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婚事自主
江湖沉寂這麽多年, 好不容易有個新鮮事, 七公決定要過去看看熱鬧，順帶著還忽悠黃藥師和他一起去。
“你十多年沒出桃花島, 現在出來闖蕩江湖的年輕人都不認識你了, 就得多出去走走，讓那些年輕人看看東邪的風采。”
不對勁，這次見麵老叫花子不是打架就是吵架，怎麽會突然誇起我來了？黃藥師心裏懷疑七公另有目的，不動聲色地拒絕：“不用了，我不是那種在乎虛名的人。”
有點棘手啊。
第一次沒勸動他，七公並不氣餒, 反而像是和黃藥師站在同一陣營一樣，說：“這怎麽能不在乎呢？哪怕不是為了你自己，為了蓉兒你也得在乎這些虛名啊。”
黃藥師皺眉道：“這跟蓉兒有什麽關係？”
七公煞有介事地說：“怎麽會沒關係？蓉兒可不小了，也該相看夫婿了, 你說你常年窩在桃花島不出門, 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你也不認識，上哪找好女婿去？”
黃蓉本來在一旁圍觀兩人拌嘴，沒想到會殃及池魚, 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反駁道：“七公，我還不想嫁人, 說什麽選女婿的, 還早著呢。”
“哎呀不早啦, 你都及笄了，挑女婿要趁早，不然好小夥子都被別人挑走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黃蓉撇撇嘴，不以為意：“我可是東邪的女兒，想要什麽男人沒有，你擔心的太早了。”
蘇零點點頭，深以為然，這才是黃蓉應該有的態度，家世斐然、相貌不俗而且還聰明伶俐，這樣的黃蓉合該是驕傲的、自信的，單單不應該是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
黃藥師也讚同女兒的看法：“沒錯，我的女兒還怕找不到夫婿嗎？ ”
“老毒物有個侄兒，正好和蓉兒年齡相仿，正好給我當女婿。”別以為他不出桃花島就找不到好女婿，西毒歐陽鋒的侄子，還不夠好嗎？
黃蓉不願意了，嘟著嘴抱怨：“爹，我都說了不想嫁人，再說了，我都不知道他長得什麽樣子，是圓的還是扁的，誰要嫁給他。”
七公也持反對意見：“黃老邪，老毒物那個人是什麽德行你不會不知道吧？你還要把女兒嫁給他侄兒，這不是把蓉兒往火坑裏推嗎？”
黃藥師擺擺手：“那有什麽關係，隻要有我在，他們還敢欺負蓉兒不成？”
七公嘁了一聲，說：“你在的時候他們不敢欺負，那萬一你不在呢？”
黃蓉看著七公說話，狂點頭，然後看向黃藥師說：“對啊爹，我們家離白駝山那麽遠，我被欺負了你都不能去給我撐腰。”
黃藥師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但依舊不放棄把女兒嫁給歐陽克的想法，說：“怕什麽，大不了每年爹都去陪你住幾天。”
黃蓉泄氣地撒開手，坐的離她爹遠遠的，顯然是不開心了，黃藥師理解不了她的想法，隻覺得女兒無理取鬧，這麽好的婚事為什麽不同意？
為什麽呢？
當然是因為歐陽克是個棒槌啊。
沒想到蝴蝶翅膀扇了那麽久，黃藥師想把女兒嫁去白駝山的想法還是沒變。
不過，他的想法也好理解，無非是因為歐陽鋒在江湖上與自己齊名，對方的侄子配自己女兒也算是門當戶對，而且有自己在，他們也不敢欺負黃蓉。至於歐陽克本身風流成性人品低劣這種事，他根本沒考慮，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給女兒選夫家要考慮這種事。
好歹相處一場，蘇零可不想看著黃蓉剛脫離郭靖，轉眼又進了歐陽克的火坑，她出言勸阻道：“黃島主，黃蓉不願意嫁過去很正常，就算換個女孩也不會願意的。”
又是一個不讚同自己想法的，黃藥師有些不悅地說：“那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麽不願意？”
為了讓黃藥師打消這個念頭，蘇零決定下點猛料：“因為，歐陽克根本不是歐陽鋒的侄子，他是歐陽鋒和嫂子通/奸生下的孩子，對外聲稱是侄子，其實就是親兒子。”
這點黃藥師確實不知道，他和黃蓉都驚訝了，七公的反應要小一點，他摩挲著打狗棒，一臉八卦。
“早就聽說那小子是老毒物的私生子，一直不敢確定，沒想到是真的啊。”然後他捋一下白胡子，有點疑惑：“不過，蘇丫頭你是怎麽知道的？”
“啊，這個……”
爆料一時爽，解釋起來要命了，她要怎麽說呢？因為網上都是這麽傳的？
除了七公，黃藥師和黃蓉也很好奇，就想知道這種秘事蘇零是從何得知的，不得不說，三雙八卦的眼睛盯著，壓力好大啊。
思來想去，蘇零決定，這個鍋還是由歐陽克來背，徹底把他三振出局，再也沒有娶黃蓉的可能。
她歎了口氣，好似在感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表情做足之後才開口道：“前段時間我見到一行八個白衣女子，她們自稱是白駝山歐陽克公子的婢女，當時我去飯館吃飯，就坐在她們旁邊，琴兒聽到她們說要好好伺候少主，老主人隻有少主這麽一個兒子，肯定會把位子傳給他，等少主繼承了白駝山，她們就可以享福了。”
七公點點頭：“嗯，這作風很像歐陽克那小子。”
黃藥師還處在震驚當中，雖然他藐視禮法，後來對於楊過小龍女的戀情也接受良好，但不代表他能接受叔嫂亂/倫這種醃臢事。
聽到七公的話，不由奇怪地問：“你連他的作風都清楚，難道這小子在江湖很出名？”
雖然黃藥師想讓歐陽克做自己女婿，但更多的是看中了歐陽鋒的身份，東邪和西毒結兒女親家嗎，這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至於歐陽克，一個毛頭小子而已，還不被他放在眼裏。
七公拍拍肚皮，得意的說：“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天下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丐幫，任何消息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黃藥師也想明白了，歐陽克畢竟是西毒歐陽鋒的侄子，勉強也算是個重要人物，丐幫中人打聽消息的時候當然也會把歐陽克當做目標。
倒是黃蓉，也許身為女孩子，她的關注點與兩個長輩都不一樣，問蘇零：“不過是幾個婢女，就算歐陽克掌管了白駝山，她們不還是婢女嗎，能享什麽福？”
桃花島人口簡單，從小到大見到的就是她爹和一群不說話的啞奴，頂多再加上一個瘋瘋癲癲的周伯通。島上的生活脫離俗世，稱作世外桃源都不為過，但同時也讓黃蓉有點不懂世事，比如這一件，她就想不通。
蘇零被問題嗆到，有些為難的看向黃藥師，心想：這當爹的就是不如當娘的細心，怎麽女兒長到十五六歲了，你光知道讓她嫁人，怎麽連後宅的事都不教呢，就算自己不懂，也該找幾個教導的婆子才行，現在倒是好了，這個問題讓我怎麽回答？
黃藥師沒察覺到蘇零眼神的含義，你根本沒辦法指望一個瀟灑到快成仙的人去關注後宅的事，甚至在他的認知裏根本就沒有這個部分。
黃蓉還在瞪著眼睛等她回答，而這種話題也不好當著兩個長輩的麵直說，於是蘇零用手擋著嘴，湊到黃蓉耳邊小聲說：“因為她們不是普通的婢女，都是歐陽克的通房，以後要給他當小妾的。”
這下黃蓉恍然大悟，順便鄙視了一下歐陽克，同樣小聲說：“八個婢女都是通房？簡直是色中餓鬼。”
她們倆說悄悄話，雖然聲音很低，但對於兩個頂級高手來說幾乎沒用，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黃藥師心情複雜，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選好的女婿人選居然是這麽個貨色。
而另一邊的悄悄話還在繼續。
蘇零用看似小聲實則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跟黃蓉說：“他還不止收通房呢，有時候看上貌美的女人但對方看不上他的話，他還要強搶！”
！
收通房納小妾是此時男人的權利，哪怕黃藥師因此對歐陽克感官不好，覺得他過於好色，但也僅此而已。原著中黃藥師未必不知道歐陽克好色的本質，但還是決定把女兒嫁給他，可見這個減分項並沒有把分數減到底。
但強搶民女就是另一回事了，這是法律與道德都不允許的事情。
七公最是嫉惡如仇，對黃藥師說：“這種強搶民女的小畜生哪裏配得上蓉兒？你到底是不是親爹！”
不用七公激將，黃藥師也已經在心裏做了決定，他一拍桌子，眼含怒氣：“虧得歐陽鋒那個老毒物來信時把他侄子吹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原來是這麽個貨色，我絕對不可能把蓉兒嫁給他。”
嗯？
這下換做蘇零疑惑了，怎麽歐陽鋒這麽早就要替歐陽克求親了嗎？她明明記得這件事還有很長時間呢。
七公先問出來了：“怎麽回事？老毒物到桃花島提親了？”
黃藥師怒氣平息一些，說：“還沒有，隻是來信詢問一下，如果我同意的話他就帶著侄子來送聘禮，我還沒回信。”
黃蓉也生氣道：“爹，快回信拒絕他們，我才不要嫁給那種人渣！”
蘇零正在喝水，被‘人渣’兩個字嚇到噴水，現在黃蓉張口就是現代詞匯，總覺得是自己把她教壞的，羞恥度爆棚。
“當然要拒絕，等回島爹就寫信。不過，這‘人渣’是何意？”總覺得這次出門漲了不少知識呢，女兒嘴裏說的都是自己沒聽過的詞。
“哦，這是跟老板學的，她說人渣就是指一些道德敗壞品行不端的人，是人裏麵的渣滓。”
“妙啊，這個詞非常貼切。”
七公與黃藥師均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新詞的安利，蘇零尷尬地笑笑，你們開心就好。
黃蓉轉轉眼珠，然後裝作很傷心的樣子跟黃藥師說：“爹，你要把我嫁出去也不跟我商量，差點把我嫁給歐陽克這種人，在你心裏我是不是一點都不重要？”
隨後雙手捂著臉，好像傷心的哭了。
這件事確實是自己考慮不周，黃藥師心中有愧，再看女兒都傷心的哭了，連忙哄她：“不會，蓉兒在爹心裏是最重要的，除了你娘誰都比不上。”
黃蓉不理，扭頭繼續哭。
黃藥師有點慌，繼續低聲哄著：“這次是爹不好，爹保證以後再考慮你的婚事一定告訴你好不好？”
“跟我商量有什麽用，你選女婿隻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好，看見人家是西毒的侄子就不管不顧要把女兒嫁過去，誰知道以後你給我選的都是什麽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手下麵傳出來，有些悶悶的，更顯得哭腔真實。
黃藥師想發火，哪有這麽和自己爹說話的？
但是不行，本來女兒就哭了，這時候再責怪她豈不是更傷心，沒辦法，老父親隻好雙手一攤，問她：“那你說要怎麽辦？”
“嗚嗚，以後我的婚事要我自己做主。”
“不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七公嘿嘿地笑：“黃老邪，你不是說平生最討厭禮數嗎？看見別人守禮就說迂腐，怎麽到你自己這裏就要守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呢？”
說的對啊，蘇零趕緊轉過頭去看黃藥師，心想：打臉不？
黃藥師的確感覺到臉有點疼，雖然七公還是用的激將法，但不得不說這次真的有效，黃藥師就是一個喜歡跟禮法作對的人，既然傳統的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禮法，他偏要不守禮，於是大手一揮割地賠款，對黃蓉說：“既然如此，以後你的婚事就由你自己說了算。”
黃蓉立刻把手挪開抬起頭，臉上一絲淚痕都沒有，笑容燦爛地說：“謝謝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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