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禍不單行
「目前列入考察範圍的兩人中，葉子旭的參軍意願較高，這孩子應該是會直接加入訓練兵團，但他的基因特殊性匹配程度相對較低,只有21%，還不如凌致遠的一半。凌安的匹配程度較高，但他似乎對於加入光榮軍很是抵觸。」周揚總長說道。
「唉，盡量爭取一下吧。」克萊門蒂嘆了口氣。
「各位防務總長，接下來，希望你們加大對於墮落神會的尋找和打擊力度，這些傢伙，似乎開始進行大活動了。」克萊門蒂正色道。
「今天的彙報就先到這裡吧，具體的情況，在下次正式防務會議的時候再談。」
「是。」
斷掉天訊，周揚總長嘆了口氣，對身邊的副官說道。
「秦成，後續的監控任務，我就交給全權你處理了。」
「明白，總長。」副官秦成敬禮說道。
秦成走出辦公室，周揚看著已經是凌晨時分但依舊燈火輝煌的遠陽市，手裡捏著那個灰色盒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星期天上午。
凌安去探望了李大龍，經營多年的火鍋店突然被毀，他受到的打擊也很大。
光榮軍在昨天晚上就找到了他，對他進行了問話，也要求他簽署了保密協議。
和凌安交談的時候，李大龍很是遺憾：
「唉，眼看百年老店的目標已經完成四分之一了，就這麼沒了，可惜啊。」
不過他也很快轉換了心情：
「不過凌安，這次聯邦會支付我一大筆賠償，我還是打算在原來的位置附近買一個門面，到時候，你可得來幫幫我啊。」
「這些年承蒙您照顧，若是需要什麼幫助，您只管說就是。」凌安笑道。
「嘿嘿，就等你小子這句話。」
從李大龍家出來，凌安直接去了醫院。
今天早上，凌安就接到了凌向明的天訊，說凌致遠已經醒了，而且精神狀態不錯，沒有出現萎靡不振的情況。
所以，一晚上沒睡的凌向明，在家人的勸說下，就在醫院的一個陪護房裡補睡眠，換於淑婉和凌萱守著。
一進門，就看見凌萱正在給凌致遠削蘋果。
「哥，你怎麼才來啊。」凌萱一見凌安進來，就忍不住說道。
「你這蘋果削得……莫非是要讓大哥直接吃果核？」凌安看了看凌萱削的蘋果，忍不住笑道。
「你來！」凌萱也很委屈。
從小到大，家裡人幾乎沒讓自己做過這些事，也就是最近一年多，自己的病情稍微穩定了一些，他們才允許自己做些家務。
所以，這個蘋果，削得還真的有些不像話……
「好了，我跟大哥有些事情說，小丫頭出去陪媽聊聊天，我看媽一個人在走廊上挺寂寞的。」
「趕我走了是吧？大哥！」凌萱氣鼓鼓地說道。
「好了，小萱，你先出去吧，我和你二哥的確有些事情要商量。」凌致遠一直面帶笑意地看著弟弟和妹妹。
「你們都欺負我，哼！」凌萱撅起了嘴，將水果刀和手裡削得只剩下一半大小的蘋果塞給了凌安，氣鼓鼓地走出病房。
臨走時，她把門帶上。
看了看手裡的蘋果，凌安搖了搖頭。
「你要吃嗎？要不要我給你重新削一個？」
誰知道凌致遠還鄭重地點點頭。
「有點想吃，幫我切成塊兒。」
「……」
凌安把蘋果切好塊兒，裝在盤子里放到了凌致遠身前。
凌致遠雖然殘疾了，但萬幸右手還能夠使用，不然凌安還得喂他吃。
「說真的，哥，退役了有什麼想法？」
凌致遠的情況，凌向明已經告訴他了。
凌致遠塞了一塊兒蘋果到嘴裡。
「好像在做夢，白天你還在希望我早些退役，晚上就出了這麼檔子事情，不會是你小子安排的吧？」
當然，凌致遠這是在說笑。
如果真是凌安安排的，周揚總長絕對第一個剝了他。
「感覺怎麼樣，是失落還是高興？」凌安挑了挑眉。
「都有一點。雖然很難再回到火星，但能給自己個借口過安穩日子，這種感覺也不錯。」凌致遠搖了搖頭，「對了，小安，周揚總長有找過你嗎？」
從昨晚周揚總長向他發出邀請，凌安就覺得自己大哥當年多半也是這樣被哄到光榮軍中去的。
「有，他希望我能進入光榮軍訓練兵團。」周揚總長可沒說這些話不能告訴凌致遠。
「以你的綜合成績，接到邀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你沒答應吧？」
凌安有些詫異，搖了搖頭：
「沒有。」
看見凌致遠一副放下心來的表情，凌安就更奇怪了。
「你之前還一副誰讓你退役你跟誰急的樣子，怎麼聽到我拒絕了周總長的邀請，你還鬆了一口氣？」
凌致遠苦笑道：「我自己是一回事，但我也不希望你去那個戰場，老實說，雖然覺得你小子接受邀請的幾率很小，但我也怕你腦子一熱就給出什麼許諾，現在的我，倒是更理解你們之前的想法了。」
啪！
凌安一拍大腿。
「這就對了嘛，老哥，你可得好好養病，養好了還能去混個文職工作什麼的。」
「你小子，唉……對了，我如果轉退役人員，待遇會進行調整，小萱那邊……」
「這個不用你擔心，周揚總長說了，他會想辦法，目前這個情況，應該還是能維持住的。現在就是怕你振作不起來，只要你再恢復過來，哪怕依舊是個殘廢，咱們一家子也算齊全了。」凌安難得的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大笑。
「怎麼說你哥的，還有沒有點長幼之分了？」凌致遠似乎想敲打一下凌安，但因為動手的時候牽扯到了手術的縫合口，不了了之。
「沒有！嘿嘿。」
事實證明，凌安想得太簡單了。
周揚總長的確說到做到，凌萱享受的醫療補貼沒有因為凌致遠退役而削減。
再加上因為凌致遠受傷而送來的一大筆補償金，可以說，如果情況維持住的話，凌向明甚至都不需要再熬夜寫稿子做自媒體了。
但前提是，凌萱的病不惡化。
這天，下午放學后，凌安因為班長蘇曼的請求，決定留一會兒，幫她解決一些學習上的問題。他也給於淑婉發了天訊，讓她們不用等自己，先回去就行。
「你看，這裡應該這樣計算……要用上這個條件……」
班長蘇曼的臉有些微紅，她的內心此時十分竊喜。
「班長，你有在聽嗎？」凌安皺了皺眉，他發現這丫頭似乎在走神，這讓他心裡稍微有些不舒服。
「啊，我有在聽，我在聽呢！」蘇曼連忙點點頭，臉更加滾燙了。
凌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講著解題的思路。
「好了，你自己算一遍試試。」
蘇曼卻沒有拿筆開始算，她像是鼓起了勇氣，紅著臉對凌安說道：
「那個，凌，凌安同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凌安一愣，自己講得不夠清楚嗎？就算是華稽那小子都鐵定聽得懂啊！
「那個，我……你，你能做……」蘇曼害羞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低。
咚！
就在這時，華稽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二哥，不，不好了——萱兒姐她暈倒了！」
凌安一下子站起，對著蘇曼說了聲「抱歉」，隨後跟著華稽沖了出去。
留下蘇曼一個人愣在那裡，半響，她跺了跺腳，收拾起凌安沒有帶走的學慣用品。
遠陽市第一醫院，重症病房。
不知是不是巧合，凌萱的病房和凌致遠相隔不遠。
此刻，於淑婉的雙眼微紅，凌安在一旁不停地安慰著他，但二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那扇緊閉的門。
過了一會兒，主治醫師出來了。
「庄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麼樣？」於淑婉連忙上前問道。
「唉，情況有些不太好，到休息室說吧，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庄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女醫師，她是和聶醫生一個級別的高級醫師，也一直是她的醫療團隊在負責醫治凌萱的病。坦白說，她對於凌萱這個女孩也算是十分熟悉了。
也因此，庄醫生才更加感到惋惜。
「你們跟我來吧。」
母子倆人面面相覷，跟著庄醫生走進休息室。
「小萱的情況很不好，目前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她體內的變種細胞又開始了變化，對目前的治療方式和藥物都產生了抵抗性。」
「也就是說，雖然這次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下次應該也沒問題，但再下一次，情況就難說了……」
「而且，以遠陽市目前的醫療水準，按照目前的趨勢，我們改進治療的速度很難跟上她體內變種細胞變異的速度。」
於淑婉呆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兩行清淚終於從這個女人的臉頰上滑下。
一直以來，即使丈夫和自己十分辛苦，他們也從未想過讓凌萱放棄治療，而凌萱這些年的情況也得到了好轉，這讓夫妻倆人覺得一切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但凌萱的病突然惡化，這無疑是一個深深的打擊。
「庄醫生，求您一定要救救小萱啊！多少錢我們都給！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您一定要救救她啊！」於淑婉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於女士，你不要這樣，我們醫療工作者，自然會竭力救治每一個病人，但也希望你明白，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庄醫生嘆了口氣。
怎麼會這樣。
看著病床前的閉著眼睛，彷彿是沉睡的公主的妹妹，凌安和凌致遠心頭都有些壓抑。
凌致遠是坐著輪椅，由凌安推過來的。
「哥，你說我們凌家是不是遭到了什麼詛咒。」凌安用聽不出感情的語氣說道。
「先是小萱從出生起就伴隨著病痛，好不容易穩定了情況，你又遭遇意外落下殘疾，現在又出了這樣的狀況……呵呵，下一個，是不是輪到我了？」
凌致遠皺眉，看了看自己的弟弟。
「小安，你在說什麼傻話！」
「我開玩笑的。」
凌向明知道這個消息后，也是差點情緒失控，但作為一家之主的他，不能倒下，尤其是這個時候。
而凌安，這些日子也忙碌了起來。
一方面，高考在即，凌安有自己的學業要忙，另一方面，他還要兼顧照顧大哥和妹妹的職責。
所幸，這一次凌萱平穩地度過了難關，而大哥凌致遠的恢復也很穩定，除了腳依舊無法走動、左臂處於沒有知覺的狀態以外，其他的都在迅速好轉。
禍不單行……但一家人只要團聚在一起，這些困難都是能夠想辦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