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中石狂
三名角人少女,在北烈陽身旁竊竊私語,是不是發出一陣輕笑聲。
北烈陽對花憐九的思念,忽然難以遏製,他起身道“雅兒、潯兒、洛溪,你們三人少坐片刻,我去處理一點族務。”
三人並未在意,齊齊點頭。北烈陽來到一間靜室內,撐開精神實境,將混沌之氣灌注到瞭望塔中,默念花憐九之名。
北烈陽小心戒備,準備硬撐下反噬,隻為遠遠地看一眼花憐九。
出乎意料的是,花憐九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他麵前。一幅奇景中,花憐九出手如風,正在追殺魔族修士。
北烈陽一眼看過去,大吃一驚。在花憐九身後,竟有青蓮和彼岸花兩個法相。青蓮法相極為凝實,彼岸花法相則處於半虛半實之間。
難道花憐九已進階逆天境?她為何會有兩個法相?吃驚之餘,北烈陽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不管發生了什麽事,花憐九安然無恙就好。
花憐九在魔窟中廝殺不停,忽然感到一絲異樣,她將眼前最後一個魔族修士擊殺。轉過頭來,對著虛空嫣然一笑。
北烈陽忽起明悟,花憐九竟然能感覺到自己在看她。如此輕鬆追蹤到花憐九,應該是她以秘法或是重寶,故意為之。
隔著魔窟與地淵間的重重阻隔,北烈陽和花憐九默默對視。花憐九的笑容,嬌美中帶著一絲狡黠,令北烈陽迷醉其中。
花憐九忽然對著虛空,比了一個心。她曾經不止一次見到,爹爹花小妖做過這個手勢,她追問是什麽意思,爹爹告訴她,這手勢表示想念。
那個角人族的昂藏青年,我想你了。魔窟中的花憐九,笑著笑著,眼圈一紅,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北烈陽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趕到花憐九身邊。心思飛遠,可惜人還在黑霧森林裏,與花憐九不知隔了幾萬裏。
北烈陽學著花憐九的樣子,比了一個心。精神實境隨即崩潰,北烈陽沉默半晌,外麵有人叫道“大哥,來吃烤肉,我和山哥剛剛烤好的。”
那是北荒的聲音,他從聖泉回來後,修為大進,與北山、秋氏兄弟戰陣搏殺,越戰越強。
北山的聲音隨即響起“別打擾大哥,你以為他和你一樣,每天遊手好閑?”
兩兄弟鬥起嘴來,互不相讓。北烈陽的心神漸漸平靜下來,飛升天域後,便能和花憐九長相廝守。
眼下要做的,是帶領族人渡過魔潮,盡力修煉。他收拾心情,邁步出門,議事廳外,青煙繚繞。
一頭巨大的荒豬,已被分割成小塊,用樹枝串起來,在火上烤得金黃流油。
秋不三、秋不四烤肉手藝極好,兩兄弟將烤好的肉遞給荒雅、南潯和南洛溪,三人吃得嘴角流油。
煙火之下,便是人生。
北烈陽心神變得寧靜,走上前去,荒雅和南潯每人遞給他一串烤肉。
北烈陽振奮精神,將烤肉慢慢吃了。食不甘味,北烈陽站在一旁,不再吃肉。
半個時辰內,荒豬被幾人吃了個幹淨。北荒一個人便吃了一半,他的肚子猶如無底洞,多少肉都能吃得下去。
大荒嶺中的一個深洞內,龍騰在和化形大妖纏鬥不停。激鬥了這麽久,龍騰終於占了上風,將化形大妖穩穩壓製住。
龍騰冷笑道“你是何人,說出名字來,龍爺爺手下,不死無名之鬼。”
化形大妖剛要說話,被龍騰抓住機會,一拳擊出數十丈遠,再也爬不起來。
龍騰大笑起來“我根本不在乎你是誰。你是林蟒化形,對我來說是大補,我要將你吞噬下去。”
那個化形大妖狂叫一聲,淩空而起,狠狠撲向龍騰。
可惜他遭受重擊,已是強弩之末,被龍騰揮出一道精純魔氣,扼住了喉嚨。大妖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漸漸沒了動靜。
龍騰的嘴越張越大,竟將化形大妖一口吞下。一股股狂躁的力量,在龍騰身上奔騰不息。
幽暗的深洞內,龍騰開始打坐修煉,一陣陣波動傳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雙眼。兩道厲閃,劃破深洞裏的無盡黑暗。
龍騰狂笑起來“連破兩級,我這就殺回去,倒要看看,魔無病、魔無傷如何對我。”
他身軀輕晃,已躍出深洞,瞬息不見。
洞內忽然閃過一縷幽光,有人輕歎一聲“魔星辰隕落地淵了,我給了龍騰的那麽多力量,不知他能不能替代了魔星辰。”
幽光消失,深洞內重回寂靜。
大荒嶺上,龍騰直奔鐵門關趕去,他要讓魔無病、魔無傷兄弟見識到他的厲害。
龍騰極速而行,渾然不知道自己頭上,已長出了雙角。
肅州城上,秋不二從梅水生懷裏,抱過杜雪寧,直奔周府而去。杜雪寧昏迷不醒,情況未知,秋不二心中,已容不下其他事。
梅水生緊跟在後麵,清明追隨梅水生而去。水中石傲立在虛空中,手持唳天弓。
王寧遠衝到愛子身邊,王賀之此時的狀態極為詭異。他並未殞命,卻無聲無息,怎麽也叫不醒。
王寧遠招手喚來王家修士,將王賀之抬上城頭。他縱身直上虛空,拱手施禮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救下犬子賀之,請隨我到王家一敘。”
水中石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王寧遠聽水中石語氣不善,想到她剛剛出手時所說的話,心中一驚,莫非此人與賀之有什麽牽連?
他點了點頭“姑娘有話,請講當麵。”
水中石道“我叫水中石,你在肅州城,有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
王賀之從未在家裏提起過水中石的名字,王寧遠人老成精,連連點頭“水中石姑娘的大名,我曾聽賀之不止一次提起。”
水中石輕笑一聲“寧遠家主,我倒要聽聽,王賀之是怎麽說我的。”
王寧遠肅聲道“賀之對你頗為推崇,在他眼中,你是江海盟青年一代內,僅次於水朵朵的絕世天才。”
水中石沉默一陣,搖了搖頭“這句話不是賀之師兄說的,他高傲得很,怎麽會把我放在眼裏。在他眼中,水朵朵資質第一,他資質第二,至於誰排在第三,他根本沒有關心過。”
王寧遠心中叫苦,自己兒子的脾氣秉性,他極為了解,水中石所說之事,十有是真的。
水中石冷冷地看著王寧遠,王寧遠臉不紅心不跳,拱手道“此事千真萬確,賀之表麵上不動聲色,硬撐著一張臭臉,實則對姑娘極為看重。”
就在此時,王相之的身影浮現在虛空上。他深施一禮“寧遠家主,我有要事,立刻便離開肅州城。肅州之行,我有幾處不解,還望家主撥冗指教。”
王寧遠知道長子有意給自己打圓場,當即還禮道“清相道長何必客氣,我陪著你和中石姑娘,一起到王家一敘。”
水中石怒喝一聲“不管你誰,給我滾開。我在和寧遠家主講話,誰敢打擾?”
王相之不惱不怒“中石姑娘,玄清宗清相這廂有禮。”
水中石冷笑一聲“玄清宗的雜碎,我讓你滾,你沒有聽到?”
王相之輕歎一聲,含笑看著水中石。唳天弓陡然拉滿,一支靈力箭已搭在弦上。
“滾不滾?”
王相之哈哈大笑“我清相修煉三十年,還不知道什麽叫滾。”
水中石不再猶豫,箭矢射出,直奔王相之。王相之手中多了一把拂塵,他信手一甩,拂塵上靈力閃動,已經靈力箭擊碎,化作一片虛無。
王相之笑道“中石姑娘,何必這麽大火氣?你不願我和寧遠家主說話,我走便是。”
唳天弓上,浮現出一支血箭,水中石沉聲道“我讓你滾。”
血箭之下,王相之身影似乎急速閃動了幾下,又似乎紋絲未動。他順手將拂塵收起,一頭栽倒在虛空中,向岐蘭山一路翻滾而去。
水中石冷笑道“算你識相,玄清宗的人,哪一個不會滾?你說你不知道什麽叫滾,這不是一學就會了?”
眼見長子翻滾一陣,消失在天邊,王寧遠心中大怒,強壓怒火,再次拱手“姑娘,告辭了。”
水中石聲音幽幽響起“寧遠家主,你不是邀請我到王家做客嗎?怎麽又不讓我去了?”
王寧遠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姑娘願往,那便隨我走吧。”
水中石的血箭引而未發,她身形轉動,唳天弓已瞄準了城主府。一箭射出,血光急掠而出,直奔城主府。
兩道力量湧出,幾乎同時擊在血箭上,正是噬靈公子和周雄出了手。兩人法力深厚,卻無法抵消血箭巨大的力量。
砰的一聲,血箭正中參天鼎。參天鼎晃動幾次,變成了寸許長的一個小鼎,落在地上。
周雄大怒道“哪裏來的瘋女人,你是從參天鼎裏鑽出來的,如今卻把參天之門毀了。你要知道,我的兄弟姐妹還要借助參天鼎返回地淵。”
水中石哈哈大笑“你有本事,再將參天之門召喚出來便是。若是沒有本事,之前進入參天鼎的三人便該死。”
噬靈公子手持寶劍,衝上虛空,大喝一聲“水中石,肅州廣大,不是你能撒野的。如今你害了我們的兄弟姐妹,這筆帳,便由我來和你算。”
一道劍光劈出,噬靈猛擊而至,水中石夷然不懼,兩人便在虛空中,打鬥起來。
一刻鍾而已,噬靈便敗下陣來。周雄手持石棒,殺上虛空,他修為不及噬靈,被水中石三拳兩腳,打落塵埃。
水中石哈哈大笑,狂態盡顯“你們這群廢物,也配在我麵前動手?”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水中石,他們不配和你交手,你看我如何?”
一陣迷霧湧起,瞬間將水中石籠罩起來。水中石不閃不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迷霧中傳來一陣打鬥聲,兩個尖叫不斷響起,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迷霧裏,誰勝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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