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道回府
蘇零解釋道，事情緊急，所以才提前將衣服換上，等他們乘船離開之後自己也要出發了。
畢竟大家也不熟，雖心中疑惑，但也不好多問，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隻是，登上鬼船之後，楚留香有些疑惑：看石觀音與蘇姑娘的關係也不錯，為什麽還要讓蘇姑娘自己走出沙漠，而不是用鬼船送她一程呢？明明鬼船更方便一些，不是嗎？
其他人可沒有這種疑惑，胡鐵花在鬼船上跑來跑去，看什麽都新鮮，甚至還想拽那些鷹身上的繩子，被隨從瞪了一眼製止。
“嘁，掃興。”高昂的興致被打斷，胡鐵花縮著膀子湊到楚留香身邊。
楚留香還在思考蘇零要出門這件事的違和之處，不止是自己出行比較可疑，連出門的時間都有些問題。他們三個從進入沙漠開始，再走到蘇姑娘店鋪所在的位置就花費了五六天的時間，若是算上往返時間少說也要十天，除非目的地還是在沙漠中。
胡鐵花順著楚留香的目光看過去，什麽也沒有，他疑惑地推一下楚留香問：“老臭蟲，你看什麽呢？”
從沉思中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目之所及皆是黃沙。鬼船行進速度非常快，雜貨鋪被落在後麵，早就看不見了。
“哦，沒什麽，隨便看看。”這件事他也沒想清楚，暫時還是不要說出來添加恐慌的好。
胡鐵花倒也沒在這件事上糾結，他興致勃勃地說：“哎，你說，這諾大的江湖中能乘坐鬼船去石觀音家裏做客的，咱們是不是頭一份兒啊？”
石觀音的客人啊，重點是到現在他還活著呢，說出去特有麵子的事。
姬冰雁默默地將鬼船各個角落都掃視一邊，冷笑一聲：“嗬，被石觀音請去做客的人多了，但是能活著出來的可沒幾個，但願過幾天你還能這麽高興。”
姬冰雁這話說的好像工地上抬杠的，讓人不反駁不痛快。胡鐵花抱著胳膊斜眼睛看他：“我不高興難道你能高興地起來？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
雖然很不爽他的說法，但姬冰雁不得不承認胡鐵花說的是實話，姬冰雁抽一下嘴角表示不屑，然後就站在船頭看大漠風光去了。
石觀音殺人無數，但至今仍然能在大漠中活的逍遙自在，都是設立在院子外陣法的作用。
外麵風沙大，楚留香三人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了，都回到船艙中喝茶去了。當然，考慮到他們對石觀音的成見，石妹子並沒有和他們坐在一個船艙內，這倒是讓他們自在了一些。
鬼船行進時算是比較平穩的，至少茶杯中的茶不會灑出來，但畢竟還是有一些顛簸感。
等感受不到顛簸時，杯中的茶水也停止了晃動，姬冰雁放下茶杯，語氣略帶些複雜地說：“到了。”
楚留香搖頭笑了，安撫道：“別緊張，這又不是龍潭虎穴。”
姬冰雁勉強穩住，好歹不能墮了蘭州首富的名頭。看他那慫樣，胡鐵花不屑地“嗤”一聲，實際上他心裏也沒底，比姬冰雁那個木頭好不到哪裏去。
還是那個叫石刀的隨從開路，然後是石觀音，和剩下的隨從。至於讓客人先下船這種事？隨從們表示，對不起，咱們家沒這個規矩，誰來做客都是這個待遇，就是這麽任性，反正不服的現在都躺在花園裏當花肥去了。
石觀音剛下船，等候已久的女弟子就迎上前來，抱拳道：“師父，大……”本想說出的話在看見後麵跟著的三個人之後就收回去了。
石觀音淡淡地問：“怎麽了？”
女弟子停頓一下，重新組織語言：“師父，您出門的時候，有客人來訪。”
女弟子說完還給石觀音使了一個眼神，表示客人身份不同尋常。
石觀音秒懂，然後略帶歉意地說：“抱歉，在下有一位客人需要招待，先失陪了。”
楚留香露出理解的笑：“應該的，總不好讓客人久等。”
石觀音點點頭，吩咐隨從：“石刀啊，你去給這三位客人安排一下客房，切記要準備最好的房間。”
石刀：“是。”隨即他對楚留香三人說：“客人們請跟我來。”
石刀帶著人走遠了，石觀音才看向女弟子，問：“誰來了？”
女弟子扶著師父的手臂，悄聲說：“是大公子。”
石觀音腳步一頓，臉上帶著一些厭惡，說：“他來幹什麽？”
女弟子低下頭去不敢說話，誰都知道師父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們，但對方畢竟算是這裏的少主人，哪怕是想恭維師父的人也不敢順著石觀音說他們兩人的壞話，不然等師父故去之後，自己可討不到好處。
要說石妹子最討厭誰？那肯定是女魔頭的大兒子無花，外表是白蓮花，切開卻是麥麗素，而且武功高身份特殊。
這些已經足夠讓人討厭了，偏偏他還隔三差五地往大漠跑，你就不能像你弟弟學一學嗎？就待在少林不好嗎？總是跑回來找媽媽幹什麽？
她穿過來一年多一直努力扮演著女魔頭，一直沒露陷，隻是偶爾有人會疑惑“夫人最近怎麽不殺人了？”但再多的他們也不敢想，免得不小心說出口讓石觀音再度開殺戒。
別的人都好糊弄，偏偏無花是個腦生反骨的，他對拋棄自己的母親沒什麽親近的意思，更想做的是取代石觀音成為沙漠之主，隻是忌憚她的武力一直不敢動彈。
但最近一年石觀音真的有點觀音的樣子了，竟很少殺人，就連她嫉妒的弟子曲無容也變成了石觀音的心腹。
不管他這位母親是不是年紀大了變得心慈手軟，但他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心軟的石觀音要比鐵石心腸的她好對付的多，說不定就可以拉她下馬，自己坐上那個位子。
石觀音也察覺到了無花的野心，還有越來越頻繁的試探，簡直不厭其煩，她略有些不悅地問女弟子：“人在哪？”
“弟子說師父有事出門，晚一些才能見他，已經安排大公子在雅竹堂住下了。”
不用立刻見無花，石觀音覺得心情好了不少，誇獎女弟子：“做的不錯。”
不過，石觀音沒去見無花，楚留香倒是偶遇了這位老朋友。
遊廊拐角處，楚留香看著那位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的高僧，詫異道：“無花？你怎麽在這？”
無花雙手合十，如佛祖拈花一笑。
“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