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靜待其變
蘇家是京城裏有名的大茶商，整個京城裏的人喝得茶幾乎一半都是蘇家賣出的。蘇凡做為家裏的長子，自然接管蘇家的生意比較多些。
雖然蘇凡很年輕，但是自幼跟在父親身邊學習，講究誠信經營，生意可謂是做的紅紅火火。由於他生性低調，不愛拋頭露麵，外麵對他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大少爺，商號裏有人來找碴。”蘇凡正在認真查看賬目的時候，手下的劉管家來報。
“找碴，什麽人？”蘇凡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奇的問道。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誰會這麽無緣無故的來找碴。
“少爺，是官府裏的人。你還是去看看吧，他們好像要封了我們的店鋪。”劉管家擦著額頭上的汗，焦急的說道。
蘇凡是個心思縝密，臨危不亂的人，聽到管家的急報並沒有慌張，反而是坐在椅子上，端起身邊的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少爺，你還是去看看吧。他們真的要封我們的店鋪。”劉管家了解蘇凡的經商能力，但是此時這麽重大的事，少爺卻不溫不火的，讓劉管家甚是著急。
“你回商鋪吧，他們如果要封店鋪，盡管讓他們封好了。”蘇凡尋思道，他合法經營，從來沒有得罪任何人，現在居然有官府裏的人來找碴，加上丞相無故的光臨蘇家，裏麵肯定有貓膩。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一切才好做決定，不可以盲目的和官府對抗，否則吃虧的將是他們自己。
劉管家聽著蘇凡的決定，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明白少爺為何要如此的軟弱無能，任由官府欺負。
蘇家商號被封，一下成了京城裏的大事，被一些閑人傳的沸沸揚揚的，可謂是說什麽的都有。這麽重要的事，自然很快就傳到了當家人蘇振山耳朵裏。
家人們以為，蘇凡連解釋都不解釋，就同意官府封店鋪，以蘇振山的火性，肯定要將蘇凡大罵一通。
可是事與願違，蘇振山聽了隻是眉頭皺了一下，就再也不提及此事。
“老爺，丞相大人來了。”蘇振山這幾天精神不是很好，坐在椅子上想休息一會，卻聽到家人的凜報，驚得一骨碌站了起來。
還沒等蘇振山迎出門外，丞相大人已經進屋，看著他半陰不陽的問道“睡覺呢？”
“不知丞相大人駕到，未能出去遠迎，希望大人不要怪罪。”蘇振山畢竟隻是平民百姓，見了丞相大人畢恭畢敬的說道。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那麽客氣。”丞相環顧了一下屋裏的環境，見滿屋的陳設甚是喜歡，徑直走到屋裏正中剛才蘇振山坐的椅子上坐下。
聽著丞相大人的話語，蘇振山是兩腿隻打哆嗦，命下人端了茶上來，在丞相大人旁邊就近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把蘇凡叫來我看看。”丞相微笑著說道，看來他甚是中意蘇凡。自打見了蘇凡以後，絕口不再問蘇壯去了哪裏。
“不虧是有名的笑麵狐狸，來這裏是有目的的。”蘇振山心裏暗罵道，但是嘴上卻說“蘇凡出去巡視店鋪了，不在家。”
“哦，他很忙嗎？”丞相大人端起茶碗輕輕的嗅了起來，覺得茶好香。
“忙得很，家裏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蘇振山不想讓蘇凡出現，故意這麽說道。
“看來我的眼光沒錯，挑的人很能幹。”丞相大人得意的喝了一口茶，含在嘴裏細細的品了起來，臉上掛滿了笑容。
聽到丞相大人的誇獎，蘇振山可謂是心裏暗暗的叫苦，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覺得嘴太賤。這蘇凡不用別人出賣，自己很快就把他賣了，間直是太有失做父親的水準。
蘇凡自打丞相進門的那一刻，就偷偷的從別院穿到了蘇振山的房裏，隔著屋裏的布簾聽到父親和丞相大人奇怪的對話，讓他甚是好奇，想知道是咋回事。
“老夫今天路過這裏，特意過來看看，希望你不要忘了上次我跟你說過的事，要盡快去辦。”丞相大人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著茶水，看著蘇振山柔中帶剛的說道。
“丞相大人，這事我辦不了，凡兒他…”蘇振山聽說丞相的女兒毀容了之後，說什麽也不肯答應這事，迫切的解釋道希望丞相大人能收回成命。
丞相大人根本不給蘇振山解釋的機會，立馬指著桌上的茶碗說道“茶不錯，一芽一葉，入口極佳，給我來二百斤。”
“好的，我會派人馬上送府上去。”蘇振山無奈的點頭說道。
躲在隔壁房裏的蘇凡聽到這一切，立馬明白他的猜測沒有錯，店鋪被封的事肯定是與丞相有關。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蘇凡知道父親是很明白這一點的。自蘇壯離家出走後，父親的低聲下氣，讓蘇凡覺得裏邊肯定有玄機，如果單純的去問父親，肯定是不會說的，蘇凡決定靜待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丞相大人的再次駕到，讓蘇振山明白，他這次是難逃厄運了。蘇壯的欠下巨債，此時看來是丞相大人故意命人那麽做的，隻是不知丞相大人是純粹的想嫁女兒，還是另有別意。
“老爺，給丞相大人送去的茶葉要收多少銀子？”劉管家上來問道。
“還收什麽銀子，快送去吧。”蘇振山真是心疼，上等的雨後春茶，很貴的，就這樣明擺著被丞相大人訛了兩百斤。
“老爺，不收銀子，我們豈不是太虧了。”劉管家做為家裏的總管家，是熟知這些茶葉的進貨價的。
“怕虧，還得封店鋪。”蘇振山氣憤的說道。
劉管家一聽蘇振山的話語，不敢多問，終於明白店鋪被封，為何少爺會聽之任之。
蘇凡默默的看著這一切，認為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肯定會有更麻煩的事情。
“師父，我…”趙虎從朝上回來後，就頭耷拉的快杵到地下，滿臉灰心喪氣的神色。
“出了什麽事？”蘇振山坐在椅子上，一看到趙虎的熊樣，就知道完了，連趙虎自己的徒弟肯定也跟著遭殃了。
“師父，我被莫名其妙的罷官了。”趙虎再也沒有往日的雄風，蹲在地上嗚嗚的哭起來。
蘇振山知道，趙虎能有今天，完全是他拿命拚出來的。現在看到他的不公平待遇，甚是傷心，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虎兒，朝廷為官就是這樣，你應該很明白才是。”
“師父我不甘心，那可是我拿命換來的。”趙虎擦著眼淚說道。這麽粗獷的男人，在戰場上從來沒有退縮過，現在卻哭得稀裏嘩啦的像個孩子。
“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以後不用上戰場了，還能保住命。”蘇振山為了安慰趙虎違心的說道。
“師父，我並不是生氣官丟了，我是生氣朝廷無緣無故的罷了我。”趙虎捏著衣角委屈的說道。
“為師知道，你被罷官這事肯定與丞相有關。怪就怪在你是為師的徒弟，沾了為師的光了。”蘇振山內疚的說道，他不明白丞相究竟是抱著什麽目的來的，讓他連個應戰的準備都沒有。
“師父，你說的沒錯，我也覺得這裏邊肯定是丞相的詭計，今早我一上朝，他見了我就莫名其妙的笑著，我就知道這裏邊有事情，可不剛上朝沒多久，就宣布我罷官了。”趙虎義憤填膺的跟蘇振山解釋道。
“為師知道了，這幾天你就先跟在蘇凡身邊吧，他好像要比你還要倒黴。”蘇振山跟趙虎認真的說道，端起身邊的茶愣著卻不肯喝，好怕一些陳年往事被挖出來。
蘇凡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父親不和他說的話，他從來不會問。但是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趙虎，讓他感覺到事情的嚴重，覺得下一個目標就是他了。
“少爺，飛鴿傳書，又一家店鋪被封了，這次是遠在江南的店鋪。”劉管家看著站在蘇凡身邊的趙虎，好像明白了點什麽，這次沒有像上次那麽慌張，反而很溫和的匯報道。
“知道了。”蘇凡抬頭看了一眼劉管家，繼續坐在桌前畫他的策馬奔騰圖。
“手可真夠長的，也真夠快的。”趙虎率直的說道。
“丞相大人的勢力無處不在，這麽多年你都還沒有想明白，怪不得隻是一個武將。”蘇凡也真是服了，趙虎除了一身武功，硬打硬的會上陣殺敵，對於其它人情世故和官場為官之道可謂是一竅不通。
“武將又怎麽樣，現在你照樣還不得讓武將來保護。”趙虎比蘇凡大不了幾歲，處得和蘇凡跟親兄弟差不多。
蘇凡對趙虎和對蘇壯的感情是一樣的，調侃道“說不定我比你還厲害，反過頭來要保護你。”
“說的也是，幾年不見，你真的變強了好多，很多地方我不是你的對手。”沒了官的趙虎幹啥都沒自信，說話也很沒底氣。
“別這樣，不在朝廷為官，你一樣可以有所作為的。”蘇凡看到始終很傷心的趙虎安慰道。
“那個狗丞相，肯定是他搞得鬼。”趙虎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知道什麽？”蘇凡放下手中的畫筆，想從趙虎嘴裏知道些。
“不知道。”趙虎是個粗人，隻是聽師父那樣說，才跟著那樣學的。
“如果你什麽都不知道，那麽下個目標肯定就是我了。”蘇凡一臉鄭重的說道，接下來的日子會發生什麽，他無法預料，隻能等著對方先出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