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晉九級
雷劫滾滾,北烈陽在其中苦苦掙紮。他手中的擎天在歡呼,北烈陽卻一陣陣後悔,擎天產生的靈智不靠譜,對他的實力太過高估了。
北烈陽一入雷劫,激起了淵無法的雷劫。淵無法在混亂的深淵中,修煉了不知多少年,積累的法力早已足夠。
雷劫一朝而至,威力超乎想象。潁川郡上空,玄天用盡最後一絲法力,躲開從天而降的雷電。
玄離衝上來將玄天抱住,隻見這位向來從容的師兄,被雷劫劈得慘不忍睹。
玄離揮出道道靈力,為玄天療傷。
過了足有一刻鍾,玄天才長出一口氣:“師弟,你將我送回雲澤山,我要盡快閉關,你留在潁川郡坐鎮。”
玄離點頭應允,玄天歎息道:“師弟,我知道你對北烈陽、秋不二頗為看重。這一次,卻不能心慈手軟,我玄清宗籌劃百年,不能出一點紕漏。”
玄天目光炯炯,看向玄離。玄離拱手施禮:“師兄放心,我心裏有數。”
兩位尊者疾飛而去,黑雲上被荒碧晴和玄天法力撕開的一角,閃著幽光,向外吞吐著一道道混亂之力。
萬木枯黃的潁川郡,再造大難,不知多少生靈,死於混亂之力。過了一個時辰,玄離返回黑雲之上。
他歎息一聲,在空中疾飛,雙手揮動,止住混亂之力蔓延之勢。
“師兄,這番謀劃怕是不能剿滅深淵一族,卻傷了天和,惹下因果,讓你飛升無望。”
玄離看向雲澤山方向,不住搖頭。玄天雖是他的師兄,卻代師傳法,堪比玄離的半個師父。這樣的關係,讓他對玄天極為尊重。
師兄籌劃的大事,到底對不對?玄清宗真的能縱橫地淵?
還珠飛舟再次駛來,荒碧晴站在虛空中,笑了起來:“玄離,玄天哪裏去了?莫非隕落了?”
玄離搖了搖頭:“師兄還剩下半條命,已返回雲澤山治傷。荒族長,你來到潁川郡,意欲何為?”
荒碧晴皺了皺眉:“潁川郡又不是你玄清宗的,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玄離沉聲道:“荒族長此言差矣,豫州潁川郡,就是我玄清宗之地。”
荒碧晴透過黑雲被撕開的一角,指了指苦苦掙紮的億萬百姓:“玄離,你曾在岐蘭山與荒獸搏殺十幾年,受人族萬民敬仰。如今又怎麽說?你去問問那些人,潁川郡還是不是玄清宗的?”
玄離啞口無言,默不作聲。
荒碧晴冷笑一聲:“我來到此地,要接北烈陽和秋不二等人返回黑霧森林,你要不要阻攔?”
玄離轉身就走,遠遠避開。荒碧晴搖了搖頭:“你們這些陷阱,隻能讓烈陽那樣的年輕人去跳,何必在我麵前獻醜?”
荒碧晴盤膝坐在虛空之上,身後閃現出巨大的彼岸花。彼岸花上,幽光大盛,從深淵看起來,猶如一點燈火,指引出方向。
水朵朵駕馭飛天方舟,已來到大荒城前。她目光深沉,打量著重建後的大荒城。
那座記憶裏的花木之城,已消失不見。如今的大荒城,四周是堅固高聳的石牆,上麵布滿了法陣,層層疊疊。
城門一開,北山、苑秋霜聯袂走出。兩人飛上半空,看向飛天方舟。水朵朵走出艙門,沒有說話,眼圈便紅了。
苑秋霜輕輕施禮:“朵朵師姐,別來無恙?”
水朵朵並未還禮,幽幽道:“帶我去千樹的衣冠塚,我去見見他。”
苑秋霜和北山在前麵引路,水朵朵跟在兩人身後,目不斜視。衣冠塚前,大荒城的眾人已列隊祭拜。
水朵朵幾步走到衣冠塚前,以手輕輕觸摸石碑上北烈陽鐫刻的破軍利矛。她眼淚橫流,淚水從清澈化作血色。
眾人不知道該怎麽相勸,隻好任由水朵朵在石碑前流淚不止。水朵朵的淚水,從她的腮邊滾落,沒有墜在地上,而是湧入石碑中。
破軍利矛之下,漸漸多了一條青碧的水流,碧水中多了一朵血色蓮花。
水朵朵哭泣不止,身後傳來了無凡的聲音:“朵朵,你來了?逝者已矣,哭有什麽用?”
無凡挺著大大的肚子,來到衣冠塚前,輕歎一聲:“千樹師兄隕落,還有眾多修士前來吊唁,無同和石騰一起隕落,卻沒有人去管。這世間的一切,原本就不公平,朵朵姐,你該替千樹師兄高興才對。”
此話一出,水朵朵止住了悲聲,她拉住無凡的手:“委屈你了無凡,你身懷有孕,還是回去歇息吧。”
無凡搖了搖頭:“朵朵,我是堂堂飛天境修士,懷孕生子而已,算得了什麽?地淵紛亂,我讓我的孩子多舒坦幾天,不然的話,我早就把他生下來,去給他爹報仇了。”
水朵朵拉著無凡的手,兩人緩步而去,無凡說著什麽,水朵朵不住點頭。眾人看著她們的背影,感慨不已。
苑秋霜忽道:“石騰師兄有無親眷在世?我們不妨把他們也接來,祭拜於他。”
北山搖了搖頭:“石騰師兄是孤兒,由江海盟收養長大,早已找不到親眷。”
苑秋霜長歎一聲,命人取過酒來,灑在衣冠塚前。苑秋霜默默禱告:“千樹師兄、無同師兄、石騰師兄,望你們護佑天霜一族。他日我族興旺,必有厚報。”
統萬城前,秋不二與淵無淨大戰起來。無淨之音響起,攪得人心煩意亂。城外無數草葉紛飛,猶如一把把尖刀,刺向秋不二。
頭顱粉碎的碧落離,遺骸倒在血泊中。秋不二心中憤恨,招招搏命。一道漩渦,浮現在秋不二頭頂,問情劍上閃耀著璀璨的光,散發出陣陣熱浪。
淵無淨心中暗歎,大哥說北烈陽的資質,是這次進入地淵的修士中最差的,果然不是虛言。眼前的秋不二,身法詭異,劍氣衝天,若以戰力而論,幾乎追上了淵無明。
這個角人小子才多大?為何能修煉到如此地步?秋不二連刺幾劍,淵無淨躲閃中,身形來到碧落離的殘骸前。
“砰”的一聲響,一陣迷霧湧起,將淵無淨籠罩其中。碧落離的聲音在迷霧中響起:“該死的東西,竟敢偷襲我?今天讓你知道,我深淵之主的厲害。”
秋不二吃了一驚,他以為碧落離頭顱被擊碎,已經當場隕落,哪知她竟能起死回生,反將淵無淨困住。
秋不二再次看向“統萬”兩個字,這一次,沒有銅鏡出現。看來隻好聽碧落離的,到深淵核心看看。
就在此時,迷霧散去,碧落離退到秋不二身前,喘著粗氣。淵無淨模樣極慘,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臉上傷痕累累,深可見骨。
淵無淨怒道:“你是何人?連我的肉都撕下去吞噬掉,難道不要命了?”
碧落離大笑起來:“你在我眼裏,就是一頓美食罷了。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是天經地義的事。”
秋不二不願與淵無淨多費口舌,再次揮劍猛刺。淵無淨身受重傷,忌憚碧落離,勉強招架幾招,倉皇逃進城中。
碧落離連聲稱讚:“你真厲害,難怪能殺了我的哥哥。剛才的家夥法力極為深厚,你能與他打得有來有往,著實不易。”
秋不二見她說話老氣橫秋,心中不喜:“落離姑娘,你生而為人,不能生食人肉。”
碧落離笑聲如銀鈴響動:“秋不二,誰跟你說我生而為人?我是妖魔,一個什麽都吃的妖魔。”
秋不二實在忍不住,抬手一掌,抽在碧落離頭上:“小小年紀,胡說八道什麽?在我身邊,再敢做這種事,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碧落離尖叫起來:“秋不二,我是深淵之主,你敢打我,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頓狠抽,秋不二不再留情。不知抽了多久,碧落離大哭起來:“不二哥,別打了,我才剛剛出生,哪裏禁得住你的猛抽?”
秋不二不再與她糾纏,邁步走進統萬城。一陣風雲變化,草原上烏雲密布,雷電聲驟起。秋不二望向天際,感到那裏有熟悉的氣息湧動。
雷劫中,淵無法的法力剛猛無儔,他挨過最初的雷劫,竟然越戰越勇。在他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哈哈哈,我再也不怕雷劫了,我要離開深淵去報仇。”
雷劫邊緣,魔天平的聲音響起:“淵無法,你勇則勇矣,卻是個愣頭青。你既然不怕雷劫,不妨再試上一試。”
一個淡淡的虛影,出現在即將渡過的天劫中,那虛影衝天無聲大叫,猶如在對天挑釁。一陣猛烈的雷聲響起,劈向虛影。
虛影一閃即逝,雷電轉而劈向淵無法。一道電光,貫穿天地,正中淵無法的頂門,淵無法慘叫一聲,被劈落塵埃。
九道雷電,狠狠劈在淵無法身上,每一擊都讓他四肢抽搐,慘叫不已。
花憐九的身影顯化出來,她搖了搖頭:“魔天平,你貴為魔帝,手段真是下作。竟然用雷劫陷害他人。”
魔天平笑了起來:“說得好,你以為我這招是跟誰學的?正是你爹花小妖。”
花憐九正要反駁,忽然一陣劇烈的波動傳來,北烈陽衝天而起,一陣陣音爆聲響起。他揮舞大槍,呼喊不聽,每一槍都有排山倒海之威。
魔天平的笑聲戛然而止:“憐九,你真是好眼光,這小子年紀輕輕,便已進階煉體九級,他日成就,不再其先祖北冥之下。地淵的角人族,要大興了。”
花憐九怒喝一聲:“北烈陽,雷劫還未散去,你不躲起來,飛到空中發什麽瘋?”
雷聲滾滾,電光閃耀,北烈陽生生挨了幾下,從空中墜落地麵上。
花憐九輕輕揮手,北烈陽重重砸在淵無法身上。淵無法一聲悶哼,就此昏了過去。
魔天平苦笑一聲:“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花憐九,你這樣的手段,難道不是用雷劫陷害他人?”
花憐九嫣然一笑:“前輩此言差矣,我這一招,是剛剛和你學的。學得不好,讓前輩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