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入膏肓

  夏雲臨死了，自盡而亡。


  穆景天知道這個消息時，心中不由一緊。


  但當他趕到刑部大牢時，夏雲臨的屍體卻已經被送走。


  穆景天揣著滿心的沉重，回到了王府。


  下意識的，他走到了寄秋院。


  離院門不過幾尺之距，院內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


  穆景天立刻衝了進去。


  卻見夏紫曦一身素白長裙，胸前被血浸透了。


  他大吃一驚，抓著她的手便要叫人去喚太醫。


  夏紫曦見到是他，卻是吃吃一笑，一把甩開了他：“王爺嚇到了？可這不就是您想看到的嗎？”


  穆景天胸口發悶，質問道：“你瘋了嗎？”


  夏紫曦大笑著：“這是裝的呀……王爺見我如此下場，怎麽不開心嗎？”


  穆景天何曾見過如此癲狂的夏紫曦，讓他莫名有些狼狽：“你再放肆本王就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夏紫曦將目光所及的東西都推到在地，“你殺了我爹，又殺了我哥哥，下一個，就應當是我了吧。”


  夏紫曦透過眼淚看著穆景天：“我隻是喜歡你而已……有錯嗎？我隻想當個平常女子，求一段平凡姻緣。若不是晉寧公主在太後麵前撮合，我根本從未奢望嫁給你！也不會踏入這該死的牢籠！”


  穆景天強迫自己忽略心底的沉悶：“夏紫曦，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的身份！”


  夏紫曦閉上眼，胸口氣血翻湧：“我也要多謝王爺，若是賜我子嗣，恐怕我便是做鬼都逃不開你們皇家。”


  眼前搖搖欲墜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穆景天臉色黑沉，心中慌亂無比。


  下一刻，他一把將夏紫曦抱起壓到在床：“看來王妃是在怪本王沒有滿足你！逃？你就算做了鬼，也休想離開！”


  夏紫曦瘋狂地拍打著身上的人，她沒想到穆景天居然會如此對待自己。


  幾番無力的掙紮，她整個人如同浮萍般讓海浪撲打著，隻知道從未這般痛過……


  穆景天仿佛隻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證明這個女人還是屬於自己的。


  海浪平息，穆景天清醒過來。


  看著如同敗絮般的夏紫曦，他愣了片刻，轉身狼狽似的離去。


  而夏紫曦就這樣睜著雙眼直直看著幔帳，直到天明。


  小梅不知何時過來的，雙目含淚幫她擦拭著身子。


  夏紫曦並未多言，等小梅離去後，屈辱的淚水才潸然而下。


  良久後，她堪堪起身穿上未出嫁時做的衣裳，回到了夏府。


  她望著府門上的白燈籠，那是上一次夏然去時便掛上的，如今都不用再掛第二次。


  夏紫曦雙腿顫抖地走到夏雲臨的靈柩前。


  夏趙氏紅著眼跪在一旁，將手中的紙錢輕輕放在夏紫曦的手中。


  “來了，就送你哥哥最後一程吧……”


  夏紫曦磕著頭，早已泣不成聲。


  靈柩抬起，夏紫曦終是再走了一遍出城路。


  這條路，爹爹才走過，而今，哥哥也隨著去了。


  隻是送殯隊伍少了大半，淒淒慘慘，好不悲涼。


  等到了墳地，夏紫曦才發現所謂的墓穴，居然隻是一個土堆和一塊木牌。


  夏家，終是徹底倒了。


  夏紫曦發現夏然和夏雲臨墳旁不知為何還有一個空堆，她看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娘，我死了要葬在這裏。”


  “啪！”


  夏趙氏給了夏紫曦一巴掌，恨聲道：“養育之恩到這裏就夠了。你磕了這個頭，自此夏家再無兒女。”


  可夏紫曦卻伏在地上沒能再起，血從她的口鼻中不斷地流出，染紅了一片白雪。


  她望著夏然和夏雲臨的潦草倉促的碑，血淚相融，何其哀痛。


  “紫曦！”夏趙氏驚懼交加，叫人將夏紫曦送到醫館。


  大夫隻是搭了一會兒脈便搖搖頭：“藥無可醫，最多一月……”


  夏趙氏隻覺天旋地轉，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