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客

  小平頭把我弄到了一家小診所,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頭,拿酒精、棉簽隨便往我的身上塗抹了兩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夥子,沒事了。


  看的出來,這件診所是小平頭門的固定爭診所,老頭連問都沒有問一下我身上的傷痕是哪裏來的,而我本藥求救的話卡在喉嚨裏,最後生生咽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小平頭接下來會讓我幹什麽,會對我做什麽,但是我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


  果不其然,我被帶回到金碧輝煌以後,小平頭就讓我去掃廁所,我堂堂的一個七尺男兒,盡然要去幹這樣的事情,這是我絕對五法容忍的。


  本來我都想著,不管你說什麽,我就跟你鈕到底了,就是不去做,結果在小平頭的一句你特麽要是再敢說一個不字,勞資就把你的器官弄出來給賣了以後,乖乖的進了廁所。


  如果真的把小平頭給逼急了,我想無論怎樣無底線的事他都會做出來的。


  並且我打掃廁所,叫黑哥的還在旁邊監督著我,他似乎很享受看著別人受虐,隻要我哪裏幹的有一點不好,對著我就是又打又罵的。


  整整一天的時間,我都在不停的掃著一二樓的廁所,每個衛生間,黑大漢最起碼得把我折騰一個多小時,讓我把地板擦得跟鏡子似的,才算是完了。


  特麽的這又不是你家的廚房,弄這麽幹淨給你老母做飯啊!這是憤怒的時候,心裏想的話,可是也隻是想想,完全不敢說出來。


  到了晚上,小平頭就給我換上了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把我弄到了下麵的大廳裏,讓我坐在吧台旁邊耍帥、裝抑鬱……。


  說白了就是拉客,跟站大街的小姐是一個性質的,隻不過我們的追求更高一點,花式更繁一點。


  大廳裏低調、沉迷、暴躁的音樂夾雜著五彩迷離的光,穿過門口,一並傳向遙遠未知的黑暗。


  我坐在吧台邊上,給自己點了一杯雞尾酒,耳朵上掛著的是一隻迷你型耳機,小平頭通過這個耳機在遠端操控著我。


  有那麽好幾次,我都想無所謂了,趁著這麽多的人,衝出去算了,可是眼睛一碰到旁邊看守的黑大漢的眼睛的時候,立馬就又慫了。


  我望著這裏形形色色深夜不歸的人,眼睛全都在迷離的遊走,男人不懷好意的摟著女人的腰,女人嬌媚妖嬈故作姿態的笑著。


  真的不明白這些人半夜不睡覺,為什麽要來這裏,既肮髒了自己有肮髒了別人。


  過了那麽一會兒,耳機裏就傳來小平頭淡淡的聲音說左邊那裏有個女人,四十多歲,你去試試,爭取把她弄成我們這裏的常客。


  接著又說了一句王戈,記好了,別特麽的跟我耍花樣,在出點什麽差錯,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小平頭說話的聲音特別的冷,即使隔了好遠,我都覺得他就是在我的耳邊說一樣,不自然的我就打了個冷戰。


  我順著小平頭的方向,望了過去,一個都特麽能有孫子的女人正坐在圓桌上,獨自的給自己的倒著酒,眼睛還時不時的往我這邊瞅著。


  這就是小平頭說的四十多歲?勞資信了你的邪。


  頓了一下,小平頭見我還沒動,就開始催我了,我聲音不悅的說了句人家看著都是有孫子的人了,我去也沒用。


  小平頭沒接我的話頭,隻是冷著聲的說,我特麽的讓你去你就去,別特麽的給我找借口。


  與此同時,邊上的黑大漢就往我身邊靠了上來,我咽了口口水,艱難的邁著步子,朝老女人走了過去。


  到了老女人的跟前,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端著布滿紅酒的高腳杯,麵帶笑容,語調輕快的說美女,一個人嗎?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麽把一個我可以稱呼為媽的人叫做美女的,好像自己真的已經習慣了這個行業,學會了對著什麽樣的人,都可以擺出一副笑意盈盈的嘴臉。


  老女人愣了一下,眼神放光的看著我。


  小平頭果真說的沒錯,這女人就是出來尋歡作樂,排遣寂寞的,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小平頭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老女人拍了拍身邊的空著的凳子,撥弄著自己的頭發聲音發嗲的說你猜啊!


  我胃裏瞬間就是一陣翻江倒海,一個打過二三十歲的女人,叫我小哥哥,還叫的那麽的發騷發浪。


  慶幸的是這老女人好在是自己的臉上化了裝,打扮了那麽一下子,要不然我真的可能會當場就吐出來。


  出於小平頭無形的壓迫,我還是乖乖的坐在了老女人的身邊,隻不過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下去。


  剛一坐下,老女人的手就伸到了我的後背上,一下一下的摸了起來,邊摸還邊淡淡的說小哥哥是不是注意我很久了啊!


  我沒答話,就笑著看著她,心裏存滿了憤怒、鄙視還有深深的無奈。


  老女人就調凱了幾句,見我都是笑著沒有說話,頓了一下,就直接進入了正題,聲音微微的說你們這怎麽消費的。


  通常這麽問的,就是老司機了。


  我泯了一口酒,就把小平頭讓我今天記的價格表全都說了出來,說實話,這裏的價格普遍的比我原來KTV的都高,無論是一次性的,還是包夜的,還是加上其他的動作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我一直認為隻有我們男的會出去找雞的,等進入了這個行業,我才知道原來女的也會,並且她們比我們還瘋狂,怎樣的都會要。


  老女人聽完以後,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身子貼在我身子上麵,趴在我的耳朵邊兒上說,是不是你服務啊!


  我剛要出口,耳機裏就傳來了小平頭急迫的聲音說是,就是你服務。瞬間我的心就涼了半截。


  咬著嘴唇,半天沒有說話,老女人看我沒有說話,以為我沒聽清楚,就在一次的問了我,我猶豫了半天,慢騰騰的說我們這裏不光我一個人服務,還有其他的人的。


  小平頭的命令我不敢違抗,但是要是真的讓我去伺候這個老女人,我情願他把我的器官給割了,所以我換了一種方式來說。


  老女人砸吧了兩下嘴,看了一眼樓上,淡淡的說走吧!


  我也看了一眼樓上,正好跟下平頭吃人的目光相對,冷不丁的又抖了一下。


  上了樓,我就把老女人給帶到了一件空的包間裏麵,轉身就走了出去,跟這樣的老女人多呆一分鍾,我都覺得自己會少活十年。


  剛出來,就跟小平頭撞了個滿懷,小平頭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我,丟下了句你等著,就帶著你個男公關進去了。


  我不知道老女人,會看上這裏麵的哪一個,抑或是說哪一個會倒黴,不過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怎麽在這裏生存下去。


  跑我肯定是跑不了了,就算是我跑了,小平頭也會有辦法找到我,到時候連累的人會更多,我親爸,還有我後媽要是知道了我的事,就算是我爸想為我做點什麽,都會被我後媽給攔著。


  甚至於我後媽還會幫著小平頭一塊弄我,好從小平頭那裏為她自己弄點錢。


  就在我腦子裏不停的想著這些的時候,小平頭帶著怒氣從裏麵走了出來,快步走到的跟前,狠狠的對著我說王戈,裏麵的客人說了,今天晚上就得讓你陪著。


  我心裏一顫,盯著小平頭的眼睛沒有勇氣說一個不字。


  小平頭也死死的盯著我,這是一個較量,要麽我乖乖的進去伺候那個老女人,要麽就讓小平頭割了我的器官賣掉。


  無論哪一種,吃虧的都是我。


  過了好一會兒,我聲音小的如同蚊子一般的說我可以掃廁所,可以拉客,但是讓我在去伺候這群女的,我不幹。


  小平頭氣的牙齒咯咯的響,拳頭緊緊的握著,憋了半天給我來了一句,草泥馬的,待勞資收拾完了這個爛攤子,在來收拾你。


  隨即就又走進了包間裏麵,我也被黑大漢他們給帶到了小平頭的工作室。


  小平頭的工作室不大,就是單間的那種,裏麵除了一張床,一把椅子以外什麽都沒有。


  黑大漢站在門口笑嗬嗬的看著我,眼睛裏是說不出的不懷好意。


  我也沒心情在去想其他了,想著草泥馬的,大不了就把我弄死算了,可是真正的冷靜下來,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麽的畏懼死亡。


  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小平頭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根鞭子,跟當初周哥打我門的鞭子一模一樣,都帶著倒刺。


  看見這鞭子,我就吸了口冷氣,趕忙往小平頭的床底下鑽去。


  剛爬到下麵去,後腳就被人拉著拽了出來,小平頭二話不說的,對著我的脊背上就是一頓猛抽。


  我疼的哇哇的叫了起來,可是小平頭依舊是不管不顧的抽著我,把我打的就還剩微弱的呼吸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接著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了起來,喝完以後看著我說都特麽的給你路了,你卻不走,偏偏要往鬼門關裏跑,當我李衝說的話是放屁啊!

  現在我才知道,這個小平頭的名字叫做李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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