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忠心
“你真是太真了,底家刀法以血脈相傳,如果不是底家的人根本用不了烏啼刀,他就算把月落刀法一招一式都教給你,沒有烏啼刀你就鋪不開月落刀陣,沒有刀陣那套刀法不過是一套略微出挑的刀法而已。”童言對底家的事可謂是親眼見證知根知底,他想了想對白練:“而且,眼前這位少堡主可不是底星河哦。”
就在童言和白練細底家那段陳芝麻爛穀子的情愛糾葛時,唐三昧提著一壺酒走進了懸壺宮的祖師堂。
祖師堂裏放著曆代宮主和三堂堂主的靈位,曆代宮主因為般若琉璃決就沒有一個長命的,是以中間一豎排的宮主牌位要比兩邊的堂主牌位多出好幾個。
唐三昧將自己半路順來的一壺酒倒在地上,將酒壺往供桌上一放,揮著手裏的扇子將這一排排靈位看過去,上麵描金的名字在長明燈下熠熠生輝。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前任知味堂堂主邱如是的名字上:“如果不是封魔一戰,你必然還活著,如果你知道心心念念一輩子的般若琉璃決是這麽一個東西,你還想要嗎?”
滿堂的靈位也沒有半個殘魂留下,自然也沒有人回答。
唐三昧的目光落在最後一任宮主的靈位上:“邱如是一到晚給你臉色看,空有一身煉藥的本事卻從來不做正經藥,你受了他一輩子的閑氣臨到死卻還是走了老路,選了個最能吃虧的弟子繼承懸壺宮的衣缽,可這一位也太能吃虧了,打算把這虧全落自己身上不再傳下去了,你們懸壺宮的心法利人卻害己,這種傳承斷了就斷了吧,也不知道你們死時曆經烈焰灼身之苦,死後還有沒有機會入輪回,若是在黃泉見了你們這位藍宮主可別責罵她。”
他轉身看向外麵陽光明媚的空:“不把般若琉璃心傳下去,死的時候必然承受百倍的苦楚,這位藍宮主受的苦也夠了。”
此時羽曄已經鎖定了司徒卿的位置,他指著群山環抱中的一處熱氣嫋嫋:“就在那裏了。”
他看了一眼羽瞳:“我就不下去了,懸壺宮的熱鬧我不想湊。”
羽瞳忙噘著嘴撒嬌:“爹,我能去看看嗎?”
“我不許,你會聽嗎?”羽曄自從阿塞死了,羽瞳不用去履行婚約,對她的管教也沒有那麽嚴厲了。
羽瞳忙掛起一臉討好的笑:“爹,你最好了。”
羽曄板著臉:“你要是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可別哭著鼻子回來。”
“我才不會呢。”羽瞳忙狗腿的拍拍白螭的頭:“你好好送我爹回東海去。”
她向後一跳:“爹,你放心,我打架打輸了也絕對不報月鏡的名頭,絕不會給東海丟臉的!”
張靈骨和秦落落也忙行了禮跳下白螭的背,三人禦劍而行飛向那處熱氣所在。
藍水若還沒緩過來,整個人泡在溫泉中不能動彈,司徒卿看到空中落下來的三道劍光,本打算啟動他布置的陣法,一認出是張靈骨三人就重新在爐邊坐下,專心致誌的給藍水若熬藥。
張靈骨落到此處山穀之中,看到此間圍繞著那一汪溫泉布置了幾間清雅的屋,屋前有花圃香樹,屋後推窗可見蔥鬱山峰,是處十分雅致清幽的居處。
秦落落看到藍水若躺在溫泉之中,她忙俯身去給藍水若診脈,發現藍水若氣息依舊微弱外並無大礙,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可也不妨礙她氣勢洶洶的去找司徒卿算賬:“司徒卿,你給我滾過來!”
其中一間屋子的門打開,藍水若大船上慣常養著的那幾個開了靈竅的動物從屋中魚貫而出,其中已經可以化作人形的鹿手裏拿了一把掃帚,後麵的豬嘴裏咬著一個簸箕,一個個開始澆花打掃十分嫻熟的幹起活來。
羽瞳一看這些東西就十分的喜愛:“你們家的靈寵養得可真好。”
“這個地方是你早就準備下來的?”秦落落一看就明白了:“你早就打算把藍姐姐帶出懸壺宮?”
“我打算做什麽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司徒卿既然被他們知道了真實身份,也不再捧著一副君子端方的麵孔,打開鍋蓋看了看裏麵藥,用一種高高在上愛答不理的語氣回答。
他將藥倒入碗中,過手涼了涼,督池邊跪坐在池邊,輕聲喚醒藍水若,心翼翼的一勺一勺的喂給藍水若服下,服完之後從袖中摸出一顆蓮子糖塞進藍水若的嘴裏,又拿出絲帕溫柔的擦擦藍水若的嘴角,這才心滿意足的端著碗離開。
張靈骨看司徒卿挽起袖子切青瓜,他又看看溫泉池中昏睡的藍水若,忍不住開口:“你這樣是沒用的。”
司徒卿繼續低頭切著菜:“我留不住她一世難道還留不住她一時嗎?”
“她體內積累的病痛太多,活著一就痛苦一。”張靈骨用一種局外人冷靜的語氣:“我是在漠北認識藍宮主的,藍宮主她是去尋找埋骨之地,當時我不太明白,現在想來藍宮主怕是大限將至,在給自己做打算了吧。”
“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無須再一遍。”司徒卿將切好的青瓜放入碗中,然後加了芝麻油和蒜末拌了一下,一股清香撲麵而來。
他放下碗看了一眼溫泉池的方向:“你若是擔心我將師父煉成行屍就省了這份心吧,師父不願意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秦落落將溫泉四麵的屏風拉開,將溫泉遮了一個嚴實,還招了一團雲霧來做了遮擋,然後招呼羽瞳一塊泡溫泉。
秦落落試著伸手去摸白狼,看似閉著眼睡過去的白狼立刻睜眼對她齜了呲牙,如果不是怕驚擾到藍水若,秦落落覺得白狼會直接撲上來咬自己:“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時候我給你吃少了還是喝少了?”
白狼低頭看看藍水若,唔了一聲墊在藍水若身下不動彈。
羽瞳抱著膝蓋在池邊坐下:“這頭狼挺好的,忠心。”
“就是一隻白眼狼。”秦落落伸直了胳膊:“好舒服啊,這裏可真不錯,司徒卿想來應該是費了不少心思……”
她最近和羽瞳經過幾次共患難,倒也沒有以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了,特別是現在她有話想又沒有旁人可的時候:“司徒卿難道是喜歡上了我家藍姐姐?屍道的不都是死人嗎?死人也會喜歡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