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老叫花子

  雖然黃蓉覺得蘇零有裝病來騙吃騙喝的嫌疑, 但作為雜貨鋪食物鏈最底層, 她也沒辦法拒絕老板的要求，隻好去後院做叫花雞。


  當初看電視劇的時候蘇零被這個傳說中的叫花雞饞的口水直流, 但流口水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擔憂。


  用黃泥包裹在雞身外麵烤, 會不會不太衛生？

  黃蓉也被這個問題難倒了，畢竟以前她都是直接糊泥巴，沒想過衛生不衛生的事。


  “肯定不衛生，說不定到時候吃到嘴裏的兩斤肉裏麵有一斤泥。”


  被蘇零這麽一說，黃蓉也有些嫌棄了，最終兩人一致決定用麵粉代替泥巴，反正效果差不多。


  根據黃蓉的要求將調料準備好, 然後蘇零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現代裝束，隨後出門去大超市買雞。


  按理說，南宋那邊賣的雞純天然綠色食品，說不定口感更好, 但是架不住蘇零懶啊。


  現代的大超市多方便, 買回來的雞都是拔完毛處理好的，要是在南宋那邊的市場買，買回來還要自己殺雞拔毛, 這個過程有多麻煩就不提了, 關鍵是開水燙雞毛的味道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聞到！

  於是黃蓉負責準備麵糊還有看店，蘇零出去采購所有的食材, 等蘇零回來之後兩個人還忙乎了一段時間, 終於在午飯時間過去兩個多小時的時候吃上了香味撲鼻的叫花雞。


  下午店裏的客人更少, 基本上等於沒有，索性蘇零也不在意那些零散的單子，沒客人就沒客人吧，這時候吃才是重要的。


  為了這道期待已久的大菜，蘇零特地開了一壇珍藏的女兒紅，將兩個瓷杯滿上，然後才將叫花雞端上桌。


  首先解開荷葉，然後敲開外麵包裹的麵團，叫花雞濃鬱的香味一下子迸發出來。蘇零眼睛一亮，來不及說其它的，直接上手揪下來一個雞翅膀。


  肥嫩的雞肉一入口就征服了蘇零的味蕾，連那壇剛開封的女兒紅都顧不得，專心致誌吃雞。


  黃蓉在一邊舉著敲麵團用的小錘子，本來還等著老板誇她的廚藝，誰知對方就顧著自己吃，別說誇獎了，估計連雞肉都不想給她留。


  於是她扔掉小錘子也加入了吃雞的行列，嘴裏還喊著：“給我留點！”


  兩人盡情享受著美食和美酒，全然沒發現門外正有一個老叫花子在朝店裏探頭探腦。


  老乞丐聞著屋裏的香味，口水流下三千尺啊，他用稍顯破舊但不髒的袖口擦擦嘴角，‘滋溜’一聲，努力不讓口水流下來。


  剛才沒注意到，但是吸口水的聲音太大了，蘇零一頓然後放下手裏的酒杯和雞腿，轉頭向門口看去。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老乞丐有些尷尬，畢竟對著人家碗裏的飯菜流口水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何況他還在流口水的時候被發現了。


  這麽大的動靜黃蓉自然也聽見了，而且蘇零剛才還像餓死鬼投胎一樣跟她搶雞肉吃，突然停下動作往門口看，於是她也看向門口。


  黃蓉看過去的時候老乞丐正要把手放下來。已經很尷尬了，要是在兩個人的注視下還能若無其事地擦口水，那就更尷尬了。


  手落下的時候沒有袖口遮擋，整個手掌暴露在空氣中，正好讓黃蓉看清楚，這個老乞丐缺了一根手指。


  九根手指的乞丐，似乎在哪裏聽說過？


  這時那個老乞丐尷尬地笑了笑，說：“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這個味道太香了。”


  考慮到蘇零的胃是個無底洞，一隻叫花雞肯定不夠吃，所以黃蓉一口氣烤了三隻。如果讓她們倆吃，老乞丐看著，總覺得別扭，況且一隻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蘇零幹脆邀請老乞丐一起吃。


  老乞丐詫異了一下，說：“這怎麽好意思？”不過說歸說，動作是一點也不含糊，他蹭一蹭鞋底可能存在的泥然後就進屋了，直奔餐桌上的雞而來。


  第一隻雞被她們倆吃的就剩下零星一點肉了，黃蓉幹脆又拿出一隻，解開荷葉。


  老乞丐在桌邊就坐，看著黃蓉的動作，等看見荷葉解開露出來的不是泥而是麵團時有些疑惑。


  “女娃娃，怎麽你們這個叫花雞和別人做的不一樣？”


  黃蓉笑道：“你認識這道菜？”


  老乞丐挺直胸膛讓黃蓉看他身上的補丁，一臉自豪地說：“那當然，老叫花子怎麽能不認識叫花雞呢？”


  他這自豪的樣子讓兩人覺得奇怪，一般來說，身為乞丐無家可歸身無分文，連一日三餐都要倚靠別人施舍，提起自己是乞丐時都是自卑的，但偏偏他們倆遇見的這位居然以身為乞丐而自豪，實在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這人隨身帶著一根棍子，棍子上還纏著一層布，一圈一圈地將棍子包裹的嚴嚴實實，從外麵完全看不出棍子的材質。


  有多餘的布料不拿去做衣服反而包在棍子上，再看他的衣服，雖然有補丁不少，但也不像一般的乞丐一樣缺個袖口或者褲管，這身衣服與綾羅綢緞沒辦法比，但比起一般的乞丐可是強多了。


  再看他的樣貌，身為乞丐而且還是年老的乞丐，絲毫沒有麵黃肌瘦的模樣，反而白白胖胖的。


  沒想到，這還是一個不愁吃穿的乞丐。


  再想到他隻有九根手指，此人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了。


  蘇零和黃蓉對視一眼，蘇零又取出一個陶瓷酒杯倒滿女兒紅，黃蓉則是將叫花雞外麵的麵團敲開，然後裝盤。兩人一起將手中的東西擺在老乞丐麵前，說：“請！”


  兩人這麽客氣，老乞丐有些不適應，他像是在椅子上坐不住一樣亂動，抬頭問：“你們倆怎麽這麽客氣？”


  蘇零笑道：“有貴客來訪，自然要客氣一些。”


  老乞丐聞著麵前的肉香和酒香，動的更頻繁了，好像忍不住要嚐一口的樣子，但蘇零的話讓他強行壓住了自己的食欲，望天裝傻道：“我一個叫花子算什麽貴客？”


  蘇零才不給他這個裝傻的機會，送上門的五絕可不能把他放跑，她給自己的酒杯也倒滿，然後舉杯示意：“丐幫的幫主還不是貴客，拿著天底下能稱為貴客的也沒有幾個了，您說是吧，七公？”


  被直截了當地點出身份，洪七公也沒辦法繼續裝傻，隻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暴露的。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個嘛，還是因為七公您表現的太明顯了，而且不止我一個人看出來，她也看出來了。”蘇零指一指黃蓉，然後洪七公也跟著看向黃蓉。


  於是黃蓉就把她在原著裏說過的判斷又說了一遍，聽的洪七公心服口服。


  一旁蘇零也跟著點頭，心想：對，這個判斷沒錯，我就是看過黃蓉對你的描述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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