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探機緣
北烈陽、花憐九依然站在淩雲峰雪線以上,滾滾雪崩呼嘯而下、擦身而過,兩人毫發無損,看著天地之威肆虐,紛紛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望著截斷的淩雲峰,北烈陽心中暗歎,若是斷去的山峰也在夢境裏,那該多好?此念一生,淩雲峰瞬間恢複原樣。北烈陽大吃一驚,這是什麽情況?
雪崩終於徹底過去,一道大路直通山巔,北烈陽拉起花憐九,向前疾奔。走了一陣,赫然已踩在平地上,兩人頭上還有一截山峰,卻再也無法攀登。
花憐九輕歎一聲:“烈陽,明明是我們千辛萬苦擊殺了萬有雪,最大的好處卻讓你拿走了。你的精神異象已突破到化虛如實的境界,什麽時候再進一步,突破到虛實互轉,你便是仙人修為了。”
傳說仙人能以精神力構建出自己的仙域,容納時間萬物棲身。北烈陽搖了搖頭:“此生不敢做此妄想。”
花憐九點了點頭:“這一關極為難過,我爹也無無法做到,就算是北天上尊、南天上尊等至尊聖賢,也難突破此境。”
既然距離遙遠,那也不必去想,北烈陽站在淩雲峰上,仰望幻化出的山頂,大叫起來:“淩雲峰,今日因我北烈陽的緣故,令你截斷,他日我定取土搬石,重鑄山巔。”
一道雷聲在天邊響起,北烈陽躬身三拜,與花憐九攜手下山。兩人走到山腳,回頭望時,隻見淩雲峰依舊巍峨指天。
花憐九嘿嘿一笑:“看來你的精神之力幻化出的山峰不會很快消失,這樣也好,我們快走,把這個黑鍋扔給別人去背。”
北烈陽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說得好,不如我下一道令,命族人前來淩雲峰尋找機緣,看看這個黑鍋,到底落在誰身上?”
花憐九來了興致,她開始布下法陣,放下一件件寶物,又讓北烈陽拿出十幾件星路的戰利品,放在淩雲峰各處。
花憐九並不精通布陣之法,頗有一些似是而非之處,害怕北烈陽擔心,幹脆沒有說出來。北烈陽看著花憐九忙活,到了最後,將魔音無間功法刻在玉簡上,放在淩雲峰頂。
兩人布置妥當,再次下山,荒木放心不下,率領角人族修士到山腳下迎接。眾人見麵,北烈陽一指淩雲峰:“大祭司,我和憐九這次上山,有幾件寶物留在了上麵,如今大戰將其,不然讓族中少年多些磨煉,登頂淩雲峰,尋找我們留下的機緣。”
荒木大喜:“烈陽,此事你想得周到,你到星路走一遭,看來大有收獲,我這就命人召集族中少年,明日登頂淩雲峰。”
北烈陽見荒木一臉嚴肅,心中不由擔心起來:“也不必太多興師動眾,若依我看,登山之人,最高別超過十二歲。”
荒木點了點頭:“族人都來登頂淩雲峰,誰守禦防線?烈陽,就按你說的辦,不超過十二歲的族人,可登頂淩雲峰,尋找機緣。”
花憐九笑了起來:“大祭司,你可要告訴那些少年們,山上陣法極為厲害,若是無法突破,不要勉強。”
荒木當即傳令,命人返回黑霧森林,召集族中十二歲以下少年,明日攀登淩雲峰。荒木自然知道淩雲峰極為詭異,並未將登頂作為眾少年的目標。
一行人返回黑霧森林,荒雅將北烈陽、花憐九迎回家中。花憐九去而複返,荒雅、南潯喜出望外。對於這位精靈般的女子,兩人並無半分嫉妒之處。
荒雅親自下廚煮了一鍋湯,南潯動手為眾人盛在碗中。北烈陽輕咦一聲:“北極去了哪裏?我怎麽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南潯笑道:“北極人小鬼大,怕是溜出去玩了。”
北烈陽一臉懵,北極剛剛降生,就能溜出去玩了?花憐九輕笑一聲:“烈陽,資質逆天者,大異常人。你看杜環、秋水泓兩人就知道了。”
提到秋水泓,北烈陽不禁感慨起來,據魔丁所講,秋水泓成魔女殿下,竟然能夠力敵魔帝之尊,這樣的神跡,早已超出常人想象。
“這小子去哪裏玩了?”
荒雅笑道:“他喜歡去我娘留下的樹屋去玩,說那裏的花很好看,你若放心不下他,我這就去把他找回來。”
北烈陽擺了擺手:“那倒不必,如今我族穩守黑霧森林,不會有什麽意外。”
幾人邊吃邊聊,幾乎忘記了湯不鮮美,味道不佳的事。天色漸漸黑下來,荒雅、南潯一同出發,去荒碧晴住過的書屋去接北極。
兩人嘴角上帶著笑,似乎有什麽事在瞞著北烈陽。北烈陽並未在意,去祖屋尋找荒木,商議雲夢澤水潭之事。
這裏是一個空間節點,說不定什麽時候會化作一條通道,九天修士若源源不斷從此地發起攻擊,則對角人族極為不利。
思來想去,似乎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北烈陽輕歎一聲:“我族中缺少陣法大師,若是花半頃在,便可在水潭外布下法陣,以防不測。”
荒木笑了起來:“月兒和花半頃結為連理,請他來為我族布一座法陣,他肯定不會推辭。等花半頃從熒惑星返回後,你駕馭烈日飛舟,先到雲夢澤,再送他返回道花派便是。”
說起熒惑星之事,北烈陽向魔丁傳音,片刻之後,魔丁的聲音響起:“主人,您找我有何吩咐?”
“熒惑星上法陣布得如何了?”
“主人,花師伯陣法玄妙,已在熒惑星布下九座大陣,秋叔曾親自試過,這些法陣極難突破。”
北烈陽心中暗歎,不二到底還是心中有事,竟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以身試法陣,這簡直是自虐。
“不二有沒有受傷?”北烈陽追問起來。
“受了一些傷,秋叔說並無大礙。”
“到底是有礙無礙?”
魔丁歎了口氣:“秋叔不讓我告訴您,他受傷頗重……”
北烈陽大吃一驚,斷了傳音,急匆匆返回家中,將此事說給花憐九聽。
花憐九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連夜出發,趕往熒惑星吧?不過,若是你走了,淩雲峰上會不會立刻發生變化?”
北烈陽搖了搖頭:“如今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即刻出發,你留在家裏主持大局。”
花憐九俏臉一板:“別想拋下我自己走,帶我一起去,要不就留在黑霧森林,不要去了。”
無奈之下,北烈陽隻好帶著花憐九躍上飛舟,直奔荒碧晴的樹屋而去。飛舟懸停空中,北烈陽大喊起來:“雅兒、潯兒,熒惑星出了意外,不二受了重傷我,我要立刻趕過去,你們留在家裏,照顧好北極。”
荒雅、南潯叮囑幾句,烈日飛舟衝天而起。這一次,北烈陽毫無保留,全力疾飛,瞬間消失在天際。
樹屋中,北極高興地跳了起來:“兩位娘親,我爹走了,真是天助我也,我也要去登頂淩雲峰,尋找機緣。”
南潯叫了起來:“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你才多大,去淩雲峰幹什麽?”
北極纏住南潯:“娘,你看我都長這麽大個子了,我若不說,誰又能知道我幾歲?”
北烈陽若在一旁,一定會大吃一驚,如今的北極,個子快趕上荒雅、南潯了。
北極繼續哀求:“娘,你對我最好了,這次對我來講是個天大的機緣,我一定要登頂淩雲峰。”
荒雅擰住北極的耳朵:“你小子要反天了是不是?你憑什麽跟別人爭?十二歲的角人少年,已能獵殺荒狼了,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扛得住人家一拳嗎?”
北極嘿嘿一笑:“娘,你太小瞧我了,我總是來姥姥的樹屋,可不是為了玩。我在此地參悟到兩門功法,一門是九階煉體功法,一門是彼岸奪魂拳。”
荒雅大驚失色,伸出另一隻手,擰住北極另外的耳朵:“小子,你會耍貧嘴了,是不是?九階煉體功法還勉強說得過去,彼岸奪魂拳是什麽功法?”
南潯不由得心疼起來:“雅兒,你讓北極慢慢說嘛,擰著他耳朵幹什麽?”
北極微微一笑,身體如遊魚般晃動兩下,竟從荒雅的手中一舉掙脫。
“娘,看我這一拳!”
隨著叫聲,北極身後出現了一朵色澤鮮豔的花朵,他隨手一拳,拳風凜冽,將數丈外的樹木擊得不停搖晃。
“彼岸花!竟然是彼岸花!”荒雅、南潯大叫起來,一時之間,嘴巴無法合攏。北極打出的一拳,荒碧晴曾經施展過,雖然威力上天差地別,卻是一脈相承的功法。
荒雅一把將北極抱在懷裏:“我的兒呀,你是怎麽悟到這兩門功法的?”
北極笑了起來:“姥姥寫在彼岸花上的,我一看就懂了。”
“寫在彼岸花上?我怎麽沒有看到?”荒雅急忙跑出樹屋,隻見鮮豔的花朵已然凋零,花瓣灑落滿地,一陣風吹過,竟然化作了塵埃,就此消失在天地間。
荒雅大叫著跑回屋中,將北極從南潯的懷裏搶過來,扳過他的腦袋,仔細看了起來:“我就不信,你竟能看到我看不到的東西……”
北極並不反抗,任由荒雅一寸寸看過去。過了好一陣,荒雅長歎一聲:“潯兒,你和烈陽生得什麽妖孽呀?不行,等烈陽回來,什麽事情都不做,也要讓他給我種個孩子,我要生個天才,資質逆天,比北極還妖孽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