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十五章
精致小巧的老虎擺放在窗欞側,兩隻小小的爪子輕輕打在窗戶上,爪子刻在木頭的紋路之間,及其輕微眼看著,卻略微的有些許的沉重之意。
雙手捧著麵孔,蘇白然一時間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喜好還是悲好,淡然自若坐在一側,卻又無法真正的陷入在淡然中。
寒玉環,少年郎,真當是讓人頭痛無解的人物。
喜怒無常,歡喜不定。蘇白然實在是琢磨不透,這人究竟腦子裏麵進行的是什麽東西。
原本還玩兒好好的,突然間臉色一變,拽著自己往回走,丟到了原本的客棧裏頭,卻又轉頭沒影了。
摸著自己這顆脆弱的小心髒,想自己自身確實是不大喜歡少年郎,盡量的也想減少些許相處的機會。
隻是…如此一般的變故之下,略微的還是有些許奇怪的情緒在腦海之中張揚。
最為重要的還是、你到底是想幹什麽呀?出去走走也算是勉強不錯的選擇,為什麽突然之間別把自己丟回來了,沒有留下任何的言語,轉身就跑,這算是某種行為邏輯之中完全可以合理的行為嗎?
或者…
蘇白然蹙眉,莫非是少年郎所在的門派之中,有什麽事要他回去?
之前的幾次來來往往,似乎也是江湖上的那些事兒。
不過,自己全程陪伴在身邊,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人物傳心或是天空中的異象,隻是在那平靜的行走之中,猛然來了這麽一番。
“嘶啊…琢磨不透啊。”
她輕輕地吹了吹自己的額頭,索性將這般的想法拋之於腦後。
逃避可恥確實有用,有些煩惱丟開之後整個人就輕鬆了不少。
完全沒有辦法,想得通透的事情,並沒有放在自己腦子裏麵,非把自己折磨著的必要。
而且…就算是真的想到了什麽可行的辦法,那也是麵對著正常人類才能做到的事情。
自己單純的腦子並沒有做到,可以管控著非地球人類所行為的路線。
然而少年郎,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像是在地球上的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蘇白然自然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閉目養神,緩慢的將這些煩惱輕輕的放下,舒緩自己的心緒。
‘砰砰’
急速的敲門聲快速的響起,聲音急急的急躁,短短三四秒的功夫,連著敲了十幾下,沒有個停下來的階段。
蘇白然空洞的雙眸,放下了按壓在太陽穴上的手指,“請進。”
“蘇大小姐。”
“嗯?大夫?”輕柔的嗓音是一道閃電的鉤子將蘇白然,從虛無的發慌中拉了回來。
她明顯有些驚訝的,方才無禮有急躁的動作,竟是大夫所做的。
在蘇白然認知之中,柏三悲溫潤如玉,如同是春水一般柔和滋養著大地,他自身所帶來的溫柔是光芒,是柔和的養分,輕輕的散發在周圍,未曾有過任何一份的吝嗇。
身披著淡軟色的光芒,似乎在身體周遭鍍上了一層光輪。
隻有在那雄壯壯陽的大殿之中,泥土雕塑出來的石像才有如此一般慈祥。
未也曾想著今夜有如此急躁的時刻。
柏三悲跨步走進屋來回手緊緊關上了房門,連著行走在跟前。
蘇白然抬眸,隻見對方溫和的眼神依舊如初,隻是麵容之上略有些慌,卻…
並不是慌張難以訴說的情緒,有些許的激動之意緩緩地向上升騰著。
似乎在那一片冰水的下方卻是巨大的火爐,火焰在快速的翻滾,上方的冰層卻依舊是堅硬,無處隨著熱度的滾燙而悄悄的融化,均未曾在外方流露出任何的破損。
很難用言語說出這樣一般的情緒,隻是悄悄的在散發,靜靜地翻滾著獨特的熱量。
惹得人心情卻無法真正的表達出來。
卻覺得從後脖頸子嗖的一下,往腦幹之中衝了一股能量,迅速的告醒著自己要往後退兩步。
“蘇大小姐,不要驚慌。”
柏三悲站立在一側,壓低了聲音“柳少爺,手裏頭的聲音,因為出了點事,似乎與客棧中的兩夥之人,略微有些許的關聯。”
蘇白然蹙眉,“那該是如何?”
柏三悲如此一般的時刻,嘴角依舊淡淡的含著一抹笑。
並未有往常一般的溫柔氣質,似乎有些許的風暴隱藏在他的溫柔的皮囊之下,而那一抹笑容也隻是公式化的掛在麵孔上。
“蘇大小姐稍安勿躁,小生先將大小姐送回蘇家去,其餘的事情並交給他少爺吧,他還算是有些虛的算計,這些都不算是什麽大事兒,還是可以過的了的。”
柏三悲到此處留有些停頓,微微的矮下了膝蓋,雙手交疊在踏上。
淡灰色的眸子烙印蘇白然的麵容,仔細的鐫刻麵容之上的每一條紋路,將那容貌若隱在他的心中。
嗓子啞的極低沉,似乎在壓抑著他心中的某種情緒,緩慢而又舒緩的,對蘇白然說道“大小姐放心,如果是柳青瑤,受不住這一個小小的衝突,小生也會過來尋找大小姐的。”
蘇白然隻聽著那沉穩的聲音穿過了耳廓,輕輕的傳到了腦海之中,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連自己也說不好是什麽,卻隻感覺到那溫柔的手碰上了自己的手腕子。
看似輕軟的手,如同是月玉竹般輕柔地搭上,卻是極其的有力氣,緩緩地一拉,便將自己整個人提了起來。
蘇白然跟著對方的腳步邁下了樓梯,偌大的客棧之中沒有半個人影,二人的腳印踩在懸空的木板之上,咚咚的直響,落下了樓梯的徘徊。
空氣中散發了些許的腥味兒,極其的淡,飄渺的讓人難以捉摸,似乎跟著廚房裏又來了幾條大魚似的。
蘇白然卻是敢肯定,絕對不是那魚腥味兒,不敢多思,跟著柏三悲踏入月色照耀的土地。
鞋麵壓在沉穩的土地上,潔白而淒涼的月光瞬間爬滿了全身,冰冰涼涼的觸碰著肌膚,瞬間打了個激靈。
柏三悲依舊是溫柔的語調,舒緩而平常,哪裏見著方才急促敲門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