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心脈
“被一隻會彈琴的黑蛟震碎了一條心脈。”張靈骨這句話的時候皺起了眉頭,到底最後打敗黑蛟的也不是他,麵對這種可以直擊心脈的功法他還是無能為力的很,難道是因為他的鍛體不夠強?
司徒卿也皺起了眉頭:“這種傷不好醫治的……請問兩位找的是哪一位大夫診治呢?”
“在下恰好和貴派的金針堂堂主有點交情,憑著這點薄麵請到了堂主親自為童公子診治。”二島主到這裏臉上浮現一點得意之色來,畢竟能請動懸壺宮四堂之一金針堂堂主親自診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金針堂堂主?”司徒卿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他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一眼張靈骨,放下茶杯站起來:“我去看看童道友。”
張靈骨被他這匆匆而去的背影弄得很是不舒服,他問二島主:“這個金針堂堂主的醫術好嗎?”
“能當上堂主那應該是很高明的吧。”二島主本來很是得意,可眼下也不敢確定了。
尋仙堂中,童言被送進了一間單獨的診室,將他抬進來的懸壺宮弟子將他挪到房間中間的玉石床上就離開了。
童言百無聊賴的轉著眼珠打量這屋中的情形,這屋子牆壁和地麵都鋪著玉石,也不知道是什麽玉,散發出溫潤的白光,讓整個房間明亮而不刺眼。
房間左邊放著一個櫃子,櫃子上的抽屜密密麻麻,上麵還貼著標注了名字的標簽,看上去就是一個精致一些的中藥櫃,另一邊放了一個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些精致的器皿,桌子上還燃了一爐香,那香味清淡舒緩讓人感覺很寧靜,大約是安神香。
童言躺著將櫃子上標注的藥名挨著念了一遍,無聊的快要睡著了,才聽到門響了一聲,他忙轉動眼珠看過去。
來人卻不是收了二島主一瓶瓊樹寶芝的金針堂堂主,而是一位相貌清麗的年輕女子,身形纖細的太過消瘦了一些,一襲白衣在她身上蕩出一點虛弱的仙氣渺渺,她皮膚比身上的衣服還要白,幾乎白出一點透明的感覺,眼窩有些深顯得眼睛大而亮,眼神中卻疏離冰冷,冷若冰霜的氣質仿佛是生的。
她伸手解開童言衣服的時候,眼中也毫無一絲波動,伸手按觸童言胸口的時候,仿佛在按一個人形的玉,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讓童言剛剛升起的一點不好意思消散無蹤了,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請問,不是金針堂堂主為我診治嗎?”
冰美人不回答他,徑直走到藥櫃前,一邊思索一邊打開櫃子拿出了幾個藥瓶,然後走到桌邊倒出其中兩顆藥丸在玉碗裏,不緊不慢的用玉杵將這兩顆藥丸搗碎。
每一下的力度都是一樣的。
童言覺得她簡直像是個傀儡而不是一個真人,他懷疑金針堂堂主收了瓊樹寶芝隨便打發一個弟子來給自己診治:“我姐姐,你能請金針堂堂主來嗎?”
門外響起司徒卿的聲音:“弟子司徒卿求見蘅蕪師叔。”
童言一聽忙大聲:“司徒大夫,司徒大夫,我是童言啊,好久不見,你趕緊進來啊。”
司徒卿推開門進來,關上門後卻站在門口的屏風處沒有立刻進來:“聽聞師叔要診治一位心脈斷裂的病人,弟子鬥膽想觀摩一下。”
冰美人很專注的在搗藥沒有回答。
童言剛剛吼那一嗓子牽動胸口,此時疼得不出話來,他眼巴巴的看著屏風的方向,心裏祈禱司徒卿可不能就這麽走掉了。
司徒卿沒有聽到回答,終於忍不住繞過屏風,他一眼看到桌邊神情冷漠的冰美人,遲疑了一下走向桌邊:“我就知道。”
“心脈斷了一根,蘅蕪他治不了。”冰美人將混在一起的丹藥遞給司徒卿:“你來的正好,把這藥給他喂下吧,要不待會他會承不住疼的。”
司徒卿一臉不情願的接過來,走到玉床邊一邊給童言喂藥一邊問:“你打算如何醫治?”
這藥入口即化,苦中還帶了一點微甜,童言一邊往下吞一邊好奇的聽著這兩人話,聽他們話似乎這個女子的醫術比金針堂堂主還要高明一些,難道是其他三堂中的哪一位堂主?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感覺到從胃開始彌漫出一股冷氣,這股冷氣迅速布滿他的全身,讓他像是被丟在了冰窟之中,他除了腦子還能有點迷迷糊糊的感覺,全身像是被凍僵了一樣不屬於他自己了。
“我想用金針渡厄的手法試試能不能續上。”冰美人著手指間冒出一點金光,她的手指在空中一揮,離開她手指的零星星光化作十幾條牛毛般的金針刺入童言的身體,沿著經脈往他的心脈而去。
冰美人閉著眼睛,手指輕輕舞動指揮著金針的走向,她運轉的功法很是特別,讓她的皮膚下流轉開一層瑩潤的金光,原本蒼白的有些透明的皮膚,這個時候看起來格外的潤目耀眼。
司徒卿癡癡的看著冰美人眼珠都舍不得轉一下:“這是蘅蕪接的,你應該讓他來,不該再耗費你的內息……”
童言隱約的聽到這句話,心裏顫了一下,可不能醫到一半就撒手不管啊。
冰美人感覺到童言心緒波動,她一根指頭點在童言的印堂上:“凝神。”
司徒卿皺著眉頭看向童言,又緊張的掃了一眼冰美人,這才用很不高心語氣對童言:“童道友,胡思亂想牽動心脈對治療無益。”
童言聞言忙摒棄雜念入定。
過了好一會,童言才聽到冰美人:“果然不行,斷得太厲害了牽不過去啊。”
司徒卿忙:“讓我試試牽絲之術,借用血蠶絲為他續斷心脈。”
“這個方法雖然可以將他斷開的心脈續起來,可蠶絲細弱承不住內息運轉,我看他手掌的繭子想來是個劍修,那他多年的苦修全都不能用了。”冰美人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語調和緩平板。
童言被她這就事論事平鋪直敘的話弄得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手上的筋脈好不容易續起來,這心脈又斷了,他這到底是什麽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