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岐蘭山內龍吸水
北烈陽被花半頃的瘋狂之舉嚇了一跳,花團是被自己一槍擊殺,花半頃竟有手段複活他?此人複活之後,會不會向自己尋仇?
轉念一想,北烈陽啞然失笑,修為在巔峰時的花團,自己尚且不懼,別說複活後的。
北月飛身而至:“哥,你把烈日飛舟取出來,我將先天珠投入其中。”
隨著北烈陽的意念,烈日飛舟似虛似實,從眉心一閃而出。先天珠浮現在空中,一閃而逝。兩股氣息湧出,隨即在虛空中碰撞起來。
花天童急急傳音:“烈陽,先天珠怎麽會進入烈日飛舟?他居心不良,想要吞噬我。”
先天珠的聲音隨即傳來:“北烈陽,這個老鬼是誰?他占據了烈日飛舟,意圖將此寶煉製為身軀,你辛辛苦苦煉製的飛舟,豈不是為人做嫁衣?”
花天童和先天珠各說各理,北烈陽一陣頭疼,該信誰的?正在猶豫,烈日飛舟閃電般鑽回眉心。
北烈陽識海劇震,他抱頭痛叫一聲,從虛空中掉落塵埃。花半頃迅速出手,以精純靈力將北烈陽托在空中。
此時北烈陽識海中一陣大亂,平湖驟起波浪,高山劇烈晃動,天眼通和界碑忽大忽小,釋放出一陣陣光芒。
一聲聲慘叫傳來,北烈陽識海中的少年一個個消失。每消失一個,北烈陽都感到與一個族人失去了緊密的聯係。
黑霧森林中,一群嬰兒正在玩耍。四族合一後,黑霧森林的天空明亮了許多,黑氣減弱。嬰兒們互相打鬧,其樂融融。
忽然一個嬰兒啼哭起來:“族長不要我啦。”嬰兒的母親是個年輕角人女子,她大吃一驚:“胡說,北族長為了角人族殫精竭慮,怎麽會不要你了?”
隨著哭聲,嬰兒竟然開始長角。一陣波動之後,嬰兒頭上長角,邁開小腿,便向鐵門關方向跑去。
看護嬰兒的角人女子追上去將他抱住:“這裏是黑霧森林,你亂跑什麽?當心颶風虎將你叼走吃掉。”
嬰兒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母親的懷抱,他大叫起來:“族長有難,快去鐵門關救他。”
周圍的角人女子以為嬰兒發了狂,紛紛過來圍觀。就在此時,又有兩名嬰兒啼哭起來,叫嚷著族長不要他們了。
一刻鍾而已,有百名嬰兒啼哭長角,大祭司荒木已問詢趕到。他以問心術小心翼翼地探索嬰兒的柔弱識海。
在荒木的精神力量下,百名嬰兒力竭睡去。一個時辰後,荒木長歎一聲:“烈陽在鐵門關有變,可惜我們幫不上他,隻好為他祈福。”
荒木一聲令下,角人全族跪地祈福,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在黑霧森林裏匯聚一處,直入高遠的虛空。
北烈陽頭疼欲裂,花半頃、北月、水朵朵等人各施手段,卻無法緩解他的疼痛。眼見北烈陽睚眥俱裂,花半頃長歎一聲:“隻好找憐九來助烈陽脫困了。”
一道金羽飛書浮現在虛空中,花半頃灌注靈力,急急說道:“憐九,烈陽在鐵門關遇到了大麻煩,火速趕來,越快越好。”
金羽飛書憑空消失,花半頃以精純靈力護住北烈陽心脈、識海,北月護在一旁,運轉法力呼喚先天珠。
這次變故明顯是先天珠進入烈日飛舟所致,將先天珠呼喚出來,便解了北烈陽之難。北月連續呼喚百餘次,毫無應答。
北月勃然大怒:“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點舊情也不講。”花半頃一陣苦笑,腹誹不已,我在這裏全力救你的大哥,你在和誰敘舊情?
轉念間,花半頃便猜到了北月說的是先天珠,他啞然一笑,關心則亂,看來自己真的愛上了眼前的角人少女。
水朵朵身後,幽魂麵帶冷笑,目光時不時掃過痛苦的北烈陽。水朵朵輕歎一聲:“幽魂,你有沒有辦法搭救北烈陽?”
幽魂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我是笑他不自量力,強吞至寶先天珠。”
北月勃然大怒:“幽魂,我和大哥剛才全力與陰鬼王一戰,救了你的命,就換來你的風涼話?莫非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幽無影大吃一驚,北月一劍霜天月華斬極為厲害,劍劈陰鬼王,何況剛剛降生的幽魂?他縱身而至,擋在幽魂身前,連連拱手:“北月姑娘,請劍下留情,我侄女太小,不會說話。”
北月冷笑一聲:“管好你家的孩子,若再胡說八道,定斬不饒。”
幽魂對北月頗為忌憚,轉身躲到水朵朵背後,偷眼看北月。
水朵朵長歎一聲:“幽魂,給烈陽叔叔道歉,他是你的恩人。他曾收留你娘、為你爹建衣冠塚、護你出世,與陰鬼王大戰,誰都可以說北烈陽不好,唯獨你不行。”
幽魂紋絲不動,隻是躲在水朵朵身後,繼續看向北月。就在此時,北烈陽大喝一聲:“妖冉、妖翼,全力助我。”
兩道精神之力,出現在北烈陽的識海中,一道去穩住高山,一道去平息大湖。北烈陽稍稍喘了口氣。
一道大風從山林中湧起,風中帶著吳卿惡毒的聲音:“北烈陽,你也有今天,我等了這麽久,就在等這樣的一個機會。”
北烈陽識海中,傳來了南洛溪的驚叫:“吳卿,你不是已經隕落了嗎?”
吳卿一陣狂笑:“我是西瀾天聞道學院院長之子,豈是那麽容易死的?我連續做局,就是為了讓你們以為我死了逃了,哈哈,我要將北烈陽的識海擊碎,占據他的肉身。”
南洛溪的身影從平湖中湧出,蹂身直上,猛地撲向狂風。“砰”的一聲,南洛溪的身影與那道狂風一同消散。
正在修煉的南洛溪驟然驚醒,大叫一聲:“北族長,你怎麽了?我為何感受不到和你的聯係?”
她伸出一根手指,毫不猶豫的點向自己的眉心,一個聲音響起:“洛溪,你想清楚了嗎?你若以秘法救北烈陽,這次裂魂之法便徹底結束,你在地淵的修行隨之告終。”
南洛溪點了點頭:“秋雲兮大人,你把對北烈陽產生的那縷不該有的情絲斬去,以裂魂之法化作了我,又以大法力將我送回地淵,我感激不盡。”
秋雲兮輕歎一聲:“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南洛溪輕笑一聲:“我想多陪陪烈陽,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遇險。人族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日便是我和烈陽分別之日。”
素手輕點,南洛溪的識海破裂,轉瞬之間便成了一堆碎片,碎片隨即消失。南洛溪倒在地上,過了片刻,忽然驚醒:“姐夫,看看孩子哪裏去了?”
她很快找到了孩子,望著孩子的笑臉,心中悵然若失,仿佛將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丟掉了,再也找不回來。
北烈陽識海內忽然驟降甘霖,高山猛地拔高一丈,平湖擴大一圈,微起波瀾。先天珠與烈日飛舟瞬間結合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
先天珠長歎起來:“北烈陽不愧為北月的大哥,真是厲害,竟然暗藏了秋雲兮的手段。隻有那個瘋丫頭的魔音無間,才能化解此劫。”
花天童的聲音傳來:“你沉睡得太久,睜開眼看看,北烈陽的識海裏都有什麽。”
先天珠隨即大叫起來:“天眼通、界碑,我的天呢,北烈陽難道是花小妖的私生子,為何有這麽多寶物?”
花天童大怒:“滾你的蛋,你弟弟才有私生子,你們全家都是私生子。我弟弟花小妖用情專一,哪來的私生子?北烈陽是大氣運之人,他的寶物都是機緣巧合得來的。”
先天珠先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你這個小糊塗,在北烈陽身邊這麽久,竟然沒有看到花小妖的私生子?外麵不是就有一個嗎?黑霧森林裏也有,可不是北烈陽。”
花天童還要反駁,烈日飛舟大放光明,北烈陽識海的天空中飛來無數火星,融入烈日飛舟。
“火晶核呀,北烈陽這小子真是大氣運之人……”花天童和先天珠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低不可聞,似是陷入了沉睡。
在虛空中翻滾的北烈陽忽然坐起來,頭頂出現一個巨大的龍卷,將鐵門關周圍的天地之力拉扯過來,風卷殘雲般吞噬掉。
幽魂大叫起來:“北烈陽,那些生死之氣是我的,不許你吞噬。”
北月抬手便是一劍,水朵朵想要攔阻,卻長歎一聲。幽無影大叫一聲,以肉身擋在幽魂身前。
“嗤”的一聲,霜天劍繞了個圈,閃過幽無影,正刺在幽魂眉心。北月並未發力,霜天劍分毫不差地停住。
“幽魂,我剛才和你說過,再出言不遜,定斬不饒,你當我不敢殺你?”北月聲音冰冷,寶劍上劍氣波動。
幽魂嚇得滿頭大汗,不敢再說一句話。水朵朵長歎一聲:“北月姑娘,我代幽魂向你賠禮,沒有下一次了。”
北月冷哼一聲:“朵朵師姐,這次麵子給你了,我若再聽到幽魂胡說八道,可沒有第二次麵子。”
北月正要收劍,幽魂的身子忽然向前一傾,撞在劍鋒上,眉心多了一道豎著的傷口。北月急忙撤劍,幽魂就此躲過了一劫。
一片詭異的空間裏,閃現出了片片黑色樹幹,正是之前出現過的安魂林。有人大笑:“鬼女的天眼開了,二十年後,我族將重返人界。人族修士,可不要忘了我鬼族修士。”
莽莽岐蘭山上,原本的馬家祖宅所在之地,已是一片平湖。梅水生出世之地,忽然鑽出一頭黑龍。
黑龍衝上虛空,仰天狂笑:“哈哈,千年之後,終於靈肉合一,我黑呂回來了,這裏的界碑都是我的,我要憑借他們,暢遊無盡星河。”
黑龍張開大嘴,笑得肆意猖狂。就在此時,不知哪裏飛來了一隻鳥,一坨鳥屎落下,直直落入黑龍的嘴裏。
“啊,呸、呸、呸….……”黑龍連吐幾聲,嘴裏依然縈繞著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他張開大嘴,開始吸取平湖中的水。
湖水入口,比甘泉還讓人沉醉,其中帶著一股清香,黑龍腹中,另有乾坤,能藏得下山嶽,這麽小小的一個湖,全部吞下去也不在話下。
黑龍一頓狂吸,湖水似是無窮無盡,有人輕笑道:“黑龍,莫非你暗戀水生嫂子?連她出世時的洗澡水都喝得如此香甜?”
黑龍勃然大怒,是誰在胡說八道?他對杜雪寧、梅水生兩位嫂子,隻有尊敬,哪有褻瀆之意?
他猛得抬頭,一眼看到噬靈公子騎著荒熊,出現在天邊,臉上布滿了譏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