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咽不了氣的人
心中有事。.……
蕭羽翻來覆去的一晚上也沒睡好。
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
正巧，陳書瑤今天要去醫院複查。
這蕭羽怎麽能不跟著？！
反正沈煉正在養傷，也再沒人守在醫院等著抓他。
他想知道陳書瑤現在的病情如何了。
雖然，陳書瑤告訴他，她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吃著白血病靶向藥控製著，能活好多年，讓蕭羽不用 擔心……可蕭羽不親耳聽醫生說，總是不放心。
說來慚愧……
他將錢給了醫院後，本想著一周後再偷偷去看陳書瑤的，結果，返回河古村的半道上就被沈煉的人抓了回 去，一直到現在，他都沒能好好在醫院陪陪陳書瑤。
看著蕭羽臉上的顯而易見的愧疚，陳書瑤心裏暖暖的。
奶奶去世了.……
一個人去醫院看這也許永遠也治不好的病，有多少次，陳書瑤都打算放棄了。
可是，一想到蕭羽的錢還沒有還上，她就打消了去死的念頭。
孤單的人都渴望溫暖.……
哪怕隻有一絲，人生都得有了盼頭。
她和蕭羽都是孤孤單單的兩個人，在陳書瑤的心裏早就把蕭羽當成了家人。來自蕭羽的關心，讓陳書瑤覺得 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兩人吃過早飯後就來到了 B市白血病第一醫院。
醫生見到是陳書瑤和蕭羽，立刻就想起了那豪氣的1000萬.……光速聯係了給陳書瑤做例行複查的豪華專家團
隊。
陳書瑤看著一會議室的專家教授對蕭羽做了個無奈的聳肩動作，“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
看到醫院這負責的態度和高效的執行力，蕭羽覺得他這一千萬沒有白花。
陳書瑤的檢查，蕭羽這次是從頭跟到尾。陳書瑤在裏麵做檢查，蕭羽就在外麵轉圈的等。其中有一個專家出 來取文件的時候，正好看到蕭羽在外麵忐忑不安的模樣，於是笑著告訴蕭羽說：“陳書瑤的狀態一切良好，都在控 製之中，檢查還得有半個小時.……別著急.……”
蕭羽神色一鬆，對那個專家千恩萬謝。
專家擺擺手，就行色匆匆的走了，過了不一小會兒，手上拿著取來的文件就又進去了。
蕭羽聽到陳書瑤的病情一切良好，都在控製之中，就放下心了。
站在外麵一個多小時了，蕭羽有些渴了，就琢磨著去醫院的自動販賣機上買瓶曠泉水暍。
隻是，蕭羽也才是第二次來這B市白血病醫院，對這裏都不熟，問了好幾個人，才勉強在十樓的住院處的找 到了一台自動販賣機，剛要向裏麵投了幾枚硬幣時，就聽見身後不遠處有幾個人在說話.……
“這可怎麽辦呢？！老爺子就是咽不了氣.……”
“看著老爺子那痛苦的樣子.……我.……我難受啊……”
蕭羽一回頭，看見牆角有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站著的那個滿臉的愁容，蹲著的那個雙手抱頭像個孩子 似的“鳴鳴”的哭.……
可能是怕丟人，哭聲壓抑又悲涼，聞者心酸。
哭聲聽得蕭羽心裏難受。
這醫院最多的就是這種肝腸寸斷的無可奈何.……
不過，人家都是舍不得親人走，他們怎麽好像是盼著老爺子走呢？！
手裏拿著怡X牌子的礦泉水‘咕嘟’‘咕嘟’的暍著，心裏奇怪著，等解了渴，蕭羽看到蹲著的那個男人似乎已經 被站著的那個中年男人勸好了，抹了抹眼淚，蹣跚著進了院處的某間病房.……
蕭羽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的往那個病房走去，裝作是無意間路過的。
在從門口走過時，蕭羽抽空往裏看了一眼，這一眼把蕭羽嚇得直接就立在了當場。
小小的單間病房，隻有一個床位，幾把椅子和一個床頭櫃，可裏麵去擠滿了人，男男女女都有，人人的臉上 都帶有淚痕，悲傷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一位老人……
這位老人現在的樣子可太嚇人了。
全身浮腫發青，腦袋腫圓得似西瓜般大小，手腳腫脹發紫，鼻子裏插著呼吸機，胸口似乎都看不見起伏，哪 裏還有半點人模樣了，小孩子見了晚上準保是要做惡夢的.……
老人床前正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肚子微微鼓起，似是懷孕了，正在默默的垂淚。
蕭羽嚇得心髒狂跳，正想要移開目光，可是，病床上那個奄奄一息垂死的老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看 向門口的蕭羽，嘴裏“嗬嗬”著……
蕭羽嚇了一跳，頭皮發麻，下意識就想跑路。
可是，那個頭腫似西瓜，臉上青青紫紫的老人，渾濁的眼裏的痛苦和祈求讓蕭羽瞬間邁不開腿了。
他一瞬間了解了老人的痛苦。
老人是想走了……
可是，他的靈魂離不開這個腐朽破敗的肉體，隻能被困在這裏，痛苦的活著，日日受著煎熬.……
蕭羽心中震動。
一時竟也不覺得那老人猙獰可怖了。
這時，病房裏的家屬也發現了老人的異常，雖然，不知道老人為何會如此，但是，看到蕭羽小臉發白的模 樣，都以為是家裏的老人嚇到了門外無意間路過的小孩，十分愧疚的上前和蕭羽說“對不起……”，並想關上門。
蕭羽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老爺子這麽痛苦，不如就讓老爺子走了吧……”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完蛋了！
怕是要讓人家打成狗了……
可沒想到，關門那人聽到蕭羽說這話，不但沒有怪罪蕭羽，反而哭上了。
一邊哭還一邊說：“若是能走，早就讓老爺子走了 ……”
“可是，老爺子就是不咽氣啊.……”
若是不給老爺子插上呼吸機，老爺子會更痛苦，一雙眼睛似乎都快憋鼓出來了，可就是遲遲不咽那口氣，他 們舍不得讓老爺子更痛苦，隻能為老爺子插上呼吸機，這麽幹熬著，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嗯？！
蕭羽想起來了。
剛才他也聽見了，有個男人說：“咋辦呢？！老爺子就是不咽氣……”
蕭羽下意識的想起老陳頭的事兒了，“你家老爺子可是有什麽心願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