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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祁封趕在她雙休的時候回來,薄矜初內心無比絕望,那人一回家就拖著她吧啦吧啦講這幾天的經曆,聽起來狗血又刺激。


  他的老同學帶他去了臨城最大的酒吧,真當香豔刺激,女人一邊摟著剛認識的男人問去哪開房,一邊說我老公喊我要回家吃夜宵,得速戰速決,男人說我老婆也是。


  男人會左擁右抱,女人也會兩條腿攀上不同的男人。


  紙醉金迷的世界裏,人人都是社會壓力和欲望操縱下的傀儡。


  祁封想起什麽問:“你那天問我手機號是你打錯了還是幹嘛?”


  薄矜初慢條斯理的剝著橘子,橘香四溢,她心情還算不錯,“嗯,打錯了,人家剮了我一眼。”


  祁封剛想罵她是豬,轉而一想,不對啊!

  “你不是打電話嗎?還能看到人家剮你?”


  “嗯。我在餐廳吃飯,我打錯的那個人正好也在那家餐廳。”


  祁封激動,“臥槽,是愛情啊!”他賤兮兮的說:“長得有我帥嗎?”


  薄矜初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比你帥多了。”


  祁封趕緊竄到她麵前,“那你趕緊打回去啊!說請人吃個飯道個歉啥的,這不就有後續了嗎?你說你單身二十八年圖什麽?圖梁遠朝會屁顛屁顛回來求你在一起嗎?當初可是你踹了他!還讓我背那麽大一個鍋,我一想到他畢業典禮那天看到我眼神,嗯……毛骨悚然!”


  薄矜初把橘子塞進嘴裏,橘子皮狠狠的扣在他頭上,“你管我?”


  人這一生會做的後悔事多了,不過踹了梁遠朝這件事,她不後悔。再來一次,她依然會這麽做。


  “你跟晏寔怎麽樣了?”


  “掰了。”


  祁封錯愕,片刻後恢複鎮定。


  午間下了會兒小雨,就一陣,烏雲飄走後瞬間放晴。


  晏寔給他發了條信息,“晚上陪我去吃飯。”


  像是怕薄矜初拒絕,又加了一條,“外公的生日宴。”


  “你來接我。”


  “好。”


  她和晏寔之間牽扯了太多,短時間根本無法割斷。


  晏寔今天沒有晚班,五點下班後回家換了身衣服,開車去薄矜初那。


  薄矜初的房子當時還是他選的,靠市中心的中高檔小區,相對安全,環境也不錯。


  他到了樓下沒上去,給她發信息,“我在樓下等你。”


  薄矜初穿了條宮廷風的黑色長裙,突出纖細的腰肢,手隨便一攬就能包住。


  車上,薄矜初剛係好安全帶,晏寔把墨藍色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套上。”


  薄矜初接過來放在腿上,盯著他的耳朵戲謔道:“我穿的不暴露啊。”


  晏寔倒車出去,看著右側後視鏡裏的人,輕笑一聲,“你少跟我貧。”


  “不穿。”薄矜初把衣服扔到後座。


  一路上,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提那日的談話,好似那段矛盾是個夢,生活在波瀾不驚的推行。


  晏寔外公——薛景山,今年八十整,薄矜初隻在視頻裏見過他,老爺子精神矍鑠,隻是身體不如從前硬朗了。


  薛老爺子去年剛從國外回來,說是落葉歸根,得回來安度晚年。薛景山做了半輩子的商人和一輩子的老師,前來祝壽的人很多,皆是各界權貴。


  晏寔攜薄矜初進去的時候,薛老爺子正在和人說話。


  “傅欽托我給您帶了禮物。”


  “他啊,唉。”老爺子搖了搖頭。


  “外公。”晏寔叫他。


  老爺子杵著拐杖,臉上立刻堆滿笑容,“來啦,唷,是小初啊!”


  “外公好。”薄矜初走近才發現老爺子旁邊站的人竟然是梁遠朝。男人肩寬腰窄,他穿西裝簡直犯規。


  梁遠朝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插兜,好似對薄矜初的到來並不驚訝。


  老爺子眉開眼笑,拐杖往地上輕輕了懟兩下,問她:“西邊還去嗎?”


  “不去了,那邊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那就留在北城了唄?”


  薄矜初點頭,“嗯”。


  “那太好了,以後經常來玩,外婆會做可多好吃的,想吃什麽直接跟外婆說,或者跟小晏說,別客氣!”


  晏寔出聲提醒,“外公。”


  薛景山:“你閉嘴。”


  薄矜初配合著笑,“謝謝外公。”


  她的一顰一笑像是穿越時空的風,把梁遠朝帶回2007年,那個有空調卻沒有冰西瓜的夏天。西瓜被她搶走了,空調借給她吹了,房子也給她住了,附帶把心都掏給她了,最後她跟著別的男人見家長了。


  梁遠朝晃著杯中的紅酒,忽然覺得刺目,抬手一飲而盡。


  薛老爺子冷不防拍了拍身旁人的肩,得意的問:“遠朝,你看我這未來孫媳婦好看嗎?”


  三雙眼睛一起看向他,薄矜初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聽梁遠朝的答案,以至於一時間忘了糾正“孫媳婦”。


  兩人目光交匯,梁遠朝隻一眼就移開了,假裝不認識她,回答老爺子:“好看。”


  “我就說嘛!小晏還偏不讓我誇!”


  晏寔故意揉了揉薄矜初的腦袋,“她這人不能誇,一誇就飄。”


  薄矜初忘了躲開,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要聽外公的,以後多誇我!”


  “這句話外公可沒說。”


  薛老爺子看著兩人互相打趣,哈哈大笑,開心的不得了。


  一旁的梁遠朝,手裏的酒杯空了好幾回,他借口上洗手間脫身而去。


  保潔阿姨剛打掃完洗手間,台麵上的水珠被擦拭幹淨,透亮的鏡麵映出男人濃密的發頂。


  他在洗手。


  身後飄來陣陣煙味,不嗆鼻,但也不好聞。煙味散去的時候,洗手池旁多了個人,挨著他,甚至想擠開他。


  “旁邊還有。”


  “可我就想洗你這個。”


  梁遠朝往裏邁了一步,換了個洗手池。


  水聲止,兩人在鏡子裏打了個照麵,女人又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吐出的煙霧噴在鏡子上,模糊了人臉,變得邪魅狂狷,“梁遠朝,我好看嗎?”


  “小心抽死。”梁遠朝把擦手紙丟進垃圾桶裏,繞過她出去。


  薄矜初拿下煙,喉嚨又苦又啞,“我抽死了,你會在我墳前哭嗎?”


  “薄矜初,”他回頭,一聲揶揄,“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現在是朝今的總裁,身價以億計算,他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了。她在他麵前算個屁。


  煙火猩紅,頗有點頭破血流的意味,喝酒的是他,而醉的是她。


  薄矜初冷不防地來了句,“談戀愛了沒?”


  梁遠朝轉向她,“對我很好奇?”


  薄矜初搖頭,“不是好奇,是關心。”


  男人冷嗤,“滾遠點。”


  薄矜初攔住他的去路,“我發現你現在的脾氣比以前還臭。”


  男人沉默半晌後開口說:“你現在也比以前有本事。”


  他走了,她一個人在廁所又抽了根煙。


  宴會中場,晏寔和梁遠朝又碰了次麵。


  “外公逢人就說,梁先生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不敢當。”


  “梁先生今天沒帶女伴嗎?”


  晏寔話一出,正好有個女人走過來,和梁遠朝附耳一語,然後跟晏寔禮貌一笑,走了。


  剛才的問題被衝掉,晏寔另起一句,沒了剛才的耐心,“她辭了研究所的工作去朝今是為了你吧。”


  梁遠朝把空的酒杯放到桌上,重新拿起一杯,“那你得問她。”


  “我知道你們的關係。”


  酒杯擋住梁遠朝嘲諷的笑,“你們之間還挺坦誠。”


  別墅外的一溜豪車漸漸散去,老爺子留晏寔和薄矜初住下,薄矜初第二天正好有事,順理成章的推辭了。


  薛景山:“那讓小晏送你回去。”


  薄矜初:“他喝酒了,找個司機送我就行。”


  最後晏寔派車送她回去。司機剛開出別墅,薄矜初喊停。


  “薄小姐,怎麽了?”司機側身問。


  “我在這裏下車,你先回家吧。”


  “晏先生讓我負責送您到家,如果您執意要下車,我需要打個電話給晏先生。”這個司機是晏家新來的,模樣看上去比薄矜初還小三四歲,不敢貿然定奪。


  薄矜初趴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湊近司機道:“你打給晏寔也改變不了我要下車的想法,反而會讓晏寔覺得你辦事不力。你別看晏寔平時溫溫和和,他一生氣,可能你明天就要另謀出路了,何必呢?”


  司機不聽她的蠱惑,堅定道:“我還是需要請示一下晏先生。”


  行吧,薄矜初也懶得廢話。去開車門發現沒鎖,立刻下去,司機著急忙慌跟下車,“薄小姐,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誰跟你說我一個人?”


  別墅大門裏駛出一輛邁巴赫,車上的女人說:“你喝酒了,還是我來開吧。”


  邁巴赫的車燈閃眼,男人壓根不聽她說什麽,開車的人看清前方是誰,偏是開著遠光燈。


  “你要是害怕我放你下去。”


  女人訕訕的閉嘴。


  薄矜初就站在路中間,方才的司機嚇了一跳,要去拉她:“薄小姐,危險!”


  薄矜初衝向那輛邁巴赫,邁巴赫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刹車!”


  “梁遠朝,刹車!”副駕駛座的女人大喊。


  邁巴赫急停,後車門被打開,上來個人。


  副駕駛的女人驚魂未定,大喘著去開燈,光亮中扭頭,“誒,你幹.……”


  看清女人臉的那刻,足足愣了半分鍾,震驚又疑慮:“薄矜初?”


  她不知道副駕駛還坐了人,而且這人還是陳雅怡。


  燈光如晝,逼仄的空間一時讓人喘不過氣,薄矜初看了眼梁遠朝,男人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戴著一塊百達翡麗的黑色男表,副駕駛位上的女人左手同樣戴了一塊,乍一看款式相差無幾,她的是玫瑰金,看來還是情侶表。


  想起她同晏寔站在一起說笑,而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薄矜初心中有什麽秘密破土而出。


  她一把掐住陳雅怡的脖子,把她往車門上按,落針可聞的車廂裏,咚的一聲,是腦袋磕上玻璃的悶聲。


  “阿遠.……阿.……救.……我.……”


  阿遠是她能叫的?薄矜初收緊手指,掐的更狠。


  她瘋了,她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叫陳雅怡去死。


  陳雅怡被掐的喉嚨發疼,甚至能聽到喉嚨底冒出的滋滋響聲,她咳了幾聲,再也發不出聲了,頭部缺氧,嘴巴大張。


  “薄矜初!”梁遠朝沒料到她會做出這種動作,聲音驟然升高:“放手!”


  薄矜初無視他,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陳雅怡,你敢玩我。”


  是她說的會祝福他們,是她說的要讓梁遠朝有更好的未來。她放手了,她卻伺機而上?□□都比她有節操。


  梁遠朝直接上手去拉薄矜初,她下了死手,摳著陳雅怡的脖子不放,他廢了些力才把兩人分開。


  陳雅怡麵色通紅大喘著,兩手護著自己的脖子縮在座位下,眼淚糊了一臉,眼睫顫抖,雙目無神,看起來楚楚可憐。


  男人慍怒:“薄矜初,你有病就滾下去!別在我車上發作。”


  他說對了,她就是有病。


  瞬間,薄矜初又做回了那隻高傲的孔雀,揉著發紅的虎口,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心疼了?”


  “心疼就好好安慰她,她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司機還在車內一頭焦慮,抓耳撓腮,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電話,車窗被人敲響。


  司機下車,薄矜初鑽進駕駛位,“我開,你坐副駕駛。”


  “哦哦,好。”


  人回來就好,起碼他現在不用糾結要不要打電話了。


  可下一秒,他立馬後悔了。


  他安全帶還沒係好,薄矜初一腳油門飆出去,他猛地往前撲,幸好抓住了上麵的扶手,不然已經撞破擋風玻璃飛出去了。


  “那……那個.……那個.……薄小姐,您能不能稍微減一下速。雖然晚上沒什麽車,但是.……不安全。”


  薄矜初連闖三個紅燈超速到家,司機一頭冷汗,心裏默念了無數遍阿彌陀佛,感謝佛祖顯靈,救了他們一命。


  薄矜初下車前說:“今晚的事,敢給晏寔透露一個字……”


  “我不說……我不說.……我保證爛在心裏!”什麽都比不上命重要。


  祁封出去蹦迪了,家裏沒人。


  她蹲在樓下抽煙,抽到第七根的時候,灌木叢裏竄出來一隻貓,搖著尾巴在她左腿邊坐下。


  小時候總聽別人說,如果夜晚有繁星,明天必是響晴。


  今晚沒有星星。


  藍曜石的貓眼,是黑暗中唯一一抹超越薄矜初指尖猩紅一點的光。


  “你還不回去嗎?”


  她突然開口,貓好像聽懂了,搖了搖尾巴。


  “我要抽第八根了,你吸二手煙有問題嗎?”


  貓起來,往右邊走了兩步再坐下,離她更近些。


  它都這麽給麵子了,她也不能不識趣,掐了煙,沒再點第八根。


  薄矜初沒想到,這隻貓會是支撐她的最後一股力量,不然估計她會在樓下抽死,畢竟她買了二十包煙,準備抽一夜的。


  薄矜初一個人在家,晚上很少開吊燈。


  比起貪戀光亮的博愛,她更願意擁抱冰冷的黑暗。像兩個被世界厭惡的遺孤,惺惺相惜。


  快十二點的時候,手機被信息轟炸,電話一個接一個進來。號碼全是南城的。


  她挑了薄遠的接。


  “爸。”


  “小初.……可欣的爺爺吐血了。”


  “嗯。”


  胃癌晚期吐血不是早晚的事嗎?何況姑姑的公公,和她有關係嗎?


  “你看看醫院裏有沒有認識的人,把他爺爺轉過去看看吧,好嗎?”


  說來說去還是這件事,她媽,她爸,沒一個關心她的死活。


  “唉,其實我們都知道的,他現在就是在死拖,南城這邊的醫生說最多六個月了,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沒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南城現在的醫學也挺發達的。”薄矜初說。


  薄遠頭疼,她這個女兒的性子越來越冷了,和她說話都要斟酌再三,“她爺爺在病房裏聽到隔壁床的家屬說北城人民醫院看肺癌特別厲害。”


  “我沒有認識的人,如果要來的話,隻能照常掛號。”


  薄遠深深歎了口氣,“那也行,他們可能下周就過來了,你的空房間稍微收拾一下。”


  “我這沒有空房間了,我朋友住在我這。”


  薄矜初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句方言,說話的是薄芳的婆婆,意思是:沒有房間也沒關係,在她房間打個地鋪就好了。


  “爸,我不想。”


  空氣寂了一陣。


  最後薄遠說他出錢給他們在醫院附近的賓館開房間。


  她僅有的睡意被驅散,掛了電話,趿著拖鞋出去倒水,水壺裏沒有水,她抬手用力抓了抓頭發,想發火,卻沒有發泄口,強忍著不適開始燒水。


  坐在沙發上往外看,十二點的北城五光十色,高架橋上車水馬龍,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她羨慕酒吧舞池裏那些激情的男女,更羨慕那些為了夢想挑燈夜戰的人。她薄矜初近30年的人生,好像從沒為夢想二字奮鬥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著,然後好好的活著,繼續好好的活著。


  水壺的咕嚕聲加劇,沙發旁的垃圾桶沒套垃圾袋,她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卷黑色的,撕了一個,破的。


  重新撕下一個,還是破的。


  又撕了一個,仍然是破的。


  不知道是不是沸水的水汽彌漫過來了,視線突然一片模糊,順著眼角淌下。


  舒心罵她的時候她沒哭,梁遠朝讓她滾遠點的時候她沒哭,看見陳雅怡坐在梁遠朝副駕駛的時候她也沒哭。此刻卻因為一卷劣質垃圾袋淚流滿麵。


  她好久沒出現這樣糟糕的狀態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上一次是幾年前,回憶是猛獸,把她啃的遍體鱗傷。


  兩點的時候,情緒逐漸恢複正常,敲門聲響起。


  薄矜初以為祁封回來了,沒多想直接開了門,“你不會輸密碼嗎?”


  尾音淹沒在驚愕中。


  男式皮鞋直接踩著地毯進來,梁遠朝反手合上門,步步緊逼,薄矜初退了一小步,他緊實有力的手臂迅速抬起,掌心抵住她的喉,動作跟她對陳雅怡做的一樣。


  她沒有反抗,亦沒有求救。


  他恨她,應該的。畢竟她傷害了他女朋友。


  梁遠朝鬆力,但沒放手,聲音是摸不透的清冷,“薄矜初,陳雅怡要告你故意傷害。”


  “是嗎?那你記得幫她請個好點的律師,不然輸給晏寔的律師,我會逍遙法外的。”


  薄矜初以為他會重新掐上來,男人突然鬆了手,“給我根煙。”


  “我的是女式香煙。”


  嘴上這樣說,身體不由自主去給他拿了一根,順帶點上火。


  梁遠朝伸手的同時她抽了回來,放進自己嘴裏吸一口再拿出來,噴著白煙問他:“還要嗎?”


  梁遠朝接過來,含著她抽過的地方。


  她摁亮了玄關處的一盞小燈,“這幾年應該過得還不錯吧?”


  十八歲喜歡的裙子,二十八歲翻出來,還是會忍不住想穿起來照照鏡子;十八歲喜歡的少年,二十八歲再重逢,依然想湊上去問一句,你過得還好嗎?


  梁遠朝沉默不語。


  倏然間,薄矜初察覺異樣,眼看著他手裏的煙頭就快要觸到她手背的時候,她猛地撲了上去,他手一抖,半截煙掉在地板上,煙頭被薄矜初踩到,留下一片烏糟。


  她聲音中夾著怒意,“你想用煙頭燙我?”


  男人陰鷙的雙眼緊盯著她說:“還你的。”


  她把不爽的情緒發泄在他身上,唇瓣貼著他的喉結不停親。


  一股熱氣衝擊著梁遠朝,把他燒的神智不清。


  男人後退一步,薄矜初兩手攀上他的脖子繼續進/攻。


  他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滾動,薄矜初的舌跟著遊走。


  薄矜初手往下,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


  男人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薄矜初,你是不是喝多了。”


  梁遠朝想推開她,她自己退開了,“沒醉,肖想你很多年了,怕錯過這次,以後沒機會。”


  她就是想親眼證實,到底是她的魅力大,還是陳雅怡,就算被罵騷浪賤,她也認了。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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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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