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一看不慣我
而今天這大晚上的居然又打過來了。
手機鈴聲又響了幾下,我優雅了一會,終於是按了接聽鍵。
我還沒有說話,手機那頭我爸滄桑的聲音就傳過來了,他聲音低沉的,有點兒嘶啞,說,小戈啊,你在幹嘛呢。
我聽見小戈兩個字的時候一個大男孩兒都差點兒淚目,從我後媽來了之後,小戈這個稱呼,可是再也沒有聽見過了。
上一次聽見,是我爸因為我後媽的話把我趕出去自己找錢的時候。
在我一個人無助的待在寢室的時候,我爸也打了這樣的一個電話。
我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勉強裝作平靜的問我爸怎麽了,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
他那邊沉默了好久,我聽見風聲呼嘯而過的聲音,他估計有點兒冷,瑟縮的吸溜了一下,我心裏一下就被戳到了,有點急促的問我爸在哪裏,叫他快點兒回家裏去。
我爸聽見我這麽說更沉默了,半晌才說,小戈,我在外麵,你後媽睡著了,我偷偷出來給你打電話的。
我知道,我爸肯定是瞞著我後媽給我打的電話,不然給我爸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當著我後媽的麵給我打電話,他怕。
我摸不清楚我爸為什麽這麽怕我後媽,我問過,他隻是沉默,或者就是吼我幾句。
這時候聽我爸提起來我後媽,我情緒也就冷了下去。
今天的事情我可沒忘記,我爸當時幹的事情也還是曆曆在目。
這會兒我聲音就冷了,問我爸打電話給我幹什麽,既然怕我後媽就不要打我電話啊。
我給我爸說著這個話心裏是疼的,他畢竟是我爸,生我養我的人。
衝著他這麽說話的時候,不僅他會疼,我會更疼。
我爸被我這個話說的怒火有點兒起來了,他先是吼了我一句,說王戈你現在像什麽話,成何體統!
我被我爸吼得表情就白了,我是怕我爸的,這會兒也沒有說話。
但很快,我爸聲音就再次軟了下來,聲音帶著疲憊,他說小戈,你一個人在外麵好好的,沒事了記得和我打個電話之類的……
我爸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這種話其實他不是第一次說,趕我出來的時候也說過,可當我真的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每次等待我的都是無法接通或者直接掛斷。
我也在這樣的過程中,一點點的開始變得再也不去依賴我爸。
我認命了,我知道,我爸沒用,他隻會把我拋給我後媽,他隻會因為我後媽平淡的一句話就丟下我。
我爸還在說,他說他有時候很想我,特別的想我,讓我常常回去看看他。
我一直是沉默的聽著,我爸他寂寞了,我知道。
我那個後媽雖然名義上是我爸的妻子,但是每天都是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浪,從來沒有陪伴過我爸一天,更加沒有履行過一天作為妻子的責任。
而東東就更變本加厲了,他估計從來不會正眼瞧我爸一眼,去了我家都是找我後媽拿錢,或者無處可去才想到我家。
我爸就經常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家裏,又或者是一個人在外麵幹活,我後媽和東東是從來不會關心他的。
可怕的是,我爸從來不會說一句後媽的不對,他就一直悶著聲,把所有心酸和難受都吞了下去。
我心裏突然泛起來酸澀,心也軟了下來,我沒接我爸的話,隻是讓他快點兒回屋子裏麵去吧,外麵冷。
我是心疼我爸的,就算是現在這種狀況,我也打心裏的在心疼我爸,不然我後媽怎麽可能從我手裏坑到錢。
我好言好語的勸著,給他說我一個人在外慣了,沒事了,別擔心了,快點進屋子去吧。
我爸剛開始還不願意,但是後來就妥協了,因為我後媽醒了。
我聽得出來我爸當時是慌亂的,隻來得及和我說了一聲先掛了,不等我回應的就把電話掐了。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每次都是這樣,先是做一個惡人,再後來覺得自己可惡了就會來補救,可憐的是,我對著我這樣的爸還無法徹底狠心。
他把我趕出來,我原諒他了,就算是心裏的一個疙瘩,我也還是原諒他了。
現在連同後媽坑我的錢,我也還是想要原諒他,隻要他還像現在這樣,知道錯了就會來哄我,我都認了。
我晃晃悠悠的回到宿舍的時候,舍友早就睡了。
隻有一個室友聽見我開燈的聲音還咒罵了一句。
我沒管他說什麽,隻是連忙去了浴室洗了個澡就爬上床去。
我這一天是太累了,後媽的算計,小樂的算計,都讓我心力交瘁。
第二天醒來,我就聽見我室友罵罵咧咧的說昨天我動靜太大了,他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睡著過。
我在一旁聽著就瞅了我室友一眼,心中發笑,誰家一夜沒睡好的會是他這樣精神抖擻的樣子,不過是尋個由頭找事兒罷了。
我沒理他,他表情就變了,惡狠狠的拽住我衣領,說王戈你小子幹嘛呢,我說你昨天吵到我了,你聽不見嗎?
媽的,這人特麽是有病吧,我心裏火氣就來了,一把把他的手打下去,力氣很大的,我看見他手都紅了。
這個室友叫做張明傑,一身的爛脾氣和壞習慣,最重要的是還喜歡沒事找事幹。
他這時候見我居然敢打掉他的手,眼睛都瞪大了,好像下一刻就會掉出來一樣,說王戈你小子膽子肥啊,居然敢打我。
我又不是吃素的,這情況我肯定反手啊,他又不是凱子有一堆小弟,也不是周哥一樣掌握了我的生殺大權,又不是女客人那樣的位高權重的,說一句不好聽的,他張明傑算個鳥啊。
我朝著張明傑就翻了一個白眼,張明傑還要發火,剩下的兩個室友就上來拉住他,叫不要吵了。
我懶得理他們,直接就走出寢室門,有些人還真的是把我當成軟柿子看了,不反凱子的水是因為凱子隨時隨地帶著一堆小弟好麽,老子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打不過還去打。
在教室裏坐下,江明月看我一臉的不爽就走了過來,問我發生什麽了。
我沒打算告訴江明月,這種事自己知道就夠心煩的了,別人知道更煩人,搖搖頭就沒說話。
江明月有個地方特別好,就是從來不會追問,因為她的注意力從來不會保持三分鍾以上。
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慶幸江明月的大恩大德,上課鈴聲的就響了。
上課鈴聲剛結束,班主任臉色黑沉沉的抱著一摞書就走了進來,看上就好像一個黑麵魔王。
所有人都噤聲了,平時班主任不黑著臉就已經很可怕了,現在更可怕,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
好不容易班主任的一節課就要熬過去了,班主任卻眼神犀利的朝著我們所有人看了一眼。
所有人就僵住了,我總感覺班主任好像是在看我,可是班主任又沒說什麽,很快就轉移了目光,估計是我的錯覺。
我剛想著,放下了一口氣,班主任的聲音就陰測測的響起,說,王戈同學,下課請到辦公室一趟。
我心裏就“咯噔”了一下,什麽情況,班主任怎麽會突然找我。
我身邊的同學也看著我,眼神都是幸災樂禍和好奇,不過都沒有開口說什麽。
江明月倒是問了一句,可我知道都不知道為什麽,怎麽告訴江明月。
我心裏惶惶不安了,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班主任瞪了我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我心跳就加快了,不去看身邊同學的目光,跟著也是轉身離開。
班主任沒走多遠,就在我前麵,我不敢追上前去,始終保持著就一定的距離,猜想著班主任到底是為什麽找我。
可我想了好久,還是不清楚班主任找我做什麽,。
班主任估計也知道我就在後麵,她腳步並不快,隻是黑著臉,朝著辦公室走去。
偶爾還會回頭來看看我有沒有還跟著,看見我還在就惡狠狠的瞪我一眼。
我心裏更緊張了,尤其是跟著一進去辦公室,就看到了清一色的老師,他們此刻都好奇的看著我和班主任。
班主任也不敢多看他們一眼,她或者覺得麵上無光,也不好意思當眾說我。
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拿起鑰匙,就朝她的辦公室走去,同時還惡聲惡氣的叫我快點跟著。
我不敢說話,隻是木訥的跟著她,班主任終於是忍不住的又狠狠瞪了我一眼,聲音不好聽的說,王戈你怎麽可以這麽丟臉呢。
我不知道班主任說的是什麽事情,隻能悶著一句話不說,班主任看了我一眼,才恨鐵不成鋼把辦公室門打開,把我叫進去。
一進去,班主任把門關上,就怒氣騰騰的指著我的腦門星,聲音很大,說,王戈,你快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麽,為什麽王兆一老師已經給學校上報要批評你了。
一聽到王兆一,我就知道班主任為什麽會黑著臉了,這會兒我也不太好說話,就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王兆一老師看不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