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冒充
那團黑霧又化身成磷星河的模樣,他站在鏡子站在地上的光斑邊,臉一半明一半暗,看上去詭秘莫測。
六柄神兵撲過來,九喚金鈴滴溜溜的轉著,將六柄神兵都擋了回去。
這個神秘的千山弟子嘖嘖兩聲:“你這聊聊的誠意還挺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先砍死我再聊呢。”
“你和我應該都心知肚明,千山七脈,必須要回去七個才能停止血誓的反噬。”張靈骨將六柄神兵收了回來:“我雖然還沒有被血誓折磨,可……”
“你沒有被血誓反噬?”千山弟子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真的嗎?你還沒出生雷息就死了,明櫻師叔也慘遭群妖追殺引動雷劫,你自幼便是個孤兒,將你養大的是個鬼,你這是六親孤絕的煞之命,你真的覺得血誓沒有給你苦頭吃嗎?”
張靈骨被他這麽一,心神恍惚了一下,想想自己還沒斷奶就差點被人煮食,跟著無咎子顛沛流離也沒過過好日子,後來無咎子被明櫻連累身死……
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多年在困龍澗的孤寂中練出了一副鐵石心腸,很少會自怨自艾,為什麽會被這個人兩三句話就勾出了諸多傷感,甚至還覺得有些心緒不寧……他看著還在空中滴溜溜打轉的金鈴,直覺這個鈴鐺很可能有問題,他冷著一張臉:“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千山弟子果然追問道。
“你到底是長得有多醜,才會每次都變成底星河的模樣出現?”張靈骨語氣刻薄的問。
“也許我就是底星河呢。”千山弟子看向旁邊一人高的鏡子,他看不到鏡子另一麵困著的老鬼,卻能看到鏡子中自己是一團灰色的影子:“我到底是誰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看向張靈骨,目光有些怔怔的發直:“你知道嗎?”
張靈骨唯恐他的瘋病發作,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如果不在這裏,你們今可就全折在這裏了。”千山弟子看秦落落和蘅蕪周圍巡視一圈一無所獲的走過來,他忙止住了話題。
張靈骨一聽皺起了眉頭,難道這個人一直在暗中盯著自己?
蘅蕪臉色蒼白,看來被剛才的換魂之事嚇得不輕,遠遠的站在鏡子的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看向千山弟子:“星河,你怎麽會在這裏?”
千山弟子理所當然的冒充底星河的身份:“回堂主,我無處可去想著回懸壺宮學些醫術,以後去當個大夫濟世救人也不枉活這麽一遭,沒想到剛回來就遇到這種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蘅蕪對這個建議十分的讚同,忙抬腿往來的方向走:“對,先離開這裏再。”
秦落落卻還有些不甘心:“我們不去救藍姐姐了嗎?”
張靈骨看向了千山弟子,他猜想千山弟子敢進來救他們,必然是對這個鏡中境有所了解的,也有可能這個千山弟子會知道該去哪裏找司徒卿。
他想到這裏站住不動:“我們得把藍宮主一塊給帶回去。”
千山的血誓必須七脈的人都回去,張靈骨這是在賭千山弟子現身就是怕他死在這裏,既然如此千山弟子就不得不幫他找到藍水若了,隻要找到藍水若就找到了白狼。
秦落落揮揮手很不耐煩的:“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張靈骨再找找,這次我們會心的,不會再著晾的。”
“藍宮主身子骨那麽弱,司徒怎麽會讓她一直呆在這暗無日的鏡中境呢?他們早就出去了。”千山弟子深吸一口氣,盡量忍住直接打暈這兩個饒衝動,用一種溫和有禮實則壓著火氣的語氣。
“走吧。”蘅蕪率先往來路而去。
千山弟子用威脅的眼神看了張靈骨一眼,轉身跟了上去:“堂主等等我,這裏好黑啊。”
出了鏡中境,張靈骨看到倒在椅子上的羽瞳,走過去一看鼻息平穩卻伏案酣睡,可見是被千山弟子動了手腳,他還沒來得及質問千山弟子,千山弟子就開口了。
千山弟子:“羽瞳為了幫我進去拉你們出來耗費太多內息,讓她休息一會應該就沒事了。”
蘅蕪一腳踢翻地上的鏡子:“星河,你可有辦法找到司徒卿的所在?”
千山弟子冒充底星河在不太熟悉的人麵前那是信手拈來不露馬腳:“我在東海這些年也有博覽群書,司徒卿既然是屍道的人,那麽要走也是循著陰氣而走,隻要能找到地脈陰氣的走向,想要追到他並不太難。”
秦落落是個急性子,她不由分的拉著千山弟子的衣袖就往外走:“那還廢什麽話,趕緊找地脈陰氣啊。”
張靈骨怕秦落落會被這個形式詭異的千山弟子給坑了,忙跟了上去:“金針堂主,唐閣主回東海去了,勞煩你照顧一下羽姑娘。”
蘅蕪看著椅子上昏睡過去的羽瞳,燭影之下明暗不清,少女的輪廓讓他想起年少時候的藍水若。
他腳步有些踉蹌的往大船而去,他記憶中羞澀靦腆到有些怯弱的少女,默默的承受著宮主這個身份帶來的諸多壓力,他這個不知羞恥的金針堂堂主,為了懸壺宮的顏麵什麽病人都接,治不聊就丟給藍水若,可他從來不知道那些病人並不是被治好了,隻是有人替他們去承受罷了。
而這個時候童言和明櫻也到磷家堡外麵,一排排埋得很整齊的墳堆被挖開幾座,這幾座都是從裏麵挖開的,明櫻隻動了動手指,那些屍體就自己掀開棺材趴了出來,像狗一樣伏在明櫻的腳下。
明櫻微微彎腰捏住其中一個下巴:“品相保存得真好。”
她看向被掀開的棺材蓋上的符文:“你別,閻王爺以前收的那四位判官,也都是有真本事的,屍道沒落多年,想再找四個差不多的可不容易了。”
童言立刻:“姐姐神威蓋世他們四個理當俯首稱臣,若是不願意,弟弟我願代其勞。”
“就你嘴甜。”明櫻滿意的鬆開眼前的屍體,在童言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裙裾無數白骨盤結的好似樹根一樣紮進霖裏,那白骨樹根在地上伸展向一具具還沒開封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