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激戰酣
參天鼎內,摘星路已化為烏有。血海猶如一片殷紅的雲彩,懸掛在虛空之上。水中石手持刺日弓,彎弓如滿月,直指水朵朵。
一股驚天殺氣,瞬間鎖定了水朵朵。水朵朵花容失色,手中的流水劍,無法抵消刺日弓上傳來的陰冷殺氣。
花千樹身形一動,將水朵朵擋在身後,他手持利矛破軍,光芒閃動,與陰冷殺氣碰撞在一處。
血海急劇縮小,在虛空中凝為九點水滴。水滴拉成一道九丈長的直線,指向彎弓搭箭的水中石。
一點水滴,憑空消失,水中石嬌軀一震,氣息猛然高漲。她尖叫一聲,弓弦響動,刺日上的那支箭離弦而出,猛地向花千樹射去。
一箭之下,鬼哭神嚎,花千樹感到自己身前的萬物,化作一片虛無。他怒吼一聲,破軍前指,猛擊在空處。
箭頭與矛尖碰撞在一處,花千樹被遠遠擊飛。這一箭,威力如此巨大,飛天境巔峰的花千樹,竟然如一片枯葉般,被擊得飄飛出去。
水朵朵衝了過去,將陷入昏迷的花千樹抱在懷裏。她輕輕拍打花千樹的臉,呼喚了幾聲,花千樹艱難地睜開眼,歎道:“朵朵,你江海盟的刺日弓,真是厲害。”
此時,水中石再次彎弓搭箭,直指水朵朵。花千樹掙紮著起身,怒罵道:“你是不是有病,為何總是追著自己的同門師姐射箭?”
水中石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轉瞬間又消失不見。殺氣再起,將水朵朵和花千樹籠罩其中。道千軍眉頭一皺,難道這就是蓮花劫?
就在此時,天地間劃過一道流星,那流星拖著長長的光尾,直奔道千軍而來。道千軍淩空一拳,熾熱的靈力與流星碰撞在一處。
以道千軍之能,也被擊飛出去。他猛地吐出一口氣,氣息裏帶著濃濃的紅霧。逍遙境尊者竟被流星一舉擊傷。
道千軍怒罵道:“哪個狗屁聖人,出手傷了你道爺爺?有種露個臉出來,我飛升天域後,和大哥一起去找你們算賬。”
一聲冷笑,在參天鼎的虛空中響起:“道千軍,沒有你大哥,你又算什麽東西?”
道千軍高呼一聲:“找到你了,看我將你這藏頭露尾的家夥揪出來。”人影一閃,道千軍已消失在天際,遠方的虛空中,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碰撞。
又一點水滴,憑空消失,水中石的氣息再次暴漲。刺日弓上的殺氣,陡然顯化成一層薄霧,讓水中石的身軀時隱時現。
靈犀劍發出一聲輕嘶,花憐九的身影,出現在水朵朵身前。她修眉高挑,臉上閃過一絲淩厲,怒道:“北烈陽,快殺了這個被血蓮花控製的女人。”
北烈陽隨聲而動,擎天猛刺向水中石。刺日弓響動,弓箭離弦而出,直取花憐九。一道精純靈力,從靈犀劍上湧出,與弓箭碰撞在一處。
一陣狂風,掠過花憐九,她身上的寶衣片片碎裂,一口鮮血噴出。花憐九俏臉一白,隨即變得赤紅。
北烈陽的擎天大槍,閃著幽光,穿過水中石的身軀。一道殘影,消失在空中,水中石的身影,已出現在了數百丈外。
她縱聲長笑,狀若瘋魔:“哈哈,這下你們記住我了吧?”刺日弓開如滿月,直指北烈陽。北烈陽瞬間被鎖定,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意,將他籠罩其中。
北烈陽撐開精神幻境,怒吼一聲:“你這瘋女人,還不快快醒來。”弓弦響動,一道利箭疾飛而至,毫不留情。
精神幻境中一陣波動,平湖中掀起波瀾。利箭射入幻境中,直插入高山之中。北烈陽感到識海巨震,幾乎撕裂為兩半。
瞭望塔猛烈晃動,混亂的波動從精神幻境中傳出。北烈陽口鼻滲血,頭發如怒獅鬃毛般炸起。他狂叫一聲,抱著腦袋在虛空中翻滾不停。
遠在黑霧森林的妖冉,忽然仰天嘶鳴,邊叫邊瘋狂甩著腦袋。荒雅和南潯大驚失色,過了一陣,妖冉才恢複平靜。
荒雅奔到他身邊,急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烈陽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妖冉點了點頭,一時間竟無力回答。
魔窟中,魔丁忽然倚靠在魔太虛身上。魔太虛怒道:“你這家夥,解釋不清就裝死,算什麽英雄好漢?”
魔太虛拍了拍魔丁的臉,隻見他雙目緊閉,腮邊的肌肉抽搐不停,忙道:“你怎麽了?快點醒來,大不了你和魔天青的事,我不再追問就是。”
肅州城外,妖翼正在敵陣中疾飛衝突,無數魔化了的荒獸,被他巨大的翅膀切為齏粉。他身軀忽然一震,在空中翻滾起來,然後狠狠砸在地上。
魔化的荒獸一擁而上,瞬間將妖翼淹沒。妖熙怒道:“妖翼,你發什麽癲?這裏是戰場,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妖翼並不答話,在荒獸的圍攻下,慘叫連連,翅膀已被咬穿撕爛。妖熙見他不似作偽,急忙衝上去搭救,陣陣獅吼中,魔化的荒獸成片倒地。
城頭上,杜雪寧冷若冰霜,她沉聲傳令:“滅絕弩,放。”十幾道滅絕弩,激射而出,一連串的爆炸,將妖熙身邊的荒獸一舉肅清。
妖熙趁機抱起妖翼,遠遁而去。杜雪寧眉頭緊鎖,輕輕歎道:“怕是烈陽公子那裏出了問題,不知道夫君現在如何。”
參天鼎內,水中石悶哼一聲,已被問情劍刺中。秋不二身影顯露在空中,急掠而過,在水中石身上,留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這是戰鬥以來,水中石第一次受傷,她發出淒厲的叫聲,虛空中的水滴又消失了一點。水中石身後,出現了血蓮花的虛影。
虛影之下,水中石彎弓搭箭,殺氣瞬間鎖定了秋不二,任憑他怎麽躲閃,都無法擺脫殺氣臨身。
弓箭射入虛空,瞬間出現在秋不二身前。秋不二緊咬牙關,問情劍猛地前劈,卻劈了個空。弓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奔他的胸膛而來。
桃夭夭輕歎一聲,長刀閃動,將弓箭淩空砍斷。她看向秋不二,搖頭道:“實力不足,就不要逞強,學學你娘,數百年隱忍,一朝爆發,便名動天下。”
秋不二抹了一把冷汗,在虛空中恭敬施禮。他心中暗歎,再怎麽隱忍,也不能眼看著北烈陽受傷,無動於衷。
這一次,紅色水滴消失了三滴。水中石雙目中流下鮮血,她仰天尖叫,卻沒有聲音傳出。一陣陣波動中,刺日弓再次被拉滿,直指桃夭夭。
逆天境修為的桃夭夭,似乎又感到了自己成道以前,被一條毒蛇纏繞盯住的滋味。那血紅的舌頭,便是天邊閃著光芒的利箭。
桃夭夭大叫道:“道千軍,有人要射你的老婆,你跑到哪裏去了?”
天邊傳來道千軍氣急敗壞的聲音:“夭夭,打不過就逃,我被隱藏在這裏的狗屁聖人纏住了,趕不過去。”
說話間,幾聲巨響,從道千軍的方向傳來,將他的聲音淹沒其中。桃夭夭破口大罵,卻無濟於事,刺日弓鎖定之下,想跑都跑不掉。
弓箭離弦而出,帶著令人心悸的嘯聲,直擊桃夭夭。長刀一閃,桃夭夭竟然不閃不避,拚著自己受傷,也要砍了水中石。
道衡怒吼一聲:“誰敢打我娘,我跟你拚了。”又一枚圓球,淩空扔出。圓球後發先至,出現在桃夭夭身前。
弓箭與圓球碰撞在一處,一聲巨響,將桃夭夭遠遠炸飛。刀光掠過,水中石持弓的左臂被齊根切下,鮮血猛地噴灑出來。
虛空中剩餘的三點水滴,陡然消失,下一刻,水中石噴出的鮮血倒卷回體內。從虛空中掉落的左臂,再次飛起,重新生長在水中石的肩膀上。
一聲狂叫,響徹雲霄,水中石身後的血蓮花,栩栩如生,猶如大修士的法相,接地連天。參天鼎內,湧起不知多少殘肢斷臂,紛紛投入血蓮花中。
參天鼎的一個角落裏,清明舉頭遠望,歎息不已。在他身邊,王賀之抱著昏迷不醒的無幻,臉色鐵青。
清明忽然讚道:“王賀之,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莽夫,現在才知道,你是真正的膽大包天。有了這樣恐怖的女人,還敢招惹我師姐無幻,你的膽子,簡直比參天鼎還要大。”
王賀之怒道:“清明,你少廢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和水中石沒有關係,我先前喜歡的是杜雪寧,現在喜歡的是無幻。”
清明搖了搖頭:“騙鬼去吧,你和水中石在一個房間裏,住了五天五夜,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件事,你跳進西海也洗不清。”
王賀之正要辯解,忽然懷中的無幻縱身而起,左右開弓,狠狠扇了王賀之兩個耳光。王賀之被打得暈頭轉向,卻又不敢躲避反抗。
無幻怒道:“王賀之,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誠實君子,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多的風流韻事。你喜歡雪寧姐,我早有耳聞,不去怪你,這個水中石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
王賀之苦笑道:“無幻,你聽我說,我和水中石真的沒有什麽,她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不知怎麽就纏著我不放,我也沒有辦法。”
無幻不再聽王賀之解釋,猛然尖叫道:“水中石,你這無恥蕩婦,為何盯著我的男人?”
虛空中的水中石,氣息極為恐怖,幾乎超越了逆天境大修士。她雙目赤紅,彎弓搭箭,對準桃夭夭,正要射出。
無幻的聲音響起,將她驚醒,水中石的瘋狂,稍稍止歇。她站立虛空,冷聲道:“你是何人,你的男人又是誰?”
水中石看向無幻,對她身邊的王賀之視而不見。無幻仿佛被凶獸盯住,心中一涼。她咬了咬牙,怒道:“我是無幻,我原本喜歡周旋木。我現在的男人,就是江海盟王賀之。”
大敵當前,清明依然忍不住暗暗歎息,這關係實在太亂,不知道水中石能不能理得清?王賀之呆頭呆腦的,竟然和無幻師姐走到一起,情之一字,真是奇妙。
水中石沉默一陣,眼神中的瘋狂再次湧起,她剛剛斷了的左臂上,浮出一支血箭。水中石彎弓搭箭,指向王賀之。
一道冷冷的聲音,在虛空響起:“王賀之,我想起你來了。你棄我如敝履,卻喜歡上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既然我得不到,那便由我親手毀掉。”
血箭瞬間將王賀之鎖定,無盡殺氣,將一片虛空填滿。清明忍不住大叫起來:“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等我走開,你這瘋女人再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