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伯父!”柳青瑤站立在門前拱手。
蘇白然虛弱的被人扶下了椅子。
走出小巷子的刹那,便是有人抬著頂小轎子過來,眼看著那幾位都是眼熟,可不就是自己親愛的未婚夫,身邊的丫鬟嗎?
都沒有想到這位大兄弟,還這麽的貼心。
再怎麽貼心也掩蓋不了,這哥們兒想要自己小名的事實。
話是這麽說,那也是千恩萬謝的感謝過去。
叫著對方冰冷著一張臉,說著不用客氣的時候,若是對方長著尾巴的話,估計已經要搖起來了吧。
蘇白然心中夾雜著幾份笑意,卻也沒有辦法將心中的陰霾徹底的掃除,有些事情落在自己的心坎兒裏麵,也終究也是痛苦難熬。
雖說早就已經知道了人心,可載著糖衣的包裹之下,自己也難免的加了幾分好感,來回反複互相折騰,就是隻能在自己的心底裏麵歎氣,將來離開也就好了,省得有這麽許多的折磨。
是的,就算再怎麽好,也不能拿自己這一條命開玩笑,該離開還是要離開的。
反而是沙華,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地說著未來姑爺的好處,嬉笑眼開,連眼睛都快要看不到了,笑成一個縫隙的模樣,看起來好不討人喜愛。
蘇白然被攙扶著,晃晃悠悠地走了下來,這一路被人抬著行走,倒也沒受什麽罪,隻是猛然間下落,腦子裏麵有一陣的昏晃。
“大小姐。”柏三悲一旁輕聲言語,“莫要害怕,不過是體力消耗過多,一時間難以承受罷了,回去略休養幾日便也能夠返還回來。”
蘇白然聽到這樣的言語自然是道謝的,不過心中也難免夾雜了幾分憂愁,現如今想要自己走路都有些困難,眼前一個勁的重影,非要別人攙扶著才算是勉強能夠行走也不清楚,到底是要多快才能夠恢複到,起碼能夠自己行動才是好啊。
隻能在心中暗自的祈禱,自己這樣的狀態,感情擺脫,不然的話可怎麽跑出去,難道說要在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回到牆頭上晃著自己的小花鞋嗎?
“進來,賢侄。”
蘇穀霖聲線明顯不是多高興,甚至夾雜著一些煩惱,隻不過聽著那糾結的嗓子,究竟還是有些無奈的叫了起來。
柳青瑤回頭瞧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妻,想要伸手,隻是看著對方身邊的丫鬟,終究是沒有動作,隻等著對方與自己站在了一起的位置再次進門。
“蘇白然?你這又是怎麽了?”蘇穀霖緊緊的皺著眉頭,眼神之中的厭煩,此事是根本沒有加任何的一點掩飾,甚至有些許的嫌棄,早就已經展露出來,手裏麵擺弄著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珠子,根本沒有放了,全部的注意力在這邊。
“伯父,大小姐身體不適。”
柳青瑤反而是先開口將話語說了出來,自己留下了這一段話,見著對方的神情沒有半絲擔憂,但有心中便也有些許的不滿。
怎麽說也是親生的女兒,還是那嫡出大女兒,身體不舒服都需要人攙扶著,才算是能夠進來,莫非就不能關心上一二句嗎?
隻是他心中有著許多的牢,卻是沒法子說,畢竟對方沒有言語,又是自己的長輩,隻能壓抑著心中的些許情緒。
蘇穀霖手中擺動著珠子,感受著那木頭紋路的柔滑,過了好一陣子,才是慢悠悠的抬起頭來掃了一眼,“生病了,便是叫人去找大夫,難道說家裏還請不起一個大夫了,過來找我做什麽?難道我會醫術?蘇白然,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偶爾也體諒一下父母的難處,這麽許久之來,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做什麽,你也不要總過來打擾我的煩惱。”
蘇白然被攙扶著才算是能夠站住,聽著這種話自己心裏麵都不免有點苦澀。
更是可憐起‘蘇白然’自己怎麽說從意識上麵跟對方沒有什麽交割,勉強當作是冷漠也是可以過得去的,不放在心上也就是。
可是蘇穀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能夠如此,也實在是讓人打開眼界。
“父親,您這說的是哪裏話,如果真的是小病小災的,怎麽可能過來打擾您呢?”
蘇白然說話言語恭敬,將自己的態度壓得極低,此後沒有忘記,自己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卻不能因為一時間的情緒,將所有的一切多於混亂。
蘇穀霖聽完這話感受到其中的恭敬,反倒是有些奇怪,略微的抬起了眼神,高高的挑起了眉毛。
似乎是有些驚訝,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怎麽還會繼續搭話。
“哦?蘇白然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邊是講講吧,究竟是個什麽事情,要我過來親自看看?”
蘇白然低頭道“父親向來你也是了解女兒的女兒從來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受到了脅迫,也不至於過來打擾您的情景,這些女兒實在是害怕呀!”
她自己猛然間咬牙,便是掙脫了一幫人的攙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耳邊傳來自己膝蓋觸碰地麵,石板而來的敲擊聲隨之而來,從膝蓋的骨頭上麵,被緩緩地爆裂出了絲絲拉拉的疼痛,也瞬間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
“大小姐!”
柳青瑤也沒想到自己未婚妻,竟然能有如此魄力,如此虛弱的身體,撲通一聲跪在了青石板上,立馬地走了過去,卻也並未將對方扶起,而是緩慢的半跪下去。
仔細觀察著對方的麵容,雖說因疼痛而又夾雜了幾分虛弱,討厭勉強算是還好自己伸出手來,輕輕的碰了碰對方胳膊。
“公子,我沒事兒的。”蘇白然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回了一句,隻是那聲音的力道卻控製得極好,所以說是明顯感覺到這聲音是往下壓了,卻也可以讓屋子裏麵的人隱約聽見。
她對於自己在這家中的地位,略微的還是有一點兒數的,之前發生的事情,也都多數依靠著一個未婚夫的存在,才算是能夠為自己尋找著一份委屈。
現如今也隻能扯著,對方的大旗過來揮舞。
果不其然蘇穀霖原本還是沒有什麽表示,隻是聽到這一句話,反而是打起了些精神。
“蘇白然你有什麽話,也是直說,何必這樣鬼來鬼去的,我可憐的大女兒啊,你又何必要如此細心的心思?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麽?快點給他扶起來呀!”
蘇穀霖說著話語氣平淡,也並未夾雜著什麽關心,隻不過和之前的表現相互對比一番,才算是能夠可悲的發現,能夠落出來這一段話,也算是可以了。
蘇白然趕緊伸出手來,阻止旁邊人過來的攙扶自己,慢慢地將手放在了地上,以來是讓自己的身形顯得更加的卑微,在對方的眼神之中,自己更加弱小一些,似乎能夠更好的辦事,也能夠略微襯托出,半跪在自己身旁的柳青瑤。
二來,也算是勉強能夠撐得住自己,不要隨時倒下去。
“父親,我是被人下了毒物,才是落得如此虛弱的境地,那人態度囂張,便是直白的將糕點端到我麵前,見著我吃,女兒一時間疏忽大意……”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帶著一些期望的眼神望了過去,最後放柔軟的聲音,“也是家中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情,我以為在此事上有什麽的擔憂,開始落下了這麽個蠢事。”
蘇白然說這句話還是落了一份心思,如果是當著外麵的人的麵直白的說對方治家不嚴,自己的大女兒還會被人下了東西,那可真當是丟人。
隻是,要是不借助外人,自己這一份事情,就永遠沒有辦法翻得出來。
既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怎麽也要給人家留一份麵子,就當做是平時的為人處事。
蘇穀霖聽到這些言語表情瞬間變成好了許多,到時微微的整了一下身子,將眼神放了過來。
見到如此,便是心中略微的落下了一些。
蘇白然便是將自己那些言語之中的說此,全部一股腦的倒了出去,表情上麵的驚慌自然是做不得假的,帶著些許的怯懦,將自己的眼神往那邊放。
蘇穀霖蹙眉,“張玲多?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到底是哪家房裏麵的丫頭?”
蘇白然聽到這句話也是一愣,沒有想到,幾天前才發生的事情,對方竟然全然不記得了,看著那時候沒有做作的表情,也隻能說對方這一個名字,根本不值得的,放在心裏麵,又覺得有些奇妙的感覺。
“父親,是之前張二婆子打鬧的時候,曾經出現過這一個人,好像是家裏麵算賬的先生。”
蘇穀霖微微點頭,“哦,原來是他呀,怎麽又是他鬧出來的事情,如此的話你便把他叫過來吧,我也好問問,現在真是老大的膽子,竟然敢害我的女兒!”
他言語之中並未夾雜著許多的怒氣,平淡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蘇白然自然是答應了下來,隨後略微的停頓了一下,帶著些許期待的眼神說道,“父親,女兒沒想到父親如此重視女兒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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