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下課，教室裏一改往日的活躍，氣氛反常的沉悶。 (7)
個紙團，砸人家的腦袋。
王藝闖忍不住開口，“城哥，你什麽時候調戲姑娘了？”
顧城洲的笑意收了收，淡淡的看了眼王藝闖。回到位置上，拿起書包往外走。“你有意見？”
身側的姑娘已經離開，他也不會逗留。
劉濤跟著跑出來，“你們倆等等我！”
餘曜在他們班門口等候多時了，見到顧城洲出來，他走上前。“晚上酒吧？唐策新泡了一個妹子，是酒吧的駐唱。”
顧城洲把書包往後一背，“不去。”
“啊？為什麽啊？”王藝闖有些奇怪，出去玩的時候，顧城洲還會說不想去？這也太太太奇怪了吧。
餘曜若有所思的往校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們班林念初怎麽樣？”
“咋了？”王藝闖隨意的把胳膊搭在餘曜的肩膀上，“人挺好的，我們班數學課代表。”他忽然一個壞笑，“這事你應該問城哥。他倆關係好，晚自習還偷偷傳紙條呢！”他對著顧涼城擠擠眼睛，“是吧，城哥？”
“沒事，我在我同桌的草紙本上看見了這個名字。有點好奇，問問。”
“你同桌男女啊？”劉濤隨口問道。
“男的啊。”
顧城洲的腳步猛地一停，轉過身回頭和餘曜道：“那你和你同桌說，他沒戲了。林念初有男朋友了。”
餘曜皺起眉，“誰啊？”
他和他同桌的關係還不錯，還想著能幫幫他同桌呢。
顧城洲忽然笑了，像是神明下凡似的耀眼。
“我啊。”
說完話，他又回到了教室走到了林念初的身邊，“你晚上有事沒事？”
林念初聞言，抬起頭問道：“怎麽了？”
顧城洲似是隨意的拽了拽校服衣服，“我搬家了，不太熟悉回家的路怎麽走，你把我送回去？”
林念初遲疑的看向他，“可是，我也不太清楚你家住在哪兒啊。”
她有些奇怪，顧城洲不熟悉路，為什麽不問自己的好哥們？
“我家搬到了壹陽小區。”
“……”
告別宋頌和陳萌，林念初和顧城洲肩並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了一會兒，林念初覺得氣氛有些沉默。想了想，她隨意的問道；“你怎麽搬到壹陽小區了？”
顧城洲悶笑了一聲，“因為你唄。”
林念初心裏‘咯噔’一聲，表情有些奇怪的看向顧城洲。
心裏隱隱的期盼著什麽，又害怕這什麽。
“逗你的，”顧城洲噗嗤一樂，“我前段時間住在酒店，昨天才搬到壹陽小區，我爺爺奶奶住在那裏。”
其實真相是，他一天都沒住過酒店。
怎麽說，隻是想找個借口和林念初一起回家。
他又不由得嗤笑，他顧城洲什麽時候淪落到想跟個姑娘回家，還得找借口了？
林念初心下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
顧城洲挑了挑眉，“以為什麽？”
林念初搖搖頭，兩隻手無意識的抓著書包帶，看起來有些緊張。
顧涼城悶悶的笑了幾聲，偏過頭看向身側的林念初。
小丫頭紮了一個丸子頭，走路的時候，‘丸子’一點一點的，像是頭上頂了一隻小雞仔似的。
校服領子微微散開，露出裏麵白皙的脖子。
再往下……顧城洲跟著收回目光，再往下就不是現在可以看得了。他把目光重新落在小姑娘的唇瓣上，調笑道：“不冷嗎？”
林念初搖搖頭，覺得場麵有些尷尬，便隨口問了個問題。
“我感覺你基礎還挺好的，為什麽不聽講呢？”
顧城洲勾起嘴角，別有深意的看著小姑娘。“差生不用學習的。”
林念初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主動承認自己是差生的，就是王藝闖他們，都會在老師罵他們是差生時，眼神中透露出憤恨。
“你不差的。”
顧城洲一頓，站住，“什麽？”
小姑娘也停了下來，回過頭認真的看向他，一字一頓道：“顧城洲你不差的，你很厲害的。你的英語很好，數學也不差的。”
“努努力，你一定能考上好學校的。”
躺在床上的顧城洲，滿腦子都是林念初滿臉認真的對著自己說的這句話。
——顧城洲你不差的，你很厲害的。
這句話，咋就怎麽好聽呢。
“艸。”
顧涼城拿起放在枕邊的灰色兔子，細細的撫摸上麵的絨毛，仿佛還能看見小姑娘撫摸它時的乖巧模樣。
怎麽乖巧的小姑娘，讓他如何不喜歡。
將兔子放在自己的鼻下，還能聞到小姑娘身上淡淡的清香。
顧涼城癡癡地笑了，身體的邪火一個勁兒的衝向下腹。
他低下頭苦惱的抓了一把頭發，“艸！”
顧城洲苦笑一聲，手往下探去，開始動作。
誘人的小狐狸，我的一一，你要快點長大啊。
他快要忍不住了。
過了好長時間，他抽出幾張紙隨意的擦拭了一番，將衣服整理好。換了件黑色的寬鬆背心，走到廚房。
王奶奶正在廚房裏給顧老爺子做夜宵，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回頭看了看。
“阿城是餓了？奶奶給你做酒釀丸子吃不吃？”
顧城洲洗了洗手，“奶奶，你教我做老婆餅吧。”
王奶奶一頓，“今天認真學了？”
顧城洲點點頭，“認真。”
在不認真，小姑娘被別人拐走了，他都沒地哭去。
不過……他看上的獵物，也隻能是他的。誰也甭想搶走。
顧城洲眼裏閃過一抹暴戾。
核桃
生物課上課，顧城洲踩著點走到教室。
手上拿著一袋零食走到林念初的身邊，直接坐下。
生物課老師抬眼看了一下，沒管，繼續在黑板上寫她的板書。
林念初正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感覺到旁邊有人坐下後。她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偏過頭看去。
顧城洲把手裏的袋子放在她的腿上。
“你為什麽總給我買零食？”
顧城洲看著林念初肉嘟嘟的臉蛋，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戲謔道：“養寵物不都得投喂？”
林念初一頓，七上八下的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惱怒的瞪他一眼。
什麽養寵物，感情是把她當小寵物了！
“那你給別人吧。”林念初氣哄哄的轉過頭，準備不理顧城洲。
顧城洲悶笑一聲，摸了一把她的頭發。一點毛糙也無，順滑的就像是牛奶一樣。讓人有些愛不釋手，舌尖抵著上顎，又摸了一把。才道：“不是你要和大佬做朋友？人家又沒說要和大佬做朋友。”
林念初恍然大悟，原來顧城洲是這個意思啊。
不是不和女生做朋友，是因為她們都對顧城洲有非分之想。所以，顧城洲才不喜歡她們的。而自己對顧城洲隻有同窗之誼，所以他對自己也不錯。
她一瞬間釋然了，笑嗬嗬的把頭轉過來。開心的將那袋零食重新捧回自己的懷裏，偷偷的撕開一袋薯片，抬眼看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拿起一片迅速塞到嘴裏。
腦袋裏想著，和大佬做朋友，那是不是就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林念初忍不住偷偷樂，總見別人說‘我上麵有人’，現在她也可以說‘我上麵有人’了。而且她上麵的這個人還是學校大佬。
聽起來就唬人。
“一一。”
林念初腮幫子鼓鼓的看向顧城洲，“嗯。”她頓了頓，湊到顧城洲的身邊，“以後在外麵不要叫我一一。”
顧城洲的眼裏露出一絲柔軟，“為什麽？”
林念初很自然的回答，“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小名呀。”她抬起頭，眼睛笑眯眯的問：“你也不想的，對吧？”
顧城洲失語片刻，體內升起一股邪火直衝某處。
半響，他悶哼一聲，眼神有一瞬的迷離。
“你咋了？”林念初拿起一片薯片自然的塞到顧涼城的嘴裏，手指尖碰到柔軟的肌膚，她才反應過來。
——對方不是宋頌，不是陳萌，不是她任何一位女性朋友。
林念初的眼裏閃過一絲懊惱，生怕坐在旁邊的大佬忽然又一個不開心。她輕咬著唇，小心翼翼的看向顧城洲。“對不起，我習慣了……”
顧城洲原本還挺開心的，聽見這句話，他的好心情又消失了。
他眯起眼睛，“嗯？”
林念初解釋道：“我把你當玩的好的女性朋友了，不是故意碰你的……”她頓了頓，“的嘴唇，別生氣。”
顧城洲的表情鬆了鬆，“為什麽生氣？”
“因為你很愛生氣呀，”林念初放下戒備，軟糯的回答：“總是打架，還欺負同學。之前還凶過我和宋頌。”
“不生氣。”
林念初一愣，薯片咬在嘴裏，還有一半露在外麵，呆愣的看向顧城洲，“什麽？”
顧城洲微微一笑，“永遠都不和你生氣。”
林念初遲疑了兩秒鍾，“真的？”
“真的。”
他怎麽舍得和這隻狡猾的小狐狸生氣。
隻要乖乖的，不想著跟別人跑了，他永遠都不會對她露出自己的另一麵。
林念初笑得更歡了，得到了大佬的保障。她大著膽子伸出手迅速的摸了一把顧城洲的眼睫毛。
她早就想怎麽做了，這是不敢。
“嗯？”
林念初滿足的砸吧砸吧嘴，有些羨慕的看向顧城洲。“你長得真好看，我要是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
眼睫毛又軟又長，還有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如蔥根。
而顧城洲的五官深邃，單看某處都是近乎完美，合在一起又是另一種味道。加上他的棱角分明，又有些淩厲。
身上帶著淡淡的戾氣，還有少年人特有的狂妄。若是慵懶時，身上又透露著那股子女人才有的媚勁兒。
讓人百看不厭，欲罷不能。
就像是小說中勾引白麵書生的妖精或是成精的狐狸，不過是從女人變成了男人而已。
現在，顧城洲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又刻意的勾著林念初。
林念初這個沒見過‘世麵’的‘柔弱書生’一下子就失了魂，呆滯的看著顧城洲。
顧城洲覺得好笑，單手杵著胳膊，讓林念初看個夠。
若是林念初貪戀他的美色，那他一定滿足她。必要時還要‘不經意’的流露出一些勾引的表情，給她下幾個鉤子。
前排的同學拿著練習冊回頭正準備開口，見林念初一副入了迷的樣子。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顧城洲，默默地轉了回去。
半響，顧城洲懶洋洋的開口，聲音刻意的壓低。聽起來既慵懶又沙啞，還有一絲絲的性感在裏麵。
“流口水了。”
林念初下意識慌亂的收回目光，摸了一把自己的唇邊。看見顧城洲戲謔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大騙子！”她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眼裏閃過一抹懊色。
她剛剛居然看顧城洲的美色看的入神了，真真是美色誤人！
顧城洲噙著笑，滿是柔情的問道，“昨天不是說要幫我學習？”
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林念初答應過要幫助顧城洲努力學習。
昨晚還特意熬了一個通宵，將高中這三年的數學筆記整理了一番，重新記在一個新的筆記本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將書包裏的筆記本拿出來，遞給顧城洲。
“這是你寫的？”他隨手翻了幾頁，字跡工整，思路清晰，一看就是一個喜歡數學的小朋友。
林念初點點頭，“高中三年的知識點都在這上麵了。”
顧城洲似是苦惱的皺起眉，“我覺得我的數學還不錯。”
林念初扯了扯自己的嘴，“有了這個筆記，你的成績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顧城洲懶洋洋的看她一眼，將筆記隨手放到書桌裏，“是嗎？”
林念初重新拾起筆，繼續抬頭抄寫黑板上的板書，“你別的學科也可以問我，除了英語。我英語不太好。”
顧城洲眉毛一挑，眼尾處上揚，“那剛好啊，我英語好。”
說罷，顧城洲對著林念初勾起了嘴角。
林念初一下子就看呆了。
怎麽會有怎麽好看的男生呢，若是女子，一定是禍國殃民的。
他笑起來的瞬間，林念初忽然想起在鄉下的奶奶家，看到的那場雨後的彩虹。那是她見過最漂亮的景色了。
而現在，她覺得彩虹也不過如此。
顧城洲的嘴角勾起若有如無的角度，低著頭嗅了嗅筆記，除了紙墨香，似乎還有淡淡的草莓香。
是林念初身上的味道。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林念初最不喜歡的體育課。
因為每節課上課就要跑800米，這是林念初的弱項。她從小就對所有的體育項目不感冒，所有的運動她都不喜歡。
今天是最後一節體育課了，下次就是體育加試了。
班裏的同學都有些興奮。
體育老師拿著個本本，點了一圈名字，就吹著胸前的口哨讓他們奔跑去了。
這次沒有分組，男女一起跑的。
可能是因為體育老師和她一樣懶吧，林念初想。
程宇霖說跑步的姿勢是尤為重要的，所以她擺好了非常標準預備姿勢。一聲哨響，周圍人像箭一樣飛出去，隻有她還在起點。
她跑的比別人慢很多，一圈下來，林念初有些力不從心了。距離明顯和別人差了一大截，她有些喪氣的想要放棄。
所有需要運動的事情，可能真的不適合她，林念初想。
突然她感覺到有人在推著她往前跑，林念初偏過頭，見顧城洲正對著她如沐春風的笑。
她心下一動，低聲說了聲，謝謝。
剩下的米數，都是靠著顧城洲幫忙才能完成的。
跑到終點之後，體育老師拿著筆在她的小本本記錄上她的時間，“你這樣子體育加試怎麽辦？看看人家城洲早就跑完了，為了幫助同學，又多跑了幾圈，人家都沒有喊累。”
林念初偏過頭看去，顧城洲正站在她的身側衝著她笑的一臉蕩漾。
這個人笑的真傻，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怎麽沒見他對她笑笑。林念初撇撇嘴，也跟著傻笑起來。
宋頌和陳萌坐在台階上，對著她擺擺手。“念念，快來！”
林念初看了眼顧城洲對著他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離去。
“你不準備給我點獎勵嗎？”
林念初一愣，停住腳步，回頭望向他，“什麽獎勵？”
顧城洲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對著她狡黠一笑。“我幫助了女同學呀。”
她就知道，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林念初擰著眉，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從口袋裏掏出兩顆核桃。“這個是我媽媽早上給我補腦用的，都給你了！”
顧城洲好笑的看著她，補腦？她是讓他多補補腦子嗎？他伸出手接過，手掌觸碰到她溫熱的小手，心中一暖。他的手掌涼涼的，和她的正好相互，看起來，很配。
他把核桃輕輕一按，無視小丫頭瞪大的雙眼，把果肉挑出來，果皮放在放進他的褲兜裏。撿出最小的一塊放進嘴裏，剩下的放進林念初的小手裏。“給你捏開了，吃吧。”
林念初也不客氣，直接拿過。
她捏了一上午都沒打開，怎麽他輕輕一碰就開了。她心裏有些嫉妒。
顧城洲見小姑娘理直氣壯的把核桃放進嘴裏，又狠狠的咀嚼，像隻鬆鼠。望著林念初明亮的眼睛，那團火又冒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低頭作亂的地方，還真是不給他省心。
林念初跑到宋頌麵前，和她們並排坐下。頭靠在宋頌的肩膀上，學著她們的樣子也揪了根樹枝握在手裏。
陳萌好奇的打量她，然後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恩……也沒說什麽。”林念初隨口一答，有些敷衍。
老婆餅
宋頌從林念初的手掌裏撿了一塊核桃放進嘴裏，“你和顧城洲最近玩的不錯呀。”她用樹枝挑起林念初的下巴，“嘖嘖嘖……大佬的小嬌妻？”
林念初臉一紅，“你別瞎說。”
陳萌也湊熱鬧，“那我是不是就有特權？在學校裏橫著走什麽的？”
宋頌忽然湊到林念初的麵前，看著她的眼睛。“我覺得顧城洲可能是對你有點意思，剛剛還幫助你跑步呢。”
“……”林念初心髒像是不停使喚了似的，砰砰砰直跳。她低下頭，下意識撒了一個謊，“就是同學之間的互相幫助。”
體育課就是跑個圈，跑完就解散。
林念初在操場上看了一圈，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中就包括坐在台階上的她們三個。就連體育老師都沒了影子，“咱們也走吧？”
“去超市買點辣條吧，書桌堂裏沒有零食了。”陳萌把手上的樹枝扔到身後的花壇裏，站起來拍了拍屁股。
“我直接回教室了，我想把剩下那幾頁看完。”
宋頌撇撇嘴，“看了怎麽多小說，也沒看你實踐一下。”
告別倆人，林念初緩緩地往教學樓走去。
走到班級樓層的拐角處，肩膀忽然傳來觸感，她回過頭。
顧城洲站在她的身後，手上還拿著一根燃掉一半的香煙，他痞氣的看著林念初，“怎麽沒去吃飯？”
“不餓。”
顧城洲點點頭，吸了一口煙，隨口瞎扯道：“剛剛數學老師叫我去辦公室了，你又告狀了？”
林念初矢口否認，她都不知道數學老師什麽時候叫他去辦公室了。
顧城洲邁了幾個台階，站在林念初下麵的那個台階上。就這樣，他還得低頭才能和林念初對視。
——還真是一個小矮子，顧城洲在心裏默默的想。
“那數學老師怎麽讓我去辦公室了？”
林念初的注意力都在他右手食指上，腦裏全都是顧城洲小人得誌的陰森森的笑，拿著拿根冒著星光的煙頭燙著自己的臉蛋。
被‘黑暗勢力’支配的恐懼，林念初原本拋之腦後的那些對顧城洲的害怕，忽然又湧了上來。
“我……我真沒有……”她說的磕磕絆絆，看著好欺負極了。
顧城洲忽然眯起眼睛，用手指將煙頭掐滅。像是不知道燙似的，林念初‘咕咚’吞咽了一口，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指是變異鋼鐵吧？都不知道熱的。
“躲什麽？”他懶洋洋的開口，把掐滅的煙頭拿在手裏把玩，忽然對準林念初。把她嚇得閉緊了雙眼，“別燙我，我真沒有！”
顧城洲‘噗嗤’一樂，將煙頭放到了林念初的校服兜裏。
林念初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也沒傳來痛感。她閉著眼轉了轉眼珠，忽然想起那根煙已經熄滅。她像隻被驚嚇到的倉鼠，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
顧城洲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怕什麽？”
林念初哪敢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去，她果斷的搖了搖頭。一臉舍生取義的表情，就像是被日本鬼子抓取了的抗戰小英雄。
顧城洲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現在還怕我嗎？”他故意做出痞痞的樣子，伸出拳頭嚇唬她，“怕不怕大佬揍你？”
林念初差點被他逗笑，伸出小拳頭碰了碰他的。“你說過不會欺負我的。”
她記得顧城洲生氣的樣子，不是這樣的。
顧城洲真正生氣的時候，全身都是暴戾之氣，看一眼都能嚇得腿軟，更別說他真的想要欺負一個人了。
顧城洲感覺胸腔像是被人吹了口氣似的，鼓鼓囊囊的滿足。他把校服兜裏的兩枚糕點拿出來。“剛剛出去的時候，順便買的。送你了。”
林念初眨眨眼，有些猶豫。
顧城洲勾起嘴角揉了揉她的頭發，意外的手感特別好。“不許給別人吃。”
……
宋頌從超市回來，就看見林念初兩隻手捧著一個糕點，嘴角還有沾上了碎渣，看起來特別像一直偷吃的倉鼠。
“吃什麽呢？”陳萌坐到了林念初同桌的位置上，她低頭看了眼透明的包裝袋。“老婆餅，哎呦喂，這是哪家的少爺準備娶你當媳婦兒啊？”
林念初莫名的就想起了顧城洲喊她小嬌妻的模樣，臉色一紅。“別瞎說，這個你和宋頌分著吃吧。”
陳萌一點都不推脫，撕開包裝袋，分了一半給宋頌。
她剛嚐了一口，差點把嘴裏的點心吐出來。她皺著眉，“這是什麽啊？”她嚼了嚼，倒是是味道有多難吃，就是特別的苦還混合著草莓的酸。
顧城洲從外麵進來，正好看見三個丫頭坐在位置上有說有笑的，手上還拿著他剛剛給林念初的老婆餅。
“……”
顧城洲麵無表情的從林念初的旁邊經過。
“顧涼……”林念初一抬頭，就看見陳萌把最後一口老婆餅放進嘴裏，末了，她還吸吮了一下食指。
一瞬間，林念初有些愧疚。原本聲音挺大的，瞬間變成了蚊子聲。“謝謝你啊，點心挺好吃的。”
顧城洲沒聽清她的話，就算聽到，他也會當做聽不到。
“蔫蔫，你說什麽呢？”陳萌打開辣條，拿出來一根塞到林念初的嘴裏。“嘀嘀咕咕什麽呢？”她俯身，把腦袋湊到林念初的桌子麵前。“這本小說怎麽好看嗎？那你看完，借我。”
“好呀。”林念初有些心不在焉。
晚自習上課鈴一響，劉平美滋滋的從辦公室出來，將還在走廊上逗留的本班學生叫回來，還神秘的讓最後一名進來的學生關門。
同學們不約而同的望著站在講台上的劉平。
有人忍不住問道：“老師，發生了什麽事啊？”
劉平笑得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他揚了揚手中的一張紙。“你們猜猜，我要說的是什麽？猜對了有獎勵！”
望著手上的紙，好多同學都猜出來了。
小臉一挎，立刻沒了興趣。
“老師，你趕緊說吧，啥事啊？是不是放假啊？”有的同學還沒明白，催促的問道。
後排調皮的幾個男生逗趣，“老師，不會是不高考了吧？那感情太好了！哈哈哈……”末了，他對著前排瞪他的女同學吹了一個口哨。“咋，覺得哥特帥？”
女生臉一紅，狠狠地剜了一眼。
劉平拍了拍黑板，“肅靜！”他咳嗽了一下，慢悠悠得道：“咱們班這次考試的成績出來了，你們猜猜自己多少分？”
話一出，台下立刻靜了下來。
不少人都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拒絕聽的樣子。
剛剛逗趣的男生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成績出來了，老劉你怎麽高興幹啥？難不成刺激傻了？”
若是以往，劉平一定會嗬斥幾聲。但現在……他環顧四周，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後，清了清嗓子道：“咱們班這次的考試，取得了空前絕後的反響！”
有人插嘴道：“難不成宋頌，沈沉他們都考出了前十？”
劉平瞪他一眼，繼續道：“我們班這次，考入全校前五十的一共有14名同學，三名同學進入了年紀前十。你們猜猜是哪三位？”
此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
高三年級一共有14個班級，算上兩個藝術班，一共七文七理。
理科的重點班是二班，幾乎包圓了所有前一百的學生。就連和王藝闖這幾個關係最好的餘曜，都是前五十的學生。
而應該最好的一班，成績一直都是不好不壞。若說好，它還比不過普通班的三班，若說差，還有五班六班墊底。
所以，一班這算是打了一個翻身仗。
劉平自然樂的合不攏嘴，從統計成績的那一刻，他的笑就沒止住過。
“肯定是沈沉和宋頌唄！還能有誰？”
“還有一個呢？張依依？她最近一直刻苦學習來著。”
“蔫蔫吧，她除了英語不好意外，別的都還行。上次考試不還考了第八名？”
“那是全班，上次第三是誰？”
“劉蓓蓓吧？”
……
劉平看著底下小聲討論的同學們，又扔了一枚‘炸彈’，“全校第一，在咱們班。”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誰不知道楚明陽連坐了三年的全校第一？
老劉怕不是想第一想瘋了吧？
劉平看出他們的心裏話，笑嗬嗬的說道：“你們這群傻小子，猜猜看，第一是誰？絕對驚喜。”
王藝闖無聊的轉動著筆，胳膊杵著腦袋，懶洋洋的說道：“劉平是真瘋了，咱們這幾天乖點吧。”
他們雖然調皮，但還是很喜歡劉平的。
人與人之間，就是互相尊重。
劉平尊重他們，自然他們也會給劉平麵子。
“也許是真的呢？”劉濤轉了轉眼睛，“你們說，這第一是誰啊？沈沉還是宋頌？宋頌想超越楚明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沈沉吧，他比較有實力。”王藝闖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一個很平淡的聲音。
王藝闖頓了頓，“誰？！”他愣了幾秒，隨後大笑，“城哥，你逗我們玩呢？你一個倒數第一考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王藝闖的笑聲直接卡在了嗓子眼裏，笑不出來了。
劉平站在台上，十分的驚喜。“沒錯，就是我們班的顧城洲同學！大家掌聲鼓勵！”他率先鼓掌。
台下窸窸窣窣的響起掌聲。
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還是一臉懵逼狀態呢。
“老師，你說誰第一？”有同學不死心的問道。
“我們班的顧城洲同學！”劉平十分驕傲且自豪的大聲說道。
班上一片倒吸氣的聲音，不少同學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去。
眼神都不太一樣了。
再看‘第一’同學，一臉的泰然自若。仿佛掌聲不是為他響起一樣，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麵容。
仿佛，得第一並不是多難的事情。
或者說……他知道第一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劉平還在狂喜狀態，“那個……顧城洲，你站起來給大家說一說感想，分享一下學習經驗。”他嘖嘖搖頭，“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我們班出了你怎麽個大佬。”
顧城洲望了眼某人的後腦勺，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勾了勾唇，“啊，就是想幹掉楚明陽。”
不少同學發出哄笑。
“老師，顧城洲到底多少分啊？”
劉平看了眼手中的成績單，“703分，比楚明陽高了一分。”
班裏又是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703分，黎峰中學從來沒有過的成績啊！
最主要的是，僅僅超過楚明陽一分。
有同學眼紅，小聲嘀咕，“是僥幸吧？要真那麽厲害，怎麽可能就超過一分。”
台上的劉平眼睛一掃，有些不滿的看向那位同學。不過他確實也覺得顧城洲可能是僥幸得的第一名，但……“坐下吧，下次考試繼續努力啊。這次進步特別大，準備準備，學校有可能會讓你在期末大會上演講。”
有些愛看熱鬧的同學忽然期待起下課，想看看楚明陽的表情是不是很精彩。被年紀大佬超了分數，還隻差一分，那表情估計相當精彩了。
唯獨林念初的表情變了變，她知道顧城洲不是僥幸。
她記得，在天台上，顧城洲對她說的話。
——林念初，以後的每場考試我都會比他高一分。
她當時怎麽想的？一副敷衍的樣子，完全的不信。超過楚明陽？這不是扯呢嗎，一個倒數第一怎麽可能超過年級第一。
沒想到，怎麽快就實現了。
成績下降
晚自習下課，劉平在講台上整理。
忽然，他抬起頭，“對了，上次考試之後忘了說。學校準備給你們過一個聖誕節，大家準備一下吧。具體的等學校發通知了，我在和大家說。”
台下一片歡呼，甚至還有人丟起了書包。
宋頌也很開心，將書包鏈一拉，走到林念初的身邊。“這次，我們可以好好的過一個聖誕節了。”
這幾年的聖誕節，每次林念初幾個小閨蜜想出去過，都被林勝男無情的攔住。過得都不太盡興，畢竟聖誕節要夜晚才開心。
林念初點了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台上的劉平叫住了她，“念初，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林念初手一頓，跟著劉平出去。
“我跟你一起？”
林念初看了宋頌一眼，“你先回家吧，明天早上再說。”
宋頌點點頭，“行。”
冬天的夜晚，寒風刺骨。
林念初攏了攏外套，有些無措的站在走廊上。
劉平站在她的對麵，背靠著教室。
走廊上一會兒經過幾個同學，紛紛側目。
等到走廊上沒什麽人了，劉平才歎了口氣，說道：“念初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家裏出了事？”
林念初微微垂下頭，死死的咬著唇。
她知道劉平找她什麽事了……
林念初的臉有些泛白，輕聲道：“老師，我這次考了多少分？”
劉平將成績單交給林念初，“你自己看看吧。”他一路向下，快要到末尾了，才看到林念初的成績。指了指，道：“你都快進到全班後幾名的成績了。”
林念初捏著成績單的手微微泛白，她有些不太相信這是自己考出的成績。
她眼睛一紅，有些害怕。
“你數學成績不差，106分。但這次數學題簡單，很多同學都考及格了，那你這個成績就相當於退步。”
劉平又指了一下別科的成績，“晚休的時候，我和各科老師分析了一下你的成績。你的語文正常發揮，剩下的全部退步。化學退步30分，生物退步60分，隻有英語，老師說你還進步了，56分，還是沒及格。”
“你的物理，更是讓我大吃一驚。你是物理班主任啊，你怎麽能考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