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賭鬥煉骨二重
“多謝，書館之中果然是包羅萬象，我連看了三天才看了一成左右，真不知道歸元宗的貯藏究竟有多麽豐富。”謝雲將玉牌拋給錢如水，語氣顯得頗為向往，這書館第一層每天隻需要一個下品靈石即可，謝雲想要閱讀，隻需要多花些時間即可。
錢如水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這枚玉牌是瓦礫會的，花的也不是他的錢。
兩人一路向著山腳走去，畢竟是一筆牽扯二百多靈石的丹藥，可不能隨隨便便在路邊就交易了，還是去謝雲的住處，細細的清點明白，才能彼此留下個好印象，以後繼續交易下去。
謝雲初來宗門，除了唐琳兒和謝東進之外，錢如水可謂是第一個熟人，一路交談倒是越發熟絡起來。
走了大概一刻鍾，謝雲突然腳步一頓，臉色陡然變得凝重。
“咦，謝兄弟，怎麽突然停步了？”錢如水正在給謝雲講述黑水森林中的種種奇聞異事，說得吐沫星子四濺，滿臉肥肉輕輕抖動，突然看到謝雲停步，忍不住問道。
二人此時正走到半山腰，正是新雪峰最大的一片房舍，謝雲扭頭看著房舍之中的一條細長甬道，朗聲道：“不隻是哪位師兄這麽閑暇，竟然跟了我二人一路，有什麽事情不如幹脆就在這裏說了吧！”
“跟了一路！在哪裏！”錢如水一聽，臉色一變，猛然抽出一根圓滾滾的短粗棍子，三尺長，半尺粗，順著謝雲的目光望去，雙瞳陡然一縮。
甬道盡頭，四個人影緩步走來，當先一人身材高大，臉上帶著淡淡的冷笑，寒聲道：“想不到一個護衛，竟然有如此敏銳的靈覺，倒是我小瞧你了，本來還想跟到你的住處，再把你處理掉的。”
錢如水看清來人，臉色陡然狂變，聲音都有了幾分顫抖：“楊錦馳，你是獵刀盟的楊錦馳！”
“錢胖子，就你那二百斤肥肉，還想在我麵前逞能耐不成？快把你那根和你一樣短粗的棒子收起來，真是矮胖子用短粗棍，趕緊給我滾，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楊錦馳瞪了錢如水一眼，語氣帶著幾分煞氣。
錢如水看了看滿身煞氣的楊錦馳，又看了看身邊麵色依舊平靜的謝雲，回想著謝雲在金玉堂輕鬆擊潰趙勇的情景，咬了咬牙，突然說道：“楊錦馳，這位師弟是我瓦礫會的大客戶，你們獵刀盟的孫師兄雖然厲害，卻也不會不給瓦礫會這個麵子，等這筆生意搞定，你們有什麽仇怨我不管，現在想要動謝師弟，說不得我這一身肥肉就要不知好歹一把了！”
此言一出，楊錦馳和謝雲同時一愣，連跟在楊錦馳身後的三個獵刀盟嘍囉臉上都露出一抹詫異。
錢如水看起來義正詞嚴，純粹是為了維護瓦礫會的名聲，實際上這個辦法卻是可以極大地緩解謝雲的危機。
等交易完之後，找個機會躲到黑水森林，任憑獵刀盟由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跑到黑水森林裏麵去把謝雲揪出來。
雖說沒有人知道謝雲和唐琳兒算是舊識，但謝雲乃是憑借皇室護衛進入宗門的，萬一真有個靠得住的主子，把消息送到內門，哪怕獵刀盟再霸道，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錢如水想得到，楊錦馳自然也想得到，嘿嘿一笑，聲音徹底變得冰冷：“錢胖子，你一個做生意的什麽時候這麽硬氣了，上次挨得打不疼了？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我隻要不殺了這個廢物，就算是給瓦礫會一個交代了，孫師兄正在閉關，等他出關之後足可以進入外門前三十，難道你還真以為瓦礫會的內門領袖為這點小事給你出頭？再不滾信不信老子再打斷你一條腿！”
錢如水臉色肥肉輕輕抽動，似乎是想起一些往事，竟是一時無言。
深深望了錢如水一眼，謝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道：“錢師兄好意謝雲心領了，不過我們還是先聽聽楊師兄究竟想要如何吧，說不定人家是覺得江皋太過失禮，前來賠禮道歉的呢！”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那些聽到爭鬥聲走出來看熱鬧的新雪峰弟子看向謝雲的眼光霎時間充滿了震驚和詫異，甚至還有幾分好笑。
“我說這小子是個白癡吧？賠禮道歉，獵刀盟會給你一個大力八重賠禮道歉？”
“這小子不就是那個七品資質的垃圾嗎？聽說是以皇室子弟護衛的身份進入歸元宗的，是不是之前魚肉鄉裏、作威作福的時候，把腦子弄壞了？”
“皇室護衛？難道他自持靠山，不在乎孫越澤？”
“不可能，隻是一個護衛而已，皇室的內門弟子腦子壞了才會為他出頭，這些護衛十有八九都是來自中央帝國的臣子亦或商賈之家，窮盡家產進到歸元宗裏罷了。話說回來，孫師兄三年之後的外門****至少有七成把握能進入內門，何必為了一個廢物得罪了他？”
楊錦馳似乎也被謝雲的話噎了個半死，半晌才發出一陣陰冷的笑容，夾雜著極度的憤怒，寒聲道：“我想要如何？嘿嘿，我獵刀盟的江皋被你打斷了六根肋骨，脾髒也受了些暗傷，我也不用你如何，賠給我獵刀盟六根肋骨就行了，對了，我要左側連著的六根。”
謝雲擊潰江皋乃是發生在山腳新人區，看到的人本就不多，不是新人沒朋友，就是擔心惹事，獵刀盟自己更加不會四處傳揚這種丟臉之事，這件事竟然沒有在新雪山傳開。
此時楊錦馳一說，不少人看謝雲的目光陡然一變。
以大力八重擊潰大力十重圓滿的江皋，這等新人近幾年可是不怎麽多見。
謝雲體會著楊錦馳身上毫不掩飾的煉骨二重氣息，心中泛起一絲凝重。
不同於當日謝周和趙勇，二人都是剛剛進階煉骨境，尚未徹底穩固境界，就被謝雲以迅雷之勢擊潰，但是楊錦馳完全不同，此人身上的氣息沉凝厚重，境界早已穩固。
“想要我的肋骨，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拿了！”謝雲深吸一口氣，心中漸漸升起幾分自信和狂放，“楊師兄，你若是真有能耐，不妨和我上鬥戰台，你若是贏了，便把六根肋骨拆給你又如何？”
楊錦馳瞪大了眼睛，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兩個呼吸之後，突然仰天大笑，顯得好笑至極。
“你要和我上鬥戰台？欺負你一個大力八重的廢物，殺了你還是我楊錦馳丟臉，不過不要緊，我就給你個機會，你這六根肋骨，獵刀盟要定了！”楊錦馳雙眼一眯，一股淩厲的殺意再不掩飾，瞪了謝雲兩個呼吸，陡然拂袖而去，大步走向鬥戰台。
“謝兄弟，你瘋了！楊錦馳可是實實在在的煉骨二重，你才大力八重，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逞一時之意氣啊！”錢如水一把拉住謝雲，語氣惶急，他萬萬沒有想到謝雲竟然如此衝動。
謝雲倒是顯得頗為鎮定，低聲道：“形勢比人強，我就算想要跑能跑到哪裏去，為今之計，便隻有一戰了，此戰雖然獲勝艱難，卻未見得一定會輸。不過錢師兄仗義執言，這番人情兄弟卻是記住了。”
“謝兄弟有所不知，在下也是以皇室護衛身份入門的，我們這批人已經算是歸元宗外門的最底層，難得你有如此天賦，若是能夠成長起來，為兄也算是有了一個依仗，不用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看人臉色。”錢如水長歎一口氣，倒是說出讓謝雲大大意外的一番話。
不過很快謝雲就在錢如水的解釋下明白了這個小團體的處境。
皇室護衛，在歸元宗外門的確是頗為雞肋，最早目的乃是幫助一部分天資底下的皇室子弟進入歸元宗，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發展得有幾分畸形，真正的護衛不多，花錢送子嗣入門的商賈倒是占了大半。
這些商賈之子大多天資平庸，也不是為了長生大道、武道極致而奮鬥，反倒是為了多接觸些人脈，為了將來家族的發展，時間一長，皇室護衛漸漸就成了歸元宗外門最底層的一批人。
錢如水便是一個商賈之子，父親傾盡了家族七成以上的資源，將錢如水送入了歸元宗，旋即便借著這層關係，漸漸開始接觸歸元宗弟子，重新壯大家族。
瓦礫會的貨源之一，便是錢如水的錢家。
僅僅片刻，謝雲便跟著人群走到了鬥戰台。
所謂鬥戰台，就是一個十丈見方的寬闊擂台，通體用大理石鑄就，上麵隱隱刻畫了若幹法陣，散發著淡淡的清光，散發著一股威嚴厚重的氣息。
鬥戰台遍及歸元宗內門外門每一座山峰，雖然不鼓勵弟子之間互相殺戮，但為了宗門長久的戰鬥力，弟子之間的爭鬥卻是高層所希望看到的。
天才的產生，便是養蠱。
這方鬥戰台上，不知道汲取了多少弟子的鮮血，才能孕育出一個真正的天才。
在鬥戰台的周圍，早已站滿了聞訊而來看熱鬧的弟子，楊錦馳大步而來，耳聞一路上“楊師兄神威”、“楊師兄必勝”的呼聲，一步邁上鬥戰台，刷的一聲抽出長刀，刀鋒輕揚，寒光四溢。
謝雲輕輕拍了拍錢如水的肩膀，從容自若的拾級而上，站在楊錦馳勉強三丈處，朗聲道：“此戰我若輸了，便還你六根肋骨，隻是，如果你輸了卻要如何？任由我拆下六根肋骨嗎？”
一股淩厲的戰意，混雜著張狂的霸氣，陡然從謝雲身上橫溢而出，配合謝雲精致卻稚嫩的臉蛋，竟然給人一種詭異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