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姐來了
沒有人是傻得,誰都知道,我之所以會被凱子針對,被凱子揍,不過是因為和楚倩走得近罷了。
楚倩沒有理會同她說話的一群人,隻是緊張的看著我。
我看得出來,楚倩是希望我能說句話,說一句,能讓她的心裏好過的話。
可是我心裏麵是遷怒的,如果不是楚倩,我是不可能出現在舞廳的,現在的我,應該還是在學校。
我沉默了一會兒,楚倩就差點快哭了,她是真的沒辦法,我估計楚倩已經在心裏怪罪自己了。
我現在其實動著渾身都是疼痛的,可就算是我也明白一件事。
這件事,不能全部怪罪楚倩的,楚倩是導火線,我卻是那個打火機,是我自己引燃了炸彈。
我不能把所有的事情推給楚倩,是我決定的陪楚倩,也是我同意的去舞廳。
我終於是勉強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我說,我沒事的,楚倩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我就說,我們以後……少聯係吧。
我不能怪楚倩,但是我想要離楚倩這一根導火線遠一點兒,我隻是和她出去了一趟,就差點被打成了半死。
楚倩看著我,突然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一直哭著說,王戈,王戈你打我吧,是我任性,我不該強迫你和我去的。
她哭的很傷心,我忽然就心軟了,楚倩想要找我出去,也隻是好心,可我要是繼續和楚倩聯係下去,我不能保證我會不會死在凱子的手裏。
最後我隻能狠了狠心,我說,你要高考了,你多努力,我也要忙著上班,日後再聯係吧。
說完我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我這種情況是肯定不可能去上班的,我頭疼,想要和周哥請假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剛剛發生了淨蓮的事情。
周哥搞不好會認為我也是想要逃跑。
硬著頭皮撥通了周哥的電話,周哥聲音響起來的時間我渾身都顫栗了一下。
周哥和凱子是不同的,我很清楚,凱子還隻是一個校霸,他可能並不會要了我的命,但是周哥這樣的社會混子,肯定是下的了手的。
我發著神,周哥的那邊卻已經接連的喂喂喂了幾聲。
我心裏麵一緊,希望周哥沒有生氣,連忙回應說我在我在。
周哥問我什麽事,我簡單的輕描淡寫的說自己受了一些傷,最近這兩天大概是不能去KTV的。
周哥原本還和藹的口氣被我這麽一說就立馬變了。
我看不見周哥的表情,卻明顯從周哥冷下的聲音聽得出來他不高興。
周哥那邊兒傳來嘈雜的聲音,很快周哥就換了一個地方,語氣帶著威脅和惆悵,他說王戈啊,我知道你也有難處,可我告訴你,你可別給我耍小心思。
我心裏“砰砰砰”的跳著,果然,周哥懷疑我是想要逃離了。
回想了淨蓮的慘狀,我心裏跳的更加的快速了,我可不相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現在已經被弄得夠慘了,萬一周哥也要弄我,我就真的死了。
我連忙解釋說我沒有耍小心思,是真的受傷了,周哥要是不相信可以來看看我。
我這個話說出去,周哥那邊狐疑了一會兒,半晌周哥才說自己不是不相信我,隻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周哥的語氣緩和了一點,但還是帶著氣勢。
我不敢怠慢,就說自己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接著他問我傷的嚴不嚴重,在哪家醫院,叫我好好休息什麽的。
聽著周哥的這個話我心裏著急死了,連忙回想了一下我記憶裏麵有的醫院,說自己在裏麵呢。
周哥這才溫和下來,說叫我好好休息,爭取早點兒回來上班。
我連忙答應,說自己已經配合醫生,周哥又叮囑了幾句,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我心裏卻忐忑不安了,周哥的這個話說的不清不楚的,我也不知道周哥是不是要來醫院看我。
我心裏緊張,害怕周哥會來看看我,就連忙打了一個車,跑到我說的醫院裏麵去了。
下車的時候我肉疼的要死,這個司機好像看得出來我很著急,明明十塊錢的車費,愣是要了我十五。
在醫院掛了個號,我這才慢慢的放下心來,等待著周哥的到來。
然而周哥卻始終都沒有來過,我心裏可惜錢,卻已經交了錢,隻能勉強自己在醫院住下去。
再次收到周哥的消息是兩天後,周哥是急急忙忙的打電話給我的,他語氣急促,語速也快,他說,王戈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裏馬上給我來,苒苒姐來了!
苒苒姐來了!我心裏猛地一跳。
在周哥的心裏苒苒姐已經是很久沒有來了,但我卻知道自己前久才看過她,甚至還被苒苒姐帶到了家裏。
不過我可不敢和周哥說,隻能趕緊說著自己馬上來。
周哥這才滿意,他說叫我收拾收拾自己,不要邋裏邋遢的就來了,苒苒姐看上去,心情怪不好的。
我一一答應,周哥掛了電話,我就立馬從病床上跳了起來,手裏還紮著針,我卻不甚在意的一把將針拔了,護士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過來阻止我。
我卻不敢拖延時間,也不管護士是不是一直追著我,就趕快離開了醫院。
周哥的口氣都這麽著急,恐怕苒苒姐這一次真的是心情很不好的了。
這簡直就是十萬火急的,我其實是挺想要就這麽去KTV的,但是回想著周哥的話,我還是隨便就近找了一家發型店,等到整理的差不多了,這才打車朝著虹光KTV的方向去了。
我一來到KTV,就看到周哥守在五號包廂,他看見我來了就連忙拉住我,說我怎麽這麽慢啊。
我心裏腹誹,還不是你叫我整理整理自己的,又要我快,又要我整理一下,我能怎麽做。
心中雖然腹誹,臉上卻是恭敬的笑容,周哥的可怕我沒忘記,我趕忙說自己在醫院耽誤了一點兒時間。
周哥是真的很急,也不和我多計較,就把我拉去換了服務生的衣服,然後他幾乎是推著的把我塞進了一個包房。
我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鬱的酒味夾雜著刺鼻的煙味,這突然聞到我就猛地咳嗽了起來。
裏麵有著一個女人正在吐著煙霧,她倒是挺享受的,這會兒看到我咳嗽起來,還惡意的衝著我吐出來一口煙子。
我想躲,卻又不敢,萬一苒苒姐和我計較,我又要怎麽辦,周哥都顧忌著苒苒姐,她的身份絕對是不簡單。
不能躲開的代價就是猛烈的咳嗽,身上的傷口被扯動,我簡直疼的抽搐。
苒苒姐卻看著我又咳嗽了起來,笑吟吟的再次衝著我吐了一口。
身上的傷口被扯動的痛苦,讓我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濃烈的酒味和煙味,也讓我的胸口有些悶得慌。
不過我瞅著苒苒姐的臉色,還是不敢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我想要讓苒苒姐換一個屋子,或者停下抽煙。
本來凱子就下的狠手,就算是去了醫院也不可能兩天就好的完完本本。
這會兒苒苒姐還抽著煙,喝著酒,我實在難受的厲害。
若不是周哥催的厲害,若不是來的人是苒苒姐,我這幾天還真的是打算什麽人都不見,也什麽事情都不幹。
這幾天楚倩倒是打了很多次電話給我,不過我要麽是直接掐斷了,要麽就是幾句敷衍了過去。
我是不想再次被打的皮開肉綻,凱子已經很久沒有找我麻煩了,這突然找麻煩就是下的狠手,若不是我肉糙肉厚,估計我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我現在慶幸的是凱子還算有所顧忌,並沒有下死手。
要是凱子直接掄起來酒瓶子就朝我身上打,那後果……
說來,這個世界對我還是挺薄情的,先是我媽拋棄我,然後我爸也跟著拋棄我。
苒苒姐好像看的出來我的不對勁,不過她可不打算管我,隻是紅唇開啟,叫我快點兒過去。
她離我並不是太遠,不然她的煙霧也不能輕易的就吐到我的臉上。
我乖乖的走過去,剛走進苒苒姐,她就低聲叫我垃圾。
一邊說著,一邊用長長的直接照著我臉上摸了下去,是美麗萬分的指甲,卻也是薄情寡淡的利刃。
指甲在我臉上長長的劃過來一刀口子,苒苒姐這才緩下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說,指甲太長了。
我感受到臉上被苒苒姐指甲弄上的臉頰現在被人撫摸著,有些膽寒。
至於苒苒姐說的什麽指甲太長了的理論,我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的,她大概是想要找一個發泄的源泉,而我就是。
我在心裏想著,同時有些氣鬱,有人生而卑微,卻不是生而該死,老天爺對我差勁,我卻想要拚命的對自己好。
其實這些年,我要是性格不那麽倔強,可能早就順了我後媽的心,自殺去了。
不管我心裏想著什麽,麵上我都是百依百順的對待著苒苒姐,我說指甲剛剛好,不長不短,恰到好處。
苒苒姐輕輕笑了一下,說我是口蜜腹劍,豆腐嘴刀子心,我見苒苒姐笑了起來,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同樣笑著說我是真心實意的,對苒苒姐的每一句話都是句句真心。
我往常要是這麽說著,苒苒姐就算不相信也不會跟我計較,這會兒卻好像是戳到了她的痛楚一樣,穿著高跟鞋就朝著我狠狠的踢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