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天王妃曬幹了嗎(1)
“……”雖然係統第無數次地對顏顏的詞語庫表示質疑, 但他還是非常訓練有素地根據宿主的命令開啟了式神buff。
骨女, 史上最露骨buff。
沒有之一。
妖如其名, 骨女便就是枯骨成精。骨女生前受盡欺淩、背叛, 死後便因為這種強大恨意而化為厲鬼,靈魂附著在自己的骸骨之上,徘徊於人間不肯離去。
這個buff的確是非常適合對付渣男, 也非常適合現在這種原主差點被曬成肉幹的情況。
至於露骨。
眾所周知,在顏顏這類,露骨=露出骨頭。
沒毛病。
隨著骨女buff生效,原主的記憶與願望也在顏顏腦海中快速閃過。
又是一本虐身虐心的古代虐文。
女主莊憐雪本是朝中大臣之女,和王爺顧文昊是青梅竹馬。結果莊父政鬥失敗,被敵人害得滿門流放。顧文昊不忍心看到青梅受苦,便暗中運作, 用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和莊憐雪互換身份,既免得女主流放, 又讓她可以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兩人都有為莊家洗清冤屈的偉大誌向,為了達成這一心願, 顧文昊不惜違背自己的內心,娶了朝中重臣之女的原主為妻, 借此利用原主家的扶持, 步步向上爬。
可惜原主嫁過來沒幾年,父母就相繼病逝, 沒有了母家的幫襯, 她在顧文昊眼裏就成了一個沒有任何用處、還鳩占鵲巢阻止他與真愛的礙眼人。
沒有什麽可以阻止男女主奔向真愛。就算女主的身份是假的, 沒法昭告天下,但顧文昊還是偷偷以側妃之禮納了對方。
自此之後兩人更是越發肆無忌憚,天天你儂我儂。但可憐了原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枕邊人大肆寵愛另一個人。
原主性格木訥,也不懂得什麽後宅手段,幾乎一直被莊憐雪騎在頭上打臉。後來好不容易強硬了一次,在莊憐雪再次冒犯自己的時候,硬氣起來要教對方規矩……
結局就是那句“王爺,王妃已經被暴曬三日了!”,被顧文昊生生折磨而死。
而且在她死後,顧文昊還以‘思念亡妻’為借口,拒絕了所有續弦的提議。他和莊憐雪繼續在原主這一擋箭牌的遮掩之下,甜蜜恩愛。並且最後還成功為莊家翻案,恢複身份的莊憐雪風光大嫁,成為了真正的王妃。
原主生前,在王府內毫無地位;而死後,連排位都沒能在王府供奉。悔意和恨意讓她找到了事務所和顏顏,她的任務目標非常簡單,隻有一個:報複顧文昊和莊憐雪這兩個仇人。
現下顏顏穿越的時間點,就正是原主本應該死亡的時候。
骨女是縱死也要爬起來複仇的妖怪,也的確非常契合現在的情況。
剛回溯完原主的記憶,顏顏便又聽到一道冷漠的男聲,“你們繼續在這裏看著,直到她開口向側妃道歉。”
“側妃?”原本癱倒在地上的顏顏猛然抬頭,嗤笑著反問,“我怎麽不知道府上有什麽側妃?”
顧文昊臉色一沉,“你不要明知故問。”
莊憐雪身份有問題,平時還能瞞住;但要想讓她成為‘王爺側妃’,那肯定經不起上麵的細查。
所以顧文昊隻能是‘以側妃之禮’對她,對外隻說自己把大丫鬟抬成了侍妾。
這是顧文昊生平最憾之事,一聽到顏顏提起,便愈發惱火。
顏顏剛在上個世界經曆了數學的折磨,現在一看到顧文昊陰沉的臉色,非但不害怕,甚至隻想動手分析一下他這複雜表情的扇形統計圖:到底是幾分涼薄,幾分怒意?
“她是上了宗譜還是入了宗籍?”顏顏慢悠悠地站起來,聲音平靜而沒有一絲起伏,“如果都沒有,那就隻是個侍妾。”
“我為正妃,難道還沒有處理一個侍妾的資格?”
這個世界的其他bug都無所謂,顏顏也不想深究男主這個無權無勢的異姓王是怎麽偷天換日,在故事開頭順利保住了原主。
也不想杠一下為什麽王妃被曬那麽多天,消息居然隻是在府內流傳,外界一點都不知情……
顏顏隻想吐槽一點。
她向來都受不了這種‘我有苦衷,所以不得不娶了別人,但我還是愛你的。’惡心戲碼。
為了事業才選擇娶了王妃?
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怎麽老有人要把自己塑造成這種臥薪嚐膽般的艱苦人設?坦白一點承認自己又慫又弱隻能靠老婆上位不行嗎?
一邊哄著工具人,一邊還要真愛。
食夢貘都不願吞噬這種惡心兮兮的白日夢。
大江山高天原又或是三途川,哪個地方不比小小的一個王城更加複雜棘手,那也沒聽說酒吞或閻魔要為了掌權和工具人成婚啊。
再次複讀: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又弱又慫還不肯承認。
顏顏的一番話戳中了顧文昊的死穴,他憤憤地向前走了一步,“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說了些什麽,你到底是在發什麽瘋——”
看到氣勢洶洶的顧文昊向自己走來,顏顏立刻皺緊眉頭,向後退了一步,“你別過來。”
顧文昊一怔,以為顏顏是怕了自己的王霸氣勢,得意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掛在臉上,就又聽到顏顏說:“你離我遠點,你醜到我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你!!”
能夠做主角的人,當然長相上都是優越的。顧文昊這個男主也是這樣,高大英俊,又多年習武,一副荷爾蒙旺盛的帥氣模樣。
但那也要看是和誰比。
顏顏大半年裏都和酒吞玉藻前八岐大蛇和青行燈四人相處在一起,審美早就被自家式神們養刁了。
現在一看到顧文昊,自然感覺對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哪哪都別扭的落差感。
“你、你這個潑婦,”顧文昊被氣得語無倫次,“我要休了你——”
“那你最好搞快點,”顏顏一臉感激地看著對方,“我可太期待了。”
現實世界裏有‘多謝不娶之恩’,那顏顏就應該‘多謝休妻之恩。’
“不過王爺,我勸你一句,”顏顏也懶得在他麵自稱什麽臣妾或妾了,直接開口,“你最好先想清楚理由,可別等到在宗老和皇上麵前說不出話來。”
王爺想要休掉自己的王妃,哪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原主是被他正兒八經娶進門的王妃,拜了天地上了宗牒。入門多年也沒犯過錯,顧文昊哪裏有臉提休這個字。
再者,顧文昊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異姓王,一年也就隻能在幾場筵席上得見聖顏。在京都這個‘一塊磚能砸到七個王爺’的地方,根本算不上什麽人物。
反而低嫁的原主,雖然父母早亡,但是父母之前的人脈還在。她父親是文臣,所相熟的朋友當然也都是文臣。
而文臣……最會罵人了。
比鍵盤俠噴子更會嘴炮。
如果顏顏真的被顧文昊以‘教侍妾規矩’為理由休掉,那原主父親的那些文官同僚們,真的能用口水噴死他。
聽到顏顏這句話,顧文昊的眼神微暗,“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對你沒辦法了嗎?”
麵對這樣明晃晃的威脅,顏顏表情如常,“你當然有辦法,你的辦法可多著呢。”
想要搞掉顏顏,又不是隻有休妻這一條路可以走。
下藥、栽贓,又或是像現在這樣把深愛他的原主活活折磨死。事後還能打著‘思念亡妻’的旗號,繼續和女主恩愛纏綿。
他辦法可多著呢,是不是還要顏顏給他鼓鼓掌誇誇他是個小機靈鬼啊?
在男主瀕臨爆發邊緣的時候,他的解語花知音莊憐雪來了。
“別!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懂規矩,所以才要驚動王妃來教我規矩,是我麻煩了王妃……”莊憐雪一來就開始認錯,梨花帶雨地向顏顏道歉。嬌弱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卻不肯倒下。
多堅強的一朵小白花。真是值得表揚的品質。
眼淚是莊憐雪最拿手的武器。她總是經常‘觸景生情’,在原主麵前突然哭起來,然後‘恰好’被顧文昊撞見。接著便是對莊憐雪的安慰,以及對原主的斥責。
就算原主努力申辯自己什麽都沒做,顧文昊都不會相信。
“她都已經哭成這樣了!你怎麽可能什麽都沒做!”
而莊憐雪也會在這時候,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微原主解釋:“不,我一切都好,王妃對我很好,真的。”
說話間哭得更加厲害,一副委曲求全、被迫退讓的可憐模樣,在眼淚中為原主扔了摘不掉的鍋。
讓原主百口莫辯。
莊憐雪用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淚,正等著顏顏如往常那樣申辯解釋的時候,突然聽到顏顏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原來你也知道你給我添麻煩了,”顏顏上下打量了莊憐雪一番,“既然知道,以後就別總添亂。省得以後丟人丟到外麵去,被人說王府沒規矩。”
“……我……”莊憐雪完全想不到,顏顏這次居然完全不喊冤,反而這麽幹脆地承認了下來。
往日泥一般任由她揉搓的人,現在卻表現出這樣一番淩厲的模樣。
——這種感覺就像是:莊憐雪想要向顏顏扔一口黑鍋,結果顏顏一把接過鍋來,當場煮了個火鍋。
突然被打亂節奏,莊憐雪直接愣住。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顏顏,卻被對方表情中的不以為然所刺痛。
……的確。王妃想教侍妾規矩,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顏顏根本不需要心虛。
想到這裏,莊憐雪眼中含著的眼淚多了幾分真心。她哀怨地想著,她才不是什麽丫鬟出身的侍妾,她本應該是和顏顏平起平坐的地位……
不,就連顏顏現在的王妃之位原本也應該是屬於她的才對!
顧文昊並沒有注意到莊憐雪臉上一閃而過的怨恨,像很多降智文學的男主一樣,他一看到莊憐雪的眼淚,就勃然大怒,對身後的下人說:“王妃病了,把王妃帶到偏院好生休養。”
“為了方便王妃養病,最近也不要有人去打擾她。”說話間,他連顏顏的下人都撤掉了。擺明了是要讓顏顏在偏院自生自滅。
看著顧文昊狠烈的表情,顏顏並不意外。
這人都能把原主做成掛著掛著就逝了的人形掛逝,恐怕不久後就能直接下藥把顏顏送走。
顏顏的內心毫無波瀾,一旁的丫鬟凝香卻急得快要哭了。
這是難得一個從頭到尾都對原主忠心的人,她眼中含淚,擔憂地看著顏顏,“主子再向王爺求求饒吧……”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顏顏開口打斷凝香,“非常重要的事情。”
看到顏顏這一臉嚴肅的表情,凝香擦幹了自己的眼淚,鄭重回答:“隻要王妃說,我肯定會做的。”
“最近好好打點一下小廚房,多準備點辣菜。等我出來之後,要好好吃一頓。”
“……啊?”
顏顏是認真的。
古代的飯菜和現代非常不一樣,在顏顏這裏算是‘吃多了會膩,吃多了會想’的地方菜。
而且在回憶或經曆了‘殘忍毛血旺’與‘肉幹掛逝’之後,顏顏真的很餓……
王府的側院和皇宮的冷宮差不多,都是那種沒人沒飯還沒安全感的三無場所。
不過顏顏在裏麵待得非常快樂。
太久沒有人打理,一片荒蕪?那就上帚神,掃把成精的付喪神兩秒可以解決一切;沒有安全感?
……顏顏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麽叫做‘沒有安全感’。
作為一個人形武器庫,她隻會讓別人沒有安全感。
至於沒有人?
那更方便顏顏可以放飛自我了。
顏顏之前就和係統預約過,下一個任務世界會去古代。
她也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在係統背包裏屯好了很多道具。
當然不是什麽曆史書之類的東西。
而是薯片可樂零食、switch和緩存大量電影的平板。
她來快穿是來度假又不是來渡劫。當然要有度假的樣子咯。
“讓食夢貘去找人多托幾個夢,”顏顏抱著薯片舒舒服服躺在懶人沙發上,還非常敬業地沒忘記工作,“然後派赤舌這幾天纏著顧文昊,一有機會就抓著他劈。”
在古代世界遭受五雷轟頂的天譴,——而且還不隻一次,是反複頻發性天譴。
顧文昊真能直接青史留名了。
對於陰陽師來說,信奉鬼神的古代世界可是最好解決的副本了。
等她哪天閑得無聊了,都能搞出個鳳凰和青龍出來做神兆。
係統:……
在我報廢之前,我還能看到宿主走正常程序完成任務嗎?
不可能的,別想了。
顏顏的效率向來很高。她的式神們也是如此。
顧文昊最近隻要出門,無論是和朋友約好去酒樓;還是悄悄帶著莊憐雪去郊外騎馬……
總之隻要出現在街上,都會被迎麵而來的驚雷劈個正著。
而且每次都隻劈他一個人,目標極其精準明確,從不偏差,絕無誤傷。
在這個篤信神鬼之說的年代,‘五雷轟頂’的天譴已經是高級別的懲戒之一了。
顧文昊在京城一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不受寵異姓王,沒多少人想要結交他。
而這次……他可是大大地出了一把風頭。
不隻赤舌的動作快,食夢貘也是這樣。
正常來說,常規的普通托夢都是些玄之又玄的內容,什麽夢中有一頭熊向自己撲過來、夢裏有一隻青鳥落下……
總之非得等到事情發生之後,人們再回憶起來,才能稍微意識到‘啊這個夢是在講這件事’。
反正夢都是人們自己做的,就算是胡編亂造以此附庸,也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但是顏顏派食夢貘進行的托夢,比較‘高級’、比較‘智能’。充滿了現代化的快捷風格,直截了當,絕對不給雙方添任何麻煩。
托夢目標準確:皇帝皇後太後、這個世界裏道教佛教裏比較知名的幾位道長和大師們。
托夢內容也非常詳細豐富,直接向著幾位大人物交代了‘京都宅內,有貴人受苦’的信息。
負責托夢的食夢貘又擔心顏顏,生怕小陰陽師會受苦受罪,所以在托夢過程中又進行了一番自我發揮。大肆炫耀了這位受苦貴人的重要性,直接將她的存在與國運相關聯。
甚至將星辰之主和冥界之主這幾人請來一起托夢。——從他們口中說出的事情,可比一隻長得像豬的食夢貘說出的話可信度高多了。
——簡直恨不得直接報出顏顏現在的地址,按頭讓他們去救人。
“……”在見識了這一番操作之後,係統隻想問,“您確定您不會被當做妖孽抓起來嗎?”
“不會,”顏顏按著遊戲手柄撿樹枝,“亂世的時候,才會找妖孽出來背天下大亂的這個鍋。”
“現在太平盛世的,要妖孽幹什麽?還不如當成個福星供起來呢。”
像這種套路,玉藻前最熟,顏顏也多次聽大妖剖析複盤過上位者會有的心態。
其實顏顏大可以用別的方法來接近這些掌權人。什麽送禮套近乎、什麽拯救貴人成為他們的救命恩人啦……
但是既然有這樣快捷方便的手段,為什麽還要高曲線救國呢。
皇宮裏的那幾位在做夢之後,起初都是懵的;他們互相對了對夢,才知道幾人的夢境竟然完全一致。
還沒等他們著手調查此事呢,幾位很少下山或出廟的道長高僧就接連進宮,也講了這件事。
……這下可不由得他們不信了。
而要調查,也很好調查。
最近顧文昊被雷追著劈的事情,已經在整個京城都傳開了。
‘五雷轟頂’的天譴。
這麽大的罪過,不就是因為得罪了天降的那位貴人嗎!
於是常年不受寵的顧文昊,總算在宮宴之外的時間裏,得到了進宮麵見聖上的珍貴機會。
在出發之前,顧文昊和莊憐雪激動地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隻覺得皇上發現了自己的優點,決心重用自己。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抱著這樣的激昂心態,顧文昊興奮地進了宮。
路上還又被赤舌抓著劈了三四次。
顧文昊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家裏蹲王爺,但卻有一個武將夢。常年習武本就皮膚黝黑;被雷來回劈了三四次之後……更是糊得像是塊碳一樣。
這讓顧文昊一路迎來了不少嘲笑或詫異的目光。男人冷冷一笑,露出輕蔑的表情。
——很快這些人就會知道,他們惹怒了誰。和他作對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這樣信心滿滿的顧文昊,剛一進宮,就迎來了一通痛罵。
為了讓這場遊戲不至於太無聊,所以食夢貘遵照顏顏的指示,在夢境中提示這些人,不可隨意透露顏顏非同尋常的身份。
所以皇帝也沒敢在顧文昊麵前說,隻是根據‘寵妾滅妻’、‘後宅混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五雷轟頂的天譴’這些角度來痛罵顧文昊。
把驕傲自負慣了的顧文昊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在這樣的施壓之下,顏顏在偏院待了四天,就又被管家恭恭敬敬地請出來了。
她被請出來的時候,顧文昊正在練劍,以此來發泄自己的怒火與不甘。
劍走輕盈,刀行厚重;顧文昊手中的劍不斷飛舞著,與空氣鬥智鬥勇。
顏顏確定,這人一定在心裏把自己當做目標劈砍著。
“王爺的劍術出神入化,堪比劍聖。”莊憐雪這朵解語花當然不能錯過這種機會,她一雙眸子中寫滿了敬仰與愛慕,專注地看著顧文昊舞劍的動作,極大地滿足了顧文昊的自負心。
讓之前在宮裏受盡屈辱的顧文昊找回了一絲自信心。
顧文昊一邊繼續舞劍,一邊含情脈脈地與莊憐雪對視,兩人頗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共鳴感。
他就知道,就算世人不理解自己。但是憐雪還是懂自己的。
誇誇群一號選手莊憐雪不僅自己要讚美顧文昊,還試圖拉顏顏入群,故意揚聲問路過的顏顏:“您覺得呢?”
故意讓顧文昊注意到顏顏,激起他心中尚未平息的怒火。
莊憐雪之前就沒少玩這種把戲。在自己博得顧文昊歡心之後,又要拉上不討喜的原主作為陪襯,以此烘托自己。
原主性格木訥,又不善言辭,當然說不出像莊憐雪那樣的閉眼瞎吹。每次遇到這種問題,她就隻會紅著一張臉,支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文昊正因為莊憐雪的吹捧而膨脹到極點呢,看到原主的表現之後自然掃興不已,而且還因此更加覺得莊憐雪是自己的畢生知音,隻有她才了解和懂得自己。
但實際上,原主為了跟上顧文昊的喜好,特地打發下人去古董店淘了不少劍譜送給顧文昊。結果顧文昊在莊憐雪的暗示之下,還以為原主是在嘲笑自己學藝不精,愈發遠了心。
原主不會嘲笑他。
顏顏會。
“舞劍啊,”顏顏站在不遠處仔細打量了顧文昊的動作一會兒,“也就這樣吧。”
比起她家那幾位用劍的式神們來說,實在是差遠了,全都是華而不實的花架子,手下無力輕軟,反應還慢。
如果真是殺敵過招,在顧文昊拿著劍旋轉跳躍自我陶醉的時候,敵人早就已經一劍封喉順便再把他片成生魚片了。
“而且舞劍這件事未免也太沒有新意了。”在毫不留情地評論完顧文昊的劍術之後,顏顏又若有所思地下結論,“來點新鮮的啊。”
幾乎每個古代文男主角都要拿著劍比劃兩下,然後被女主剛巧看到,接著驚為天人一見傾心。
“舞劍有什麽好驚為天人、歎為觀止的?”顏顏語氣認真地說,“要真想讓圍觀群眾震驚,舞劍這種爛大街的活動絕對不行。”
“不如這樣吧,你來舞個秧歌。”顏顏一臉真誠地向顧文昊提議,“過來圍觀你的路人絕對成群結隊。”
以後書裏就會這麽寫:
——隻見那位白衣少俠衣衫飄飄,如若神祗,他不緊不慢地掏出袖中軟劍,在敵人麵前雲淡風輕地拉開架勢,然後。
在眾人麵前跳了一段秧歌。
哇。這才叫做一眼驚豔,見之不能忘懷。
比舞劍什麽的強多了。
顏顏一邊想,一邊篤定地點了點頭。能想出這樣的金點子,她不愧是快穿界之光,事務所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