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亞洲防務總長
「周總長，校長之前說還有事情找我，恕我失陪了。」看見凌安進門，陳老師自覺地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好，下次有機會再聊吧。」周揚溫和地說道。
陳老師一走，這個辦公室內就只剩下了凌安和周揚。
「周總長，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凌安不傻，這情況，找他的一定是周揚總長，而不是陳老師。
「來，坐。」周揚總長的話似乎蘊含著一絲魔力，本來凌安並不打算坐下，但卻鬼使神差地聽從了周揚總長的話。
「呵呵，你叫凌安是吧，遠陽一中這一屆高三里最優秀的學生。」周揚卻如此說道，「剛剛聽了你對於G物質對堡壘時代的重要意義分析，果然是極為優秀。」
「周總長謬讚了，我母親是歷史老師，這些東西我接觸得比較早而已。」凌安不知道周總長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也奇怪，要是換一個人，和地球本土六大防務總長之一面對面交談，很難不因為對方的身份而產生敬畏。
但凌安不同。
說實話，凌安接觸的堡壘時代歷史記載要比大多數同齡人更多，他知道目前地球上所有的關於異族、關於堡壘時代的信息都是經過處理的。
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理由，他對於聯邦政府一直宣傳的所謂守護人類的光榮軍並不是特別感冒。
「你母親應該是個優秀的歷史教師。」周揚微笑著說，「你大哥也很不錯，你們凌家人才頗多啊。」
凌安沉默了一會兒。
「周總長知道我大哥？」
不怪凌安感到驚訝，雖然眼前的周揚總長極為溫和，但他可不會忘記，這可是S級的傳奇戰士！
地球上大多數人對於異族、對於光榮軍沒有一個具體的實力概念，這些信息應該是被嚴格控制了傳播的。
但據地球聯邦政府公開的信息，光榮軍目前還在服役的S級戰士，不超過二十位。
而地球上目前公開的S級戰士，也只有六大防務總長。
算上來，即使還有隱藏，人類的S級戰士應該也不超過三十位。
聽起來不少，但凌安對S級戰士到底意味著多強的實力也不清楚，只知道，一些人物誌中將這些S級戰士稱讚為人類最強大的盾和最尖利的矛。
而對於大哥凌致遠，昨天凌安才知道他晉級到C級，這個級別的戰士，想來沒有三十萬也有二十萬吧？值得一位S級戰士記住？
「你大哥的天賦不錯，火星那邊傳來的消息，他是這一屆最快由D級晉陞為C級的戰士。這可是讓我這個亞洲防務總長在和其他老傢伙的會面中漲了臉啊。」周揚笑道。
其他老傢伙……周揚總長說的該不會是另外五位洲級防務總長吧。那可都是S級啊！凌安有些汗顏。
不過周揚總長這樣一說，凌安心裡的疑惑倒是消散了許多。
很多奔赴戰場的光榮軍的戰士最終都回不來，而為了解決戰士們的後顧之憂，對於光榮軍的家屬那都是最高級別的優待。
也正因如此，凌安家才沒有因為給凌萱治病帶來的巨大經濟壓力而崩潰。
「凌安，不用緊張，我也是從遠陽一中畢業的，算起來，你還可以叫我一聲老學長。」周揚總長笑道。
這可真讓凌安心裡直發愣，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叫周揚總長學長啊。
不說這幾十歲的差距。凌安清楚，眼前的人即使再怎麼和顏悅色，S級戰士和亞洲防務總長的身份，也始終提醒著他。
「每一位S級戰士，都是從地獄歸來的殺神。」
這句話是凌安在一本人物誌里看到的。
「你似乎對光榮軍有些抵觸。」周揚突然問道。
凌安身體一顫，沒有抬頭看著周揚，也不清楚為什麼周揚總長會突然問起這個。
「凌安，你對光榮軍有什麼想法？放心的說，我這不是什麼任務，只是單純好奇年輕一輩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放心說，我只是一個老了一點的學長。」周揚溫和地笑了笑。
凌安猶豫了一下，下定了決心。
有些疑惑，他其實也憋在心裡很久了。
「周總長，我有個問題。」
「請說。」周揚總長一點都沒有大人物的架子，十分溫和，彷彿真的是一個大了凌安近四十歲的學長。
「種種資料顯示，異族是具有高智慧的種族，而目前戰場上應該是我們人類佔優，為什麼不能與之和談？資料中顯示他們並不需要依賴於地球的高生態環境生存，聯邦為何不能去促成和談，讓異族就生存在火星上？火星的資源應該足夠異族生存了，只要我們掌控著制空權，那也不需要擔心他們會威脅到人類吧？」
凌安將自己腦中的疑問一股腦說出來。
這些疑問不只是他自己的，有不少的專家學者也贊成在優勢條件下與異族和談。他們列出了許多證據，證明異族並不十分需要地球的資源，而他們的高智慧水平讓這些專家相信一定有和談的機會。
反倒是人類，一直在派出大量的士兵奔赴火星。
或許，是人類想對異族趕盡殺絕？而那些專家們拿出來支持這個觀點的證據，恰巧是聯邦政府公開的一些數據和信息。
這些觀點也代表著不少人的想法，凌安也有些認同。
畢竟，每年光榮軍的高死亡率和龐大的軍費開支，對於聯邦也是個負擔。
而對於凌安來說，他只是想不通為什麼在取得優勢的情況下還要繼續發動對異族的進攻。難道這麼多戰士的死亡，這麼多家庭的破裂，聯邦和光榮軍就看不到嗎？
凌安抬起頭看著周揚總長，想從他那得到答案。
「不得不說，你們太天真了，或許也是我們封鎖信息的緣故。」周揚卻嘆了一口氣。
「看來鴿派的宣傳是挺有用的，居然連你們這樣的年輕一代也受到了影響。」
周揚總長畢竟是光榮軍出身……凌安不動神色，如此想到。
「這個問題，因為一些原因，我無法回答你，但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所謂的最近幾年人類在戰場上取得的優勢，也不過是穩住局面而已。」周揚的眼裡有一絲莫名的意味。
這一刻，凌安看到了周揚的表情，心裡突然產生了一股恐懼。
「好了，我今天只是單純來母校看看，恰巧看到了你在課堂上的表現，所以就想和你聊聊而已，你們馬上要上課了吧，還是快走吧。」周揚又恢復了溫和的樣子。
「那周總長，我就先告辭了。」凌安站起來，對著周揚總長一鞠躬，鈴聲響起，凌安直接小跑出辦公室。
而等他走後，周揚總長默不作聲，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拿起衣服口袋上別著的筆。
猶豫了一下，周揚總長在寫有凌安名字和個人信息的那一頁上，打了一個叉。
……
雖然凌安遲到了，但顯然，物理吳老師並沒有計較，顯然是提前得到了招呼。
回到教室，即使還在上課，華稽這小胖子也忍不住找凌安嘀咕。
「嘿，二哥，陳老師找你幹什麼啊？」
「你見到周揚總長了嗎」
「二哥你說話啊，二哥？」
「二哥，我覺得班長對你有意思……」
華稽這小子似乎完全沒有吸取上節課的教訓，不住地問著凌安問題。
凌安不回答，他還一直問。
直到凌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小子才安定下來。
一下課，因為是午休時間，凌安第一時間就奔向食堂，將華稽這小子甩在後面。
沒辦法，他自己現在腦子裡都亂糟糟，怎麼去給華稽解釋這些？
甚至凌安依舊懷疑著周揚總長的目的。
食堂里，凌安一邊吃，一邊和母親、妹妹說著這件事。
他和凌萱雖然都是走讀，但於淑婉也沒時間回去做飯，所以他們一向是吃完飯再回家。
「哥，我覺得你想多了。」凌萱擦了擦嘴，她的飯量不大，已經吃飽了。
「亞洲防務總長，那麼大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對你這學生有什麼目的。他要是做什麼事，那就是代表著聯邦，代表著光榮軍，你一個還沒高中畢業的學生，就算有點成績，難道還能引起聯邦的注意嗎？所以，更有可能是周揚總長真的看到你在課上的表現，起了興趣，這才一問的。」
凌萱分析得頭頭是道，讓凌安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嗯，小萱你說的有道理。」
「就是嘛，你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凌萱輕輕敲了敲自家哥哥的腦門。
「喂，你哥我好歹也是咱們遠陽一中除了物理以外當之無愧的全科第一名，以後多少也會有點地位的吧。」凌安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現在是第一，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級，就不是了。」凌萱對凌安做了一個鬼臉。
「好了，萱兒，小安，你們吃完后，先回去休息吧，我們教師組中午有一個臨時會議要開。」於淑婉笑著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
「知道了，媽。」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都沒有再發生什麼大事。
凌安在斟酌好后，也將上午的事情告訴了華稽，總算是讓這小子消停了一些。
晚上下課後照例去回家路上的大龍火鍋店打工，這家店的老闆李大龍和凌安也算是熟識了。
李大龍比凌安父親的年紀小一些，也知道凌安家裡的情況，不僅同意凌安每天晚上來幫忙，從未拖欠凌安的工資，還經常給凌安一些資助。
而這些錢，凌安都是交給父親，反正他自己也用不上。
周揚總長找他交談這一件事，和前天晚上的噩夢一樣，很快都讓凌安拋在了腦後。
因為，有一件事更重要。
這天一早，凌安的父親凌向明就在飯桌上說了一件事。
「小安啊，你大哥今天回來了，你去車站接他一下吧。」
大概是因為上次的稿子帶來的收入不少，凌向明昨晚並沒有熬夜，久違地享受了正常睡眠，此刻的精神面貌也是極好。
凌安點點頭。
的確，今天家裡也只有他有空了。父親和母親今天雖然不上班，但今天是凌萱去醫院接受慣例檢查和治療的日子，需要監護人到場。
而且父親似乎知道自己對大哥有些意見，想來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讓自己和大哥之間的隔閡減少。
明白這一點的凌安，心裡苦笑。
他和大哥其實沒有什麼矛盾，只是觀念上有些不同。
但畢竟是親兄弟，凌安也極為擔心他。
不然，也不會每天早上路過紀念碑的時候，替他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