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5.人如潮水馬如龍
北烈陽大吃一驚,荒雅去了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南潯、南洛溪出現在北烈陽身旁,同樣臉色突變,荒碧晴大人這座樹屋,莫非別有玄機?
仔細搜尋一遍,毫無所獲,北烈陽當機立斷:“潯兒、洛溪,你們回到祖屋中等我的消息,我施法解救荒雅。”
南潯、南洛溪叮囑幾句,快速離開。片刻之後,樹屋邊隻剩下北烈陽一人,他傳音求教:“前輩,依我之見,雅兒消失的關鍵在那片彼岸花上,我要將它們摧毀,你看如何?”
花天童的聲音響起:“烈陽,此事要三思而行,若貿然摧毀彼岸花,斷了荒雅的歸路,那就大事不妙了!”
北烈陽沉默一陣:“前輩,你說得有理,我卻不能在這裏幹等著雅兒歸來!我先毀掉一半彼岸花,看看會發生些什麽!”
花天童不再勸解,北烈陽揮出一拳,狠狠打在一株彼岸花上。“砰”的一聲,彼岸花瞬間消失,一團迷霧湧起,將北烈陽籠罩其中。
迷霧中,北烈陽頭暈腦脹,他緊閉雙眼,忍著劇烈的不適。不知過了多久,身邊有人輕呼:“族長,我們該出發了。”
出發?北烈陽疑惑起來,出發去哪裏?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年輕角人。
“族長,我們該去打獵了,不知為什麽,一夜之間,族中降生了數百個嬰兒,他們嗷嗷待哺,要多吃肉才行。”年輕角人繼續說話。
“你是何人?”北烈陽忽然發問。
“族長,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不認識我了?我是秋絕路啊!”年輕角人大叫起來。
秋絕路?在淩雲峰上立下人界界碑的秋絕路?北烈陽吃了一驚,急忙發問:“秋絕路?你是不是去淩雲峰立過界碑?”
“界碑?什麽是界碑?淩雲峰又在何處?族長,你說的話我聽不懂呀!”秋絕路更加疑惑,接連發問。
北烈陽再次發問:“我是誰?”
秋絕路忍不住撓了撓頭:“你是角人族族長北冥,昨日天降狂雷,將你擊倒,直到剛剛我才將你喚醒。族長,你不是被狂雷劈傻了吧?”
原來如此,自己竟然附身在北冥大人身上,那些彼岸花到底有何玄妙之處?
見北烈陽沉默不語,秋絕路小心翼翼地詢問:“族長,你不記得我,總該記得嫂子吧?她馬上就要生了,角人的孩子,生下來就要吃肉,再不去打獵,孩子就沒得吃了!”
秋絕路說的嫂子,就是自己的妻子,難道荒雅也進入了這片幻境中?想到此處,北烈陽再次追問:“你嫂子叫什麽?她什麽時候有的孩子?”
秋絕路身軀晃動,幾乎摔倒在地:“我的族長大哥,你這是怎麽了?我的嫂子,也就是你的愛妻名叫荒雅,和你青梅竹馬,相識數十年,你竟然忘了?”
果然是荒雅!北烈陽想要站起來,身上卻酸軟無力:“秋絕路,背我回家去見你嫂子!”
秋絕路乖乖背起北烈陽,一邊走一邊嘟囔:“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我們殺的荒獸太多,惹怒了這裏的老天爺?那道狂雷極為可怕,幸好劈在了你身上,若是劈在我身上,現在就是你替我收屍了!”
北烈陽心中起急,懶得理這個話癆秋絕路,不斷催促他走快一點。在荒野裏走了半個時辰,秋絕路指了指遠方:“營地就在那裏,大哥,你這樣雙手空空回去,嫂子肯定不高興,說不定要罵你!”
荒雅罵自己?北烈陽搖了搖頭,自己與荒雅從小一起長到大,她雖然性子潑辣,卻從來沒有罵過自己,到了這片幻境裏,難道她改了性子?
再走一陣,兩人來到營地前,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北烈陽忽然感到這片天地裏,有一絲血脈與自己緊密相連,難道雅兒真的生了?
北烈陽掙紮著跳到地上,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歡呼聲傳來,有人大叫道:“恭喜族長、恭喜夫人,是個男孩!”
自己竟然稀裏糊塗多了一個兒子,北烈陽想快步跑過去相見,走得急了,“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秋絕路跑過來將北烈陽扶起來:“大哥,你不是被雷劈廢了吧?全族老少,嫂子孩子還指望著你呢!”
“少廢話,快扶我過去,我要去見雅兒和孩子!”北烈陽越是著急,身體越是酸軟無力,那種無力感,記憶裏似乎從未有過。
又有聲音傳來:“夫人,少族長叫什麽名字?族長起好了沒有?”
荒雅的聲音傳來:“族長不斷念叨烈陽之名,這個孩子就叫北烈陽!”
一言既出,如洪鍾大呂一般在北烈陽耳邊響起,這是怎麽回事?我的孩子與我同名?
又一陣歡呼聲響起:“北烈陽,好名字!夫人,烈陽公子生而有角,資質逆天,是我角人族之幸!”
一時之間,歡呼聲此起彼伏,北烈陽一時間沒了主意,盯著營地,再也邁不動步子。
秋絕路發現了異常,立刻將北烈陽抱起來,衝向營地。聽到腳步聲,有人迎了出來,大喝一聲:“給我站住!秋絕路,你多大了,就這麽不懂事?夫人剛剛生了孩子,你就要往營帳裏闖?你安的什麽心?”
秋絕路被罵得臉上通紅,急忙將北烈陽放下:“我是來送族長的,一時心急,冒失了。你們攙扶族長進去見夫人、孩子,我在這裏等他。”
北烈陽被幾個角人女子攙扶著走進營帳,荒雅臉上微微一笑:“夫君,你來了?”
這句問話旁人聽起來感覺很正常,北烈陽聽起來卻是另一番滋味,他揮了揮手,讓營帳中的角人女子全部離開。
“雅兒,這是哪裏?你怎麽來到了此地?”北烈陽沉聲發問。
“這裏就是彼岸,那些彼岸花帶我們來到此地。”荒雅指了指營寨之外,歎了口氣,“那些人也許是虛幻,也許是有血有肉的聖靈,卻不是與我們同時代的人。”
北烈陽心中發寒:“荒碧晴大人的彼岸花來自何處?竟然如此厲害?”
荒雅咬了咬嘴唇:“來自花小妖大人,他也許是我爹,也許不是。這些彼岸花通向的地方,應該是花小妖大人以通天修為開辟出來的一塊空間。”
“這塊空間裏,有何玄妙之處?”
“不知道,我比你早來了沒多久,又生了個孩子,根本沒時間領悟此地的玄妙。夫君,你是怎麽回事?煉體十八級修為,為何變成了軟腳蟹?”
北烈陽歎了口氣:“秋絕路說,我昨日被狂雷擊,便昏迷不醒,直到今日。挨雷劈的事千真萬確,在地淵中,我因禍得福,突破了煉體十八級,在這片空間裏,卻被劈得骨軟筋酥,路都走不了,真是奇怪!”
兩人正在說話,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爹、娘,你們說起來沒完沒了,難道不該看看孩兒我?拜托你們正經一點,別管我叫北烈陽。父子同名,成什麽樣子?”
荒雅笑了起來:“乖兒子,你這麽皮,是隨了你爹,還是隨了我?”
“當然是隨了你,我爹是硬,不是皮!”
“就你嘴甜!既然如此,你的名字便叫北甜!”荒雅笑了起來,無論身在何處,有夫君和孩子在身邊,天涯也是吾家!
“我以後就叫北天!爹,娘,多謝你們賜名,兒子不會給你們丟臉!全天下的修士,你們給我聽清楚,爺爺北天從此出世!”
一陣陣狂雷響起,直劈營帳,北烈陽護在兒子身旁,用血肉之軀將雷霆擋住。有宏大的聲音陡然響起:“孽障,竟敢侮辱北天上尊!”
北烈陽目瞪口呆,縱橫天域的北天上尊,竟然與自己的兒子同名!這是巧合?還是花小妖大人在開玩笑?
荒雅手中多了一對短槍,一邊竭力擋住狂雷,一邊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的兒子竟然是北天上尊,老天爺,你真會開玩笑!真幻不同朝,莫非我們護住這個孩子,天域的北天上尊便會消失?”
一座仙宮中,北天上尊正在召見秋不二,他肅容在座,目光緊緊盯著麵前的角人族修士。
“不二,飛升天域後,你有何打算?”北天上尊忽然發問。
“我要先見見雪寧和水生,夫妻三人團聚後,再論其餘。”秋不二毫不猶豫地回答。
北天上尊臉色陰沉下來:“秋不二,你要見的是石念沙,不是杜雪寧!念沙在天域一直掛念你,為了幫你禦敵,不惜幾次下界!如今更是流落在星海中,麵對如此奇女子,你豈能無情無義?”
秋不二心中一陣翻滾:“上尊,可有妙法將念沙和雪寧分離?”
北天上尊正要說話,忽然臉色大變,他指了指下界,勃然大怒:“花小妖,你竟敢辱我名聲!我忍了你很久,你卻步步緊逼,難道欺我手中的劍不鋒利!”
仙宮中的眾修士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又不敢多問,紛紛低下頭,北天上尊怒吼一聲:“來人,給我點起十萬天兵,踏平臥龍城。”
仙尊一怒,地動山搖,十萬天兵一批批進入天域傳送陣中,瞬間消失不見。
臥龍城頭,花半頃、花憐九麵沉似水,隻見城外人如潮水馬如龍,不知來了多少強敵?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隨時可能爆發。
緊張的氣氛中,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哈,擺出這麽大的陣勢,迎接我凱旋而歸,北天老兒,謝謝你的掛念,我花小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