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今天王妃曬幹了嗎(5)
瑞王妃愣了片刻, 才遲疑著反問了一句:“……狗,會飛嗎?”
而且還能飛這麽高?還這麽大隻?還毛這麽多?
這是狗嗎??
“說不定會呢, ”顏顏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朝地廣物博, 或許真的會有這種生物呢。”
了解真相的係統在聽完這番話之後, 隻想吐槽。
……本朝的確是地大物博沒錯,可是宿主所說的這個生物, 分明就是她自帶的外來物種啊。而且還是那是沒有天敵, 搞不好會引起生物入侵的大殺器物種。
這件事情其實真的很好解釋。
就像顏顏的字典和詞庫總是與常人不同一樣,小陰陽師自小見到的各類動物品種,也都是那樣的……一言難盡。
舉幾個最簡單的例子:明明不是動物式神, 卻慘遭誤會多年的大天狗;圓圓滾滾胖嘟嘟卻又分明不是豬的食夢貘;還有已經成為日常玩梗係列的夢山之主……
總結來說,就是薛定諤的動物。當他們不開口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人們永遠猜不出他們究竟是什麽品種。
……所以說, 顏顏不僅從小就拿著一本不知是青行燈還是判官出版的字典,更是擁有一家過於傳奇的動物園。
其他小朋友還見貓是貓,見狗是狗的時候;顏顏就已經每天rua貓妖天狗了。
顏顏的這番話聽得瑞王妃一陣發懵。而且顏顏說話時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認真並人畜無害, 所以讓瑞王妃都沒法懷疑這句話的真偽性,隻能被迫動搖世界觀,開始懷疑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什麽自己沒聽說過的奇珍異獸品種。
在看到瑞王妃一臉迷茫沉思的表情之後, 顏顏忍不住一笑, “我猜的而已。能飛那麽高, 大約是什麽大鳥吧。”
“許是如此吧, ”瑞王妃點點頭, “今日秋獵,聽說獵場放了不少罕見獵物出來。”
顏顏若有所思地看著帳外,慢悠悠地附和:“那就希望今日下場的各位,都能滿載而歸。”
獵場內當然是有很多罕見獵物。
天上飛的大天狗鴉天狗,地上跑的清姬和鴆,水下的椒圖與河童。
這可各個都是罕見獵物。而且還是從其他世界進口而來的珍稀品種,舉世難尋。
任何事情,隻要和什麽‘皇室’、‘宮內’、‘貴族’這些範圍界定詞扯上關係,那麽就會變得非常麻煩。
有錢人吃個茄子都要用好幾隻雞來煨,品品這繁瑣程度。
飲食都是如此,那就更別說秋獵這種大事了。
在經曆了祭天、祈福等一係列複雜儀式過後,秋獵才總算開始。
顏顏和瑞王妃都沒打算親去下場,而皇後被剛才的祭天祈福儀式搞得身體疲乏,也沒心情去,便宣了幾個之前熟識的命婦來帳中陪自己。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得到皇後的青眼,有資格參加這個圈子。
原主出嫁後鮮少參加達官貴人之間的社交活動,算是帳中的一張新麵孔。
京中的貴婦人們幾乎都聽說過顧王爺偏寵妾室、冷落正妃的笑話。
再加上最近顧王府大出風頭,鬧鬼的傳言都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成了滿京城的笑柄。所以她們對顏顏這位王妃,都還是蠻好奇的。
無論這些人最初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來見顏顏,亦或隻是單純的好奇。顏顏都真的讓她們眼前驟然一亮,被狠狠地驚豔了一把。
外出秋獵,顏顏和其他人一樣,都是輕便易活動的裝扮。隻是衣服的布料與上麵的繡紋,連帶頭上佩的朱釵,都是她們此前從沒見過的款式。——這大概算得上是小袖之手&一反木綿&針女等式神們的職業病,她們總是熱衷於把‘顏顏的快穿任務’變成‘奇跡顏顏周遊世界’。
衣服首飾都隻是外在。
最重要的是這長相……
冷絕而豔絕,笑是化凍後的潺潺春水,清甜可口;不笑是蓮中玲瓏腕,自斂柔軟。
簡直就是那種隻有話本子裏才能寫得出來的長相。
在這一瞬間,這些身份尊貴的大小命婦們都隻剩下一個念頭。
正妃都好看成這樣了?顧王爺還不捧著護著寵著??
這都還寵妾滅妻?
難以想象他寵愛的那個妾室長得會是什麽模樣……
幾乎所有命婦抱著這樣的茫然疑惑,帳中的氣氛竟然一時間有些凝固。就連平時最喜歡奉承皇後的幾個交際花,都愣了好久。
皇後倒是並沒有太過在意,她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顏顏,笑著問:“你這是在想什麽?”
顏顏回答得溫柔賢淑,一臉無害,“隻是在想,王爺第一次參加秋獵,也不知道會不會覺得不習慣。”
她的這個回答堪稱完美無缺,仿佛真的是一個在擔心自己夫君的賢惠王妃。
在場其他人也都沒覺得哪裏有問題。
但皇後與瑞王妃都有些驚訝地望了她一眼,“你今日倒是上心。”
要知道在此之前,顏顏可從來不在她們麵前主動提起顧王爺。兩人簡直就像是相敬如冰的陌生人一樣,連表麵情分都不願意維持。
顏顏也毫不客氣地應下了皇後的評價,“自然如此。”
哇,她當然對顧文昊上心了!
她甚至怕對方會打不到獵物出糗,所以特地為他準備好了那麽多專屬獵物呢!海陸空三端的式神們都在外麵等著呢!
這麽體貼周到的服務,當然上心了!
從大天狗到清姬,無論他打中哪一個,都能夠立刻名震天下好嗎!
顧文昊不是一心想要出名,想要建功立業嗎?
現成的機會都已經擺到他麵前了。他最好立刻感激起來,醒來之後還是很感動。
當然了,前提是。
顧文昊要有命打得到。
一群人在帳中閑聊了片刻,很快就聽到了外麵的陣陣馬蹄聲響。
這是即將正式開始秋獵的前兆,布圍官員將禽物驅趕過來,進入較小的圈子裏。
皇後的帳子,自然是絕佳的觀賞位置,能夠遙遙看到遠處的人馬。
雖然以皇後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掀開帳簾,四方大敞地任由旁人圍觀。
而作為五感敏銳的陰陽師,顏顏能夠比普通人類看得更遠更廣,僅憑細小的縫隙,顏顏就能感知得到獵場現在發生的事情。她甚至可以聽到遠處皇上和其他人的談話。
皇上其實也才剛過而立之年,正是當打的年紀,騎在馬上也是一副高大威武的瀟灑模樣。
雖然秋獵聽起來隻是一件放鬆心情的閑散事情,但其中潛在的複雜規矩可多著呢。
比如此刻皇上周圍跟著的除了負責保衛他安全的侍衛之外,便是場上眾人中最為親近的一批大臣和皇子,接著再以身份地位親疏等等要素依次向後排。明明看起來隻是隨意的陣型,但實際上如同等級森嚴的金字塔,不可逾越。
而顧文昊這個頭次有資格參加秋獵的異姓王,他當然被排在了最末端,和一群官位不高不低、但也算是朝堂中流砥柱的大臣們待在一處。
——畢竟那些真正官小人微的大臣,哪裏有機會來參加秋獵呢。
其實以顧文昊現在這種不受寵、無功績,還流言纏身的處境來說,他往日裏都沒資格和這些大臣們結交,跑上門去人家都未必會樂意見麵。但凡顧文昊有點自知之明,就會意識到這是一個擴展自己人脈的絕佳機會。
可是主角才不會這麽覺得呢,顧文昊堅定地認為自己現在是白玉蒙塵,隻待等下秋獵時被皇上發現才幹,就能夠一飛衝天,官拜大將。
過於自信且野心十足的男人,完全看不起周圍這些‘平庸無能’的大臣們,甚至覺得和他們同行是自己的恥辱。
在官場裏廝混的人,當然各個都是人精,無需多說,他們一眼就看出來了顧文昊不耐煩且輕蔑的態度。
如果顧文昊是什麽了不起的受寵王公大臣,那這些人還可能會願意貼著冷臉上去套近乎。
可是就顧文昊這人?
說得難聽點,他們湊近了都怕被對方連累挨雷劈!
再加上顧文昊這種陰陽怪氣的態度,其餘大臣們有怎麽可能還對他好臉相迎。
於是在顧文昊還在自大膨脹暢想未來的時候,周圍其他人都已經非常刻意地疏遠了他,另湊在一起小聲客套聊天。
顧文昊就像是獵場上一個尷尬的空格似的,周圍留下一片突兀的空白,沒有人願意與他同行。
顧文昊在注意到了自己的處境之後,非常失望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歎息著搖了搖頭。
果然,這裏都是一群俗不可耐的庸人,隻知道利自當先,哪裏懂得他懷才不遇、壯誌未酬的心情。
還是隻有憐雪是他的此生知己,能夠在這渾濁人世之中懂得他的抱負與野心。
顧文昊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弓箭,野心勃勃地等待著秋獵開獵的信號。
其實顏顏從來不討厭有野心的人。
事實上她家式神們也不都是人畜無害的傻白甜,有野心還愛作妖的可不在少數。
就比如玉藻前和大嶽丸那幾個大妖,他們哪次搞事不是弄得驚天動地,整個平安京的陰陽師都要跟著一起跑前跑後,生怕一個不小心,整個家都被搞炸移平了。
但是野心可不是負心的擋箭牌。
總不能在辜負了別人之後,再拿一句‘我要實現自己的報複和野心’來綁架對方,逼著對方予取予奪吧?
顧文昊求娶原主的時候,可從來沒說過自己家裏有個青梅竹馬心上人,原主嫁過來之後就是背景板工具人;恰恰相反,那時候他甜言蜜語都說得可好聽了。
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像顧文昊這樣,以為自己有點野心和誌向就吊炸天了不起,全世界都要為自己讓路。
這可不叫野心,這叫做蠢而毒。
顏顏看人向來很準,她對顧文昊的這一判定,很快再次得到了可靠依據的確切證實。
就像開學時校長演講、開會前領導講話一樣,在秋獵開始前,皇上也進行了一番演講開場白。
內容無非就是鼓勵今日獵場上的眾人,並且強調今日打下獵物最多的人將會受到重賞。
這差不多是每次秋獵前的慣例,在場人們都聽過多遍。唯獨本應該在最後麵的顧文昊激動萬分,他騎著馬擠到前排,大聲回答了一句,“是!既然皇上如此說,那臣就不客氣了!”
“……?”在最前麵的幾個重臣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文昊,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和表情似的。他們在腦海中翻了片刻,才勉強記起來這人是誰。這不就是家裏鬧鬼、自己被雷追著劈的那個笑柄本柄嗎?
這麽多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磨練下來的武將們都還沒說話呢,他一個從未有過任何功績的異姓王跳出來接什麽話?
語氣還這麽狂妄自大,難道他們還要感謝對方的這種不客氣嗎?
該不會等下如果對方沒帶什麽獵物回來,還會自稱‘謙虛禮讓,把獵物都留給他人了’吧?
雖然顧文昊的接話極其尷尬,但皇上也並沒有追究,隻是摸起身側放著的弓箭,走走停停間瞄準了一頭強壯的雄鹿。
以獵鹿作為第一個獵物,取得是‘逐鹿天下’的好兆頭。
皇上心情頗為愉悅地拉滿弓弦,對準鹿射去。
皇上的箭術不錯,非常順利地一擊必中,射中了雄鹿。但是……在箭至半空中的時候,突然又有另一支箭衝了出來,險險地落在鹿半步距離之前,差點驚走了獵物。
射箭的是顧文昊。
在眾人驚駭的眼神注視之下,顧文昊俠氣十足地抱了抱拳,語氣豪氣四溢不拘小節,“皇上的箭術了得,是臣輸了。”
“……?”這話乍一聽起來是在誇人,但細品下來總是不太對勁。
不然呢?難道你還想射中這個‘逐鹿天下’的好兆頭然後和皇上搶獵物嗎??
也隻能說主角光環是無敵的,幸好顧文昊的水平夠菜,沒射中這一箭。
不然他迎來的就不是周圍人的皺眉和驚駭了。
曆來秋獵,都是由皇上先拉弓射第一箭,接著繼續引弓,盡興後才會傳諭皇子大臣,命他們開始自行狩獵。
雖然說等皇上的興致上來了之後,這個流程走不走都無所謂。但那也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敢和皇上搶這第一箭好兆頭。
而且還是逐鹿天下這樣的好兆頭。
怎麽?這是打算劍指天下的意思?
而顧文昊完全沒覺得自己哪裏做得不對。
他自詡自己是江湖氣俠客,不習慣這官場上的汙濁氣氛。就算知道這一規矩,也隻是會覺得迂腐陳舊,根本不願遵守。
顧文昊現在甚至還頗為自得,覺得皇上會看上自己這份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高潔之氣,從而器重自己。
——他仗著地位逼迫旁人頂替莊憐雪流放的時候,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嫌棄迂腐官場的樣子。
“……”皇上看著顧文昊臉上的驕傲自得,隻想把馬蹄踩到對方的臉上。
之前他還和皇後討論過,說按照佛教道教的說法,這貴人下凡曆劫,肯定都是怎麽慘怎麽投胎,什麽出生就被遺棄啊、家破人亡啊……
可是顏顏出生在重臣之家,又嫁了王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淒慘曆劫的人生啊。
現在他悟了。
攤上這麽***的丈夫,這他*當然是曆劫。
而且還是大劫。
開獵時的這段插曲,很快也傳到了皇後的帳中。
此時帳中眾人們都還沒散,皇後輕笑一聲,看著顏顏說:“顧王爺還真是意氣風發,極有豪武之勇。”
皇室之人好像都特別擅長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聽起來像是誇人,但言語間都是嘲笑。
如果是其他命婦聽到這番話,早就誠惶誠恐地開始認罪求饒了。
可顏顏卻是點了點頭,反應平淡,“他向來如此。”語氣聽起來深有體會,甚至還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之意。
“……”幾個相熟的命婦對視一眼,互相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們總覺得這顧王妃看起來……不僅一點不擔心顧王爺犯下錯事,甚至好像還有些樂見其成的愉悅?
顏顏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像她們所說的那樣惡趣味。
她怎麽會因為目標受苦而感到愉悅呢?
她這麽體貼真誠的執行者!!怎麽會做這麽惡趣味的事呢!
顏顏隻是單純覺得,擔心男主是女主應該做的事情,和她這個執行者又有什麽關係?
就算她是執行任務時體貼又認真的執行者,那也不能搶了主角的戲份啊。
要給兩位主角留下足夠的時間空間來培養感情,爭取讓他們早日獲得入、骨深情,體驗‘愛你愛到骨子裏’的濃烈愛意。——顏顏篤信,這才是她這個快穿界之光應該做的事情。
與其他命婦不同,皇後並不意外顏顏會是這個反應。
……說真的,從顏顏之前在她麵前的種種表現來看,她甚至覺得顏顏聽到這件事之後都能夠敲鑼放鞭地慶祝。
皇後今日頂著十幾斤沉的鳳冠和皇上一同舉行了祭天祈福儀式,早就乏得不行,和顏顏與瑞王妃等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也就散了人,在帳中休息去了。
而顏顏也趁著這個機會,去見了一下莊憐雪。
女扮男裝假裝顧文昊手下混進來的莊憐雪。
畢竟秋獵雖允家眷隨行,但侍妾這種人可從來不在家眷行列之內,莊憐雪壓根沒有隨著一同參加的資格。
但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莊憐雪嫉妒顏顏,不願被對方比下去,就使出水磨工夫撒嬌扮癡,硬是磨得顧文昊同意,悄悄跟了過來。
百分之八十男扮女裝的女主,都有一群瞎子似的配角路人背景板。
臉上的妝都還沒卸呢,換套衣服就能假裝男人……
……這都忍不出來,其他人就真的是選擇性失明了吧。
這件事,莊顧兩人本來是瞞著顏顏偷偷進行的。可是顏顏有著非常會‘抓人眼球’的百目鬼在,這種小動作當然瞞不過她。
她之前沒有戳穿,隻不過是可憐兩人,不忍心看他們體驗分離後的入骨相思而已:)
被顏顏找上門來之後,莊憐雪一臉慌亂,她驚恐地後退兩步,像是看見了可怕的惡魔一樣,“你要對我做什麽?”
莊憐雪憔悴得不成樣子,就算是臉上的厚厚妝容,也沒辦法遮掩她的狼狽與恍惚。
嫉妒和恐懼永遠是最能夠折磨人的情緒。
而骨女所帶來的【紅粉骷髏】效果,剛好讓她最近一直陷入在這兩種情緒所帶來的深淵之中,無法解脫。
她不敢看鏡子,也不敢讓別人看鏡子。而且顏顏還變得越來越美、越來越耀眼,甚至得到了宮中貴人們的青眼,變得在王府中愈發有話語權。
這些讓莊憐雪更擔心自己會因此失去了顧文昊的寵愛,從此一無所有……每日都在自我折磨中度過。
這正是原主之前經曆過的。
顧文昊對她一遍遍的打壓和控製,讓原主逐漸失去自信和尊嚴。等到她家人去世之後,更是在兩人的洗腦下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於是隻能拚命抓住顧文昊這根名為‘丈夫’和‘愛情’救命稻草,好像隻有這樣,她才不至於是個可悲的失敗者。
但她所托非人。
顧文昊不是她的救命稻草,而是她的催眠符。
……說真的,顏顏非常不認同這種想法。
誰說原主一無所有,作為朝中重臣的女兒,她起碼有錢啊!而且長得也不錯,還有臉啊!
有這兩個在手,直接懟天懟地啊!
愛情?什麽愛情。hetui!
顏顏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放飛思緒,一邊笑眯眯地回答,“你怕什麽?我有那麽可怕嗎?”
“我隻是過來提醒你。此時在外麵,不比在王府內,你還是小心行事些。”顏顏慢悠悠地開口,十足一副體貼賢淑的模樣,“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也不追究你私自跟過來的事情了。”
“小心行事,不要被外人發現就好。”
女主的女扮男裝如果不被發現,那還能叫女扮男裝嗎?
那叫無效水情節。
顏顏剛過來囑咐了莊憐雪後沒過多久,顧文昊就派人偷偷來接走了莊憐雪,要帶著對方一起策馬奔騰共享人間繁華……
啊,是要帶著對方一同狩獵,讓心上人與知己能夠更好地看到自己的英姿。
顧文昊的態度讓莊憐雪稍微放心了一些。
雖然鏡中白骨之事曾經讓顧文昊產生了些心理陰影。但隨著王府鬧鬼越來越頻發,他都已經麻木了。
都已經普遍很慘了,也就不會在意莊憐雪這個看起來一般慘的事故了。
在被顧文昊摟上馬的時候,莊憐雪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顏顏就算是有靠山有能力又如何?還不是不得王爺的寵愛?
她才是真正的贏家。
就連顏顏王妃的位置,也不過隻是她的囊中之物而已。
為什麽人要跟人比較‘誰更受寵’呢。
為什麽不直接比拳頭大小,誰更能打呢?
還是那句營銷號們經常說的老話:靠自己,就是女王;靠男人……
就顧文昊這種又弱又慫的人,靠他?他出事絕對把人扔了自己先跑。
在莊憐雪自我陶醉的時候,顏顏已經回了自己的帳子周圍。
小陰陽師向來都有在自己住所周圍設置結界來保衛安全的好習慣。
這次也不例外。
可是這次……顏顏的言靈剛施到一半,就被人從後攬住了肩。
一聲輕笑在耳邊響起,傳來一道顏顏萬分熟悉的聲音,“會飛的狗?”
“……”開玩笑被正主抓到的感覺,非常微妙。
“這是誰又去找你告狀了?”顏顏笑著回頭看向身後的大天狗,“白藏主嗎?”
大天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盯著顏顏的眼睛說,“隻要你說的話,最終不都會傳過來麽。”
……也對。
就這群大家長們那喜歡互相攀比的習慣,當然會這樣。
顏顏若無其事地握住大天狗手中的團扇,放在臉側扇了扇,試圖轉移話題,“剛入秋還是挺熱的,我都在想要不要召雨女或者雪女過來降降溫了。”
顏顏一邊說話,一邊帶著大天狗走向自己帳內。
反正隻要有意遮掩,常人又看不到式神的真身,也不怕被人發現。
……顏顏的想法很少失誤。
這是難得的一次。她剛要進帳子,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少年。
常人的確看不到顏顏身邊的大天狗。
可是瑞王府的世子,那個天生陰陽眼的背景板。他能看到。
而且還正正好好目睹了大天狗攬住顏顏,兩人動作親昵的一幕。
“……”
收起羽翅後的大天狗,手持團扇,穿甲佩刀,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差別。
然後……這一幕就有點微妙了。
讓人總想拎著顧文昊過來看看,他頭頂有沒有長草。
從輩分來說,顏顏和瑞王妃是一個輩分,瑞王府的世子算是她的小輩。
可是顏顏是年少出嫁,瑞王妃是老年得子,世子和她竟然年紀差不多大。
顏顏和他對視片刻,頭腦風暴思考著一件事。
她是應該讓對方物理失憶,還是讓他化學失憶?
前者就是直接揍暈;後者就是把煙煙羅等人叫過來,迷他個神魂顛倒,不知日月乾坤。
不過在顏顏想好選擇之前,獵場內就出事了。
顧文昊帶著莊憐雪在獵場內轉悠,遇到了一頭黑熊。
信心滿滿的顧文昊決定一展英姿,打下這頭熊。
然後就……翻車了。
顧文昊挨了黑熊兩巴掌,莊憐雪驚慌失措地逃跑間弄得身上一片擦痕。
要不是附近剛巧有人,這倆怕是連命都保不住,當場殺青。
出了這種事,秋獵肯定是要暫時休整。
顧文昊和莊憐雪被分別抬回來養傷,而女扮男裝的女主也因此暴露了身份,被放進了家眷所待的地方養傷。——女扮男裝的女主怎麽可能會不暴露身份??
“就……咱們是不是跟不上大眾喜好了?”幾個相熟的命婦出於八卦,偷偷去看了莊憐雪幾眼,結果全都茫然驚訝地竊竊私語。
本以為能讓顧王爺寵妾滅妻忽視顏顏、甚至違背皇命帶進獵場的侍妾,會是什麽天仙一樣的任人物。結果這麽一看,不就是一個長得還算可以的揚州瘦馬嗎?
難道是她們的審美出問題了?
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現在男人都開始喜歡這一掛了?
而且還為了她去寵妾滅妻……這……顧王爺到底是圖了個什麽啊?
在一行人為顏顏打抱不平的時候,顏顏正在顧文昊帳子裏吩咐下人。
“去給我準備個嗩呐,”顏顏認真地對凝香囑咐,“讓我先練練手,說不定過段時間可以用得上。”
她想了那麽久的嗩呐音修,現下總算是有機會可以嚐試一下了。
在這個架空的世界線裏,嗩呐那‘初聽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棺中人’的作用早已推廣。
所以聽到顏顏這麽說,丫鬟立刻愣住了,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啊?”
她的反應還算正常,躺在床上忍痛的顧文昊一聽這句話,立刻瞪大了雙眼,臉色鐵青地揚聲嗬斥,“你什麽意思!是巴不得要咒我死嗎!”
“怎麽會呢?”顏顏理直氣壯地反駁,滿臉的人畜無害,“我提前練練手,準備吹個‘百鳥朝鳳’賀喜你們傷愈不行嗎?”
嗩呐一響,不是大悲就是大喜,她又沒說自己一定會吹抬棺的曲子。
在現代世界裏,某位名叫燕x六的藝術家都能在鬼畜裏用嗩呐吹極樂淨土。
她吹吹嗩呐慶祝男女主重傷痊愈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一看這兩個人就不懂得抓住亮點,反套路、出新意,怪不得會拒絕她讓兩人練習秧歌和敲鑼的友善提議。
當然了,既然男主都提議出‘大悲’曲目的這個可能性了。
那顏顏當然也要滿足對方的要求,多學個曲子。
兩手準備,總有一個能夠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