讓我失望了。」項教官失望地搖搖頭。
「你那囂張跋扈的脾氣，從你踏入這個島的那一刻，就應該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
「教官，我錯了。」項青松低下了頭顱。
「好好思考一下你錯在什麼地方。」
「記住，光榮軍戰士沒有家世之分，要麼你就乖乖回家做你的大少爺，要麼就給我改掉你的那些陋習，成為一名真正的光榮軍戰士！」
「教官，我不會再犯了。」項青松低聲說道。
「你也回去吧，你的懲罰也在明天，一切按照規定來。」項教官的語氣聽不出一絲感情。
「是。」項青松立正敬禮，退了出去。
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從房間內傳來了項教官的聲音：
「不要讓我和你父親失望……」
下了樓，項青松捏緊了拳頭，咬牙向著宿舍跑去。 ——
回到宿舍后，手環上發來了一些資料。
雖然經過了強化藥劑溶液的浸泡，但還是有些疲勞，凌安一翻身，躺在了床上，慢悠悠地打開手環的虛擬屏幕。
這是一封通知，大致的意思，就是告訴訓練兵們接下來這一年要做什麼。
翻了翻，基本全部是各種各樣的體能、體質訓練，完全沒有涉及到其他的任何東西。
皺了皺眉，凌安躺在床上，抬頭看著天花板，不知不覺中思索起了其它東西。
爸媽怎麼樣了……小萱的病好點了沒……大哥恢復得如何了……
滴滴！滴滴！
正當凌安沉浸於對家人的思念時，他的手環突然響起。
「嗯？」凌安有些疑惑，難道是突擊任務？
他立馬坐起來，身體從懶散的狀態中脫離，打開了手環的顯示屏。
「小子，訓練營里感覺怎麼樣啊？我聽說你第一天就搞出事情來了？」爽朗的聲音響起，一個凌安熟悉的中年人面貌出現在顯示屏上。
周揚總長！
「總長，您找我有事嗎？」凌安有些疑惑。
難道自己打個架，還能讓堂堂亞洲防務總長親自訓誡？
那這防務總長當得也太閑了吧！
「本來是有些消息告訴你的，但半小時前，你們的教官告訴我，說你在食堂和其他訓練兵打起來了？怎麼回事？」周揚總長饒有興趣地說道。
凌安愣了一下，旋即笑著搖搖頭。
既然知道自己打架了，那會不知道原因？周揚總長這是故意想和自己聊聊天吧。
這倒還真不是凌安自以為是。
自從凌安答應參加訓練營，加入光榮軍后，周揚總長就一直是這種極為友善親近的態度，似乎兩人不只是隔著好幾級的上級與下屬，而是相見恨晚的朋友一般。
「怎麼，說說唄？」周揚總長挑了挑眉。
「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情，就是一個訓練兵的言語無意中冒犯了我的朋友，我一時沒控制住，就打起來了。」凌安輕描淡寫地說道。
「重感情，不錯。」周揚總長笑了笑，「但你也要記住了，以後不要再有這種行為了，不然，你就得被遣退了。」
「你保不住我？」凌安開玩笑地說道。
周揚總長突然嚴肅起來。
「凌安，你得把心態放正！無論貧富貴賤，只要進入了光榮軍訓練營，那就是一律平等，出了任何事情，都要按照規矩行事。」
「況且，不要覺得自己很特殊！你的確是我特招進來的，但每一年各個洲的防務官員都會推薦邀請一些人才進入訓練營，而這些人中，無論是誰，只要違反了規定，那都是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
「從來沒有例外！」
望著周揚總長的嚴肅的表情，凌安無奈地點了點頭。
「是是是，那總長大人今天又是為什麼來找我呢？不會是專門來告誡我此事了吧？」
凌安倒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他本來就不打算依靠任何身份。
雖說他打算履行自己的承諾，成為光榮軍戰士，去火星戰場服役。
但如果自己不能靠實力通過光榮軍訓練營的訓練，那何必去火星送死？
「我是來告訴你凌萱的情況。」
凌安原本已經躺在床上了，聽到了這句話，再度坐正。
「凌萱？她怎麼了？」凌安的語氣有些擔憂。
畢竟，即使是全世界最好的醫療團隊，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治好凌萱。
「非常遺憾，你妹妹她……」周揚總長嘆了口氣。
凌安的心一下子落到谷底。
「她的情況十分良好。」
「……」
「開個玩笑，不要那麼生氣嘛。」周揚總長笑著擺了擺手。
凌安默默攥緊了拳頭。
忍住，要忍住！你打不過他！
「不過她的病的確很特殊，準確地說，那不是病。」周揚總長正色道。
「不是病？」凌安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
「嗯，你應該知道，自從發現G物質后，我們人類就一直在研究G物質與人體的關係。」周揚總長說道。
凌安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學霸，這些東西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人體中存在微量的G物質，甚至人體本身也能夠自然而然吸引少量外界的G物質進入體內。但這些物質卻無法像其他微量元素那樣，對人體發揮作用。
「G物質與凌萱體內的一些特殊細胞產生了反應，進行了融合，我也不瞞你，這本來是光榮軍通過後天植入的『引擎』才能做到的事情。凌萱能自然吸引G物質並與其融合，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引擎』，能夠將G物質轉換成能量，進而強化士兵的身體，這些凌安都知道。
但他之前也不清楚，光榮軍居然是利用引擎將G物質直接與人體細胞融合！
「但凌萱的情況又與植入了『引擎』光榮軍戰士不同，她體內的細胞與G物質融合后，無法轉換成能量，反而還失去了這些細胞原有的功能，增添了本身的負擔。」
原來如此！
「所以我們只需要讓她的能量能夠宣洩出來就可以了，這一點，對於光榮軍和歐洲的聯邦技術中心來說並不難。」周揚呵呵笑道。
「但是，我們還得找出導致凌萱出現這種狀況的根本原因。不然，始終是治標不治本。」
凌安鬆了一口氣。
能穩住就行，起碼性命無憂了。
「我告訴你這一件事，就是希望你安心地在訓練營里訓練，凌萱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你的家人都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凌安挑了挑眉，摸著下巴說道：
「怎麼一副我要為人類捐軀的感覺？」
周揚總長嘿嘿一笑。
「你有這覺悟真是太好了。」
凌安的嘴角略微抽搐。
「最後再告誡你一句，戰場上要想活下去，你自己的實力最多只佔一半，另一半，要交給值得託付後背的戰友。」
「好了，今天的聯絡就到這裡，後面除非發生什麼大事情，否則我不會找你的，省得你小子以為自己很特殊。」
掛斷了通訊，凌安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值得託付後背的戰友嗎？ ——
陌生而熟悉的世界，入眼是無盡而又模糊的荒漠
……這是哪裡？
嗷————
一聲宛如雷鳴，震撼天地的吼叫，從遠處灰茫茫的地方傳來。
……什麼東西？
壓抑沉悶的感覺讓凌安心裡很不好受。
這吼叫聲讓凌安失去行動的能力，就在他要摔倒前，一隻手扶住了他。
同樣看不清面容，只看得清是一個身著戰甲的金髮男子。而四周，還有著十多個身影。
……他們是誰？
恍惚之間，凌安再度有了失重感。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色彩開始消失，一切開始化作虛無。
遠處似乎有無數陰影朝這裡逼近，凌安心頭覺得莫名的恐懼，卻只看見那金髮男子回頭，對著自己吼了一句什麼。
……他說什麼？
好像是……走？
走，走……
「快走————」
猛然間，凌安睜開了眼。
驚魂未定地從床上翻坐而起，凌安吞了吞口水，深呼吸了幾次。
又做噩夢了……
怎麼回事？自己以前可沒有做噩夢的習慣啊。
自己對加入光榮軍、上火星戰場這麼恐懼的嗎？
滴滴！滴滴！
就在凌安懷疑自己的時候，手環響起。
「請所有訓練兵，於二十分鐘內到達各自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